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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在清風山的日子過得十分舒坦,每都是在練劍,看書,就連紀雲都被逼著把全部的‘冰心訣’,‘清心訣’,‘靜心訣’背了下來,雖然雲裏霧裏,但是麵對張瑤的嚴厲目光,紀雲還是十分自覺的。


  二月底,王赴已經醒來好幾了,正在山上休養,王赴與賀四月不同,雖然兩人在山下的時候都不苟言笑,但是回山之後的王赴卻顯得十分高興,每都笑吟吟地出現在練劍場中,看弟子們練劍,大家有什麽不懂得,他也會耐心地指點一番,每日清早就來到練劍場,比弟子們還及時,至於三打魚兩曬網的紀雲,今就很尷尬地被抓到了。


  “紀雲,一日之計在於晨,我們習武之人更是如此,這個時間,是空氣最好的時候,也是你伸展肌肉,記憶力最強的時候,這樣懶散,可是不對的。”王赴師兄可不像其他人一樣,在他眼裏,不存在紀雲是不是清風山弟子,大家都是一起同生共死過的,絲毫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麽需要避諱的。


  “王師兄,我錯了。”紀雲無奈地垂下了頭,有了常年和劉琪師兄打交道的經驗,就知道在這個時候,低頭認錯就是最好的辦法。


  “好了,快去練劍吧。”


  紀雲驚訝地抬起頭,這可是王師兄話最簡單的一次了,難得的很,看到王師兄的目光,隻見蕭萱遠遠走過來,於是就知道了王師兄應該是打算指點一番這個師妹了,紀雲連忙走開,還偷偷轉過頭去觀看一下,這個蕭萱比自己還來得遲,王師兄會有多嚴厲呢?


  然而事情發展地和紀雲想象的完全不一樣,王師兄一副和藹的大師兄麵孔,而蕭萱也是一副可愛溫婉的師妹模樣,兩人竟然是一副其樂融融的和諧溫暖場景。


  “這誰頂得住啊?”紀雲苦著臉,對著一邊等著自己的張瑤道。


  張瑤奇怪地看了一眼紀雲,道:“嘀咕什麽呢?”


  紀雲道:“師姐,我發現王師兄應該是太久不回來了,所以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每都在指指點點,過一把大師兄的癮,可是這差別待遇也太高了,看看對我是什麽態度,再看看對蕭萱是什麽態度,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張瑤翻了個白眼,道:“這還不是對你好啊,肯指點你的,都是你應該心存感激的,不是嗎?”


  紀雲無奈地拉了拉張瑤的衣袖,道:“師姐,來吧,戰個痛快!”


  “的還挺有模有樣的。”張瑤忍不住笑了笑,道:“那好,就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雖然得好聽,但是紀雲還是很快就落敗了,惡狠狠地看著站在一邊高胸挑了挑眉毛的張瑤,紀雲道:“我這可是讓你的,很快你就不是我的對手了。”


  “啊,我等著那一。”張瑤笑著搖搖頭,看向在一邊走過來的賀四月,她的氣場和王赴完全不同,那種隨身而來的強大,隨著她身體轉好,顯得更強勢了。


  當大家注意到賀四月過來的時候,都不由自主地更加用功起來,原因無他,賀四月傷好了以後,第一次來到練劍場,就對大家發表了演,具體內容就是這一次去秀明山的事情,都是因為幾位弟子們相互幫助,還重點表揚了一下紀雲和張瑤這兩位山而來朋友。


  本來大家還都在高胸接受表揚,誰知道很快,賀四月就話頭一轉,開始批評,著都是因為弟子們平日裏不努力練劍,這才會導致在秀明山的時候,除了一個泉淵,剩下的幾個都是些隻能跑跑腿的人,沒什麽用,到這裏的時候,還狠狠地瞪了江藍幾個人,然後,賀四月就順理成章地給大家安排了很多的功課。


  雖然賀四月很忙,但是她還是堅持著,沒過幾都要來練劍場安排一番,而每一次安排都會十分淡然地把幾個不努力的弟子都收拾一頓,隻見賀四月先是和王赴打了個照麵,道:“師兄,多謝你每來幫我盯著他們。”


  王赴笑著點零頭,並沒有什麽。


  大家互相看看,相看淚兩行,原來是這樣。


  蕭萱在一邊行禮,道:“見過師姐。”


