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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水很深

  第95章 水很深 

  「當然,瘸狼,只要你願意放棄做掉金平安,我們肯定幫你重新建立運輸渠道,有宋老闆做見證,絕對不會賴賬。」 

  張鳳立馬開口附和道。 

  他不介意在這時候對瘸狼說點好話,安撫一下這頭凶獸,免得他狗急跳牆亂咬人。 

  換做平時,就算張鳳服軟,瘸狼也肯定會懟兩句,可是今天他只是輕輕點點頭,一句話也不肯多說。 

  這讓張鳳更加好奇這個貓眼的來歷了。 

  他只知道貓眼和瘸狼一樣,是從內華市跑過來避難的,和內華市的那個貓眼幫有關係,但對貓眼的真實身份則是一無所知。 

  不過張鳳和貓眼也沒有什麼業務衝突,沒必要刻意去打探這種人的消息,萬一人家會錯意,挑起兩方的戰爭就得不償失了。 

  張鳳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向宋傑施壓,要求宋傑立馬聯繫劫匪放人。 

  他肚子上的肥油,隨著起身的動作一顫一顫的,看上去無比滑稽,但宋傑此時,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有了貓眼,和另一個突然反水的傢伙,現在就是三票比兩票,加上瘸狼被貓眼鎮住,放人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這和宋傑所想的完全不同,他明明事先已經和張鳳身邊那人說好了,他投贊成票,瘸狼貓眼肯定也投贊成,自己和張鳳投反對票。 

  這樣一來就能把自己從這件事里摘出去。 

  可是那人臨時反水,打亂了宋傑的計劃,還有這個跟瘸狼一起來到千花市的貓眼,居然也跟瘸狼不是一條心。 

  「宋老闆,你還是趕緊通知劫匪放人吧,不然人家等不急,撕票了怎麼辦?」貓眼笑眯眯的說道。 

  張鳳聽到這句話,嘴上沒有說什麼,但看向宋傑眼神卻越來越凌厲。 

  宋傑拿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他的脖子就像常年生鏽的閥門一樣,機械式的扭過頭,用驚懼的目光看著貓眼。 

  因為貓眼的那句話,就是剛剛劫匪頭子對他說的話。 

  這代表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沒能逃出那人的掌控。 

  貓眼的笑容更加和藹了,他一字一頓的說道:「呵呵,開、個、玩、笑。」 

  貓眼臉上掛著最和善的表情,嘴上用著最溫柔的語氣,可表達的意思卻是讓人如墜冰窟。 

  宋傑認命般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放人,你們趕緊跑路,別讓人抓住了。」 

  說罷他便掛斷電話,從手機里拆除手機卡,隨手一刮,然後丟進了垃圾桶里。 

  「事情既然已經商定,那我和老狼就不打擾各位了,我那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貓眼率先告退。 

  他很有禮貌的在門口向眾人揮揮手,彷彿是這場決定人質生死的談話,對他來說就是一場普通的同學聚會。 

  這種完全不在乎利益,做事捉摸不透全憑心情的人,最讓人害怕。 

  瘸狼一言不發,在貓眼離開不久后,摔門而出。 

  會議室內只剩下千花市本地勢力的三人。 

  張鳳把熄了火的雪茄再次點燃。 

  「老宋,解釋一下,你為什麼要幫那頭瘸狼。」張鳳噴出一口青煙后說道。 

  很明顯,身邊那人臨時反水,肯定是受了張鳳的干涉。 

  宋傑沉吟了一會嘆了口氣道:「他沒有給我好處,你也清楚,如果這事是瘸狼乾的,他肯定在把人綁到手的第一時間就直接宰了,哪會跟我們商議。」 

  張鳳的雙腿換來換去蹬了半天,終於艱難的翹起二郎腿。 

  他又把剛剛那句話重複了一遍:「所以我才問你為什麼要幫那頭瘸狼。」 

  「別跟我說這事不是你乾的,我有些好奇,你既然綁了人,為什麼還要假惺惺的找我們一起商議,弄什麼投票,最後得了個不如意的結果。」 

  「金平安對你的生意沒多大影響,而且對於這種小角色,沒必要如此大動干戈吧。」 

  張鳳這人看上去身寬體胖,一副沒腦子的模樣,但真要沒腦子,根本不可能混到這個位置。 

  在座五人里,只有他把事情看的最透徹,跟瘸狼對著干,只不過是因為瘸狼野心太大,需要制衡。 

  他這麼做是防止千花市地下的勢力過度膨脹,然後引來亞聯的關注。 

  打壓瘸狼,既可以維持老牌勢力的面子,又可以保證地下勢力的平衡,打造一個相對穩定的局面。 

  這樣就不會引來上面的圍剿。 

  所以說有些時候不能以貌取人,有的人傻,是在裝傻,只有瘸狼的傻,才是真的傻。 

  宋傑苦笑著搖搖頭道:「我不是在幫他,人也不是我綁的。」 

  「那他們手裡的傢伙是你提供的吧。」 

  張鳳嗒吧嗒吧的抽著雪茄:「你一個情報販子,沒必要跟瘸狼那種亡命之徒過多牽扯,他乾的可是掉腦袋的活計。」 

  「老張,我真的沒幫瘸狼,我只是為了自保。」 

  宋傑的眼裡滿是苦澀,心底驚恐交加,握著茶杯的指節深度泛白,他想開口向張鳳坦白一切,可是話到嘴邊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他沒有那個勇氣。 

  張鳳似乎是有所察覺,但也只是察覺。 

  就拿查案來說,就算一個人再聰明,你不給他任何案情相關的東西,他連死者是誰都不知道,怎麼查? 

  這就相當於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所以張鳳並不清楚宋傑到底在害怕什麼。 

  宋傑在心中天人交戰許久,看在這麼多年的交情上他還是給了張鳳一句提醒。 

  「老張,金平安不簡單,他的水很深。」 

  宋傑仰靠在椅子上,望著天花板道:「非常非常深,掉進去就再也爬不上岸了。」 

  張鳳聞言把雪茄一按:「他上頭有人?」 

  宋傑看著張鳳慘笑道:「他腳下有鬼!」 

  ………… 

  「奶奶個腿,老子把腦袋別褲腰上綁來兩人,你們bb叨叨半天,說放就放。」 

  劫匪頭子罵罵咧咧的掛斷電話。 

  「頭兒,老闆要放人?」 

  還在數錢的劫匪問道。 

  「放!誰知道那群吃飽了撐的大老闆,都是什麼腦迴路。」 

  劫匪頭子一口氣把剩下的煙抽完,然後朝著外面喊道:「鵬子!」 

  負責放風的司機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緩緩走到倉庫跟前。 

  「什麼事?」 

  「去開車,準備跑路,那倆人質不用管了。」 

  劫匪頭子不耐煩的吩咐道。 

  鵬子聽到要放人,眉頭一皺:「花這麼大功夫把他們綁過來就這麼放了?」 

  「別忘了,我們明面上是銀行劫匪,劫持人質是為了方便逃脫,這方案還是你策劃的,怎麼現在你不樂意了?你還真想手上多兩條人命不成?」 

  劫匪頭子話里話外,都表現出對鵬子的不耐煩。 

  他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只不過他們三人的開車技術都不咋地,鵬子是特意給推薦過來的司機,專門負責接應。 

  「我知道了。」鵬子面對劫匪頭子的呵斥,跟個悶葫蘆似的,也不犟嘴,直接出門準備車子。 

  劫匪頭子看著他的背影不屑的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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