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又過了一，慶陽，一家客棧之中，林雨等人全部坐在大廳之中，最沉不住氣的於雲微已經有些坐不住了，不過幸好也沒等多久，樂清就走了進來，迅速掃了一眼大廳裏的幾人，道：“掌門已經到達慶陽，馬上就會過來。”
“好。”林雨回答了一聲，之後又問道：“還有其他的消息嗎？”
樂清重重點頭，道：“虎麵具和豬麵具的身份調查出來了，他們確實是魔教的弟子，虎麵具是個身形寬大的人，江湖上人稱斷刀屠夫薛老三，是東海那邊的魔教弟子，豬麵具是個年輕的姑娘，具體叫什麽名字我們還不能確定。”
“怎麽查出來的，你見到他們動手了？”林雨眉頭一皺，薛老三的名字自己也是知道的，因為他擅長使用刀，但是卻不是完整的長刀，而是一把斷開的刀，所以被人這樣稱呼，這個家夥早年間在中原也算是有點名氣，不過後來還沒有等他犯事被各大門派收拾，就已經消失不見了，很多人都覺得薛老三可能是被人殺了，卻沒想到竟然去去了東海，成為了魔教的爪牙。
“是的，李虹昨夜裏，已經去了一趟慶陽府，之後就聽那位劉大人被軟禁在府中，至於馮長德，已經被以失職之罪拿下大獄。今早上，李虹就出現在城南普會寺，和虎麵具大戰了一場，但是沒有占到什麽便宜，所以目前正在調集捕快，要把普會寺直接全都拿下。”樂清一口氣完，自己就是自從李虹出現之後，就一直負責跟蹤她，李虹跑了整整一，她也是跟了一。
林雨皺眉道：“這個薛老三，竟然這般厲害？”李虹的本事她是親手試過的，倒不是有多深厚高明，但是勝在一手奇異，那兩把短槍，分開使用也可以，合在一起使用也可以，林雨在江湖上行走這麽多年，都沒有見過掌握這樣兵器的人。
可是這樣的李虹，在那位薛老三的麵前竟然占不到便宜，林雨眉頭緊鎖，道：“李虹的意思很清楚，她就是想在掌門還沒有到達之前，把事情全都控製住，到時候這件事情既然是六扇門出力最多，那麽她自然不怕我們向朝廷施壓，所以才會做事情這麽著急，不過她手裏有那麽大資源，就算自己不能拿下那個薛老三，隻要派兵出去，哦，對了。”
林雨臉上出現一點笑容，道：“她也不能用慶陽的士兵，不然的話，同樣不清楚，所以她手底下就隻有那幾個六扇門的捕快。”
“看上去現在被限製住的人，不僅僅是我們，還有這位神捕大人，這樣的話，我們就隻能互相壓製了，看看那個魔教的薛老三，到底是為了什麽來這裏，幾十年在江湖上不露麵的玉麒麟大人，又是為了什麽突然動手。”
林雨雖然對於李虹現在進退艱難的地步有些幸災樂禍，不過心裏也明白，如果李虹在這個薛老三的麵前都拿不到什麽好處的話，那麽自己就更加麻煩了，就算是明熙師太過來，也不能改變局勢，最多就是把碧玉劍和紀雲給帶出來，但是這樣也沒有用的，李虹未必會過去找龍毅的麻煩，可是一旦碧玉劍拿出來，那麽李虹就完全就動機來為難峨眉的人。
眾人正在聊著，客棧的簾子被掀開，林雨等人都站了起來，走在最前的，正是峨眉的一位師姐，名叫田穎的女俠，而在其後進來的就是峨眉的掌門，明熙師太沈文香，之後又走進來兩人，分別是劉欣和湯燕，林雨等人齊齊行禮，道：“見過掌門。”
沈文香年紀不大，也就三十出頭，臉上帶著一股如沐春風的笑容，溫暖而和煦，掃視了一圈，道：“大家坐下話。”
因為沈文香要來，所以林雨早已經把這個店包下來了，整個大廳之中，全都是峨眉的弟子，十幾人都圍坐在沈文香周圍。
“真沒想到田穎師姐也來了，您可是很多年都不下山了。”林雨一把拉住田穎的手臂，笑嘻嘻地著話，她們二人從就是一起長大的，隻是後來隨著沈文香繼任掌門之位，所以田穎也被選為峨眉長老，一般都是負責輔佐沈文香，很少下山了。
田穎笑了笑，道：“掌門親自下山，我自然要隨身陪護，才能安心。”
沈文香笑了笑，道：“瞧你的，好像我自己出門就會有多危險一樣，難道我不會武功麽？”
田穎笑著回答：“哪敢哪敢，隻是現在火蓮教的人四處作亂，要是知道有一個好機會可以襲擊峨眉的掌門，肯定不會放過的，我們做弟子的，當然是以掌門的安危為最重要的任務。”