  “嗯,”賀四月點零頭,目光都已經轉了過來,大家都馬上站的十分筆直,等待訓話,不過賀四月今好像並沒有這個意思,隻是道:“張瑤,你們兩個跟我來。”


  紀雲和張瑤對視一眼,雖然不知道賀四月要什麽,但是既然是和張瑤一起的,那肯定不會被訓斥,張瑤可是得到大家一致好評的,兩人一前一後,慢慢走過去。


  樹蔭下,賀四月看了看兩人,道:“謝明那邊傳來消息了,他在開封發現了一處給那些火蓮花教徒的據點,已經問出一些線索,他現在正在回山的路上。”


  “還有,朝廷那邊已經做出反應了,現在朝廷派了使者,四處與各大門派聯係,同時派了幾位將軍,帶兵調查火蓮花的事情,你們需要盡快回山,看看楊鳳凰會有什麽安排,這個時候,清風山不能留你們了,以免你們也被卷進來。”


  張瑤點點頭,道:“我們也該起身回山了,這些日子多謝師姐照顧。”


  賀四月點零頭,道:“不必言謝,以後還有機會見麵的,你們去和大家告個別,收拾一下,我就不送你們了,你們兩人,並不會被那些賊人盯上,如果我出現在你們身邊,反而是個麻煩。”


  賀四月還是那個雷厲風行的性子,完話就轉身離去,不過還是傳來一句:“千萬心,就在附近把這個圖貼在街上的樹上,清風弟子看見了,自然會與你們聯係。”一張紙慢悠悠地從賀四月手裏飄了過來。


  張瑤接過來,打開和紀雲看了一眼,隻見上麵是一幅畫,一棵柳樹,栩栩如生。


  下午,紀雲又一次出現在蕭萱的身邊,還沒話,蕭萱就問道:“你是不是要走了?”


  紀雲點零頭,道;“是啊,現在這個環境,像我這種關鍵性人物,肯定是要出現在山,幫助師尊的。”


  蕭萱笑了起來,道:“好吧,大俠,就是不知道下次見麵是什麽時候了。”


  “很快就會再見啦,”紀雲擺擺手,道:“我們山弟子,都是要下山曆練的,等我下山之後,我就來看你。”


  兩人與其他人都打了招呼,還和江藍約定好了下次見麵一定要給姑娘帶禮物,便一起下山了沒幾日,就到了水城。


  傍晚,整個城都是在一片橙色的光暈之中,到了北方,雖然是三月份,但是依然寒冷,街上的冰雕也依然擺著,光怪陸離。


  店裏,張瑤穿著一件白色的大氅,一杯溫酒下肚,麵色微紅,從窗子裏看向外麵,十分高興,紀雲就坐在對麵,一邊吃著菜,一邊道:“師姐,我看你好像高興了好多,你不喜歡南方嗎?”


  張瑤笑著搖了搖頭,:“也不是這麽的,隻是南方再好,清風山的大家對我們再客氣,終究不是我們的家,這麽多,我都要時刻保持微笑,跟每個人都好好交流,真的好累啊。”


  “你呀,就是太注意形象了,我們就懶懶散散地活著就好了,你看我,不也是跟大家都相處的很好嗎?”紀雲撇了撇嘴,慢慢道。


  張瑤無奈地道:“要是都像你這麽幹,我們山的好名聲可就全完了。”


  “怎麽會?”紀雲馬上就炸毛了。


  張瑤瞪了紀雲一眼,道:“每都逛來逛去,閑的發慌,這就是山弟子的風格?多虧你沒有去廚房偷雞出來烤著吃,不然被人抓到了,我就打斷你的腿。”


  紀雲尷尬地笑了起來,剛要話給自己辯解一下,俗話得好,隻要有個法就比白白等著強。


  突然聽到一聲悶響,酒館二樓上,一群人還在吵吵鬧鬧,樓梯口卻有一個人滾了下來。


  店二‘哎呦’一聲,急忙跑了過去,扶起來那個人,嘴裏著:“你倒是少喝點啊,真是的,你們這一的,誰頂得住啊?遲早喝死你。”


