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2章：百年一曲
“這……”
靈猿仙王看見盤古，自知理虧，紅著臉，低下了頭。蕭戰天快步走進房間，來到了桌前，坐下，說道：“盤古大人，原來你在這裏，我還以為，你已經離開了。”
“嗯。”
“我沒想到你會來，不過，我的磨難就是你，你就是我的磨難，我自然是不會離開你，隻不過，我也不一定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來，喝杯酒如何？”
盤古給蕭戰天倒了一杯酒，隨即，拿起酒杯，遞給了蕭戰天。當下，蕭戰天看了看盤古，看了看盤古遞過來的酒杯，接過酒杯，說道：“好，我陪你喝一杯，來，請喝酒。”
“喝。”
兩人同時仰頭，喝下了杯中酒。隨即，兩人一起放下酒杯，盤古說道：“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不必憋在心裏。”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言了，我希望你可以替我救樊珍。”
“你想讓我死？”
“不是死，而是回到你該去的地方。”
“這個問題，我已經解釋過了，天既然生我，那我就和你們一樣，同樣是一條性命，你想讓我回去，就是想要讓我去死，我不妨問一問，我們是朋友嗎？”
“當然。”
“既然是朋友，哪兒有人希望自己的朋友死去的道理？我也不是你的死侍，沒有理由為了你去死，而且，今日，我還救了你，難道，你不該謝我嗎？”
“多謝。”
蕭戰天本想勸盤古放下情欲，歸天返回人間，可是，蕭戰天轉念一想，這世間人，誰又沒有情欲呢？哪一個人可以輕易的放下自己的情欲，選擇死亡呢？
自己希望盤古歸天返回人間，可是，如果盤古歸天，盤古雖然還存在，但他畢竟不再是他，所以，讓他歸天等同於讓他死，自己有什麽理由讓盤古死呢？
“你是不是覺得你沒有理由讓我死？”盤古看穿了蕭戰天的心思，不緊不慢的詢問道。蕭戰天點點頭，說道：“不錯，我的確沒有理由約束你，我……對不起。”
蕭戰天突然感到很是羞愧，本以為找到盤古就可以讓他歸天，可是，現在看來，這隻不過是自己的心魔作祟，自己根本沒有理由讓盤古去死，他救了自己，難道，自己能讓自己的恩人去死嗎？
顯然，這並不可能。
“不，你還有一個理由，你難道忘了，當初是我害死了樊珍，若不是因為我突破天珠，樊珍也不會煉化自己的肉身做五彩石補天珠，若是如此，樊珍也不會死。”
“是啊！”
蕭戰天雙眼一亮，興奮的說道：“的確如此，若非是你，樊珍也不會死，是你害了樊珍，你，你應該去死！”
“你確定我應該去死？你現在說話是你自己在說話，還是你的心魔在說話？”
“別人的話，你直接就相信了嗎？你也不考慮考慮？在你的腦海之中有多少是別人的話，有多少是你自己的話，你想清楚了嗎？”
蕭戰天皺眉，一臉疑惑的說道：“什麽意思？”
“哼，我並沒有讓樊珍封印天珠，而且，就算我從天珠之中出來，我也未必會殺你們，樊珍封印天珠是聽從樊籠的話，樊籠說的未必是真的，我可以離開仙域，放棄我的情欲，不過，我得拿回一樣屬於我的東西。”
“什麽？你想要什麽？隻要我能找到，我一定給你！”
盤古扭頭看向蕭戰天，放下手中的酒杯，說道：“我要天珠。”
“天珠？什麽意思？”
“天珠是我的，是我將它帶到仙域，我既然要回去，自然就應該收回天珠，我會把它震碎，讓它化作虛無，回歸我的身體，然後，我再回到人間歸天。”
“你……”
“你要天珠？”
“不錯，不過，我得提醒你，如果樊珍沒有複活，我得到天珠，摧毀天珠之時便是樊珍魂飛魄散之日，到時候，樊珍可就真的死了。”
“你放心，我會敢在你取回天珠之前讓樊珍複活，我……”
說著話，蕭戰天突的啞然，他似乎明白了什麽，卻又覺得無比痛心，“嗬嗬。”盤古笑了兩聲，隨即，仰頭吞下了杯中酒，一臉恣意的看著酒杯，說道：“這世間事自古難以兩全，你想讓我歸天就必須要失去樊珍，你想救活樊珍就必須要讓我歸天，可是，這兩件事情沒有辦法同時完成，所以，你無從選擇，你感到很是無奈，嗬嗬，可惜，我也不是你的仇人，你殺我無用。”
盤古說完便放下了酒杯，站起身，走出了房間，一邊走，一邊說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這世間事沒有那麽簡單。”
盤古走後，蕭戰天一人坐在桌前，腦海之中不斷的回想盤古剛才說的話，心中有一股無奈，一股悔恨，一股怨恨，回想這幾千年的努力，頓時百感交集，很多話，甚至是無從說起，心有所恨，但卻也無從恨起，隻有那股怨念，懸在空中，心神蕩漾，魂神寂滅。
百年時光，匆匆而過，自從一百年前，蕭戰天從小靈山返回到百花穀之後便一直將自己關在房間裏，百年之內沒有走出來一次，柳輕眉每日會在庭院裏彈琴一曲，這一彈便是百年，百花仙子站在山坡之上采摘了一些鮮花拿在手裏，聽著悠遠的琴音，遠遠看著庭院之中彈琴的柳輕眉，低聲歎了口氣。
此時，跟隨百花仙子出來采摘鮮花的十姐妹之中的七妹說道：“仙子姐姐，你為何歎氣？”
百花仙子嘴角勾起一絲弧度，說道：“你看那庭院之中，你可懂他們二人的心情？”
七妹朝著庭院之中看去，隨即，歎息一聲，說道：“唉，柳姑娘喜歡蕭公子，可是，蕭公子卻喜歡樊珍姑娘，現在樊珍姑娘又暫時無法複活，蕭公子可憐，柳姑娘也可憐，他們都有心愛之人，但卻都是愛而不得，那種愁苦的心情，看了真是讓人痛心。”
“嗬嗬。”
百花仙子輕笑兩聲，說道：“你覺得很痛心，是嗎？”
七妹點點頭，忽又皺眉說道：“難道不是嗎？仙子姐姐為何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