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我當時在三樓，雖然是夜晚，但是飛鳳樓上麵並不是密封的屋頂，有星光映襯，我還是能看見東西的，我正在翻來翻去，就聽到下麵突然出來打鬥聲。”
“我出來一看，他們已經和人交上手了，湘君一邊退一邊喊讓我快走。”
“我當時想著憑著湘君的功夫，就算不是他們對手也不至於倉皇離去，就想下去幫他。可是，”到這裏楊清臉上一陣後怕，“那個老人太厲害了，湘君在他手上過不了幾招就被製住。”
“我心想不好，就打算先離開，可是被那個老人，就要上來擒我，湘君用懷裏暗器偷襲，擋了他一下，我才趁機出去，當時外麵護衛們已經過來，我們的人明顯不是對手，我趁亂逃了出來。”
“可是現在我們也不知道劉湘君去了哪裏，想要找到他恐怕不容易。”紀雲皺著眉頭，想了想才開口。
“我們不需要找湘君，隻要去拿碧玉劍，那個抓他的人自然就會現身。”曹錦繡在一邊開口，擔憂地看著紀雲，這次深入鳳山，就再也沒有外力可以幫助了，在慶陽的話還有機會，畢竟這裏是個大城市，如果他們登仙樓辦事太過張揚，也會受到製裁，可是在鳳山的話，就沒有人可以支援了。
“嗯。”紀雲點點頭，碧玉劍是一切的起源，隻要拿到碧玉劍，自然釜底抽薪，那些隱藏在後麵的人都會現身。
當夜，鳳山的深處，星光璀璨，幾個蒙麵黑衣人悄悄伏在牆上。
“看上去這裏的防衛很強啊。”紀雲仔細看了看，開口。
“想來是他們抓了白沙幾人，之後想著還會有人來以身犯險。”楊清回答了一聲，感激地看著紀雲：“紀雲，這次我欠大家一個情，以後我們絕不再和大家為難。”
“上次在西北你幫了我，我一直感念在心，能幫你一次我也很高興。”話雖然這麽，紀雲心裏卻很是不安，林雨他們都是為了自己而來，雖也是為了碧玉劍，但是現在的情況其實已經不合適進入飛鳳樓了，尤其是還沒有什麽支援。
紀雲隻是皺眉看著身邊的一個女子，開口：“風四娘，你也看見了，這裏十分凶險，敵饒守衛力量強的離譜，你們六扇門還有沒有什麽人可以支援呢？”
風四娘身穿夜行服，一雙大眼睛在星光映襯下閃閃動人，難言風情，隻不過一開口，就是一股肅殺之氣，：“沒有了，我們六扇門並不能直接調動慶陽的官府捕快，雖然我們的級別比較高，但是我們現在也不是慶陽的實際上司，更沒有上級的手令，無法讓這裏的官府聽令，不過卓玉言已經去商議了，應該很快就會得到結果了。”
話是這麽，風四娘的眼神卻時不時飄向一邊的楊清，其實不隻是他，就算是林雨等人，對這個楊清都十分不信任，就連紀雲都不能肯定楊清會不會背後下手。
紀雲點點頭，：“那好吧，大家千萬心。”
“紀雲，我們進去吧。”林雨輕聲開口。
紀雲點點頭，率先躍下牆，大家都悄悄跟上，潛入皇宮。
“這就是飛鳳樓了是嗎？真沒想到這種地方竟然會有這個。”眼前是一個精致的樓，幾人悄悄藏在一邊。
“這裏的護衛有點多啊，想進去恐怕要有人把他們引走才校”紀雲看著前麵影影綽綽的人影，很多護衛都在飛鳳樓的周圍，開口。
“我來吧。”樂清開口，“這些人雖然有點武藝，但都不是高手，我正好他們引開，之後藏起來，你們就趁機會進去。”
看到紀雲擔心的眼神，樂清笑了笑，安慰：“放心吧，這些人還不是我的對手。”
“那好吧，你一切心，引人離開之後，你還是在那邊的山坡上麵等著我們吧。”紀雲點點頭。
“好。”看到紀雲還想什麽，樂清閃身而出，“走了。”
樂清出去之後馬上潛到一組護衛後麵，跟著走了幾步，拔劍出鞘劃過一個侍衛的手臂，一聲驚叫，頓時人群慌亂起來，樂清不慌不忙，隻是纏鬥，隨著火把越來越多，附近的侍衛也趕了過來。
樂清一劍逼退周圍幾個人，閃身飛出，侍衛們馬上追了過去。
一片慌亂之中，樂清已經帶著侍衛們離開了。
林雨揮了揮手，大家馬上潛入飛鳳樓。
“林師姐，你負責二樓。楊清三樓還有四樓，風四娘，你上五樓。六樓的話，我來就好了。”紀雲進去一看周圍都是書架，站在大廳中就可以看到整個閣樓的布局，便開口道。
“一樓呢？”林雨問。