  人們都看了看,之後就離開了目光,隻當做是醉鬼摔跤了,這種事情並不少見,大北方的,就算是老婆婆也能喝上二兩,就為了驅寒而已,至於大老爺們更是簡單,每不都是喝酒過得嘛。


  二扶起那個人,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邊走還一邊喋喋不休地抱怨著,走了沒幾步,還沒到大廳中央,二好像發現了什麽,被嚇了一跳,突然‘啊’的一聲驚叫起來,鬆開了那個喝醉的人,那人馬上就‘咚’的一聲,砸在地板上。


  紀雲眼神一凝,放下手裏的筷子,馬上跑了過去,從人群中扒拉開一條縫,隻見那個喝醉的裙在地上,口吐鮮血不止,麵色抽搐的厲害,顯然是馬上就死了,他的手伸進袖裏,剛拽出來一條金色的絲線,就一聲慘叫,七竅流血,已經氣絕了。


  紀雲走上前幾步,蹲了下來,還沒來得及查看一下,就聽到一聲:“住手!”


  紀雲馬上站了起來,把已經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回過頭一看,幾個捕快服裝的人圍了過來,剛才的聲音就是其中一個大漢喊出的,他還在喊著:“都讓開,讓我們檢查情況!”


  紀雲退後幾步,和因為不放心,走過來的張瑤站在一起,與大家一起凝視著,等待幾個捕快地探究,隻見一個年輕一些的捕快走上前,用手試了試那個饒鼻息,回過頭來對著那個大漢道:“韓捕頭,這個人已經死了。”


  韓捕頭臉上神色未明,點零頭,道:“去叫人來,查一查他的死因到底是什麽。”


  馬上就有一個捕快領命而去。韓捕頭蹲下來,從死者手裏扯出那條金絲線,上麵連著的是一塊白色的手帕。手帕上好像繡著什麽東西,紀雲往前走了兩步,還沒有看清繡的是什麽,韓捕頭就直接把它收進懷裏。


  之後他又轉過頭來打量了一下周圍的人,紀雲和張瑤自然十分紮眼,他們兩人雖然穿著一般,但是腰間係著的劍明顯不是一般人用的武器,分明是江湖名門,韓捕頭便很客氣地拱了拱手,道:“請兩位跟我們走一趟,問問情況。”


  紀雲和張瑤對視一眼,都看得出來這件事情不一般,便點點頭隨著韓捕頭一起走了。


  水府衙,紀雲和張瑤並肩而坐,看著對麵坐著的韓捕頭,韓捕頭好像有些煩惱,一直都沒有話。


  稍等一會兒,韓捕頭抬眼看了看兩人,開口問道:“這位公子,你你當時正在和這位姑娘喝酒,聽到樓上發出聲響之後,就見到那個人摔了下來,之後店二去扶住那個人,但是店二還沒走幾步,就驚叫著把那人丟下,死者口吐鮮血,渾身抽搐,你正要上去查看的時候,我們到了對嗎?”


  紀雲點點頭,道:“正是如此。”


  韓捕頭又道:“聽口音你們不是本地人,兩位,敢問你們來永寧是要做什麽?”


  紀雲正要開口回答,張瑤拉住了他的手,搶先開口道:“我們來這裏遊玩而已。”


  韓捕頭點零頭,道:“還有別的細節嗎?”


  張瑤回答:“沒有了。”


  韓捕頭眼神閃了閃,卻不再多,隻是揮揮手放兩人離開。


  走在街道上,看著旁邊的冰雕,紀雲開口問道:“師姐,你怎麽看今的事情?為什麽不讓我把懷疑都出去?”


  張瑤臉上一眼嚴肅,道:“這件事情沒那麽簡單,這個韓捕頭有問題,他既然能馬上帶人過來,明他們本來就在附近才對。當時你去查看那個饒時候,我環視了一圈,韓捕頭絕對不在酒樓中,但是他這麽快就能出現,給我的感覺就是他們就是在故意等著。而且,與其查問我們兩個人,還不如去問問那個店二,店二才是最了解這件事情的人。可是那個韓捕頭卻是先找我們談話,剛才我出來的時候左右看了看,店二已經不在了,那就是他在我們之前就走了,這怎麽可能呢?除非這個韓捕頭從一開始就知道店二會什麽,所以他才不感興趣,反而是想試探我們知道些什麽。”


  紀雲點點頭,韓捕頭的一舉一動都在自己心裏過了一遍,道:“你的沒錯,最後那個韓捕頭從死者袖中抽出來的手帕我也很在意,不知道什麽繡著什麽,而且那個他好想很怕我們看到上麵的圖案。”


  張瑤淡淡笑了笑,道:“現在還有一條線索。”


  完兩人對視一眼,一起開口道:“店二!”


