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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陶君的坦白

  第170章 陶君的坦白 

  田浩說是停職,但配槍和證件都沒有上交。 

  現在有了高彬這位高官的口頭批准,回頭只要寫份報告交上去,就算正式復職了,各方面一點都不耽誤。 

  至於刁難?有高彬這位大佬扛著呢,怕什麼。 

  收到喜訊的田浩,一路小跑來到高彬面前,抬手敬了個禮:「謝謝高檢!」 

  高彬裝模作樣的學著楊興國咳嗽一聲:「咳,少來這套,剛剛沒穿警服跟你聚一塊的,都是什麼人?」 

  「沒啥人,一個是咱警隊的顧問金平安,一個是盛嘉集團的小少爺程樂嘉,還有一個是線人。 

  他們都是案件的相關人士,並且為案情的推動提供了很大幫助。」 

  田浩打了個馬虎眼,刻意模糊了信使的身份。 

  畢竟這位高檢是上頭來的人,誰也摸不清他對信使是什麼態度。 

  高彬故作深沉的點點頭:「嗯,做的不錯。」 

  田浩見高彬沒有追問的意思,悄悄鬆了口氣。 

  可他不知道的是,高彬這個紙老虎哪敢多問。 

  高彬生怕問過以後,對方讓他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和見解。 

  我怎麼看?我想躺著看。 

  審訊室內,是陶君,高彬,田浩。 

  審訊室外,是劉園, 金平安, 程樂嘉,三人隔著玻璃觀察審訊過程。 

  他們對年紀輕輕就當上巡檢的高彬非常好奇。 

  三人排排站好,隔著單向透視玻璃,準備學習一下對方的審訊手段。 

  千花市刑警支隊審訊室內的桌子很大, 警官和嫌疑人之間隔著三四米的距離。 

  陶君只被拷了一隻手, 因為他的另一隻手的傷勢也不方便上銬子。 

  時間緊迫,他的右手只是簡單止血、正骨, 打了支麻藥, 綁上繃帶夾板。 

  陶君手上雖然打了麻藥,但嘴裡可沒打, 門牙從中間崩斷的痛楚, 不亞於拿竹籤戳指甲縫。 

  此時他疼的滿頭是汗,坐在後悔椅上不安分的扭動著屁股。 

  高彬坐在主審位上,田浩自覺的拿起記錄本和錄音筆。 

  不過下一句話, 讓他愣住了。 

  「你來主審。」 

  高彬板著臉說道。 

  「高檢,這……」田浩看著手中的記錄本有些猶豫。 

  「讓你上你就上,別猶猶豫豫的。」 

  高彬說完就雙手環抱閉上眼睛,把巡檢的傲氣表現的淋漓盡致。 

  實際上高彬只是怕田浩把記錄本甩給他而已。 

  他跟著石峰做了整整兩年筆錄,現在看到藍色的小本本心裡就發憷。 

  好在田浩還沒那麼不識趣,他哪敢讓這位大佬在邊上幫忙做記錄, 只好一人干兩份活。 

  陶君也算是審訊室的常客了, 這種灰黑色調的環境不僅不能給他帶來任何壓力,反而讓他感到一絲安心。 

  以目前的狀況來看, 他在這裡要比在外面安全的多。 

  唯一讓他忌憚的就是田浩身旁的高彬。 

  要知道田浩可是刑警隊的老油條了,光是刑警隊的隊長,副隊長他都送走了兩三個。 

  有些時候他的話比劉園還好使。 

  無論是按資歷還是按功績, 怎麼說也該輪到田浩當千花市刑警隊的隊長了。 

  可惜前幾年上面突然空降了一個施宏方,導致他又當了幾年太子。 

  陶君瞅高彬剛剛訓斥田浩的模樣, 立馬打起十二分警惕。 

  施宏方和劉園都不敢這麼訓田浩。 

  千花市大大小小的官員陶君不說全都打過交道吧, 但至少都有個基本印象, 可這些基本印象里唯獨沒有高彬。 

  尤其是田浩剛剛對這人的稱呼, 讓陶君懷疑,他就是那個上面派來調查搶劫案的檢察官。 

  「把你知道的一個字不落兒給我說!」 

  田浩並沒有主動詢問具體細節, 而是讓陶君自己陳述罪行。 

  對方並不清楚警方掌握了多少證據,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取得真實情報。 

  田浩翻開記錄本拿起筆:「從王升的失蹤開始,王升現在是死是活?」 

  陶君先是看了眼高彬斟酌了一會兒:「死了。」 

  「怎麼死的?屍體現在在哪?」 

  田浩追問道。 

  陶君沒有回答而是翻著眼睛思索著什麼。 

  「問你話呢!」 