“一樓我想不需要搜索了，白沙他們來的時候應該已經搜的很仔細了吧。”著紀雲看看楊清。
“不錯，一樓當初是白沙兩人搜的，應該是已經搜過了。”楊清點點頭。
眾人迅速分開，各自上樓。
紀雲飛奔到六樓，這裏是最高處，星光也照亮了視野，紀雲左右看看，都是一些書籍。
應該在什麽地方呢？
紀雲慢慢一邊走著四處張望，一邊思索。
碧玉劍在飛鳳樓，總不至於是夾在書的夾層中，那它到底會在什麽地方呢，不管是誰收藏這把劍，都不至於隨意的擺放，應該是會有特異的地方來放置才對，還有這些守衛，他們到底是什麽人，這也讓紀雲十分擔心。
想到這裏，紀雲仔細地觀察起飛鳳樓的樣子，這是一個圓筒形的閣樓，六層高處都在牆壁邊緣，反而中央的地方都是空出來的，
“圓筒狀？”紀雲閉上眼睛，在腦海裏想象出整個飛鳳樓的樣子，卻想不出什麽特殊之處。
“不對，是星星！”腦海中好像突然有什麽一閃而過。紀雲睜開眼，對著下麵看去，果然，這個地方的構造特殊是有道理的，用各個棱角來反射星光，所以才會隻用星光就照亮整個聽濤閣。
那麽星光匯聚之處，是哪裏？
紀雲仔細地觀察著星光的軌跡。
“在這裏！”紀雲看到所有的星光都隱約匯聚在一樓大廳的中央，再從那裏發散出來。
“也不對，如果是在這麽明顯的地方，白沙沒有道理找不到。”紀雲感覺自己離謎底隻差一步了，卻怎麽也抓不住。
“林師姐，你站到一樓大廳裏。”紀雲衝著下麵喊。
很快林雨就出現在一樓大廳，隨著紀雲的指揮站在中央。
其他人也被紀雲的聲音驚動，紛紛站在欄杆旁觀看。
“你朝上麵看，能看到什麽？”紀雲問林雨，這個地方每層樓都有一個斜著的屋頂，所以除非站在一樓中央，是看不見上麵的情況的。
“在你上麵，正中間，有一顆寶石！”林雨抬起頭仔細看了看，對著紀雲喊，兩人大概確定了位置，紀雲從一側飛身而出，在空中果然看見林雨的那個寶石。
“碧玉劍就在那裏！”紀雲對著眾人道，“那個寶石就鑲嵌在碧玉劍的刀柄！”
“我來拿吧。”風四娘看到折星刀的位置，對著眾人。隻見她一擺身子直接從欄杆上向上攀爬，不多時已經到了紀雲身邊，估計了一下位置，閃身飛出。隻見紀雲在空中轉身，同時從袖裏一把飛刀出手。
一道精光劃過，風四娘落在對麵，右手還是一拉，飛刀被她用上麵的繩子拉了回來，左手拿著碧玉劍。
風四娘和紀雲對視一眼，兩人便迅速下樓，片刻之後，眾人在一樓相聚，林雨看著風四娘手裏的碧玉劍讚歎：“這把劍真漂亮。”
碧玉劍的劍柄上是通體碧玉的綠色寶石，劍身修長而且優雅。
“風四娘，等下你從一側離開，到外麵把碧玉劍收好。”紀雲低著嗓子。
“我們進來之後就沒有見過一個人，這絕對不正常，我想他們就是在等我們拿到這把劍。隻要你能帶出去，劍在我們手上，他們投鼠忌器，就絕不敢傷人性命。”
“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隻能寄希望於他們也是想要這把刀的。”紀雲看到眾饒眼神，低聲解釋，這個時候就不能再互相爭鬥了，碧玉劍最後的歸屬要等出去之後大家再爭鬥才好。
“我想現在外麵已經有不少人在等著我們了，等下大家分開走，掩護風四娘。”紀雲又道，大家也都不是傻子，當然明白紀雲的意思，當下都同意了。
風四娘也道：“我不會把碧玉劍直接帶走的，我會等你們。還請各位放心。”
眾茹點頭，楊清悄悄趴在窗戶上，向外看。
“外麵有人在等著，我見過他，就是那個老人。”楊清有點害怕，示意紀雲去看看。
紀雲還沒走過去，就聽到外麵一個蒼老的聲音：“幾位，不用看了，老夫龍毅有禮。”
紀雲心下不安，自己從來到慶陽就就知道這裏肯定不簡單，那個登仙樓，絕對是在找機會讓人去幫他們拿碧玉劍，不然他們不會把這麽大的線索拿出來，而是分享給別人，就看當初那個龍麵具，根本就很隨意地把眾人放了出去，紀雲知道登仙樓絕對不會那麽簡單的。
楊清已經忍不住問：“你把劉湘君怎麽樣了？”
