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刁難的一隊士兵個個麵紅耳赤,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卻還是梗著脖子說到:“我們隻是負責執行命令而已!你要是堅持抗拒執行的話,我們會把情況如實上報!到時候要是出了什麽問題,我們可不負責!”
“上報!?威脅我!?”大聲說話的人不怒反笑,伸手戳著士兵的胸膛,獰笑道:“去!現在就去上報!我倒要看看!今天是你倒黴!還是我倒黴!不去的話,你就是個孬種!沒卵子的慫貨!”
被戳胸膛的小兵何曾受到過這樣的羞辱!?他忍不住就要動手,卻被身邊的人攔住了。關在這裏麵的人不是法師,就是有背景的人,隨便一個都不是他們招惹得起的。真要動手的話,最後吃虧的一定是這些士兵。
“算了算了!我們走吧!”其他人架著憤怒不已的士兵,打算離開。他們在來的路上,就已經預料到收不到錢了。現在意思已經傳達到了,就沒有必要再逗留了。
“哎!別走啊!”說話的人越發的囂張了,直接攔住了這些士兵的去路,挑釁道:“報信的話,一個人就夠了啊!這麽多人是要去幹嘛!?難道還和娘們兒一樣,上個廁所也要結伴而行!?”
這就是赤果果地羞辱了!久經沙場的士兵,有誰會受得了被人當做娘娘腔!?可盡管氣得血脈僨張,士兵們也沒有動手。真要動手的話,上麵為了平息郡城楚家的怒火,隻會將他們開除。
被開除和主動退役都是離開邊軍,但性質完全不同,兩者的待遇也不一樣。被開除的士兵,有點規模的公司都不會要,隻能幹點力氣活謀生,更會因為背負著被軍隊開除的名聲,遭到身邊的人冷眼相待。
有點關係的士兵要麽升遷,要麽退役進了一些比較不錯的地方,隻有他們這些沒什麽背景的士兵還在苦苦掙紮。一時衝動爽快是爽快了,但一輩子的前途也沒了。孰輕孰重,他們還是分得清的。
“小樣兒!跟我鬥!?大爺我欺負人的時候,你們還在穿開襠褲呢!”說話的這個逼之所以會這麽做,隻是為了在大楚少麵前表現一下而已。他隻是一個小家族的私生子,有點地位,但身份其實非常尷尬。正是憑借著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他才勉強混入了大楚少所在的圈子。
有身份地位的大都看不起這種人,但不得不承認,這種人之所以混得開,還是有一定的手段的。他們自己也知道在大人物眼裏,他們就隻是工具人而已,需要的時候用一下,不需要的時候就丟開,必要的時候更可以拿來背鍋。但隻要能獲取一定的好處,願意這麽幹的人不在少數。
畢竟這世界上最能打動人心的,就是利益。為了利益,夫妻可以分離,兄弟可以鬩牆,父子可以反目,仇人可以握手言和。天底下再沒有比利益更古怪,卻最讓人癡迷的東西了。
“噢!既然你這麽牛逼,怎麽不去戰場上殺敵!?有你在的話,想必無主之地的土著都不過是土雞瓦狗,根本就沒有什麽抵抗能力,對吧!?”
“那倒沒有!我是個什麽樣,我還是清楚的。”這人突然意識到不對勁,一轉身,看到藍郝仁就站在他身後,當場就跪了下去。
“大!大師!”這人意識到剛才他所說的話,藍郝仁應該全都聽見了,冷汗瞬間就湧了出來,滴落在地,打濕了一小片土地。
“大師!?在你麵前!我可當不起大師兩個字!”藍郝仁看都沒看那人一眼,而是瞅著其他人,冷笑道:“看什麽看!還不過來給我交錢!”
大楚少和他的狗腿子們連忙排起了一條長隊,場麵異常和諧。
“你們接到命令,每個人要收多少錢!?”士兵們之所以會被刁難,還是因為藍郝仁臨時起意,要不是他有這個想法,也就不會有這麽多的破事兒了。
“報告長官!我們收到的命令是,向每個人收取兩枚金幣的治療費!”這士兵沒有見過藍郝仁,不知道藍郝仁的真實身份,但看這場麵,他也知道藍郝仁不簡單。有人願意幫自己出頭固然是好事,但他畢竟是個善良的人,還是勸道:“長官!這些人可不好惹!實在不行的話,還是算了吧!”
“沒事兒!”非常隨意地擺了擺手,藍郝仁看向了排在隊伍最前麵的那個人,問到:“我要收你二十個金幣!你有沒有意見!?”