“好啦，知道你嘴甜，快別鬧了。”沈文香笑了笑，峨眉因為弟子較少，又都是女弟子，所以大家平時反而會比較隨和，都是關係相處很好的。
林雨問道：“掌門，你們全都下山來，那麽現在峨眉？”
“我請師傅暫時來掌管峨眉。”沈文香回答，峨眉的掌門一般在上了年紀就會隱退，挑選自己的弟子來繼任，之前在沈文香以上的就是峨眉的靜怡師太，已經在峨眉後院之中獨居多年。
“現在是什麽情況吧，”沈文香開口道，“信中你們的很少，我也不是很清楚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隻知道是龍毅老先生在這裏守衛碧玉劍是嗎？”
林雨點點頭，道：“這幾日又發生了不少事情，”著就把從鳳山出來之後遇到的事情都講了一次。
沈文香聽完之後，並沒有直接話，而是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兒才幽幽開口，道：“當年龍毅他們從西北拿回來碧玉劍，就一直慶陽這邊守衛，因為他們是當年鎮西將軍的手下，全下都會給他們幾分麵子，所以當初風陵師太給過他們一些幫助，至於和山的過節，”沈文香笑了笑，道：“我也隻是聽過，當年的劍神大人年少時，曾經遊曆江湖，和龍毅打過一場，當然是龍毅輸在比他年紀還一些的劍神手下，所以這麽多年耿耿於懷罷了，龍毅他們一族，雖然算不上和我們是朋友，但是也算是正直，這麽多年，和我們相距不遠，從未聽他們惹出什麽亂子。”
“至於這個登仙樓，既然已經被李虹帶走了，那麽我們想要問出來什麽也是白費力氣，就不用多想了，”沈文香看到林雨一臉的不服氣，道：“雨，你應該明白，我們畢竟是江湖中人，沒有必要為了這種事情和李虹起衝突，既然慶陽府已經和你們作對，那就是這件事情已經是朝廷上的紛爭了，就算我們卷進去，也不是什麽好事，武林之人參與到朝堂爭鬥，本來就是大忌。”
到這裏，沈文香的語氣嚴肅起來，道：“當年碧海先生和皇帝陛下有約在先，由山來和皇帝配合，白了就是互相牽製，但是這些年陛下權威愈來愈重，已經有了對江湖的一些想法，隻不過畢竟有碧海先生當年的恩情在那裏，所以一直都在忍耐，我們千萬不可挑起紛爭。”
聽到沈文香的話，林雨幾人都抱拳道：“是。”
沈文香滿意地點點頭，道：“至於那些魔教的人，既然李虹自作主張，和他們對上了，那我們正好可以抽出手來，李虹這個人我還是了解一些的，本事是有的，但是心氣過高，她既然已經和魔教動起手來，就不會半途而廢，這裏畢竟是中原，不管這個薛老三到底有多少本事，到最後都不會是李虹的對手，我們不需要插手，這次我過來，就是帶走碧玉劍，既然已經有這麽多人都盯上了它，那麽碧玉劍再放在龍毅手中就不安全了，龍毅也是明白這一點，才會要我過來把劍帶走，對了，還有那個紀雲，是怎麽回事？”
起紀雲來，林雨馬上就怒氣勃發，道：“哼，那個臭子，一點都不聽話，那個楊清的事情您應該知道了吧？”
沈文香微微點頭，道：“就是那個姑娘拜托你們去幫忙的不是嗎，信裏有，但是我不清楚她到底和紀雲是什麽關係，這個姑娘也是山的人嗎？”
“什麽山的人，要是山的弟子我們還會不管不顧嗎？您聽我——”林雨馬上就開始一頓輸出。
等到林雨終於抱怨完，沈文香輕輕笑了出來，林雨瞪大了美麗的眼睛，道：“掌門，你這是幹嘛，難道我的不對？等那個子出來了，看我怎麽收拾他！”
沈文香笑著：“雨，很多年沒見到你對外人這麽上心了，看來這個夥子真的不錯。”
林雨嘴一撇，道：“你這是什麽話。”
沈文香繼續道：“紀雲或許有些衝動，可是就如你所，那個楊清本來就不是我們正派弟子，而且和紀雲也沒有什麽深情厚誼，這樣的人，紀雲都願意幫助，那明了什麽，明他願意相信別人，也願意盡自己的力量去幫助別人，不愧是楊鳳荒弟子，這個子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你呢？”
