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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樂園

  第220章 樂園 

  千花實驗中學的學生宿舍,不像別的學校那樣陰暗潮濕。 

  一分錢一分貨,千花實驗中學的學費那麼貴,也是有原因的。 

  通體雪白的宿舍樓,卡其色地磚,鋼化玻璃護欄,寬敞透亮的大院。 

  與其說是學生宿舍,不如說是公寓更合適一些。 

  只不過這裡沒有別的公寓樓那些,花里胡哨的地磚吊燈,和風水擺件之類的東西。 

  金平安和程樂嘉二人,無視了人滿為患的電梯。 

  他們的宿舍就在二樓,上樓拐個彎就到了。 

  有那等電梯的時間,都夠來回跑兩三趟了。 

  宿舍的門鎖是電子IC鎖,入住時需要找宿舍管理員,激活學生卡綁定宿舍。 

  二人自然是老早就激活過了,直接刷卡開門。 

  「這就是重點學校的宿舍嗎?太舒服了!」 

  金平安一進門就撲到大床上:「居然還有空調,飲水機,洗衣機,獨立衛生間,這都可以直接當賓館了吧!」 

  「我家當年,好像就是按照賓館的標準間,建的宿舍樓。」 

  程樂嘉放下包子,打開空調:「不過我家只贊助了飲水機而已,空調和洗衣機,應該是後來學校自己加的吧。」 

  「而且只是老式的二手貨而已, 沒必要大驚小怪的。」 

  程樂嘉放下空調遙控器說道。 

  現在的空調都是手機遙控, 需要遙控器的空調,大部分都是老古董了。 

  「你個萬惡的資本家懂什麼,一般學生宿舍,能有其中任何一樣, 都算很不錯了好不好!」 

  金平安發出了仇富的聲音:「你也不看看我以前住的孤兒院, 連燒一瓶洗澡的熱水的要排隊!」 

  「是是是,所以你更應該好好感激我, 把你送進實驗中學, 讓你能享受到這麼好的住宿環境。」 

  程樂嘉一邊敷衍著金平安,一邊吃起包子。 

  金平安抱怨的話戛然而止, 神色有些尷尬。 

  他一直以為, 校長是看在他名氣的份上,特招自己入學的。 

  誰知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準確來說,不完全是。 

  校長確實看中的金平安的名氣, 想招他入學,但只是招他進入繪畫的特長班,而不是重點班。 

  你要說繪畫吧,金平安的犯罪素描還能沾點邊。 

  而且他在繪畫方面的天賦,確實是首屈一指。 

  扯到學習方面…… 

  他和那些不學無術的學渣,不能說沒有一點區別, 可以說是毫無區別。 

  但凡他在學習上有一點天賦, 也不至於一點天賦都沒有。 

  當校長看到金平安的中考成績時直呼,自己上次招收這種成績的學生還是在上次。 

  簡而言之, 金平安能進入重點班。 

  純粹是因為程樂嘉這個關係夠硬。 

  金平安撐著胳膊在床上側躺一會兒后,感覺有些無聊。 

  一周前,他還在跟犯罪分子們鬥智斗勇, 冒著隨時有可能被暗殺的風險,調查著案件。 

  而現在, 卻是無所事事的躺在學校宿舍, 過著優哉游哉的校園生活。 

  這種強烈的反差, 讓金平安覺得, 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有一種,虛無縹緲的意味。 

  彷彿這一切, 都是某個人編織出來的夢境。 

  而自己正是那位夢遊仙境的愛麗絲。 

  在眾人的幫助下,他戰勝了黑心武士王友才和紅桃皇后胡英韶。 

  但這一切,都是夢境編織者安排的劇本。 

  當自己從睡夢中,重新醒過來的時候, 就要面對冰冷殘酷的現實。 

  金平安思維發散, 雙目無神, 獃獃的看著牆壁。 

  程樂嘉轉過身發現了金平安的異樣:「怎麼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程樂嘉的聲音, 將金平安的思緒,從雜亂的幻想著喚醒。 

