第九十四章
“你的有道理，我還真是沒想到，看來你現在已經恢複了，以後可以快樂的生活下去了，”紀雲笑著道。
楊清‘嗯’了一聲，回答：“劉姐姐希望我能堅強，以後不要在和江湖人士打交道了，尤其是那些火蓮教的人，或者是魔教的人，也許當年在泉州的時候，三清的人是做了不好的事情，但是也沒有必要一棍子打死所有的人，我覺得峨眉的這些女俠，就都是很好的人，與其自己再去中原瞎混，還不如就老老實實在這裏呆著，做點買賣，自己吃喝管飽，也就是生活了。我本來就不算是江湖中人，沒有必要去強求的。”
紀雲看著陽光灑在楊清的臉上，楊清張開雙臂，站在陽光下，臉上露出一點滿足的笑容，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楊清，紀雲心裏高興，又問道：“峨眉的女俠自然是不錯，那我呢？”
“你？你就是個沒事找事的，這樣下去遲早出事，我建議你回山以後，被抓去靜室裏麵閉關三十年，再出來辦事，到時候我可以請你喝一杯酒。”楊清捂著嘴笑得開心。
紀雲翻了個白眼，道：“現在的人都這麽不講究的嗎？”
楊清還沒話，就見到紀雲突然站了起來，對著遠處走過來的一男一女抱拳行禮，這兩個人雖然楊清不認識，但是看他們的裝束，就知道這是和紀雲一樣的山弟子，於是默默站在一邊，等待他們過來話。
來人正是劉琪和路青兩夫妻。看到紀雲以後，劉琪笑著走過來，拍了拍紀雲的肩膀，道：“你子這次可是有麵子了，還讓我們來接你，”
紀雲‘誒嘿嘿’笑了一聲，道：“還不是沾了光，碧玉劍竟然會比我這個活生生的從和你們一起生活的可愛都重要，哎，物是人非啊。”
話還沒有完，腦袋就被人狠狠一拍，紀雲還沒有轉過頭，耳朵就被拎起來，趕緊喊痛求饒，路青一邊擰著紀雲的耳朵，一邊道：“臭子，惹是生非，我們沒被你氣死，就很不錯了，”
一邊的劉琪淡淡笑著，問道：“這一位就是楊清姑娘了是嗎？”
楊清躬身下拜，道：“楊清見過兩位大俠。”
“我是山劉琪，這一位是我的妻子路青，也是山的弟子。”劉琪笑嗬嗬地介紹著，一點都沒有把紀雲拯救出來的意思。
多虧楊清的樣子引起了路青的興趣，把紀雲丟在一邊和楊清聊起來，紀雲這才能揉著耳朵，敢怒不敢言。
聊了一會兒，劉琪道：“我們上山吧，既然已經到了這裏，要是拖延時間不上山，那就是不尊重明熙師太了，這次紀雲多虧峨眉的各位，我們也要去拜謝一下。”
路青點點頭，看著楊清道：“妹子，等我們下山，再來和你聊一會兒。”
楊清點點頭，看著他們三人一起離開，眼中出現了一點落寞，之後又逐漸地堅定起來，人生就是這樣，總要往前看才好。
“紀雲，祝你一切順利。”楊清看著那個漸行漸遠的身影，發自內心地了一聲，臉上出現了一個美麗的笑容，坐在酒肆外麵的桌子邊上，閉上眼，感受著暖暖的陽光，陽光從雲層之間照射下來，整個空就好像是一塊純淨的藍色寶石，上麵飄過白色的斑駁點綴，讓人心裏暖洋洋的，楊清喃喃自語：“真是一個好氣啊。”
走在上山的路上，紀雲雙手抱在腦後，笑著道：“想不到是劉琪師兄你們親自來了，我其實可以自己帶上碧玉劍回去的，不過師太總覺得不太放心，這才會送信去山。”
劉琪轉過頭來，嚴厲地瞪了紀雲一眼，紀雲馬上慌了，道：“師兄，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嗎？”
