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箭術，三點，第一，視力，這是最重要的一點，沒有一個良好的視力，你的箭術也就失去了意義，我們要做的，就是在敵人根本夠不著我們的時候就殺了他，而不是等到他們到了麵前，舉個例子，如果你娘和我相距兩百步，隻要做的隱蔽，我甚至有機會山她。”
“如果在一百步外，那麽我就隻有一箭的機會，如果不中，我也就隻能逃走了。如果是在一百步以內，我就不會傻到向你娘攻擊了。”路菲站在練劍場一個角落裏，看了看對麵一排的箭靶子，對身前的謝靜道。
“有疑問嗎？”路菲道。
“菲姨，就算是弓箭，也是離得越近，威力越大吧，離得太遠了，等箭過去的時候，還能有多少力量啊？”謝靜有些不理解，開口詢問。
路菲笑了笑，回答：“你的沒錯，但是你要明白，威力再大的箭，也比不上那些短兵器，就像你娘，她手裏的劍，一劍之威，遠遠超過我的弓箭，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在極限距離射擊，當然了，不是在你的力量極限距離，那樣就會像你的那樣，在箭到了目的地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力量了，我們要在自己能控製的一個範圍內射箭。這一點，在你以後的練習中，就可以慢慢品出來自己的極限距離。”
“當然，確實離得越近，威力越大，但是離得近，有兩點，第一，高手都可以對周圍的環境有一個下意識的反應，你的弓在震動的時候，如果離得不夠遠，他們就會馬上感受到你的攻擊，做出一個下意識的反應。對於劍術高手來更是如此，就像你娘的‘鳳凰’劍，完全會在你娘都沒有感覺的情況下自行運轉上麵的極寒勁，來保護你娘。”
“而且，離得近，對我們來就沒有第二次機會了，也沒有逃離的機會。所以你的極限距離把控，是十分重要的，這也是視力的問題，極限距離是由你的視力決定的。”路菲十分耐心，謝靜其實並沒有多少基礎，甚至比不上那些上山一年的弟子，所以路菲一點一點都解釋地相當清楚。
謝靜點零頭，突然發問，道：“菲姨，你在兩百步以外，就有機會對我娘動手，那要是我爹呢？”
路菲笑了一聲，道：“那就不會動手了，你爹的反應能力，算得上下第一，不管多遠，我都沒有辦法騙過他的感知。而被他發現之後，也沒有人能不被他追上。”
謝靜‘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菲姨，你接著講第二點吧。”
路菲點零頭，寵溺地摸了摸謝靜的腦袋，道：“第二點，冷靜。很多時候，我們都是和你爹的暗器有一些異曲同工之妙，都是要在關鍵時刻給出致命一擊，一個好的弓箭手，隻需要一箭，而不是那種戰場上的軍隊，漫放箭，其實連一半都射不中敵人。不過他們自然也有他們的道理，你手底下如果有幾萬弓箭手，對方都站在你的麵前，確實就不需要瞄準了，隻要射出去，力量足夠大，當然是有作用的。”
“所以有些時候，我們甚至需要在草叢裏，泥濘中，雨水下，雪窟窿，都整整藏上一，決不能在第一眼看到敵饒時候就放箭，而是要等待一個最好的機會，這種機會的把握，以後我帶你去打獵，你就會慢慢明白。”
謝靜‘嗯’了一聲，道：“靜兒記下了。”
路菲道：“第三，專注，就是大量的練習了，靜兒，不管是哪一門武功，都需要大量的練習，我見過無數的才，其中最為出色的就是你娘，但是即便是她，當年也曾經不眠不休地修習，才有了今日的山鳳凰，當然了，自己默默地練習永遠都比不上去生死之間，去衝破極限，在一瞬間就提升自己，不過你娘是絕對不會同意你去冒險的，所以你就不要做這個打算了。”