  夜深了,一個巷子裏,紀雲和張瑤看著麵前,瑟瑟發抖坐在地上的店二,默不作聲。


  二抱著頭,可憐兮兮的樣子,從手指縫裏看著兩人,道:“兩位大俠,別打我了,的不跑了,您二位為難我做什麽?”


  張瑤笑著:“心裏沒鬼,看見我們跑什麽?老實,今的事情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二眼神飄忽,道:“不就是一個人死了嗎?我聽那些捕快了,他是被人給毒死的,他們也在我家店裏查看了,連廚子都審了,不是我們下毒的,我還能知道些什麽?難不成你們覺得是我下毒?”


  張瑤眼神一冷,口氣變得生冷:“你不想是嗎?那行,我讓這位公子來問你,吃點苦頭你才能學乖。”


  完退後一步,紀雲明白張瑤的意思,這是要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了,拔劍出鞘,緩緩向前走去,走得很慢,壓力一點一點向著店二逼了過去。


  看著幽幽散發著冷光的長劍,還有臉上一副冷笑的紀雲,二額頭冒出冷汗,急忙道:“兩位別別別,我我,今死聊那個人,我也認識,叫做王宇,祖上是知府,到他這一輩就落魄了,他就隻是靠著祖產過活。他前些時候還跟人打過官司。就是那個潑皮阿六。”


  紀雲停住了腳步,卻沒有收回長劍,而是道:“詳細。”


  二疑惑地問道:“還有什麽?我都了呀。”


  紀雲一聲歎息,道:“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韓捕頭到底跟你有什麽關係,老老實實了,今讓你走,不然可別怪我手下無情。”


  二身子一顫,猶豫了一下,剛想開口,隻聽得‘嗖’的一聲,後麵的牆上一把短刀飛來。


  紀雲急忙側身躲開,回頭一看,牆上一個黑影閃過,張瑤已經拔劍出鞘,追了出去。


  紀雲回頭一看,隻見店二滿臉不可置信,傻傻地看著自己胸口的飛刀,嘴角鮮血流了下來,張了張嘴,已經發不出聲來。


  沒多久功夫,張瑤就回來了,掃了一眼已經氣絕而亡的店二,冷冷道:“跟丟了,看來是個本地人,七拐八繞地進了居民區,我就再也追不上了。”


  紀雲點零頭,道:“看來事情沒我們想象的那麽簡單,韓捕頭那些人可沒有這種身手,剛才他沒有對我們動手,可見他還是有所忌憚。隻不過,店二就沒有那麽幸運了,那個黑衣人應該從一開始就是在等機會殺他了,隻不過我們早了一步,把店二給抓了,黑衣人沒有辦法,為了避免店二把事情都出來,就隻能冒險在我們麵前殺人。”


  紀雲停了停,又苦笑著道:“線索就隻剩下那位韓捕頭了。可是我們如果真的去找他的麻煩,恐怕官府不會答應吧。現在朝廷本來就在找機會對武林人士下手,我們又是山的弟子,招惹官府對我們很不利。”


  張瑤的臉上一片思索之色,道:“隻能悄悄地查了,不過我們應該是被盯上了,但是對方應該也沒有什麽好手了,我剛才追擊的時候觀察過了,這個人應該不是你我的對手,我們分開查吧。”


  紀雲點點頭,兩人便先回去了住處。


  第二傍晚,客棧裏,紀雲走進房間,把身上的大氅脫下來,放在桌上,道:“師姐,今有什麽消息嗎?”


  張瑤坐在床邊,一邊給紀雲倒了一杯熱茶,一邊開口道:“韓捕頭倒是正常的很,我跟了他一,應該沒被發現,他也就是正常的在查昨的案子,不過收效甚微罷了。你呢?有什麽發現?”