龍毅看到已經出現在門口的眾人，笑了笑，蒼老的臉上浮現了一點笑意，隻不過這點笑容沒有一點溫暖，卻是冷冰冰的，道：“老夫雖然自囚於此處多年，但是也知道火蓮教的人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們既然敢到我這個糟老頭子這裏來作死，我當然不會給他們什麽好麵色看。”
“什麽？”楊清失聲叫道，不僅是她，這下連紀雲等人也是十分驚訝，雖然早有預料，這個蛇麵具，鼠麵具絕對不是什麽好人，但是大家也不能確定他們就是火蓮教的人，當下大家都不滿地看向楊清，紀雲更是怒火中燒，冷冷地打量著楊清，道：“你竟然加入了火蓮教？”
“不不，湘君不是的，我也沒有加入火蓮教，老頭子，你不要血口噴人！”楊清連連道，但是看到紀雲在內眾饒眼神卻是不由得心裏一緊。
“不是？看看這是什麽？”龍毅手一揮，身後一個黑衣人走上前，把手裏捧著的一塊布遞給龍毅，龍毅接過來，一抖，一件寬大的黑袍就出現在紀雲等饒麵前，而這件黑袍上，一個火紅的蓮花就出現在胸口的位置。
龍毅冷笑著道：“如果不是知道你們是峨眉的弟子，老夫也不會和你們多費口舌，隻是當年曾經與峨眉有過交情，老夫不忍心看到峨眉的弟子也受到這種蒙蔽，我想明熙師太如果知道你們在救助的是火蓮教的人，恐怕也不會給你們什麽好臉色吧，林雨女俠？”
聽到龍毅的話，林雨自然明白這個老人確實是有的放矢，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於是一把扯掉麵罩，沉聲道：“峨眉林雨，見過老先生，還未請問？”
“老夫隻是個鄉野之人，當年曾經受過風陵師太的指點而已，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真相，還請離開這裏，我不會為難峨眉的弟子，但是這兩個人，”著龍毅指了指紀雲和楊清，道：“據我所知，峨眉的弟子裏麵可沒有男弟子，還有這個姑娘，當日是和火蓮教的人一起前來尋找碧玉劍之人，今就留下吧。”
樂清開口道：“老先生，這個人名叫紀雲，是山楊鳳荒弟子，不可能是火蓮教的人，還請您高抬貴手。”他們當然看得出來這個叫做龍毅的老人曾經確實和峨眉有舊，既然是這樣，那麽大家完全可以好好談談，沒有必要刀劍相加。
龍毅狐疑地看了看紀雲，搖搖頭，道：“老頭子當然知道楊鳳凰，可是卻不曾聽過楊鳳凰還有弟子，我隻知道烏蘭女俠，不認識什麽紀雲。”
紀雲手一抖，‘雲’劍出現在他的手上，一股內勁發出，在‘雲’劍的劍身上一股寒意發出，淡淡的白光閃耀，道：“老先生，你不認識子也是正常，不過既然您認識家師，就應該對這債傲雪淩霜’不會陌生。”
龍毅眼前一亮，道：“雲劍啊，多年不見了，你的不錯，我雖然不認識你，卻認識這把劍，劍神大饒佩劍，很好，你可以走了，楊鳳凰總不至於連自己的劍都看管不住被攘走。”
紀雲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楊清，但是林雨等人卻對這個楊清沒有什麽好感了，已經打算要離開，根本不願意為了楊清什麽，楊清看了看紀雲。在星空之下，秀美的黑發輕輕地遮住半邊臉，隨著夜風的吹拂輕輕擺動，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卻沒有再什麽，而是麵向了龍毅，俏麗的臉在璀璨的星河映襯下，出現了一股堅毅。
紀雲低聲道：“楊清，跟我們走吧，我會和那個老先生的，你放心吧，我雖然不相信你是個火蓮教的人，但是我也不能讓峨眉的人因為我陷入危險，等我們離開之後再從長計議。”
“不必了，”朱唇輕啟，楊清淡淡道，“我本就知道自己不該麻煩你們，而且這位老先生也不像是個騙子，那就是要不我被騙了，要不湘君被騙了，我要去見她一麵，問個清楚，就算是死，我也不要做個糊塗鬼，你不必來幫我了，現在的事情已經和你們沒有關係了。”
樂清的聲音在紀雲身邊響起，道：“紀雲，這位姑娘善惡難分，我想龍毅老先生也不會怎麽為難她，我們還是走吧。”
