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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卷·澤玉 第四章 向念鬼4

  隻見廳堂那兒杵著一件黑色袍子。


  很是怪異。


  然而,在恭儀的目瞪口呆之下,那黑色袍子轉了過來。緩緩摘掉了頭上那碩大的兜帽。


  場麵突然很是安靜。在場的兩個男性連呼吸都暫停了,那陽誌剛才喘的急,此刻又沒呼吸,臉煞是被憋成了豬肝兒。而恭儀的腦海中除了懵逼又多了震驚。


  在二人的呆滯下,那袍子怪又解開了袍子的係帶,脫下了袍子。露出了裏麵的一襲豔紅色的長裙。那長裙金線紅綢,一看就知道價格定是不菲。


  恭儀突然回想起了曾經幼時一家人出去的一次遊記。那兒地屬泗州,卻是常年如春,山上遍是鮮花,紅的、紫的、藍的、白色……各種顏色都有,而且遍山的樹植亦是開著花,爭著豔,奪著寵。


  遠處叢山頂上有融化的雪水凝聚的河,河水從山頂來,滋潤了這片土地,然後又向山腳流去。而這河水流經這片地方的時候,還散發陣陣冰汽在水麵上飛騰,河邊的花兒都結著淡淡的一層冰碴,宛如永垂不朽的冰雕。可那些花卻沒被那冰傷著,反而一朵朵的放的更豔了。


  每每有風在這兒駛過,那水麵上的冰汽便開始肆意飛揚,灑滿這片仙境,不論幾月,每當人置身其中時,那花香盈溢,那冰花昂揚,使人絲毫不覺得寒冷,化在肌膚上時,反而會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涼意。


  汪洋的花海致使了這也有許許多多的蝴蝶,五彩斑斕的,煞是稱景。蝴蝶從眼前飛過時,若是巧了,映著陽光,還能看到那蝶翼上灑落的花粉,花粉落下的極慢,些許染著冰汽,在陽光下更是折射出如彩虹般的光輝。


  些許的花兒似有靈意,若伸手觸去,那花也不知是隨風擺動,還是自己妖嬈,竟是會主動的貼上肌膚。


  涼涼的,卻盈香。


  花間香氣充盈,卻不使人昏聵,淡淡的香氣總是繚繞在呼吸之間,怕是世上最名貴的香料,也不比此番此景此香。


  恭儀也不知為何,看到麵前人兒的模樣,此時此刻卻是偏偏想起了這一幕。


  一旁陽誌終是幾近憋死,那口氣終是上來了,張著嘴,像是失了魂兒,神情極為木訥,可口中卻不禁呢喃著二字。


  仙子。


  恭儀聽罷,心有所悟,哦!原來這就是仙子啊!


  那仙子此刻目光瀅瀅的看向恭儀,眼神兒中充滿了愛意。那雙眼仿佛就在訴說我是多麽想你,我又是多麽愛你。


  “哥哥!”


  一聲兒嬌喚便是將二人拖入了更深層的仙境。二人的目光中似是看到了有位白發仙子正在翩翩起舞,耳邊還有天籟在彌漫。一呼一吸之間,都似在感慨能有幸生存於世。


  恭儀此刻腦海中依舊是一片懵逼,還附帶一片朦朧。


  恍惚間,那白發仙子緩緩踱著步子向他走來,每走一步,那紅綢便似是更豔一分,每走一步,那金線便似是更耀一分,每走一步,恭


  儀也便更加沉落一分。


  一步一步地近了,近到恭儀能望見那胭脂塗染的唇角在微微揚起,近到恭儀能望見那靈光流轉的瞳目中自己的身影,近到恭儀僅僅在呼吸之間也能嗅到縈繞在身周的盈香。


  那香,似是花開。


  仙子終到了恭儀的身側,輕輕踮著腳尖兒,將自己的唇抬了上去,向恭儀靠近。到了他的麵前,二人的呼吸似是都開始相擁。


  她望著麵前這個男子已然失了魂兒的雙眼,唇角輕輕揚起,露出了尖尖的虎牙兒,兩個淺淺的梨渦在臉上打轉兒,雙眼更滿是深情的模樣,似是終於在世間找到了你。


  恭儀被那笑感染,那微笑有著難以抵抗的力量,一步步慢慢地將恭儀蠶食……


  他也開始淡淡的笑,露出了近年來最為放鬆的笑,最為愜意的笑。


  她挪了挪唇,漸漸張口,氣息如蘭芷,聲音如歸宿,


  “哥哥……


  你能把你的魂魄給我嗎?”


  此番這般靜謐的場合,這話語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還是隨著波動飄溢到了兩人的心間。恭儀臉上還是帶著笑,笑的很安心。嘴也是緩緩張開,似要答應下來。


  “救命啊!恭兄弟!張大哥突然昏倒了!”


