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不可褻瀆
聽秦二已經離開,袁敏讓茱萸把藥留下,人出去。
雖然沒見到他人,但總歸把藥帶進來了。
袁敏翻了翻他送進來的東西,還以為他會夾個紙條什麽的,哪知除了藥什麽都沒有。
她憤憤的罵了一句“混蛋!”
哪知一抬頭,紗簾輕蕩,一道青影赫然出現在眼前。
“喝!你是怎麽進來的?”袁敏嚇了一跳。
秦二朝窗口看了一眼,“爬窗。”
袁敏不敢置信,“謙謙君子秦二郎君竟然為了見相好的登堂入室,爬窗相見。”她完捧著肚子笑起來。
“相好的在這裏罵我,不得不來。”
袁敏每次看他這般作古正經的一些不合時宜的話就覺得好笑,明明是個刻板的人!想來真應了那句近墨者黑的話,把她撩人的本事學到了精髓,總能讓人無言以對。
“我不便在此久留,讓我看看你的傷。”他半跪在地,徑自執起她的腳。
“你進宮特地來看我的?”
“不是,看田中貴死了沒,他應該知道一些事,暫時不能死。”
“切!”袁敏不相信,“明明就是想我了,直我又不會笑話你。”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忘記吃藥了?”
他一語雙關,袁敏哪能不明白。
懟人不倦,跟他話她就沒占過上風。
她索性不再笑,“他沒進大牢嗎?”
“傷的太重,暫時不合適移動,等他醒了就會送進去。”
“你覺得此事另有幕後黑手?”
“嗯。”秦二應,“沒問清他是為誰做事,所以他還不能死。”
“聽鄭內官很重用他。”袁敏不得不懷疑被他稱呼為師父的鄭內官。
“他是得力助手,鄭內官自然重用。”
“你們查到什麽了嗎?”
“他本名田祿,前些年內宮一樁冤案,他不懼生死,親自揭露,狀告宮中貴人,鄭內官就是從那個時候注意到他的,也是從那時開始帶著他,鄭內官看他做事專心盡力,又好學上進,對他更加信任。鄭內官看不出他有什麽異常,他這次對你出手鄭內官也很意外。此次我們在他房裏搜到一些圖紙,都是關於機關巧術的。”
“機關巧術?這種本事可不是常人會的。”
“所以這件事不會那麽簡單。”
“這麽的話,他肯定另有所圖。”袁敏覺得此人在宮中肯定另有幫手,她必須要找機會查探一番。
“你記住,鄭內官雖然重用田祿,但絕對是可信之人,還有你宮裏的內侍呂中貴亦是可信之人。”秦二到正題。
“你怎麽知道?消息有錯嗎?”
“相信我就是。你這幾就多休息休息,記得自己上藥,我要走了!”他留下一句話,輕握了一下她的手,轉身就走。
他來的匆匆,去也匆匆。
袁敏甚至能感覺到手背的餘熱,這種陌生的感覺讓人忍不住用另一隻手去握了握這個手背。
腿傷養了兩,袁敏收到大滿送來的書信,她展開,才知道是一套內息功法,看筆跡像是他親自寫的。
她閑來無事,就在房裏修習。
這日,慈寧殿傳話,是太後求見。
慈寧殿離凝霜宮相距甚遠,一東一西,走這一趟過去腿肯定就廢了!
“去告訴傳話的公公,我這腿傷未愈,實在不方便,等本宮腿好了,自當給太叔祖母請安問罪去。”
她初進宮,吳皇後就跟她過,魏太後喜靜,無特殊情況無需特意拜見魏太後,等到冊封郡主大禮之時再派見不遲。很顯然就是魏太後不想見她,所以選了個這麽遠的宮殿,袁敏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去招人眼。
“太後娘娘召見,郡主不能推脫。”茱萸道。
內侍呂公公年紀不大,但行事沉穩,看著就是個穩妥的,他開口道,“今日淳安郡王妃進了宮,在太後娘娘宮中,太後娘娘此時召見,想必是想跟郡主引薦一番。”
“淳安郡王妃?”