  「沒什麼, 只是最近回溯用的太多,腦子裡的東西有點雜。」 

  金平安晃了晃腦袋:「明明前不久,還在為各種暗殺提心弔膽,猛地一下過上這麼平靜的生活, 有點不太適應。」 

  「你還真是難伺候。」 

  程樂嘉白了他一眼:「在搶劫案被綁架,在審訊室被槍擊, 在醫院差點被炸彈炸死, 前不久的經歷還不夠刺激是吧?」 

  「非得缺胳膊少腿, 才知道珍惜現在的生活?」 

  金平安反駁道:「什麼叫難伺候, 這叫創傷后應激障礙好不好。」 

  「這不叫應激障礙, 你這單純是褲襠里撒鹽,閑得蛋疼。」 

  程樂嘉沒好氣的說道:「在學校里不能搞大事件了,很無聊是吧?」 

  「喂!不至於把我說的這麼一無是處吧……」 

  金平安本來想大聲斥責,可一想到自己給其他人添了不少麻煩,語氣不自覺的就弱了下去。 

  刑警隊的人被記大過、停職。 

  自己的好哥們把公司還在開發的軟體,拿出來給自己用。 

  然後又拜託吳科那邊濫用職權,把軟體接入監控系統。 

  還有房東的屋子,那些油漆估計到現在都還沒處理乾淨…… 

  仔細想想,這何止是添麻煩。 

  自己簡直就是一個掃把星。 

  「不,你當然不是一無是處。」 

  程樂嘉語氣突然變得深沉,讓金平安不自覺的期待起, 他會怎麼誇獎自己。 

  「身為我的死黨,這是你最大的優點。」 

  金平安雙腳一蹬, 把跑鞋甩向程樂嘉:「艹!合著我唯一的優點就是認識你是吧?!」 

  後者抄起桌子上的書本把鞋子打了回去:「不然呢……哦對了,還有回溯的能力。」 

  「你這傢伙……唔。」 

  金平安一個鯉魚打滾, 從床上蹦起來,想好好教訓一下程樂嘉。 

  誰知道腹部傳來一陣刺痛,將他打回原形。 

  「叫你亂動,胃又疼了吧。」 

  程樂嘉拿起一次性杯子,接了杯溫水遞給金平安。 

  「還不是因為你這傢伙。」 

  金平安滿臉不爽的坐在床邊:「真應該讓你的那些小迷妹,也看看你現在的嘴臉。」 

  「我現在的嘴臉怎麼了?」 

  程樂嘉有些哭笑不得:「她們喜歡我,是建立在我的身份和這張臉的基礎上,和我的態度還有本人沒有多大關係。 

  就算你用跟我一樣方法對待她們,最後也只會收穫一張好人卡。」 

  金平安綳不住了,忍不住咋舌:「嘖,現在的小女生才十幾歲,就已經這麼現實了嗎。」 

  「行了,別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你也不過剛成年而已。」 

  程樂嘉將裝包子的紙袋,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然後拿起於鑫給他的名單。 

  「這又是啥?」金平安問道。 

  「宿舍名冊,班主任讓我督促其他同學,打掃一下宿舍衛生,剛剛不是在班裡講過嗎?」 

  程樂嘉看了看宿舍的電子鐘,估算了下時間:「再等幾分鐘吧,這個時間點,估計很多人剛從食堂回來。 

  有些人還會往超市跑,等人齊了在過去吧,省的多跑一趟。」 

  「不愧是老班長,考慮的就是周到。」 

  金平安附和了一句。 

  「女生宿舍那邊,你打算怎麼解決?」 

  程樂嘉解釋道:「讓女生那邊跟我私聊彙報衛生狀況,然後在找個人,幫忙檢查一下是否屬實。」 

  「這才剛開學,大家都不熟吧,你準備找誰?」金平安隨口問道。 

  「易文娜。」 

  程樂嘉說道:「我和她,姑且算是認識吧,他父親跟我家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 

  金平安「哦」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他穿好鞋,湊到程樂嘉跟前:「話說,住校生好多啊,幾乎全班人的名字都在這上面了。」 

  「實驗中學的招生,可是面向整個千花市的,從這十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招來的學生,住校生肯定佔百分之九十以上。」 

  程樂嘉在腦海里,大致回憶了一下本班宿舍的位置分佈,好在他們班都分在同一棟宿舍樓。 

  不用在兩棟樓之間來回跑。 

  你想問另外一棟難道不是女生宿舍嗎? 