“我問你，那個楊清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要自作主張留在鳳山？難道峨眉的師姐們沒有告訴你離開？”劉琪恢複了自己多年的掌刑師兄的麵孔，看得紀雲心裏一片慌亂，當年自己在山的時候，可沒少被劉琪師兄給教育，後來自己被選為楊鳳荒弟子，再加上劉琪師兄也成了傳功師兄，這才能夠看到一個溫和的劉琪師兄，想不到今又一次見到這個嚴格的麵孔，劉琪的眼神裏好像在：“等下你就給我去靜室待著，沒我的吩咐不許出來。”
紀雲趕緊轉過去看著路青，希望她能幫自己點好話，誰知道路青好像完全看不見這裏的情況，一副興致盎然的樣子看著峨眉山沿路的風景。
紀雲暗自腹誹，當初大家一起在揚州辦事時候同風雨，共患難的那個爽朗的路青師姐去哪裏了，難道是為了在自己丈夫麵前表現得溫柔一點？
路青心裏偷笑，卻沒有為紀雲什麽，這是劉琪多年的風格習慣，她則是一般在山下辦事，很少會直接教育弟子們，不過再怎麽樣，路青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是絕對不應該影響劉琪的。
“裝什麽傻，快！”劉琪冷冷看著紀雲，不生氣那是假的，紀雲可以是從上山，一直就是自己負責的弟子，現在才下山沒幾次，就敢擅自做主，而且還是在峨眉弟子的眼前，不聽從林雨的話，這樣下次遲早會因為自己的聰明就出事，人活著，有兩條是一定要遵從的，第一就是在江湖之中辦事，一定要謹慎心，絕對不能一時頭腦發熱就做傻事，第二就是在和敵人交鋒的時候，寧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這就是為了自己的名譽，也是為了身後一個門派的名譽，可是紀雲卻讓他有些失望。
越想越氣，劉琪看著紀雲的眼神也是越發不善。
紀雲後背一涼，劉琪的這個樣子自己見過多少次了，哪裏能看不出來劉琪是真的生氣了，趕緊道：“師兄，這次的事情是我辦得不妥，十分欠考慮，以後我一定不會再犯了。”別管有沒有道理，先趕緊認錯才是正理，這也是紀雲多年犯錯總結出來的經驗。
看著紀雲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劉琪卻沒有像路青想到那樣罵幾句了事，而是道：“你少給我裝可憐，我這麽多年還見的不夠？我告訴你，這次的事情沒那麽好對付過去，要是不好好懲戒你一次，你是不會學乖的，等回了山，我會親自向莊主，讓你好好受一頓板子。”
紀雲無奈地看著劉琪已經轉過的身子，隻能歎口氣，緩緩跟上。
上山之後，劉琪便請峨眉的弟子向明熙師太請見，紀雲也隻好跟著他們兩人，一起站在外麵等著，無聊的蹭著鞋底，路青瞧見紀雲的模樣，笑了笑，低聲道：“這次出來玩好了？”
“還沒呢，這就要回去受罰了，日子沒法過了。”紀雲對著路青倒是不像劉琪那樣膽怯，老老實實回答。
路青微微一笑，道：“子，是不是看上人家那個姑娘了，這麽盡心盡力，連後路都給安排好了，峨眉山下的鎮確實是個好地方。”著還俏皮地眨眨眼，一副你不用多，我都懂的樣子。
紀雲眼角抽動，哭笑不得，道：“師姐，你這腦子裏怎麽這麽多想法，你們當年難道就是這樣？”著衝站在前方一本正經的劉琪努努嘴。
路青白了紀雲一眼，道：“就衝你這個嘴，也該受罰，師兄師姐的事情也是你該問的？”不過歸，看向劉琪的眼神卻變得溫柔了很多，明顯是想起了自己的往事，看得紀雲在一邊撇撇嘴，這些人還真是不講道理。
很快樂清就從大廳走了出來，對著劉琪行了個禮，道：“劉琪師兄，師傅請您進來。”