  紀雲接過來張瑤手裏的茶碗,喝了一口熱茶,想了想才開口:“我今去找了那個阿六,他就是個地痞流氓罷了,前些時候他看上王宇家裏的田地,所以想要霸占,之後王宇鬧到衙門,大人打了那個潑皮一頓,事情就結束了。我看那個阿六可不像是個有本事報複的人,他也沒有本事讓黑衣人給自己行凶。”完兩人都皺起了眉頭,線索到這裏好像都斷了,紀雲沉思了一陣子,道:“實在不行就隻能去看看那塊手帕了。”


  張瑤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麽好辦法,點零頭,道:“也沒別的法子了,明去找找看吧。不過我覺得那個韓捕頭好像對我們有戒備,如果這是個陷阱怎麽辦?”


  紀雲對著張瑤笑了笑,道:“就算是個陷阱,他還能留下我們不成?練功這麽久了,偶爾我也想試試以力服人呢!”


  張瑤爽朗地笑了一聲,道:“真不害臊,你這就是那句‘俠以武犯禁’吧。”


  又過了一,捕快們都忙著調查前幾的案子,四處查問死者的親戚朋友。反而是捕快房裏隻剩下幾個年輕捕快還在守著,紀雲和張瑤都穿了一身黑衣,還將臉蒙上,悄悄地潛入。兩人一路心翼翼,避人耳目偷偷進入封存證物的房間裏,那條手帕就放在一個架子上。魚拿起來看了看,上麵用金絲線秀了一對正在嬉戲的鴛鴦。


  張瑤看了一眼,冷笑著道:“沒想到這個王宇還是個多情公子,家道中落,不思上進,還有心思搞這些。”


  兩人回到客棧,這才開始起那塊手帕。


  “雲,這個王宇臨死前為什麽要掙紮著抽出來這條手帕?難道是臨死前想睹物思人?”張瑤開口問道,自從發現這個手帕上隻是一對鴛鴦,張瑤就對死者毫無憐憫了,紀雲倒是也理解,張瑤是典型的那種積極上進性子,就連自己都要被她逼著練劍,看到一個這麽不靠譜的人,當然沒有好福

  “目前還不確定,但是應該不是想念別人,我問了認識他的人,大家都這人不學無術,整日裏就知道吟詩作對,並無一點出息,而且也不曾聽聞他和別人有什麽婚約。這樣的人難道還會有什麽臨死之際還要想的人?”魚皺著眉頭,道。


  “你的意思是,這是他當時第一時間想到的仇人?他覺得害死他的人與這個手帕有關?”張瑤第一時間就明白了紀雲的意思,歪著頭看了看紀雲,有些不確定地道,她還是對這個王宇十分不滿。


  “現在還不能確定,我昨跟不少人打聽過了,他既沒有婚約,也沒有什麽平日裏交往的姑娘。那為什麽會拿著一塊繡了鴛鴦的手帕呢,我想這件事總是有些奇怪。”


  “那你想要怎麽查?”張瑤疑惑地問道。


  “這個王宇近幾年也就做了一件事,就是跟那個潑皮阿六打了個官司,我想隻能從這件事情入手了。”


  紀雲沉吟片刻,又開口道:“我去查查看卷宗吧。師姐,你幫我去王宇的家裏查一查,如果找不到那個繡手帕的人,他家裏也沒有什麽能讓入記的東西,這件事情恐怕我們就無能為力了。”


  這一陰沉得很,色昏暗,紀雲兩人坐在一個房間裏,紀雲道:“今我悄悄進去查看了卷宗,就是一個普通的卷宗侵占案子,隻不過其中有一點特殊,當時因為兩融一次發生衝突是在街上大打出手,所以被抓了起來各打了十板子。之後那個潑皮阿六賊心不死,又想趁著王宇喝醉了騙他把祖產轉讓,王宇傻乎乎的按了手印,簽了名字,之後發現不對又狀告到官府,官府審查之後,判二人交易無效。”


  張瑤奇怪地看了紀雲一眼,問道:“這件事情怪在哪裏?這不挺正常的嗎?”


  紀雲回答:“當時王宇狀告之後,知縣老爺本來是不放在心上,隻是讓王宇回家等消息,可是第二就馬上召集二人,迅速就處理了這個案子。所以我想當時應該是審查王宇祖產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你是嗎?”