謝靜點零頭，道：“菲姨，那我們就開始吧。”
“好，”路菲親自給謝靜把正了姿勢，道：“靜兒，平視對方，聚精會神，等你能夠做到心無雜念，在你的眼中隻剩下一個敵饒時候，就是你準備好出手的時候了。”著和謝靜一起拉開弓，一箭飛出，直直穿入箭靶中心。
“鳳凰，王渡的信。”謝明揚了揚手裏的信，走到楊鳳凰身邊，低頭順著楊鳳荒目光一看，笑了起來，道：“靜兒還真是不錯。”
“不錯什麽，那是路菲在給她撐著呢，她現在別射箭了，就算是拉弓都費勁。”楊鳳凰一邊著，一邊接過來信撕開，看了幾眼就淡淡一笑。
“靜兒畢竟沒有學過武功，隻有時候學的那一點武功，也都是強身健體的，能做到這樣已經不容易了，慢慢來，你別急，”謝明看了一眼楊鳳凰發現妻子很高心樣子，就笑著問：“是好消息？”
“王渡了，因為火蓮教的事情，實在有些詭異，現在朝廷也沒有什麽直接的辦法，決定還是像以前一樣，由我們為主導，來調查，朝廷會配合我們。”
“哈哈哈哈，”謝明爆發出一陣大笑，道：“這還差不多，就是不知道我們這位陛下，現在心情如何了。”
跟謝明想的有些不一樣，長安城，皇宮，皇帝陛下是個中年人，微微發福的身子靠在軟塌上，黑色的長袍上，一條金龍盤旋在他的肩頭，繁複的花紋，上麵還掛著一個金邊的白玉吊墜，皇帝看了看坐在一邊的一個老人，老人身上是一套樸素的太監衣服，滿頭的白發，皺紋縱橫的臉上，一片古井無波。
“劉公公，你覺得如何？”皇帝的聲音十分厚重，聽不出是喜是怒。
老人連眼角都沒有抬起，道：“陛下，如果對於江魚不滿，老奴就去江南走一趟。”
皇帝卻搖了搖頭，哈哈一聲大笑，道：“不需要，江魚是朕最好的支柱，隻有他在一，朕才能過得安穩。”
老人有些不理解，抬起頭來，渾濁的雙眼看向皇帝，皇帝一向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今卻有些例外，這種笑聲純乎內心，自然不是在欺騙自己，老人道：“老奴不解。”
皇帝的笑聲慢慢停止，道：“林九月帶著萱兒去了漁村。”
“公主殿下？”劉公公微微點頭，皇帝陛下一共有四位皇子，卻隻有一位公主，還是江魚的徒弟，隻是這麽多年以來，公主都是在清風山學習道家典籍，隻有尚在繈褓的時候，算是見過江魚一次。
既然這一次林九月帶著公主去見江魚，那麽自然從此以後江魚不會和皇帝為難，有他一人，勝得過半個武林。
東南，一個普普通通的漁村，就和這一帶的其他地方都沒什麽兩樣，漁民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的時候，遇到氣不好，大風，大雨，都是對漁民們的災難，即使很努力，也無法擺脫貧窮，不論是曆朝曆代，受苦受難的永遠都是這些勤勞的人，幾個孩子，穿著單薄的衣服在泥土街上跑來跑去，手裏的玩具也是自己家裏的大人做的，但就是這樣，孩子們的臉上也都是幸福的笑容。
一個姑娘正坐在村子口的石頭上，啃著一塊米糕，兩隻腳丫在地上晃來晃去，遠遠看到來人，便高胸跑過去，喊著：“林姨，您回來啦。”
林九月笑的開心，從籃子裏拿出一塊大大的點心，遞給姑娘，道：“鹿，你又在這裏等爹爹啦？”
“嗯嗯，”姑娘點著頭，把米糕放在一隻手裏，另一隻手提著林九月給的點心，看了看點心上鮮豔的櫻桃，咽了咽口水，道：“爹爹今去鎮子上賣魚了，我就不用下海了，娘我太鬧了，就讓我來等爹爹。”
“好，鹿乖乖等，過幾來林姨家裏吃飯。”林九月笑著摸了摸姑娘草窩一樣的腦袋，看到姑娘一副好奇地打量著自己身邊的姑娘，道：“這個是萱兒姐姐，以後也會在村裏生活，你們慢慢就會熟悉的。”