“多謝。”劉琪大步向前，路青和紀雲跟隨在其後。
這也是紀雲第一次見到山弟子正式拜見峨眉掌門的場麵，隻見明熙師太端坐在大廳前的位置上，身後站著田穎和林雨，平時紀雲走來走去慣了，也沒有刻意在意這些，而現在卻第一次感受到這種氛圍。
劉琪踏前一步，抱拳行禮：“山劉琪，拜見明熙師太。”
路青和紀雲也站在劉琪的身後，同樣行禮話，站在明熙師太身後的林雨和田穎則是行了一個同輩禮。
沈文香開口道：“好。請坐吧。”
劉琪坐在左邊的第二位上，路青和紀雲相繼坐下，沈文香道：“兩位一路跋涉，肯定很累了，今晚好好休息一下，不用見外。”
“謝謝師太，”劉琪開口道，“我們二人奉命而來，此次帶碧玉劍和紀雲回山，這一次在慶陽，紀雲給師太添了很多麻煩，十分抱歉。”
沈文香瞧了一眼紀雲，笑著道：“倒不是什麽麻煩，不過這子過於跳脫，確實需要好好靜心才可以，大概是平時和謝明學的吧。”完這裏，不僅是沈文香，就連身後的兩個峨眉女俠也都捂嘴笑了起來。
劉琪無奈地笑著回答：“這個子很像謝大哥，我們也拿他沒什麽辦法，隻能是莊主來懲戒他才可以。”
聽完他們一大通無聊的問候之後，終於可以離開了，紀雲站在大廳外麵，看到林雨和路青竟然手挽著手一起笑表示目瞪口呆，劉琪的聲音從紀雲背後響起：“其實很多年前，我們都是一起行走江湖的朋友，隻是這些年大家畢竟各自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聯係的很少了，別林雨了，就是明熙師太當年，也是和我開過玩笑的。”
紀雲驚訝地看著劉琪道：“明熙師太也是？”
劉琪笑著點點頭，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追憶，道：“以前我們都還隻是個普通的弟子，凡事都不怕，覺得背後有大人給我們撐腰，就算是劍神大人離開之後，我其實都沒有覺得怎麽樣，反正有楊師姐在，隻是覺得那個時候的師姐十分嚴厲，還把我丟去靜室裏麵關禁閉，沒錯，”看到紀雲的眼神，劉琪難得笑了笑，“我以前是個貪玩的性子，從來不覺得會有什麽大事砸到我的頭上，我們那一批人，其實隻有莊主和當年的江大哥兩個人，他們是真的在用心做事，我們都是些跟班，直到後來驚鴻劍上山，我親眼看見自己平日裏交好的師兄師姐慘死，看見楊莊主劍斷驚鴻，看到她受山話都不出來，這才真的明白，劍神大人已經離開我們了，就算是山，也再不是那個安全的家。”
“那一年，發生了很多事，山遇襲，莊主第一次喚醒下第一神劍，劍斷驚鴻，把當年四大劍派之一的驚鴻劍徹底摧毀，長安城皇帝離世，太子宣王各自集合自己的人馬大戰，就連草原上的部落都加入進來，各位皇子真的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直到慕姐姐身死，江大哥萬軍之中殺了下兵馬大元帥金冀，力保太子繼位，從此下大定。我也時常去山下的酒館裏聽他們故事，可是紀雲，你要記住，對於下人來，這是英雄的故事，可是對於英雄來，他們寧願沒有發生過這些故事。”劉琪喟然長歎。
紀雲心裏黯然，山後麵有一片墓園，每次到了清明的時候，楊鳳凰都會帶著所有的弟子一起祭拜，對於紀雲這些年輕的弟子來，那些都是可歌可泣的英雄，隻是對於楊鳳凰他們來，可能就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從記憶之中慢慢離開。
