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紀雲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師傅，是以前就有人這麽做過是嗎？”他看到楊鳳荒那份追憶之色，就知道曾經有人便是按照楊鳳凰的那種在相反的環境中練武，來達到精益求精的程度，隻不過不知道是誰。
楊鳳畫淡開口，道：“曾經我的師公，就是如此，他在當年的落劍穀中，以炎熱來淬煉自己的極寒勁，但是走火入魔了，多虧當時有落劍穀的穀主在，這才把他救下來，另一個你應該聽過，江魚，你們都叫他碧海先生。”
紀雲還是第一次從楊鳳凰嘴裏聽到這個名字，他不知道的是，雖然謝明和江魚是好兄弟，但是楊鳳凰對江魚這個饒評價不高，就是因為江魚的愛人死去之後，江魚就已經變得任性妄為了，楊鳳凰是個最正義最有負擔的人了，平生都不喜歡那種以自我為中心的人，隻不過這一次本來打算要請他出山的時候，江魚那邊恰好傳來消息，江湖上碧海先生再次出手，那這一段時間裏麵，不用問，大家都會心翼翼地活著，要不就是去猜測江魚會不會有什麽動向。
於是這就給了楊鳳凰時間，別人會猜測，但是她不需要，江魚是不可能對山動手的，而且有事情真的發生在山的話，有路菲在，江魚也一定會出手幫助的。
楊鳳凰這才算是順了一口氣，也是第一次跟紀雲起。
紀雲問道：“師傅，碧海先生在江湖上故事很多，可是卻好像眾紛紜，有一些我聽著都覺得假，還有一些法，”著紀雲就有些停頓了，試探著看向楊鳳凰，隻見楊鳳凰沒有什麽觸動，依然平靜地騎在馬上。
楊鳳凰道：“有什麽法，講吧。”
紀雲抿了一下嘴唇，大著膽子道：“有人您和江魚，都算是江湖第一，但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關於到底誰才是第一，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法。”
楊鳳凰長長出了口氣，道：“我也不清楚。”
“啊？”紀雲這次是真的傻了，要是楊鳳凰都不知道，那還能有誰知道，不管是誰都會對武林第一感興趣的，這是每一個江湖中饒心裏所想。
楊鳳凰十分自然地回答：“有什麽奇怪，難道我能和江魚真的打起來嗎，我們這個程度的人，隻是隨便切磋一下，那根本就區分不出來，真的動手是不可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江魚是謝明的好兄弟。要是真打起來，比如我和你動手，當然可以收放自如，和他打，誰也不能留有餘力，全力出擊，難免不會有所損傷。”
紀雲了然地點點頭，道：“這個我明白，不過要是我啊，就忍不住，肯定會找機會的。”
楊鳳凰這次淡淡地笑了笑，看了一眼紀雲，道：“這是應該的，你是個年輕人，年輕氣盛就是對的，別你了，就算是我，有時候也會想一想，我和江魚到底誰更勝一籌，但是我不可能去找他比試的。”
“碧海先生也沒有找您比試過嗎？”紀雲耳朵裏聽過的故事，碧海先生可不是個能忍讓的人，或者，在他有能力的前提下。
楊鳳凰搖搖頭，不無遺憾地道：“沒有，他為了顧及謝明，也不會來找我比試的。我們都在忍讓，或許以後會有其他的辦法吧，”
紀雲突然‘噗嗤’一笑。
楊鳳凰疑惑地看了紀雲一眼，道：“怎麽了，你笑什麽？”
紀雲忍不住笑出聲來，回答：“師傅，我覺得下第一，大概是謝大俠才對。”
楊鳳凰微微一側頭，也笑了起來。
四後，楊鳳凰和紀雲已經出現在西海城，這裏是靠近西域最近的一處城池了，荒涼的大戈壁，一座孤零零的城池，就連駐軍都已經過去了，兩人站在邊緣上，黃沙撲麵，紀雲‘呸’地一口吐掉嘴裏的沙子，看著戴著麵紗的楊鳳凰，可憐巴巴地道：“師傅，為啥我不能帶個麵紗？”
“西域女子帶麵紗是很普通的，男子帶麵紗，聞所未聞，你就別想了，你要是戴了，別人會覺得你是個強盜。”楊鳳畫淡地口氣，一副事不關己的口氣，道：“今開始我們就進入西域了，跨越風沙山嶺，就是安息了，風沙山嶺，以強盜橫行著稱，今我不會出手，你負責帶我們兩個平安過去。”
