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入夢
梅耶所言非虛，多恩這次到北方來，本來就是打算親身調查一下那個「夢境里的紅魚」。
而白毛蘿莉這裡，因為多恩剛剛盯著她發獃的緣故，對於多恩的感官印象有所下降。
再加上她身為「全教廷最強夢境操控能力」擁有者，其實是不大願意去相信別人能辦到她辦不到的事情的。
但是，礙於樞機主教的面子，白毛蘿莉什麼都沒有多說。
「現在有機會看看嗎？那條夢境里的紅魚？」多恩摸了摸下巴，終於是有了點正經的樣子。
其他的三名大主教聞言點頭：
「應該是可以的。北地親王的掌璽大臣，可能是因為過得太清貧的原因，府邸裡面沒有太厲害的魔法掌握者，只有幾個蹩腳的鍊金術師。我們已經試過很多遍了，潛入他那裡很容易。」
「如果先生你有入夢的能力的話，我可以帶你在那位掌璽大臣的夢裡找到紅魚。只要他這個點在睡覺就沒問題。當然就算他沒睡，我可以快速催眠他，這個也是試過兩三遍的。」
達雅這樣開口補充，她講話的時候輕輕握了握拳頭，似乎是很有信心的樣子。
時間合適。
對象合適。
事不宜遲，北地行動小組立刻從這處原初神教堂動身。
……
幾名主教把剛來的多恩三人帶到了掌璽大臣的府邸之內。
沿途那些把守的衛兵，被達雅拿那顆紫水晶球遠遠投射出來的渾濁光芒一映照，就瞬間變得迷糊起來，任由外人在眼前光明正大通行。
等到三五分鐘之後，入侵者人影都看不到了，衛兵才恢復正常。
但卻不記得自己剛剛犯過迷糊，沒事人一般地繼續站崗。
總之，留守在北境的這幾位大主教，潛入作戰過程那叫一個輕車熟路。
很顯然類似的事情他們已經做過很多遍了。
「不是，身為教廷的大主教毫無心理負擔地潛入他人私宅……這些人的道德底線也這麼靈活的嗎？」
隨行的多恩心裡大受震撼。
雖說一身控制技能，還有【躍遷白霧】的他，也是個搞潛入的老手。
但看著教廷的大主教們都是一副躍躍欲試，還時不時朝自己投來「我辦事，你放心」的表情，多恩還是選擇了低調。
一伙人就這樣長驅直入，熟門熟路地來到了掌璽大臣的卧室里。
這位北地的機要大臣，估計有六十來歲，鬚髮已經發白。這時候正一個人睡在床榻上，呼吸平穩。
「這位老爺子估計做夢都想不到，最近自己睡覺的過程會時不時被一群人圍觀。」
多恩這樣想著，然後隨意地抬手，略微釋放了一點夢魘黑氣。
細小的紅黑氣息在床頭一閃而過，床上的掌璽大臣將在這點黑氣的作用下睡得更加安穩，不會被他們吵醒。
這個小動作做完，同行的其他人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
只有白毛蘿莉主教略顯吃驚地抬眼盯了多恩幾秒。
「基本操作。」
多恩朝達雅聳聳肩，然後走近到卧室的床邊，上下打量起熟睡的掌璽大臣。
因為掌控著強力的【夢境行者】技能，通過用肉眼看，憑感覺去推斷，他也能感覺到這位掌璽大臣的夢有點古怪。
裡面似乎是融合了一點不同尋常的東西。
應該就是反覆被提及到的「紅魚」了。
不過具體的情況，還是得潛入夢境以後再做判斷。
沒有浪費時間，多恩直接發動了【夢境行者】，讓自己的真實肉身虛化成一股氣勢磅礴的黑氣，繚繞在床邊，然後迅速侵入床上熟睡之人的夢中。
只在房間里留下錯愕不已的教廷眾人。
以及，抱著烏木法杖，表情淡定中又帶點得意，滿臉寫著「看吧，我家多恩超厲害！」的薇薇安。
「那位先生，是用肉身虛化直接入夢的？」
白毛蘿莉主教在半響以後，才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語氣這樣嗲聲嗲氣地囔囔。
可親眼看見的事情，容不得她不相信。
達雅那張稚氣的臉上顯出些不甘心的神采來，但只是數秒不到的時間，這份不甘心又快速消散：
「難怪樞機主教會說，調查紅魚的事情得仰仗他。我已經切實感覺到和他在入夢能力上的差距了……但望塵莫及的差距，根本沒有什麼值得我不甘心的。」
平靜了心情，稍稍釋然了一些，達雅捧著自己的渾濁紫水晶球走到了房間的一角，在一張軟絨的長椅上躺好。
伴隨著水晶球里的光絮浮動，這位蘿莉主教迅速入夢，神識則是脫離軀殼，也潛入到了掌璽大臣的夢境裡面。
……
這是一場戰爭。
著甲跨馬的騎士持著長劍長矛衝鋒，步兵以及裝備很差的民兵跟隨在後頭。
戰場的最前沿，金屬與血肉互相衝撞起來，然後就是雜亂的喊殺和哀嚎聲響起。
兩軍陣壘的後方，高大的投石器具林立，每當工兵拉動繩栓，就會有一顆滾圓的巨石，像炮彈一般拋出駭人的弧度，朝著敵方的陣地貫鑿進去。
血的味道，火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人膽栗又血脈噴張。
這就是那位掌璽大臣夢裡的場景了。
多恩這時候正站在戰場的中央，身上繚繞著夢魘黑氣，兩邊廝殺的人馬都視他如無物，甚至跟他連體積碰撞都沒有。
至於夢境的原主人，也就是北地上了年紀的掌璽大臣，在這場夢裡正披著甲持著劍，同將士們衝鋒在最前沿。
目前已經拿下斬殺八人的戰績。
「明明是上了年紀的機要文臣，在夢裡真是老當益壯。」
隨意吐槽了一句，多恩又把注意力放回到夢境的本身上。
值得一提的是，這場戰爭夢的色調是淡淡的紅色，場景像是被血色夕陽籠罩。
很蒼涼，也很邪魅。
而紅色，是屬於邪神[戰爭]的色調。
「以前在風暴群島發現天啟雕像的時候，有很多人說夢到了紅色的戰爭，估計和就這一場差不多了。」
多恩摸了摸下巴，之後又集中注意力朝這個激烈的戰場環視一圈。
北地的老掌璽大臣夢到了什麼內容，其實並不是那麼重要。
重要的是，先找到那尾「夢境里的紅魚」現在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