  「抱歉,田警官, 醫生給我打的麻藥計量有些大, 我的頭有點暈。」 

  陶君十分淡定的回應, 心裡則是在思索著,胡英韶教他的供詞。 

  「王升是喝醉了, 下樓梯時不下心摔死的。」 

  陶君不緊不慢的說道:「在事發前不久,他點煙時打火機不小心炸了, 導致他的右手燒傷,當時還是我帶他去的醫院,然後又去派出所重新錄了指紋。」 

  田浩冷哼一聲:「打火機燒傷用得上去派出所重新錄指紋?」 

  陶君早就預料到田浩會這麼問:「當時我們正忙著簽一份店面轉讓合同,這事正好由他負責, 來不及等他傷養好。」 

  「合同簽署完成後,我和他準備喝酒慶祝一下, 結果喝著喝著就喝高了, 下樓時王升腳底一軟從二樓滑了下去, 後腦勺剛好磕在樓梯扶手上。」 

  陶君沒有跟兩人對視, 眼睛直直的看著天花板:「當時我也喝高了沒在意, 還以為他睡著了,就打車回家去了。」 

  「等到第二天……」 

  「等到第二天酒醒了以後,王友才讓你來處理王升的屍體,並找人假扮成王升去綁架女孩來補充會所小姐數量,胡英韶是這樣教你的,對吧?」 

  高彬的雙手交叉,左手中指輕輕轉動著右手上的戒指。 

  陶君心底一驚,但臉上還是努力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胡英韶?哦……王友才的弟弟好像是他的助理……」 

  「沒錯,王友才的弟弟王友德是胡英韶的助理,而你,是胡英韶派到王友才那邊的卧底,主動輔佐王友才打下諾大的基業, 方便為胡英韶辦事。」 

  高彬用手掌遮住下半張臉, 只露出一雙眼睛緊緊盯著陶君。 

  望著那雙平靜而深邃的眼睛,陶君慌了, 額頭上開始冒出微微冷汗。 

  不可能!他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就連王友才本人都只是剛剛知道自己是胡英韶的人! 

  難道是宋傑?他沒有理由插手這件事,就算有也不可能跟警方合作。 

  那張鳳?也不對…… 

  陶君心亂如麻, 腦海里不停思索著,到底是誰把這件事透露給警方的。 

  別說陶君了,就連田浩和外面的吃瓜三人組的表情都十分驚訝。 

  要知道這是連他們都不知道的事情,這位高檢查官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而且從陶君的表情來看,這很有可能是真的。 

  難道說,這個高彬光憑他們給的案件資料,就推論出這個結果? 

  不愧是上面派來的檢查官! 

  坐在高彬邊上的田浩倒吸一口涼氣,為全球變暖做出一份微不足道的貢獻。 

  想不明白的陶君抽動嘴角,扯出一個微笑:「這位警官,您說笑了,我和胡老先生並不……」 

  「你是不是認為,那種特殊U盤,裡面的內容刪掉后就沒辦法恢復了?」 

  高彬眼神十分淡漠,那是著看穿一切,已經定下未來結果的淡然。 

  咚咚咚。 

  陶君的心開始不爭氣的狂跳起來。 

  難道文件可以恢復?王友才用的不是那種特殊加密U盤嗎!為什麼可以恢復! 

  一想到文件能恢復,陶君就背後發涼,冷汗嘩嘩的往下流。 

  給胡英韶當了這麼多年黑手套的陶君,對這老狐狸的性格再熟悉不過了。 

  一旦相關的文件被警方得到,那他也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胡英韶那邊別說費心思撈自己出去了,在得到風聲后,絕對第一時間讓自己死在看守所里,然後再把一切屎盆子都扣到自己頭上。 

  這一套基本流程,陶君這十多年來可沒少干。 

  他回憶起胡英韶的手段,心跳越來越急促。 

  這麼清晰的心跳聲,自然瞞不過高彬的耳朵。 

  他在內華市刑警隊跟了石峰兩年,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摸魚或者去摸魚的路上。 

  但審訊手段還是學到了一點。 

  先是混跡在灰色地帶,又師從『兩面三刀』的石峰。 

  他用的審訊手段,自然不會是光明正大的那種。 

  例如: 

  「說出實情,我可以保證你的生命安全,還可以幫你申請減刑;不說的話,那你就暫時在看守所冷靜一周,這一周內不會有任何人提審,你可以好好想想未來。」 

  高彬靠著椅背,捏著眉心,進一步逼迫陶君的心理防線。 

  艹!我還想個屁的未來! 