林雨聽到最後一句，本來還在嘴裏嘟嘟囔囔地抱怨著，突然停住了，一個身影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裏，但是很快林雨就又一次不服氣地道：“他那裏比得了江魚，江魚那個時候，雖然也愛管閑事，但是江魚……”林雨的聲音漸漸淡了下去。
沈文香微微一笑，道：“江魚比他聰明，也比他有實力，對嗎？”
林雨雖然不服氣，然而還是重重地點頭，道：“對，江魚那時候武功還不如紀雲呢，可是江魚的本事，我們都是知道的，那個人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沈文香道：“他們的區別肯定是有的，這個世上，再也沒有江魚那樣的人了，但是你卻忽略了他們的共同點，那就是俠義，不管是江魚，還是紀雲，他們都願意去幫助一個可能是敵饒人，這樣的心腸，我們都已經失去了很久了。”
沈文香抬起頭，看了看在自己身邊的眾人，又道：“我們確實身在門派之中，所以一方麵是自己有了後盾，幫助，另一方麵我們都被束縛住了，很多時候，如果是自己人出了事，就會拔刀相助，但是麵對外人，卻很少會有那種俠義精神了。”
“這也是饒本能，再加上環境的原因，我們峨眉都是女子，在這個世道上更是不容易，所以很多時候明哲保身才是正理，我不會要求大家去做你們分外之事，但是我希望大家都能尊重那種俠義。”沈文香朗聲道。
“是。”所有弟子全都站了起來，抱拳行禮，大聲答應。
“那麽掌門，那個叫做楊清的姑娘，怎麽辦？”田穎開口問道。
沈文香回答：“現在還不能確定這個楊清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如果她隻是一個普通人，就算我們不救她，難道龍毅會為難一個姑娘嗎，如果她是火蓮教的人，那麽我們就隻能替行道了，不管紀雲是什麽打算，火蓮教的人，我們都必須除掉。”
“走吧，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是時候去看看龍毅那裏的情況了。”沈文香站了起來，可是下一刻就眼睛一眯，站著不動了。
客棧外一個聲音響起：“峨眉的各位，卓玉言請相見。”
林雨看向沈文香，隻見沈文香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又坐了下來，點零下巴，於是林雨道：“進來吧。”
很快，卓玉言就出現在客棧之中，進來大略掃了一眼，就對著沈文香行禮，道：“六扇門卓玉言，見過峨眉明熙師太。”
沈文香笑了笑，打量了一下卓玉言，道：“李秀的徒弟，對麽？”
“不錯，隻不過這個事情應該是六扇門的機密事件才對，難道？”卓玉言撫了一下自己的臉頰，道：“現在六扇門裏麵，有了不該有的人？”
聽到卓玉言這種意有所指的話，林雨一臉的怒氣，這已經是在懷疑是峨眉有弟子潛伏在六扇門了，這種事情可不是隨意的，如果皇帝真的這麽覺得，事情就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武林中人插手六扇門，可是大忌。
而且相比起現在武林中人，皇帝當然對自己一手建立的這些機構更加信任。
不過在林雨開口之前，沈文香就先話了，“卓玉言是吧，想知道我為什麽知道你的事情，你可以回去找你師傅問一下，這種下馬威是沒有必要的，我性格比較好，一般不喜歡和後輩較真，但是我今心情不是很好，那麽現在，你來這裏是為了什麽，如果沒有讓我感興趣的消息，我不介意幫你師傅教育一下你。”
沈文香的話綿裏帶刺，雖然沒有什麽要動手，但是意思很明白，林雨微微一笑，這才是自己熟悉的峨眉掌門，雖然不如楊鳳凰那樣的給人一種威壓，但是屬於自己的骨氣卻一點都沒有落下。
卓玉言臉上的假笑有些尷尬，不過他到底是個厚臉皮，馬上就擺正態度，道：“師太，是在下失禮了，還請您大人不記人過，現在我們正事，峨眉的幾位應該知道了，我們在追捕那些魔教的人時候，遇到了一些麻煩。”
林雨冷笑一聲，道：“是一些麻煩嗎？我怎麽聽李虹神捕在薛老三的手底下都撐不過幾招呢，想必是當時李虹神捕的那種王霸之氣沒有把薛老三給嚇住吧，身後也沒有慶陽的士兵在幫助吧？”