“沒!沒有!不敢!”第一個人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顫抖著掏出了二十個金幣遞給了藍郝仁。
藍郝仁也不客氣,接過金幣,將其分為三份,一份有十枚金幣,兩份有五枚金幣。十枚金幣的一份,藍郝仁自己收下了,畢竟能收到錢完全是他的功勞,收取這麽一點點並不過分。剩下的兩份,藍郝仁全部遞給了士兵,解釋到:“一份你們拿回去上交!另一份你們自己留著!放心!有人問起的話,你們就說是藍郝仁吩咐的!”
“多謝長官!”邊軍條件艱苦,收黑錢是比較常見的事情。要不是有額外收入,哪兒有那麽多人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加入邊軍!這士兵入伍也有好幾年了,分到過黑錢,但親自收取黑錢,還是第一次,接錢的手都是顫抖的。
“小事兒!”藍郝仁擺擺手,對於他來說,這真的不值一提。
有了榜樣,後麵的人都學乖了,不等藍郝仁吩咐,他們就主動把錢分成了三份,也不敢過多停留,把錢放下之後扭頭就走,生怕被藍郝仁叫住!站在藍郝仁身邊的士兵們都驚呆了!這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少們嗎!?怎麽一個個的這麽老實!?
很快,就輪到了大楚少。沒等他把錢放下,藍郝仁就問到:“你就是這麽管理手下的!?”
藍郝仁看起來非常平靜,但大楚少知道,他其實非常的憤怒。深呼吸一口氣,大楚少才說到:“我剛才走神了。”
這一次,大楚少是真的沒有說謊,他的狗腿子在羞辱來收錢的士兵的時候,他確實在思考一些事情,等到回過神的時候,藍郝仁已經現身了。
“好自為之!去吧!”大楚少的表現,藍郝仁全都看在眼裏,之所以這麽一問,隻是為了讓大楚少長點心而已。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是小弟幹出來的,逼不得已的情況下,當大哥的就算是不知情,也得硬著頭皮幫小弟扛下一切,不然人心就散了,隊伍也就不好帶了。大楚少已經因為手底下的人栽了一次跟頭了,再不好好管理一下這些狗腿子的話,釀成大禍的時候再來補救,就為時太晚了。
有藍郝仁在,收取治療費用的過程異常順利,所有人都老老實實的,悄悄話都不敢說一句。隻用了不到十分鍾,就完成了對數百人的收費任務。藍郝仁也沒看跪在地上的那人一眼,轉身就走了,士兵們也非常有眼色,跟在藍郝仁身後離開了。
等藍郝仁走遠了,大楚少的狗腿子們瞬間就炸鍋了,紛紛指著跪在地上的人破口大罵!有些人甚至擼起袖子準備動手了!好在大楚少製止了這些人,看著那人說到:“今天所有人出的錢,我出了!從今往後,你和我們再也沒有關係了!你明白了嗎!?”
每個人交了二十枚金幣作為治療費,數百個人就是近萬枚金幣。對於跪在地上的私生子來說,算得上是一筆巨款了。畢竟他平日裏為了打點關係,沒少出錢,逢年過節更是要送一些禮品。盡管他有家族按月分發的零花錢和身為法師可以領取的工資,但要他一下子拿出近萬枚金幣,也還是非常困難的。近萬枚金幣,就是將近一億銅幣!在場的數百人,可以馬上拿出這筆錢的,隻有一半不到。
本來這些人隻需要拿出兩個金幣就可以解決問題,卻硬是被豬隊友這麽一攪和,翻了十倍!二十枚金幣對普通人來說,算得上是一筆巨款了。可對在場的公子們來說,還真不是什麽事兒,可能連一頓飯錢都抵不上!
明明可以用更廉價的方式解決問題,卻非要花高價解決!在場的人不心疼錢,但是受不了那個氣啊!拍馬屁好歹也看一下場合啊!大楚少那麽牛逼的人都不敢跳了,你一個渣渣在那兒瞎蹦躂個什麽勁兒呢!作死也別拉著這麽多人一起啊!
跪地的私生子早就知道自己馬屁拍到馬蹄子上去了,也不敢辯解,但聽到大楚少要和他劃清界限,他再也忍不住了,哭喊道:“楚少!別這樣啊!請您給我一個機會啊!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啊!”
“你拿什麽保證!?”大楚少言辭犀利,一句話就讓私生子說不出話來了。
拿人品保證,私生子的人品有目共睹,大家能勉強克製住不罵他,就已經很給他麵子了。拿金幣保證,本該由他承擔的金幣都是大楚少替他出的!再說了,大楚少是那種缺錢的人嗎!?不是啊!郡城楚家下一任家主會缺錢!?說出去隻會讓人笑掉大牙!
嘴張得大大的,私生子卻是好半天也沒有說話一句話來,最後隻能癱坐在地上,如喪考妣,再也沒有先前的囂張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