  陶君差點罵出聲。 

  要是讓胡英韶知道了這次審訊內容,把他放看守所里不管不問,這不等於直接讓他去死嗎? 

  保不準當天豎著進去,第二天就因為低血糖「自然死亡」橫著出來。 

  至於脖子上的針眼? 

  大夏天的有蚊子不是很正常嗎。 

  你說屍檢? 

  唉,大過年……哦不,大夏天的,人都死了,早點火化讓人家入土為安吧! 

  陶君徹底亂了陣腳,他可不信高彬不知道把他放在看守所里的下場,這擺明了就是死亡威脅。 

  這是哪來的巡檢,路子怎麼比田浩還野?! 

  「……綁架案是胡英韶指使我去乾的,借用的是王友才的場地。」 

  陶君放棄掙扎,說出實情。 

  他的所有退路全都被堵死,不管警方到底有沒有證據,這次審訊內容一旦讓胡英韶得知,他都沒有活路可言。 

  連胡英韶提前讓他背好的口供對方都知道,還有必要繼續隱瞞下去嗎? 

  不如早點跟這個貌似大佬的傢伙坦白,看看能不能博取一線生機,爭取少判兩年。 

  「他們的黑料都在那兩個U盤裡,我在這裡面充當的,就是一個跑腿工具人的角色,主要負責幫胡英韶物色少女,然後派人把她們綁過來。」 

  所以說這人啊,一旦下決心背叛某個人,就會背叛的徹徹底底。 

  陶君起初說的吞吞吐吐,但隨著內容的不斷增加,他的語句開始流暢起來。 

  「事情的起因是在三個月前,原本胡英韶只是磕點葯,在王友才的會所里找小姐。 

  但不知道為什麼,從那天開始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突然想用女人的體液來研墨。」 

  聽到這裡,審訊室內外的不少人都眉頭一皺,尤其是金平安的臉色最差。 

  噁心歸噁心,審訊還是要繼續的。 

  高彬所展現出來的「推理」能力,讓田浩心甘情願當一個無情的筆錄機器。 

  等他記錄完畢后,示意陶君繼續說下去。 

  「最開始胡英韶只是從小姐身上提取體液,但很快他就把手伸向了來會所兼職的服務員……根據他自己的口述,處子的體液更能讓他有感覺。」 

  陶君提起這些時,臉色並沒有太大變化,畢竟他已經看了將近三個月,早就習慣了。 

  「沒過多久胡英韶就找到了王友才,想讓他提供一些處子,但這年頭有幾個處會來會所上班? 

  想要找的話只能去綁那些良家。 

  王友才用風險太大的理由,拒絕了胡英韶,隨後胡英韶就找到了我,想讓我來幫他尋找處子。」 

  說道這裡,陶君垮起臉,因為一切混亂的源頭,都是從這裡開始。 

  「我沒辦法違背胡英韶的命令,於是讓保安部經理王升去辦這件事。 

  誰知道對方聽說我要他去綁架良家少女時,直接把我懟了一頓,還揚言要舉報我,把我送進去。」 

  「我當時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並沒有放在心上。 

  誰知道最後王升真的去翻監控,拷貝視頻了。 

  王友才得知后,以為王升要背叛他,就讓我找到王升備份的視頻后,直接處理掉王升。」 

  「恰好當時我遇到了一個和王升長得很像的乞丐,於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讓乞丐頂替了王升,讓他去幫胡英韶綁人……後來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陶君說完,田浩看向一旁的高彬。 

  見對方沉著臉沒有開口,田浩只好代替他詢問道:「王升的屍體在哪?」 

  「郊外的一處小樹林里,我和王升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當時我沒打算殺他,是他反應太激烈所以我……」 

  「問什麼答什麼,少說這些屁話!」 

  田浩直接打斷陶君的苦情戲:「那些被綁架的受害者都在哪?」 

  「……被胡英韶用完后,絕大部分都被送到會所的培訓師那,調教半個月後去當坐台小姐。 

  有一個人自殺,屍體跟王升埋在一起。 

  另外胡英韶手裡現在應該還有兩個,只有破除后他才會把人送到王友才那。」 

  陶君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全都解釋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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