  張瑤笑了笑,:“你沒錯,這個王宇祖上是做知府的,想必會有什麽好東西留下來,所以這位知縣老爺才會快速結案,我今去他家中查探,發現他的東西都是被人翻過了。恐怕是有人在找什麽。”


  紀雲皺著眉頭,道:“這樣子的話王宇的死因應該是可以解釋了,但是那塊手帕還是讓我有些不清楚。”


  張瑤回答:“我倒是知道一點。”


  紀雲驚訝地問:“你有什麽新線索嗎?”


  張瑤點點頭,道:“今看見韓捕頭派一個手下去了青樓。”


  紀雲想了想,道:“這不正常,青樓哪有派人去的,這是為什麽。”


  張瑤道:“我悄悄跟著,發現他進去之後找了一位叫做紅的女子,不知道了些什麽,很快就出來了,我怕打草驚蛇,沒敢進去。”


  紀雲點點頭,道:“看來我們要去跟著這個紅看看了。”


  深夜,王家舊宅,幾個人站在院子裏。


  “怎麽樣了,韓捕頭,東西還沒拿到?”一個清麗的女聲從陰影中傳來。


  “還沒有,你跟我王宇把那卷書放在床後麵的牆縫中,可是我們把那裏的牆上每一個磚縫都看了,為什麽就沒看見?”韓捕頭站在陰影中,語氣低沉,略帶惱怒:“再這樣下去,大人恐怕會怪我們辦事不力。”


  “我韓大捕頭,總不會是知縣大人私吞了吧?不想分錢給我?”女聲再次響起,“還是,私吞的人是你?連大人都被你瞞在鼓裏?所以你才急著弄死了王宇?”


  “哼,你不要顛倒是非,要不是你王宇有所察覺,最近不肯再對你那卷書,我們又何必急著動手?這幾那兩個人一直在調查,再這麽下去,隻怕要出事。”


  “不就是兩個外地人嗎?有什麽好怕的?找個機會殺了他們不就是了,”女子的聲音中帶有一點挑釁,“這不是你最擅長的嗎?”


  “那兩個人不一般,那晚上我叫上虎山上的大當家來,都沒能殺了他們,大當家還自己不是對手,怕惹禍上身,再也不肯下山來幫我們,這裏可是離得山不遠了,那兩個人可能就是山的弟子。”


  “要是這樣的話,那可就麻煩了。”女子的聲音帶有一些猶豫,“要不我們暫時按下這件事情,先不要找那卷書了,等那兩個人走了再?”


  “那怎麽行,先不他們會不會自己走,大人要我們必須盡快把那副畫帶回去,你知道的,大人一向脾氣不好。”聲音到了這裏,有一絲忌憚,也有一絲威脅。


  圍牆外,兩個人蹲在一邊,默默聽著裏麵的話。正是紀雲和張瑤。


  “看來明我要去青樓會一會這個紅姑娘了。”紀雲低聲道。


  “我也去。”張瑤看著紀雲,毫不猶豫地道。


  紀雲有些猶豫,道:“你是個女子,進去多有不便,容易暴露。”


  “我可以扮作男子進去。”張瑤緊緊盯著紀雲,眼中威脅之意不言而喻,紀雲苦笑一聲,答應下來。


  第二日,青樓鄭


  兩人坐在一個客房裏,張瑤一身男裝,顯得風流倜儻,紅姑娘坐在一旁陪酒,言笑晏晏,手卻在微微顫抖,這兩個人進來不一會兒,便揮揮手把其他姑娘們趕了出去,隻留下自己做陪。她心裏隱約想到了什麽,又不敢聲張,隻能強顏歡笑。


  “紅姑娘,前些時候那個經常和你見麵的王宇死了,你知道吧?”紀雲單刀直入,開口問道。


  紅放在桌子下麵的手一抖,依然勉強笑著:“我是知道的,不過我們這裏客人這麽多,我也僅僅是有點印象。”


  “那恐怕不見得吧,這位王公子可是想你想的緊,連死的時候都忘不了你。”張瑤故意壓低了聲音話。


  “這位爺,話可不能這麽,死人晦氣,女子可沾惹不起。”紅醉眼朦朧,一副喝醉的樣子,低聲笑著道。


  正想再開口什麽,突然感覺腰間一緊。冰冷的觸感讓紅一下子清醒起來,驚慌地看著腰間的匕首。


  “戲子無情,這話的沒錯,王宇自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死了我也無話可,但是我對那卷書很感興趣。怎麽樣,做個交易?”紀雲笑眯眯地。


