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禮多人不怪？呸！我信你個鬼！
——紀雲如是
“雲，雲，開飯啦。”黑夜沉靜，一個俊秀消瘦的少女身上穿著白色勁裝，長長的黑發盤了起來，一根白玉簪子端正地插在其中，背負著劍，手裏還拿著一個食盒，就像一隻靈活的貓，悄悄地摸到靜室門口，左右看看，確定沒有人，這才壓低了聲音道。
聲音剛落下，靜室的門馬上就“吱呀”一聲稍稍打開一條縫，之後停頓了一下，又打開一些，一隻手伸了出來，隻是手心裏一片紅腫，拿出來的時候還微微顫抖。
“張師姐，你最好了，我都快餓死了，那些沒良心的沒一個管我，就你還記得給我送點吃的。”一個故意壓低的聲音從門後傳出來，同時手上動作飛快，兩人之間好像已經習慣了做這些事情，也不見少女手上有什麽動作，食盒就被拿了進去。
門後，一個少年正在狼吞虎咽，嘴裏邊吃個不停，邊嗚嗚咽咽地表達了感謝，白色的弟子服上黑一塊，青一塊，還沾著很多塵土。
門外的少女聽著裏麵的聲音，抿嘴笑了笑，道：“不要急，都這麽晚了，應該沒有人來了，巡夜的弟子還要過會兒才來，明你就可以出來了。”
“呼。”門裏的少年並沒有第一時間就話，而是直到吃飽之後，長長呼了一口氣，才慢悠悠開口道：“劉師兄真是的，都打了我手板子，還要讓我關禁閉，也不給口飯吃，我們習武之人，餓著肚子哪裏還能練劍？這不影響我成為一代大俠嗎，還有這些師兄弟們，平日裏我烤了雞難道沒給他們，竟然都不來助我逃離生？”
“你快別吹牛啦，想著下山去玩，還練劍呢？也就是我性子好，要是別人教你，早就把你手心都打爛了，等年後弟子比武大會，我看你怎麽收場。”
門外的女子一邊嘴裏個不停，一邊把手伸到門縫邊搖了搖，“吃完就把食盒給我，不然明劉師兄叫你出來的時候要是被他身邊的訓誡弟子看見，我也要跟著你遭殃。”
“放心啦，劉師兄不會罰你的。你可是你們那一組裏功夫最好的，他才舍不得浪費你的練劍時間，讓你來關禁閉。”話著，食盒就門縫裏伸出來，放在了少女的手裏。
“我呀，上次聽張師姐跟劉師兄聊，是當年劉師兄也是像你一樣，想著玩，直到劍神大人離世，他才改了性子。所以莊主就讓他來管理弟子們。”
“真的呀？”少年坐在地上，頭輕輕靠在門邊上，像是吃撐了，手慢慢揉著肚子。
“應該是真的，張師姐劉師兄當年愛玩的很，還經常被莊主抓著訓誡呢。”少女像是在想象當年劉師兄年少時候的樣子，眼神裏笑意盈盈。
“謝大俠這一趟都出去快一年了，他再不回來，莊主脾氣上來了，我們就要受苦了。”少年哀歎。
“據謝大俠是去調查一件案子了，應該也快回來了，聽他上次的信裏要回來過年的。”
“我也想跟著謝大俠去行走江湖，山上的日子太無聊了。隻有謝大俠在的時候莊主才會高興，我們也才能鬆快點。謝大俠走得日子越長，莊主臉上的霜就越重，就好像是大家都欠了她錢一樣，處罰的時候也越嚴厲。”少年的聲音就像吃了苦蓮。
少女把手裏的食盒放下，也靠著門坐在地上，兩人隔門而坐，少女看著上的星星輕聲開口：“你就知足吧，這樣的日子才好，當年朝廷內亂，武林也是一片腥風血雨，人人自危，要不是莊主一劍斷驚鴻，震懾群雄，穩定了下大勢，哪裏有現在的平靜。”
少年一副崇拜的口氣地：“我覺得當年，碧海先生在兩軍陣前斬了金冀才是最厲害的，真想親眼看看啊。”最後一個‘啊’字拖得長長的，好像是意猶未盡，又好像十分可惜。
“碧海先生自然也是一代豪傑，他穩住了朝廷，莊主定下了武林。這才重新回複了平靜，聽他們當年都是好朋友，隻是從來沒見過碧海先生，也不知道他在哪裏。”
“碧海先生和林女俠隱居這麽多年，恐怕隻有謝大俠才知道他在哪裏。”
聽到一陣腳步聲，少女拿著食盒站了起來，“應該是虎他們來看你了，我先走了。”完也不等門裏的少年話，就朝著另一邊的黑暗處快步離開。
“紀師兄，你還好吧？”片刻之後，門外傳來幾個少年刻意壓低的聲音。
“還沒死呢，你們幾個不像話的，看著劉師兄罰我，都不知道幫我幾句好話，下次我下山玩的時候不帶你們了。”紀雲怒氣衝衝的聲音傳出來。
“紀師兄，你看劉師兄那張臉那麽黑，我們哪敢啊。要是多幾句，不定我們現在也進了靜室了。”門外虎陪著笑臉，“紀師兄大人有大量，替兄弟們扛了，兄弟們心裏都記著呢，我這裏還有一點錢，下次我們下山去喝酒。”
“快滾吧，快滾吧。一會兒被巡夜的師兄逮住，還以為是我叫你們來的，到時候又是我的麻煩。”紀雲不耐煩地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趕走了門外的幾個夥子。
執劍廳中，劉琪端坐正位，幾個弟子分立兩側，劉琪嚴厲地盯著下麵站著的少年，過了一陣子才開口：“紀雲，知錯了嗎？”
“弟子頑劣，讓掌刑師兄費心了。”紀雲站在下麵行禮，衣服已經換過，少年長得頗為清秀，一雙眼睛靈動的很，時刻都不安分。
“那你去吧，好生練劍。”劉琪看在眼裏，心裏苦笑一聲，這個少年愛玩愛鬧，就像是少年的自己，不經曆一些大事，恐怕是難以定心。
紀雲回了一聲：“是。”就轉身離去，他是真的怕劉師兄，快步走出門去，馬上對著門外等著的張瑤調皮地眨了眨眼。
“師姐，今你有什麽打算啊？”紀雲和張瑤相伴而行，馬上就恢複了本色，一路笑著。
張瑤聽到這話，轉頭看著紀雲，道：“當然是練劍啊，你不會又有什麽鬼主意了吧？”
“怎麽會，怎麽會。”紀雲一邊尷尬地笑著，一邊撓撓頭，道：“我就是想去劍閣看看，瞻仰一下前輩們的風光。”
“的就真的似的，”張瑤無語得看著紀雲，“那裏隻是給可以出山的弟子選劍的地方，不過我們下第一劍莊的弟子大多是自己鑄劍的。這樣才會讓劍和自己心意合一。至於劍閣裏的名劍，你也別打歪心思，都是前輩高人留下的，我們駕馭不聊。”
“不定會有喜歡我的呢？如果神劍有靈，那麽它們蒙塵這麽久，總是想再次現世的罷。”
“你在想什麽呀，就算是這樣，就憑你現在的劍術，也不會有劍願意選擇你的，還是老老實實跟我去練劍吧。”到這裏，張瑤也不管紀雲願不願意，拉上他就朝著練劍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