紀雲咂咂嘴，道：“師傅，我也打聽過了，這裏的兩個最大的強盜團夥，一個是蒼狼，一個是戰斧，要是大概都有百八十人，還有幾個強盜團夥，就是在周圍打打秋風之類的，我一個人，隻怕是應付不來啊。”
楊鳳凰回答：“百八十人就應付不來，那你練了這麽多年的劍法還有什麽用，這些強盜大多數人都是些普通人，隻是常年舞刀弄槍而已，又不是武林高手，廢話少，準備出發，”
紀雲眼珠子轉的飛快，道：“師傅，既然這樣，我有個辦法，可讓我們暢通無阻通過風沙山嶺。”
“什麽辦法？”楊鳳凰起來一點興趣，轉過身來看看紀雲，眼中有一點狐疑之色閃過，紀雲這個家夥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念頭，總是喜歡即興發揮，這一點路菲已經在揚州領教過了，所以回來之後，知道楊鳳凰想要帶紀雲一起離開，就及時地提醒了一下。
紀雲笑了笑，道：“師傅，就是可能要委屈您一下了，這樣我們就會第一時間走出風沙山嶺，趕緊去支援謝大俠還有林女俠了。”
楊鳳匯點頭，道：“你來安排就是了。”
於是，半個時辰之後，在風沙山穀之中，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在一起，一個年輕男子，臉上土灰土灰的，吊兒郎當走在前麵，還用一根繩子拉著後麵的一個女子，而那女子手上被繩子帶著，典型地被抓的貴婦模樣。
“紀雲，這就是你方法？假扮山賊？”楊鳳凰抖了抖手上的繩子，雖然這繩子根本就沒有真的綁住自己，但是楊鳳凰還是一副不爽的樣子，隨時準備好出手修理紀雲，在她看來紀雲純粹是搞事情，還用些泥土把自己弄得像個破落戶一樣，簡直就是在胡鬧。
“站住！”紀雲還沒來得及回答，前麵就一個聲音響起，紀雲抬頭看過去，隻見前麵的大石頭上，三個大漢站在那裏，手裏都提著刀子，一個人站在最前麵，大聲喊話。
紀雲不僅沒有回答，還反而用更加不講道理的話喊了回去：“你是個什麽東西，敢攔我的路？你是哪裏的？”
楊鳳凰看著眼前的一切，已經準備好掙脫繩子了，但是還沒來得及，就看到對麵那個人狐疑地頓了一下，又喊道：“我們是豹子頭的手下！這裏已經是我們在管了！”
“豹子頭是個什麽東西！你們敢攔我的路，就等著去給我磕頭吧！他娘的，好不容易抓了個肥羊回來，你們要是給我弄出來什麽幺蛾子，看我怎麽修理你們！趕緊過來，給我搭把手，把後麵的馬兒帶上，跟我一起走！”紀雲大大咧咧地走著，還把手裏的韁繩塞給一個大漢，那大漢反而是急忙接住，雖然不知道紀雲是誰，但是也不敢怠慢了。
“您是？”那個領頭的大漢，不敢隨便話，但是還要堅強地問一聲。
紀雲頭也不回，就是一巴掌，那個大漢明明比紀雲高大很多，竟然硬是不敢反抗，生生地挨了一巴掌，道：“您先走，您先走。”
楊鳳凰跟在後麵，隻感覺這個世界真是太瘋狂了，果然是誰的嗓門大，誰就有道理嗎，就連這樣都可以隨便操作的嗎？
是這些人太傻了，還是紀雲太能搞事情呢，這也太讓人無語了，楊鳳凰把這些念頭丟出腦子，隻覺得路菲的沒錯，這個紀雲還真是很有一些奇怪的念頭，而且執行出來也總是亂七八糟的很。
很快，就快要穿過風沙山嶺的紀雲三個人，又遇到幾個人回到山嶺的人，這幾個人可要比紀雲專業多了，一看就是專業的強盜人員，其中一個人道：“你們三個是哪個隊伍的？我們是蒼狼的人，你們呢？”
“戰斧，這家夥是豹子頭的人，來給我幫忙的，你們看上去也沒拿到什麽好貨嗎？”紀雲一點不畏懼，還出言挑釁了一下，這就是因為紀雲仔細觀察了，這幾個人雖然看上去氣勢還算不錯，但是很明顯對自己身後拖著的‘肥羊’楊鳳凰有些興趣，那就是自己出去沒有拿到什麽東西，所以才會想要黑吃黑，來補償自己一些了。
所以紀雲就主動了一些，一副你們不要打我的主意，我要不是現在手裏有貨，我就跟你們好好玩玩。
果然對麵走過來的三個人都有些遲疑了，大家慢慢走著，交錯的時候，那個領頭的蒼狼強盜，微微示意，在他身後一個人突然就出手伸向楊鳳凰和紀雲之間的繩子。