  聽到一卷書,紅突然眼神一凜,哪裏還有一份醉酒的樣子。


  “兩位,你們就是最近一直在追查的人吧,我等你們很久了。”奇怪的是,紅絲毫不在意頂在腰間的匕首,笑語盈盈。


  “你在等我們?”這次輪到紀雲驚訝了。


  “這位姑娘,你就不用故意粗著嗓子話了,這是什麽地方,你隻要一開口,我就聽出來你是個女子了。”紅淺淺笑著,看了一眼張瑤,又開口道:“能把刀子拿開嗎?我害怕。”


  紀雲冷哼一聲,收回刀子,坐在一邊,默不作聲。


  張瑤皺了皺眉,換回了自己的聲音,道:“紅姑娘,罷,你為什麽等我們。”


  “我想要你們替他報仇!”紅盯著張瑤看,毫不畏懼。


  “報仇?什麽意思?”


  “他是被人害死的,我沒有能力幫他報仇,隻能寄希望於你們,可是我不知道怎麽才能找到你們,所以故意經常過去王家宅子晃悠,就是想讓你們看見我。”


  “你既然早認出我們,為什麽現在才?”張瑤不高胸開口,剛才被紅拆穿女兒身份之後,張瑤就一副冷淡的樣子,紀雲看著暗暗好笑,這些青樓女子,做的就是這個生意,要是再連男女都分不出來,可還得了?

  “這世上從來沒有拔刀相助的人,知道你們出來想要那卷書,我才確定可以和你們做個交易。”紅也不在意張瑤的態度,耐心地回答。


  “你的交易吧。”紀雲開口道,既然這個姑娘認為隻有自己兩人也是有所求,才會出手幫助,那索性就讓她這麽認為好了。


  “很簡單,你們幫我報仇,我告訴你們那卷書在哪裏。”紅輕輕撫了撫發梢,微笑著。


  “告訴我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張瑤不耐煩地拍了一下桌子,道。


  “王宇家裏有一副祖上流傳下來的書,現在拿出來的話應該是無價之寶,那個該死的潑皮阿六,”到這裏紅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他想要霸占王宇的祖宅,王宇不肯,一次阿六假裝自己賠罪,請王宇來我們這裏喝酒,王宇,”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溫情,“他就是個書呆子,根本不知道世上人心有多髒,被騙寫了約,第二酒醒了才明白自己上當了,去官府狀告,因為劉知縣一向在人們麵前裝的是個親民官,他就真的信了,還跟我劉知縣是個讀書人,必然會秉公執法,為民除害。他為了讓阿六的罪名更大一些,竟然在審查的時候告訴韓捕頭家裏有一卷前朝李大家的《問君帖》,這才給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


  到這裏,紅的眼眶裏有一些晶瑩的淚水順著臉龐滑落,停了停,紅才又開口道:“知縣知道他手裏有這幅畫之後,就旁敲側擊地想要他拿出來看看,王宇自己也知道財不外露,所以不肯,後來知縣便找了我們的管事,要我來迷惑他,探出那副畫所在。”


  “知縣自那之後時不時帶王宇來我們這裏喝酒,慢慢地我就跟王宇相識了。他那麽真,又怎麽能知道我隻是在跟他演戲。”紅的聲音有一些哽咽,“他跟我,他找了一個外地的富商,要把那卷書賣了,替我贖身,要我跟他回去好好過日子。”


  紅抬起頭來,笑靨如花,臉上卻是兩行清淚。


  “我告訴了韓捕頭,沒過幾,沒過幾,王宇他就死了。”到這裏,紅已經泣不成聲。


  “他死了之後,第二,韓捕頭來找我,王宇告訴我的藏書地點是假的。哼哼,要不是這樣,我還不知道是誰害死了他。他們不願意跟外地的大富商作對,選擇了一個更輕巧的法子。可是他又哪裏知道,那卷書已經被我藏了起來,你們是外地來的俠客,韓捕頭已經了,就連大當家的都怕你們,那麽你們自然不會跟他們同流合汙。”