  當然是混住啊。 

  千花實驗中學的女生要比男生少一些,有時候男生宿舍不夠用了,就會有一小部分男生分到女生宿舍樓那邊。 

  規劃好行動路線后,程樂嘉拿著A4紙起身。 

  「你來不來?」 

  金平安嘴裡叼了袋米糊:「去,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嗯,那就走吧。」程樂嘉說道。 

  金平安從程樂嘉手中接過名冊,看向上面的第一個名字:「彭遠……記得他好像還沒來報道吧?」 

  「那就先去下一間宿舍。」 

  程樂嘉從金平安手中奪回A4紙后說道。 

  ……………… 

  時間來到午夜零點。 

  「這就是你調查到的,關於信使的全部情報?」 

  雅努斯放下手中的報告問道。 

  「是的。」 

  宋傑深吸一口氣:「信使是內華市人,而我的手下里,正巧有一位內華市的情報商人,他甚至和信使合作過一段時間。」 

  「嗯……」 

  雅努斯的手指拍打著手背,由於他臉上帶著面具,宋傑根本無法從表情上揣摩,眼前之「人」的意圖。 

  良久過後,雅努斯終於開口了。 

  「他叫什麼名字?」 

  看來對方並沒有不滿。 

  宋傑鬆了口氣:「穆斯。」 

  「你說他叫什麼?」 

  雅努斯猛地抬起頭看著宋傑。 

  這一抬頭,又讓宋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穆斯。」 

  宋傑試探性的問道:「這個名字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這個穆斯現在在哪?」 

  宋傑有些摸不著頭腦,對方好像並沒有生氣,反而有一絲……欣喜? 

  「考慮到您可能有些問題想要當面問他,所以我把他也帶過來了,他現在就在外面……」 

  雅努斯無視了宋傑邀功的表現:「別說這麼多廢話!帶他來見我!」 

  宋傑面對這種蠻橫的態度,心底不敢有絲毫怨言。 

  只能強行催眠自己,扼殺自己的一切情緒。 

  光是一件人家交給自己的物品,就能判斷謊言。 

  你就是說雅努斯本人,能讀取別人思想他都信。 

  沒過多久,宋傑就回來了。 

  而在他的身後,則是忐忑不安的穆斯。 

  那雙小眼神,看似忐忑,實則在賊溜溜的打量著這裡的一切。 

  可當他打量到沙發上的雅努斯。 

  準確來說是雅努斯臉上的面具時。 

  原本裝出來的忐忑,開始朝著驚恐的方向發展。 

  他就是受這玩意兒的影響,才不得不放棄內華的基業,跑到千花市避難。 

  誰知道剛落腳還沒倆月,又遇到了。 

  『他是誰?和上次砸我酒吧的人是一夥的?』 

  穆斯低下頭,用眼角的餘光悄悄打量著雅努斯。 

  『面具的款式貌似和那伙人不一樣……上次遇見的是哭臉,這人帶著的是半邊哭半邊笑……這有什麼特殊的含義不成?』 

  「你先出去。」 

  雅努斯突然說道。 

  這話讓穆斯楞了一下。 

  宋傑則是很知趣的轉身離開。 

  他總不可能讓穆斯出去吧? 

  哪有剛把人帶過來,就讓人出去時什麼道理。 

  隨著宋傑的離開,穆斯更慌了。 

  雖然宋傑不是啥好東西,但好歹能溝通,能交流。 

  就像一個人遠走異國他鄉,突然聽到家鄉話一樣,至少他還是自己人。 

  可眼前這個帶著面具的傢伙,是不是人都不一定。 

  尤其是隱者的一番警告,讓穆斯初步接觸了,這個世界不為人知的一面。 

  以前他對那些小道消息和都市傳說,都是嗤之以鼻。 

  可隱者的話,讓穆斯不得不重新審視起那些怪談。 

  即便屁都沒審視出來,但他也知道。 

  離那些東西,越遠越好。 

  雅努斯從宋傑離開后,就一言不發的盯著穆斯,盯得他渾身發毛。 

  『這傢伙不會吃人吧?』 

  穆斯看了下封閉的房間,面如死灰的問道:「請問您是?」 

  唰! 

  穆斯的臉頰上出現一道血痕。 

  這傷痕出現的太過突然,以至於他完全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 

  直到血液順著臉頰滑落,穆斯才抬起手抹了一把臉。 

  「原來你不是隱者啊。」 

  雅努斯的聲音顯得興緻缺缺。 

  『果然是那傢伙的熟人嗎!!!』 

  穆斯在心底發出哀嚎。 

  『這是啥?超能力?魔法?道術?那傢伙以前到底是什麼人啊! 

  該不會真的是從某個隱秘勢力金盆洗…… 

  好吧,他乾的事跟金盆洗手一點也不沾邊。』 

  穆斯十分狼狽的擠出一個笑臉:「不知道您說隱者,是不是我認識的那位?」 

  他不是不生氣,而是不敢生氣。 

  這一道划痕,可以突然出現在自己臉上。 

  那自然也能出現在自己的大動脈上。 

  生氣? 

  怕不是這輩子最後一次生氣。 

  這不是慫。 

  大丈夫能屈能伸。 

  這叫懂得審時度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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