卓玉言眼神之中有一點怒氣，卻沒有什麽，而是對著明熙師太道：“師太，現在我們的人手一時之間不能過來，但是我們觀察到那幾個魔教的人現在有一些動靜，普會寺裏麵的那些僧人，都是些武功好手，希望可以得到峨眉女俠的幫助。”
沈文香隻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對卓玉言什麽，其他的峨眉女俠也都保持靜止，不做什麽事情，而是一起打量著卓玉言。
卓玉言等了一會兒，見到沈文香沒有什麽，就開口道：“當然，我們也不會希望各位會無償幫助我們，在拿下這個魔教的人以後，我們不會對碧玉劍動手。”
可是沈文香卻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著卓玉言，道：“你這個子，還真是李秀的弟子，這麽不要臉的話都得出來，也不用擠兌我們，峨眉都是些女子，而且也不是楊莊主那樣的巾幗女子，我們本來就不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更別我要是沒記錯，李虹對我們這些江湖中人一向都有些意見，你也知道，我們這些女子，本來就是心眼很。”
要不是為了仔細看看卓玉言的表情，林雨現在絕對笑出聲來，沈文香還真是殺人不見血，剛才還在教育自己要多多俠義，現在就馬上轉變了，看來是在為自己前被李虹為難的事情，來給自己出氣的。
卓玉言尷尬地笑了笑，他當然聽的出來沈文香的意思，那就是前幾李虹為難了林雨等人，現在峨眉的掌門到了，自然要給自己的弟子出口氣，而且看上去，沈文香隻怕是認識自己的師傅李秀的，而且關係還不錯，那麽她也就不會擔心六扇門會不會有什麽報複，這可就麻煩了。
本來想借著江湖上名門正派見到這種事情，就算是心裏不情願，也不好推脫來事，等到他們幫著自己把那幾個魔教的人抓獲，到時候大不了發出命令，讓慶陽府來強行把碧玉劍留下，之後自然也可以讓慶陽府來背這個黑鍋，可是現在就很尷尬，自己出招了，但是對方完全就不接眨
沈文香這個話，大概就是一種耍賴的態度，你對我不好，那我心眼，我就不幫你，卓玉言準備好的法一點都派不上用場。
不過卓玉言也不會就這麽放棄，咬咬牙，道：“師太，薛老三的事情您應該知道了吧？”
“知道啊，不就是我們的神捕大人李虹在他手底下拿不到什麽好處嗎，還被人家趕了回來，堂堂六扇門神捕，竟然攻打不下來一個寺廟，也是江湖上的一樁新聞啊。”沈文香調侃著。
“那您應該知道在薛老三身後還有一個人，當時也是出現在登仙樓的對嗎？”卓玉言假裝自己沒有聽到那些取笑的話，也沒有看到峨眉弟子們的輕笑。
“對啊，聽還是個姑娘，怎麽了？”沈文香饒有興致地看著卓玉言，這個家夥終於明白自己不可能無償幫忙了，打算出一點消息來。
卓玉言頓了頓，道：“那個女子我們調查出來了，名叫劉佳思，是劉義的孫女。”
卓玉言的話結束之後，樂清等年輕弟子還沒覺得有什麽，但是沈文香和林雨幾個人馬上就嚴肅起來，沈文香沉聲問道：“魔教大長老劉義？”
“不錯，劉義的家人在當年劉義死後，就一直沒有出現過，我們調查了很多年，才知道他們就在東海，是當年玉麒麟接管魔教聖山之後，將其保護了起來，之後玉麒麟到了東海，便將他們一起帶走了，後來玉麒麟收了劉佳思作為自己的第三個弟子。”卓玉言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都了出來，又道：“我們必須抓到這個劉佳思，從她的嘴裏能問出來很多關於玉麒麟的消息，您也知道，現在的魔教，其實就是東海的四長老玉麒麟，還有草原上的六長老段南，兩人還保留了一些實力，大長老劉義當年死在草原，二長老張乾不知所蹤，可能已經死了，三長老被謝明擊殺在西北，五長老去世多年，七長老蘇媚已經退出魔教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