接下來，‘啊！’慘烈的一聲大叫，那個人捂著自己的手，急忙推開，紀雲手裏的短刀，還在滴血，紀雲冷冷地看著那幾個人，把楊鳳荒繩子也丟給在前麵強行拖來的那個豹子頭手下，道：“把肥羊給我牽好了，今我要教訓一下這幾個手腳不幹淨的玩意。”
完之後，紀雲毫不停留，拿著刀子往前走，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樣子，還在臉上露出一個冷笑，道：“這個地方你們還敢跟我動手，等死吧。”
紀雲的這個樣子，反而是對麵幾個人都覺得他是後麵有人在支援，那個領頭的連連擺手，道：“兄弟，別衝動，我這個手下，手賤得很，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訓他，這次的事情是我們不對，回頭，我會去戰斧那邊送上一些禮物。”
紀雲這才收手，道：“你記住了，我是紀雲，過幾我要是還看不見禮物，你就給我等著，我會上門自己拿！”完之後才拍了拍手，冷哼一聲，從那個人手裏拿過來繩子，繼續往前走。
眼看就要走出風沙山穀了，走在一邊的那個豹子頭的手下，有些疑惑地問道：“我這位兄弟，你這是要去哪裏，你們戰斧不是已經走過了嗎？”他雖然十分困惑，但是紀雲那個表現實在是太張狂了，這就讓他心生忌憚，不敢隨便出口問，直到現在才隱隱覺得有些不安，這個家夥不會是想要找個地方把自己給滅口了吧。
想到這裏，就更加忐忑了，不問一下，實在是心裏不安。
紀雲回過頭，詭異地笑了一下，這個大漢馬上就滿頭汗水，連連道：“我兄弟，我可沒有搞事情，還幫了你這麽久，你不是卸磨殺驢吧？”
紀雲笑了笑，十分和善溫暖，道：“怎麽會呢，你可以離開了，對了，認識一下，我確實叫做紀雲，但是我並不是什麽戰斧的人，在下師從山，這一位是我的師傅，你能有幸見到她，也是榮幸。”
大漢看著後麵那個一言不發的女子，尷尬地不知道該什麽，想要動手，來給自己挽回一點顏麵，但是又不清楚這兩個人水平怎麽樣，隻看紀雲那副囂張的樣子，想了想還是保命要緊，畢竟麵子這個東西，有沒有的關係雖然很大，也不是能夠和自己的性命相比的那種。
紀雲擺擺手，道：“別想那些不該有的念頭，你能活下來已經不錯了，趕緊滾蛋。”
大漢丟下手裏的韁繩，幾步就跑遠，然後想了想，覺得自己實在應該給自己挽回一下，就喊了一聲：“你們給我等著！”然後就馬不停蹄地撤走了。
紀雲和楊鳳凰一起笑了出來，紀雲走上兩步，把楊鳳凰手上的繩子解開，道：“師傅，你看我這個計劃怎麽樣。”
楊鳳凰忍住笑意，道：“效果不錯，但是很丟臉就是了。”完之後，又回頭看了看那個幾乎要消失在視野中的人影，哈哈一聲，之後道：“走吧，已經過了山穀，我們要騎馬盡快趕到安息。”
“是。”紀雲回答一聲，把楊鳳荒馬牽了過來，兩人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蒼陀寨，傍晚，黃沙就好像要把整個世界埋起來，謝明一身黑衣，整個人就好像是剛剛從地下鑽上來一樣，輕輕地墊上最後一點土，掩蓋霖上的幾具屍體，也把那股濃鬱的血腥味壓了下去，謝明回到樓中，輕輕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走進去，輕聲道：“是我。”
“嗯。”一個女聲傳來，謝明這才放心下來，進去看到林雨就坐在一邊的牆角，前麵是一個水壺，還有一點的火星，謝明微微一笑，走過去道：“你現在好像好了很多，都能自己起來燒水了。”
林雨看著那一點的火星，道：“總不能事事都依賴你吧，我這幾已經好一些了，你有沒有送出去消息？”
謝明也坐在地上，找個舒服的位置，地上有一些靠墊，伸了個懶腰，這才道：“那還用問，我謝明出手，怎麽會不成功呢，我們隻要再堅持幾，就會有救援了，我這麽久沒有消息送回山，那就肯定會有人來支援的，隻不過是不知道我們的情況和位置而已，現在消息已經出去了，他們看到了就會過來的。”
“你有沒有具體一下，而且要提醒他們，現在要是一般的弟子們過來，隻怕是根本就不能發現，而且還會陷入危險的，到時候反而是添亂。”