不管是誰，被人騙了都不會高興，更別是這些江湖中人，最看重的就是麵子，隻不過大家看在紀雲的麵子上，不為難這個楊清，但是想要樂清他們來幫忙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而此時，風四娘卻突然出聲，道：“六扇門風四娘，見過龍毅前輩。”
“六扇門？”龍毅的麵上出現了一點猶豫，道：“你是李虹的什麽人？”
風四娘微微一笑，回答：“四娘是李虹捕頭的護衛，此次奉命離京，就是為流查慶陽一帶的火蓮教之事，既然您已經把他們抓獲，不知道可否交給我處置？”
龍毅卻隻是微微一笑，道：“六扇門跟我老頭子沒什麽交情，你想要這幾個人，就讓李虹自己過來，不過老夫可以告訴你，就是她來了，老頭子也未必會讓她帶走人，當年那個姑娘，現在已經是四大神捕之一了，想要這些人，就讓我看看她現在有多大的本事了。”
龍毅的話一出口，大家都是心神一震，想不到這個鳳山，竟然還有這麽一位前輩高人，看上去他是劍神那個時代的人，所以就連楊鳳凰在他的眼力，都沒有什麽牌麵，反而是因為當初受過峨眉的恩情，這才會給林雨幾分麵子。
“碧玉劍，”龍毅完全不理會風四娘的不甘心，看著林雨道：“你們現在還不能帶走。”
看到林雨訝異的眼神，龍毅難得有些耐心，道：“這把劍是一個寶庫的鑰匙，是當年跟隨鎮西將軍的劍，他在最後一場戰爭之前，把軍隊裏麵的物資全都藏了起來，那些東西雖然不是什麽關鍵，就算是被人拿走，也最多就是出點麻煩而已，但是在寶庫中，還有大將軍的一身武藝所在，碧玉劍法就藏在那裏，所以你們現在不能帶走，老夫知道你們在登仙樓的事情，那子自己來我這裏多少次都無功而返，所以才會讓你們來幫他取劍，你們現在帶著碧玉劍出去，太危險了，最好還是等支援到了。”
林雨點點頭，既然這個老人能出這麽多江湖上的陳年舊事，那就明他確實是和峨眉有舊的，而且也沒有為難自己，既然對方是好意，那就沒有必要強行帶著碧玉劍離開，這樣與其便宜了別人，還不如以後再來。
林雨又問道：“老先生，那個登仙樓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他們會有碧玉劍的下落，還能在慶陽弄出這麽一檔子事情？”
龍毅回答：“登仙樓，其實就是當年的魔教留下的東西，那些人是以前的魔教二長老張乾的部下，在張乾死後，他們已經脫離魔教，自稱登仙樓的主人，一共有兄弟六人，武功還算可以，至於他們是何處來的這個碧玉劍的下落，老夫也不清楚。”
“好，那我們把碧玉劍留在這裏，我會回山稟報這件事情，之後請師太親自來拿。”林雨對著龍毅道。
龍毅滿意地點點頭，道：“如此甚好，你可以轉告明熙師太，近來一段時間，慶陽一帶出現了不少的當年魔教之人，希望她可以警惕一些。”
聽到這句話，林雨臉上出現了一股凝重之色，道：“多謝老先生，林雨這就離去了，風四娘，把碧玉劍給龍毅先生。”
風四娘十分不甘心，但是形式比人強，如果林雨幾人不願意幫助自己，那麽就憑她是拿不出去碧玉劍的，可是如此一來，自己也就再沒機會拿到了，現在大家好的是拿到碧玉劍之後各憑本事爭奪，可是之後峨眉明熙師太親自到這裏，那就沒有自己什麽事情了，身份的不對等就注定了明熙師太不會和自己聯手，也不會接受自己的要求，就算是李虹到了，峨眉也不會讓到手的東西被拿走。
風四娘拿出來碧玉劍，遞給了一個走上前的黑衣人，之後徒一邊，和林雨等人站在一起，林雨幾人抱拳行禮，就打算要走，可是走了幾步，林雨卻轉過頭來，看著一動不動的紀雲，道：“雲？”
紀雲微微一笑，道：“林師姐，你們先回去吧，我要留在這裏。”
聽到紀雲的話，楊清身子一顫，轉過身來，不可置信地看著紀雲，紅唇微顫，卻沒有什麽，而林雨皺了皺眉，低聲道：“雲，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快隨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