  突然,外麵傳來的喧鬧打破了這裏這種奇妙的境界,恭儀那幾近被勾走的魂兒也是縮了回來。他的瞳孔立即收縮了起來,身子更是向後扯去,瞬間與麵前這女子隔開了一段距離。


  額頭滲出絲絲冷汗。恭儀腦海中滿是充斥著這個女人說的那句話,


  “你願意把魂魄給我嗎?”


  恭儀隻知道自己剛才是從鬼門關撿回了一條命,雖無憑無據,但他堅信若是剛才自己順著這個女人的話應了下去,那自己的魂魄決然會被這個女人收走!

  他後怕的拍了拍胸口,隨即眼中充滿了戒備與冷意,盯著麵前這個女人,冷冷道,“你是誰?”


  這個女人沒有回答恭儀的話,而是將目光越過了恭儀向外望去,眼神直接鎖住了那外麵一群人中的一個女人。


  是那張豐田新娶的妻子,也就是那個俏寡婦。


  剛才恭儀退了半步然後又轉身,也因得那女子較矮,此刻卻是恰恰遮住了眾人看向她的目光,而眾人此刻注意力也沒放在那恭儀身後人的身上,一因張豐田突然倒下,眾人心中都是頗為急躁與慌亂;二因之前眾人也都聽到了陽誌所說的話,也已是悉知那人是恭儀的未婚妻,守著本心與道德,也就自然避免著不去看了。而那俏寡婦此刻隨在眾人身側,站的頗為偏,恰巧是可以看到的,而且她一女子看看其他女子的容貌也沒什麽不妥。


  那小寡婦顯然也是注意到了她,二人目光直直地在空中對接起來。那寡婦顯然是知道這個女人,因為當注意到這個女人時,她的瞳孔竟是縮了一下,臉上也是有驚懼一閃而過。


  恭儀順著她的目光向外看去,隻看到

  了低著頭,麵上帶有幾分焦急的那個尤物。那小寡婦看著被眾人攙扶的自家相公,臉上掛著一絲絲焦急與擔憂。


  這才想起來剛才他們說張大哥暈倒了,這才急忙向外走去。


  片刻後,陽誌的魂兒才回來,也才注意到外麵的情況。


  那個首先發現張豐田倒下的人看著恭儀伸手撫上了張豐田的手腕,急忙脫口道,“恭兄弟!剛才張大哥突然就倒下去了,你趕緊看看他怎麽樣了!”


  “是啊!恭兄弟,你快看看!”頓時,一片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恭儀摸著脈象,隻覺得低沉而微弱,實是不像是張豐田這種正直壯年的人應有的脈象。皺了皺眉頭,恭儀自知自己醫術低微,此刻也實在是看不出什麽病因。隻能對一眾人道,“先把張大哥扶進屋中休息!”


  眾人不疑,連忙連抬帶搬的把張豐田挪進屋裏去了。


  那陽誌雖然在這兒開著醫館,可他也是從沒見過這般陣仗,趁著眾人搗騰張豐田的時候,他快步走到恭儀身邊,小聲問道,“賢侄,那張豐田你可有治?”


  恭儀臉色微沉,“我,無能為力。”陽誌一聽,心中煞是一堵,隨即腦子立刻開始瘋狂思索,想著若是出了問題,自己這邊兒怎樣才能脫身。


  那小寡婦此刻倒是不哭不鬧,隻是憂心忡忡地陪在張豐田身邊兒,一動不動地拉著他的手,神情專注地望著自己的相公。


  神色滿是愛意。


  恭儀神色複雜,心中卻是懊悔不已,隻恨自己當初為什麽沒有好好習得醫術,心中更是莫名一陣陣的抽疼。隻是思索了片刻後,恭儀便立刻走進了屋中的一處書房,開始翻閱書架上的醫書。


  而陽誌看著恭儀的舉動,心中萬分焦急,卻不是在擔心那張豐田會如何,而是擔憂自身與醫館的名聲。待恭儀進屋內後,陽誌便走近屋中對眾人道,“大夥別急哈,別急哈,這樣吧!要不然你們先回去吧,你們待著這兒也幫不上什麽忙,還會耽誤我那賢侄診治,再說了,這張豐田倒下了,但咱那田活兒不還是得繼續做嘛,你們要是繼續呆在這兒,這不是兩頭兒都被耽誤了嗎?”


  眾人聞言,皺了皺眉,愣神片刻,然後互相一個個大眼瞪小眼起來,一時之間竟是不知如何決斷。這時,一漢子開口說道,“陽大夫說的也不無道理。那我們就先回去繼續幹活了,要是張大哥醒過來了,還麻煩陽大夫知會我們一聲兒。”說罷,便是扭頭向著後麵眾人道,“兄弟們,也確實如陽大夫所說,我們還是先回去繼續幹活兒吧。”這一眾人也都不傻,自然能懂這個道理,當下也就沒有人反對,便是紛紛向外走去。


  剛才開口那漢子臨走前,回頭望了一眼昏睡得張豐田與一旁照看的女子,心中本是想上前囑托幾句的,但細細一想,我們雖是兄弟,但他二人亦是夫妻,而且此番我也不好再叨擾。


  想罷,便隨著眾人走了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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