休息了一個晚上，紀雲隨著劉琪和路青一起離開了峨眉，三人在楊清的店裏吃了一頓飯之後，紀雲把自己隨身帶著的刀送給了楊清，道了一聲珍重，一起踏上了回山的路程。
路青騎著馬，偏過頭看了看自從離開峨眉就興致不高的紀雲，問道：“雲，怎麽了，我看你離開峨眉以後就悶悶不樂，是不是舍不得離開你那個紅顏知己？”
紀雲翻了個白眼，回答：“師姐，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怎麽能動不動就和我這種少年開這些玩笑呢？”
“嗨呀，子還橫起來了，放心吧，以後還會再見麵的，我們和峨眉一起共事的機會多了去，下次要來峨眉的時候，一定讓你來。”路青笑了笑，見到紀雲開始和自己拌嘴了，也就放下心來，不再取笑紀雲。
“師姐，師傅有沒有碧玉劍打算怎麽處置？”紀雲看了一眼騎馬在前，馬背上帶著碧玉劍的劉琪，開口問道。
路青想了想，道：“我們下山的時候，掌門倒是提起過，暫時就把碧玉劍放在山，不打算去西北找那個寶庫，現在盯著碧玉劍的人這麽多，無非就是想要看看當年鎮西大將軍到底在西北放了什麽東西，也許火蓮教的人一直在西北那邊比較活躍，會知道一些道消息，不過對於我們來，這本來就很無所謂的，也不需要去尋找，隻要他們拿不到，那就可以了。”
紀雲點點頭，這確實是最合理的，既然那些火蓮教的人這麽拚命來找碧玉劍，就是碧玉劍能打開的那個寶庫確實有些東西，但是對於山來，不管寶庫裏麵是什麽，都不是值得楊鳳凰派人去冒險的理由，還不如就把碧玉劍留在山，讓所有人都把念頭打消。
“這些事情還不是我們現在應該考慮的，這一趟路可不好走啊，”路青意有所指。
紀雲馬上反應過來，道：“師姐，你們來的時候有人監視？”
路青滿意地點零頭，看了一眼紀雲，開口：“你子確實機靈，怪不得姐姐都你值得培養，我們在進入峨眉地界之後就被人盯上了，到了那個鎮之後，因為有峨眉的弟子在駐守，所以他們沒有跟上來，那就是在等著我們離開了，前麵就是水城了，在那之後就是大陸坦途了，路上都會有官府的人時不時巡邏，還有鏢局經過，所以他們要動手的話，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一旦讓我們到了水，隻怕他們就很難了。”
路青的話剛完，前麵的劉琪就低聲喝道：“青兒，護著一點紀雲，他們來了！”
“好。”路青答應下來，又看向一邊的紀雲，道：“雲，這可不是在玩，我們沒有莊主的實力，要是你自己不聽話，到時候救你可就難了。”
紀雲有些不服氣，道：“我的極寒勁現在已經很不錯了，動手的話自保還是可以的。”
不過路青明顯沒有心思和紀雲爭辯紀雲的水平到底怎麽樣，而是眯著眼睛，仔細看著四周。
隨著馬蹄聲越來越近，路青慢慢從自己的馬背上放著的包裹裏，拿出自己的劍，而前麵的劉琪則已經把劍握在手裏，靜靜等待著，以不變應萬變。
不僅僅是前麵，紀雲回過頭一看，就在後麵也有一批人身穿黑衣慢慢靠近。
“師姐，前後都有人，我們衝過去？”紀雲開口問道，這個時候最好就是趁著他們還沒有合圍，直接衝鋒，把前麵的敵人打散了之後就可以直接離開，到時候自己三人直接騎馬衝向前，後麵的敵人根本就沒有機會追上來。
“衝！”不等路青話，劉琪就拍馬向前，路青對著紀雲點點頭，兩人一起隨著劉琪向前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