周伯琮的妻子,阿錦的母親!
她那時離開皇宮的時候聽周伯琮已經定了親,正是同她一起長大的趙念趙姐姐,也不知這位郡王妃是不是趙姐姐。
“那就去準備轎輦!”
“郡主不能坐轎輦,宮裏沒有這個規矩。”除了陛下,太後,皇後和貴妃,沒有人能在宮裏乘坐轎輦。
“從凝霜宮到慈寧殿那麽遠,我腳扭傷未愈,走過去腳還不廢了。”袁敏辯稱,“我這腿殘了,沒爹沒娘的找誰訴苦去?”
茱萸還從沒見過這麽直言直語的人,一時被這話給噎住了。
“讓人準備轎輦去!”呂公公開口。
茱萸道,“呂中貴,宮裏可沒這規矩,再也沒有郡主能用的轎輦。”宮裏的轎輦各宮各主都分配的很清楚。
“郡主是宮裏的第一個郡主,自然沒有這規矩,就聽郡主的意思,找個新的轎輦就是。”
袁敏越來越喜歡這個殿頭了,不是死板的性子,特別合她的心意。
茱萸不好執意爭辯,隻能聽吩咐出去準備轎輦。
“郡主腿有傷疾,不能走遠路。可到底是去見太後娘娘,郡主作為晚輩坐著轎輦過去總歸不太好。”
“那公公覺得怎樣才好?”
“去慈寧殿路過禦園,禦園到慈寧殿不遠,郡主在那裏落轎可行?”
“行。”
秦二過呂公公可信,她暫時是選擇相信的。
袁敏一路支著腦袋,眯著眼,轎輦晃晃悠悠的,她險些睡過去。
“撲棱撲棱!”
“郡主心!”
袁敏被一對翅膀扇個正著。
她睜開眼的同時一把抓住它的翅膀,正是眼黑溜溜瞅著她的大滿!
“郡主沒被傷著吧?”
“沒事!”袁敏不在意,隻是聽到前麵的動靜,轎輦停在原地,但未落下。
“在那裏!往那裏去了!”
杏枝過牆,垂枝低掛,幾個宮裝女子提裙飛奔而來,突然看到停在路當中的轎輦,紛紛行禮。
“何故亂跑?險些衝撞了郡主。”呂公公拂塵一掃,威嚴道。
“郡主恕罪。”
一個綠裝女子走上前,模樣秀美,臉上帶著淡淡笑意,“呂中貴好大的威風!”
“是杜女官,有禮了。”
她微微回禮,“呂中貴客氣了。”她著這才目光一掃轎輦上的人,但很快垂下眼瞼,屈膝躬身道,“請郡主安。”
袁敏俯視而望,卻沒讓她起來,隻問,“你們在追這隻鳥兒?”
大滿停在轎輦扶手上,目光給人以蔑視的感覺。
“回郡主,這個畜牲戲弄了賢妃娘娘,我等正在捉拿,交給賢妃娘娘發落。”
“畜生?杜女官怕是對神鳥有所誤會。”
杜女官聽罷臉色逐漸變了,“神鳥?”
“蠢女人!蠢女人!”大滿昂著頭,張開翅膀撲扇了兩下,很配合的附和她。
“作為一隻有神知的鳥,咱能不能文明一點?”她似是安撫一般點了點大滿的腦袋。
杜女官卻臉色越來越難看,身形微晃,險些站不住。
秦二郎君養的神鳥,有神知,會話,還能預言災,宮裏宮外那是全都有所耳聞,陛下親封“先知郎”,雖是從沒聽過的官職,卻是和秦二郎君同級。這樣聽著雖然荒唐,但對於一個有神知的靈物來是不可褻瀆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