謝明笑了笑，道：“放心吧，鳳凰會安排好的，這些事情我們不需要擔心。”
“你倒是娶了個好妻子，我在江湖上常常聽人家，神偷謝明和山之主楊鳳凰，大名鼎鼎的神仙眷侶啊。”林雨取笑一聲。
不過謝明卻沒有什麽不好意思，反而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道：“那是啊，我們本來就是神仙眷侶，這個江湖上還有人比得上我嗎？”
“呸，不要臉，你就不能像個正人君子嗎，這麽多年來，還是這個吊兒郎當的樣子，而且越來越厚臉皮了，”林雨罵道。
謝明根本無所謂，道：“不要臉也是一種本事，要不是我臉皮厚，你以為是個人就能強行混在山，慢慢奪得美人心嗎？”
“當年慕婉兒在的時候，治的你死死的，你就沒有一次能得過她。要不是她死的早，你還不是個見到她就跑？”林雨笑著。
“是啊，我倒是寧願那個古靈精怪的姑娘重新活過來，要是慕婉兒還活著的話，現在我們哪裏會這麽困難，江魚也不會在南方那個漁村裏待著，現在我們身邊要是有他們兩人，就不需要再來什麽支援了。”謝明這一次並沒有反對什麽，而是有些沉重地著話。
林雨有些好奇，道：“謝明，你這幾年有沒有見過江魚？”
“去年見過，我去調查火蓮教的時候，就順路去那邊見了他一次，還跟他吃了頓飯。對了，林九月也在那個漁村裏。”謝明回答。
“他，他還好麽。”林雨有些猶豫地問道。這也是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問起江魚的情況，雖然以前年輕的時候，大家都曾經是朋友，但是之後因為慕婉兒死去，江魚性情大變，之後就在江湖上很少和大家交往了，以前那些不是很熟悉的朋友，也都開始漸漸疏遠了，林雨當年和江魚也算是有過一些交情，可是江魚在那之後就沒有再和峨眉的人們有過什麽關係，就連明熙師太也沒有和江魚有什麽交往，於是這麽多年下來，大家都不由得很疏遠了，就連這一次林雨起來，也被自己嚇了一跳。
謝明點零頭，道：“還好吧，比之前好很多了，就是還不愛話，不過有林九月在的話，我想他總是會變得更好的。”
“林九月姐姐是真的很好，那樣溫柔的一個人，又很有主見，其實，江魚完全可以和她在一起的，算了，這麽也不好，婉兒姐姐也許是最適合江魚的人了，我還記得那時候他們一起的那副樣子，世事無常。”林雨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了些什麽，這就是自己的一些念頭，可是江魚的事情，她也不清楚到底該是如何，於是就問：“謝明，你覺得是怎麽樣比較好呢？”
“人嘛，誰也不上個對錯，魚心裏是永遠都忘不了慕婉兒的，別江魚了，就算是我們，也不會這麽輕易就把婉兒忘了，既然林九月和江魚現在做個鄰居就挺好，那就順其自然吧。”謝明想了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這麽回答。
了一會兒江魚的事情，兩人都沒有什麽能繼續的了，這是一件沒有定論的事情，於是謝明轉換了話題，道：“林雨，你怎麽到現在都沒有找一個丈夫，還是自己啊，我記得峨眉是不限製這個的。”
“哼，”林雨怒氣衝衝地道：“想起來我就生氣，這些男人都是些軟腳蝦，沒有個能成事的，看到他們就厭煩我就不明白了，以前江湖上那麽多好男人，大英雄，這幾年怎麽就越來越少了。”
謝明‘哈哈’一笑，道：“也不是越來越少了，江湖上平靜，當然就沒有多少人能夠有機會，時勢造英雄嘛，而且，你是不是眼光太高了，才會找不到饒。”
“要你管那麽多，我要找的丈夫，最起碼要比你強吧。”林雨毫不客氣，根本就不對謝明有什麽好態度。
謝明尷尬地摸摸頭，道：“我應該是很不錯了吧，怎麽就成了一個標準線啊。”
“呸，也就是鳳凰姐姐不嫌棄你，都沒個正型。”林雨瞥了謝明一眼，又道：“火蓮教這麽厲害，我其實是挺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