  “隻要你們能幫我報仇殺了知縣,那卷書你們就拿走。”紅眼睛裏蘊滿了淚水,卻死死盯著紀雲。


  “既然你是知縣的人,那為什麽要這麽做?”紀雲慢慢開口問道。


  “我知道你心裏想的什麽,你覺得我們這種人,不會為了一個死人跟知縣作對,不是沒有辦法,誰願意來這裏賣笑?能做人妻子,和和美美過日子,誰願意在這裏?”紅的聲音十分低沉,仿佛在努力克製不要大聲出來。


  “你要知道,就算我們替你報了仇,韓捕頭他們自然也會知道出了內鬼,你很有可能被殺人滅口。”


  紅低著頭,無聲地笑著,眼中的淚水就像斷線的珍珠:“我比大多數姐妹們都要幸運,遇到了一個傻子,可是現在這個傻子為了我死了,我還有什麽能失去的?我還有什麽害怕的?我隻怕死了以後,到霖下,見到他的時候,不能親口一局我已經替你報仇了。”


  紀雲看了一眼張瑤,事情到這裏已經明了,接下來就看自己二人要怎麽處理,殺了這個知縣,恐怕就要馬上離開這裏,而且之後也不能再出現,畢竟是朝廷命官,況且又不是邊陲地帶,絕對不能暴露自己的山弟子身份。


  官府要維護威望,不論是正道還是魔教,都不可能和朝廷正麵作對。而且隻是前朝的一卷書,或許那些附庸風雅的人會覺得它價值萬金,對自己這些江湖中人來並沒有什麽作用。


  但若是不理不睬,隻要看看紅的樣子,就知道自己這一生都會愧疚。


  紀雲還在猶豫,張瑤已經開口道:“好,我幫你報仇。”


  紅驚喜地看著張瑤,張了張嘴想什麽,張瑤卻擺了擺手,道:“不用多,那卷書你自己帶走吧,後我們會動手,到時候城裏會大亂,你自己早做打算。到時候我們無力幫你,隻能靠你自己。”


  紅像是不明白,抬頭看了看婉兒,卻看見婉兒眼神中的決意。


  “紀雲,我們走吧。”


  三後,多年都很平靜的水城,難得一場大亂。


  “失火了!快來人救火!”知縣府裏傳來一陣呼喊,人們都忙著救火,一個捕快急忙跑到後院,拍了拍門:“大人,府裏失火了!”拍了幾下門就沒有聲音,情急之下推開門進去,卻發現知縣大人趴在桌子上,口吐鮮血。


  “知縣大人遇刺了!快來人!”知縣府裏傳來一陣尖叫,眾人一片慌亂,“快去叫韓捕頭!”


  “韓捕頭!”捕快還沒跑到捕快房,就聽到裏麵一聲大喊,衝進去一看,韓捕頭七竅流血,整個人已經死絕了。


  看到知縣府裏的一片大火,整個水都一片震動。城外的一條山路上,一個女子坐在樹下,滿頭大汗,剛剛填上了最後一把土,麵前是一個的土包。女子站了起來,擦了擦汗,遠遠看著城裏的一片大火,“王公子,你看城裏這片火,燒的多好看啊,咱們水不止有美麗的冰雕,也有美麗的大火。紅沒本事拿出來你的身子,隻能放一些你的舊衣服了。你不要生氣,下輩子一定要等我。”


  緩緩完之後,女子拿出包裹裏的一個卷軸,打開來,正是《問君帖》,女子打開了一個火折子,慢慢地將書點著,眼神迷離地看著眼前的火光,笑了起來。


  永寧城,張瑤一邊咬著嘴裏的冰棒,一邊笑的開心,手裏還拿著一個買來的風車。


  紀雲笑著:“師姐,咱們山已經有那麽大一個風車了,你還買呀?”


  “我喜歡呀。”張瑤淡淡一笑。


  紀雲猶豫了一下,問道:“師姐,我是真的沒想到你會那麽爽快地答應下來,你一向都很穩得住呢。”


  張瑤深深地看了紀雲一眼,道:“一個青樓女子都能這麽重情重義,我沒有理由不幫助她。”


  紀雲點點頭,師姐還是那個師姐,俠義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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