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鮮花牛糞
萬俟家的被趕走了,走的時候又羞愧又憤怒,還滿頭霧水,不知道怎麽就惹怒秦老夫人了。
她剛進去,就聽到秦老夫人氣憤的聲音,“見什麽見?那萬俟家的不過是看我們家二郎回來了,想跟我們二郎結親,她想的美!我們老爺被罷相那年,他們萬俟家的踩著我們頭頂上去,以為過了這幾年我們都忘了?結不成我家大郎的親,現在來打我家二郎的主意,她怎麽不上!”
萬俟老夫人當時差點沒掀桌,可惜沒桌子可掀。
她當場衝進去,“你們老秦家就是這樣的待客之道?我們萬俟家的姑娘各個都是水蔥掐的,攀不起你們這樣的人家。”
秦老夫人顯然沒想到她會出現,怔了半晌。
這麽多年兩個人家雖然不比以前親近,可一直沒撕破臉,不過是表麵交情。
今不過是被那個丫頭氣的忘了分寸,一時失言。這一看人都聽見她那些話了,幹脆撕下偽裝,她早就不想跟萬俟家的打交道了,“攀不起又為何要來?不節不年的,我們也沒設宴。”
萬俟老夫人氣的渾身發抖,“你們老秦家設宴也別請我們,踏不上來你們家的高門檻。”
完氣衝衝的就走了。
出了秦府才想起來自己孫女還在人家家裏,她剛要衝進去找孫女,孫女哭著被送出來了。
萬俟燕抽抽搭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很久才把話清楚。
萬俟老夫人聽完,把這事前後捋了一邊,瞬間明了,這不是明明白白告訴他們要跟萬俟家撕破臉嗎?
他們萬俟家在臨安城也是數一數二的人家,哪裏受過這樣的屈辱,萬俟老夫人越想越氣憤。
撕就撕,誰怕誰?
那邊訪客剛送走,護院已經在府邸上下興師動眾的尋找秦老夫人口中的賤婢。
這一鬧,鬧得闔府上下都知道二郎君帶回來的婢女對老夫人不敬。
這秦家除了設宴,平日裏向來安靜的跟死水一灘,這一日突然熱鬧起來,許多人都探頭探腦,觀望一下熱鬧。
秦老夫人一向嚴厲,再加上她身邊的許嬤嬤,收拾人很有一套,許多丫鬟都怕她。突然聽許嬤嬤被人收拾了,好些丫鬟私下裏悄聲細語,更多人是覺得二郎君帶回來的丫鬟要被趕出去了。
“今俞家也來人了,老夫人為這事氣的都沒見她們。”
“我看老夫人是想定下俞娘子跟咱們大郎君的婚期了。”
“是啊,俞娘子真是好命,長的又不好看,卻能嫁給大郎君這麽出眾的人。”
“瞧這酸味,我看是你這蹄子想攀上大郎君吧。”
“我怎麽就不能想了,我長的比俞娘子好看。”
“就你?比俞娘子好看?你是沒看到二郎君帶回來的女使,那長相我看都能跟臨安城第一美人相比。”
“你見過?”
“我遠遠看到過一次,臉是真的好看。”她這個做女人的都感覺要心動了。
“俞家娘子跟大郎君結親了?”
“是啊。”
“真是可惜了!一朵鮮花插牛糞上了!”
突然一道聲音插進來,這兩個在晾曬衣裳的婢女本來沒在意,回答完才後知後覺,轉頭就看到一個眉眼精致的娘子站在她們身後。
“你,你是……”丫鬟幾乎要把她的名字脫口而出。
“我叫阿蘿。”她笑盈盈的回答。
丫鬟左看右看,沒看到護院追到這裏,“阿蘿?你就是那個……你竟然躲在這裏!”
“怎麽?你們要去告狀嗎?”袁敏反問。
兩個丫鬟見到了活的敢跟老夫人和許嬤嬤作對的人,一時間心情複雜,不知怎樣麵對她,有些不敢把她當成普通婢女看待。
“你趕緊走吧,我們就當沒看見。”一個丫鬟擺手讓她走。
“我也無處可去了,就呆在這裏跟你們倆聊聊。”
兩個人很抗拒,一副我們很不想跟你聊的表情。
袁敏坐在旁邊台階上,“許嬤嬤平日裏對你們很凶嗎?”
倆丫鬟麵麵相覷,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你們不沒關係,我可以一我的事。她昨晚想把我關起來,所以我就把她給關了一夜。”
聽著很驚悚的感覺!
一個丫鬟試探的問,“你,你不怕嗎?”
“怕什麽?”
“許嬤嬤會把你趕出府。”
“趕出府又怎麽樣?在哪裏不能活?”她又不是真的秦家婢女,趕出去了又不是沒有活路。
“嬤嬤平日裏很嚴厲的,稍有差池,都會受罰。”
袁敏嗬嗬,那要看她有沒有本事可以罰她了!她可不是站著不動任人宰割的人!
“所以我秦家的丫鬟太沒活力,的姑娘被壓迫的完全不像是女孩兒,一個個死氣沉沉的,一點都不好玩兒。”女孩兒應該有青春的氣息。
“我們都是下人,可不敢胡來的。”丫鬟聽著她的話總感覺是要把她們拉上她的船,有些怕怕的。
“對了,你們晾的誰的衣服?”看著像個少年的衣裳,並不大。
“是四郎君的。”
“四郎君?是誰的孩子?”
袁敏至今還沒弄清楚秦家有幾口人。
秦老賊沒有兒子,有個兒子也是秦老夫人娘家王氏哥哥的孩子過繼過來的。
所以秦府的人口簡單,很容易理清楚。
秦曜是過繼子,娶妻李氏,生雙胞胎兄弟秦大和秦二。至今未看到旁的孩子去看望李氏,所以秦曜有其他孩子肯定也不是正生。
從倆丫鬟口中打聽到秦曜有兩個侍妾,一個紅娘,另一個陶娘。紅娘一子一女,三娘子秦臻,四郎君秦彬,而陶娘隻有一個女兒,五娘子秦姝。
倆丫鬟順便把那些道消息也給她聽。
兩個娘一直明爭暗鬥的爭寵,不過紅娘更厲害些,甚至把夫人都擠出了正房。
這顯然是更大的瓜了,可從倆丫鬟嘴裏也聽不到更多的,她們聽的也隻有這些。
夫人離開正房那年,先是和大爺鬧得不痛快,夫人身體本就不好,那一次更加嚴重,再後來建康那邊傳來消息,二郎君不見了,夫人聽了這個消息更是曆經生死一線,幸運的是終於挺了過去,這一病養了許久,待夫人好一點的時候就自請搬離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