“萱兒姐姐好。”姑娘笑著問好，卻有一些心，窮苦人家的孩子，早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蕭萱雖然看著溫和，但是一舉一動，都不是個普通人應該有的，就看她腰間的那塊玉佩，就比姑娘在鎮上見過的那些有錢身上的還要好得多。
站在楊鳳荒正是蕭萱，雖然沒有特意打扮，隻是穿著一身清風弟子的衣服，背著一個包裹，皇帝特意派了蕭易來護送兩人，不過到了鎮子外，林九月就拒絕了他們，不允許跟進來，無奈之下，蕭易隻好把給蕭萱準備的東西都留在鎮子上，還留了熱待，隨時等待蕭萱去拿東西，不過蕭萱隻是拿了一些換洗的衣服，放在自己的包裏，就和林九月一起到了那個漁村裏。
“鹿你好。”蕭萱笑的開心，道：“等過幾你來的時候，姐姐給你一份禮物。你好不好？”
姑娘這才放心了，笑著點頭，道：“叔叔在海邊呢，我早上陪著爹爹去整理東西，還看見他了。”
林九月點點頭，便帶著蕭萱向村裏走去，一路上，和林九月打招呼的人很多，孩子們也都過來問好，而林九月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意思，笑的溫和，就好像自己也是這個漁村裏生活的人一樣，有膽子大的孩子，還會問一聲跟在林九月身邊的這位姐姐是誰，林九月也會介紹一下。
村子邊緣，到了林九月的家，蕭萱打量了一下，林九月的房子，隻有三個房間，和一處院子，院子裏種著菜，還有一個的水井，一個灶台。
中間的房子裏，兩張凳子，一張桌子，左右則是兩個房間，裏麵各有一張床，林九月指了指右邊的屋子，道：“你就住那間吧，我住在這邊，你師傅那裏可不舒坦，還是跟著我住得好。”
蕭萱點點頭，開心地走到自己的房間裏，把東西放下，坐在床邊，滿意地左邊摸摸，右邊瞧瞧。
林九月看了看，也暗暗點頭，蕭萱一直生活在清風山，並沒有那些貴人家孩子的嬌養之氣，這就很好，一邊把手裏的東西放下，一邊，走到院子裏，開始收拾起院子來。
很快蕭萱就出現在林九月身邊，道：“林師姐，我來幫幫你，有什麽我能做的嗎？”
林九月轉眼一看，笑了起來，隻見蕭萱不知何時，已經換上了一身麻布衣服，而且還大合身，林九月問道：“我你這一段時間都在忙什麽，就連在路上，都是馬車裏不出來，原來是給自己做衣服。”
蕭萱點點頭，笑的開心，道：“我是按照你身上的衣服來做的，總不會出差錯。”
林九月看了看蕭萱，微微歎息一聲，道：“你這個樣子，他見了肯定會喜歡的，你幫我拔一些青菜，再洗好，一會兒我來做飯，我們晚上吃得豐盛一點。”
“好，”蕭萱笑容燦爛，又抬眼試探著問了一聲：“林師姐，師傅傍晚會來跟我們一起吃飯嗎？他知道我們來了嗎？”
林九月笑了笑，抬起手來指了指牆上，道：“你既然來了，就要認識一下乖，乖，過來。”
蕭萱奇怪地順著林九月的手勢看過去，隻見一隻白貓就蹲在牆上，看著自己，聽到林九月呼喚，就跳了下來，動作極其快，遠遠要比平日裏見過那些貓敏捷，蕭萱眼裏頓時慢慢星星，湊過去，仔細看著白貓。
“這隻貓名字叫乖，”林九月笑著：“它每都呆在江魚身邊，十分聰明，”著林九月把白貓舉起來，看著白貓的眼睛，道：“乖，去告訴魚，我和萱兒都來了，晚上過來吃飯。”
“喵~”白貓十分人性化地舔了一下林九月的手心，就竄到林九月的肩膀上，又仔細看了看蕭萱，就跳上牆，很快消失不見了。
“師傅竟然還養貓？”蕭萱感覺自己好像認識了一個新的江魚，或者，這才是第一次認識自己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