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滾油鍋裏撒鹽
丈母娘的在的時候,宋春生也沒敢動鬼主意,裝出一副好男人的樣子,對林巧香關懷備至。
丈母娘一走,宋春生又說了一些服軟的話,說以前自己對不住林巧香,以後要和她好好的過日子,說著又裝模作樣的去和麵,說是給林巧香炸點油條,讓她帶到廠裏吃。
一日夫妻百日恩,林巧香本是心腸柔善的人,看到宋春生這樣子不免又心軟了下來。
她心裏想著和宋春生剛剛結婚時候,夫妻二人就是這樣的恩愛,若是宋春生能改過自新,他們還會是有好日子過的。
和麵發麵,到了傍晚時分,就差不到可以炸油條。
宋春生坐著燒火,林巧香在往鍋裏放油條。
濃烈的香味四溢,充斥著整個灶房。
林巧香興許長時間沒有在田地幹農活,皮膚比以前更加的白皙,似乎年輕了好幾歲。油鍋溫度高,她額頭溢出的汗水如同斷線的珍珠,偶爾一滴落在油鍋裏,滾燙的油溫發出滋滋的聲響。
勤勞的女人忙碌的身影,原本是美好的東西,在宋春生眼中卻看到了罪惡,他的腦子又浮現出村口那幾個男人對林巧香說的話。那些開玩笑讚美林巧香的話,再次的點燃了宋春生的罪惡念頭。
“巧香,有一根油條要糊了,你趕緊撥一下。”
林巧香低頭朝著油鍋中仔細看,就這一瞬間,宋春生握著的手突然伸到滾燙的油鍋上麵,五指伸開,手中細小的白色顆粒瞬間落入油鍋中。
隨著油鍋中“劈裏啪啦”的聲響,林巧香覺得臉上一陣劇烈的疼痛,尖叫著跑了出去,一頭紮在臉盆中。
宋春生看著手指縫中殘留的鹽顆粒,狠狠的說:“讓你以後還和別的男人說笑不。”
在宋春生的家鄉,流傳過這樣一個故事。
有一個又老又醜的地主,娶了一個年輕漂亮如花似玉的媳婦。
老地主家的長工們看到他年輕的媳婦,一個一個垂涎三尺,紛紛找借口和他媳婦搭話。
老地主他擔心老婆給他戴綠帽子,就在他媳婦炸油條的時候,在鍋裏放了一把鹽,結果這個年輕的媳婦臉上被燙出來一臉的麻子,就達到了這個地主的目地,自此,那些長工們都沒有人和他媳婦搭話。
自從宋春生在晴天方便麵廠毆打林巧香以後,二人關係一直冷淡,林巧香很久不願意見他,也不回家,他就懷疑林巧香肯定有了別的男人,不然不會對自己這樣的絕情。
且不說林巧香有其他的男人,單單是石磊每次幫她,宋春生都心裏不舒服。
今天,他看到村裏的男人們誇讚林巧香,更是嫉火中燒,模仿借鑒了老地主的手法,讓對林巧香毀容,即便是她以後不跟自己,也沒有其他的男人肯要她。
林巧香方才還沉浸在對未來生活的幻想之中,卻沒想到宋春生這樣的狠毒。
她用水不停的衝洗麵頰,火辣辣的疼痛一直持續著,幸虧沒有傷到眼睛,隻是從鏡子中看到自己的一張臉全是血泡,有些地方的皮都掉了。
這樣子的傷情太嚴重了,即便是好了,也會留下一臉的疤痕。
她的痛恨極了宋春生的惡毒,她強忍著臉上的疼痛,奪門而出。
宋春生一把拉著了她,把院門緊緊的關上,“你想去哪裏?今天不給老子錢,你就別想離開這裏。”
林巧香強忍住眼淚,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掏了出來扔在地上。
宋春生一邊了嗬嗬的撿著錢,一邊說:“你幹了這麽久的活兒,肯定不止這麽點錢,你老實說你存了多少錢?”
“你天天去問我要去賭博喝酒,我那裏能存到錢!”
宋春生撿完錢,一邊數著,一邊說:“存不到錢?你以為我會信你?你今天不老老實實的交出所有的錢,就別想出這個門!”
“宋春生,你不是人,你把我害成這樣,我也給你錢了,你還想做什麽?”
宋春生一把把林巧香按在牆上,掐住她的脖子,獰笑著說:“好幾個月,你都不肯見老子一麵,你以為我想幹什麽?扒光你的衣服看你身上還藏著錢沒有。”
“你這個畜生!你不要臉!”林巧香一口吐沫塗在他臉上,卻遭到了宋春生的一個拳頭。
“林巧香,你是我老婆,我扒你衣服很合理吧?白白養了你這多年,就是個不下蛋的老母雞,老子今天就讓你懷上。”
林巧香的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伴著噴湧而出的眼淚,如同火燒一樣,而她的心卻冷的如同寒冰一樣。
“宋春生,你放開我,我就把所有的錢都給你。”
宋春生一鬆手,林巧香用盡全力,一腳踹開宋春生,一頭撞向院子中的大樹。
滿頭是血的林巧香倒在地上,宋春生害怕了,不顧林巧香死活,逃一樣的離開了家。
鄰居聽到他們夫妻吵鬧,過來勸架時候,看到了林巧香的慘狀,連忙招呼人把她送到了三川鎮衛生院。
所幸林巧香隻是腦袋撞破了,腦袋沒有收到影響,可是一臉被燙傷的慘狀讓衛生院的醫生們直搖頭。
問起緣由,林巧香隻是默默的流淚不說話。
上次,大罵韓重和宋晴天的那個護士呂豔紅,看到林巧香的情況,覺得其中必有隱情,忍不住一腔熱血高漲,非要問個清楚明白。
林巧香噙著淚水不說話,呂豔紅問了送她來衛生院的鄰居,才知道了大概的情況。
呂豔紅聽了以後是義憤填膺,“我說這位女同誌,現在男女平等,你男人這樣對你,你應該去告他,讓他坐牢,我們女人也是人,被欺負成這樣你都忍受,你也太沒有一點骨氣了!”
“護士同誌,謝謝你,你說的沒錯,我不能這樣一直忍受,我要和他離婚。”
“離婚也不行,你要去派出所告他,他這是故意傷害罪。”
“算了,就當是我把以前他對我的好,全部還給他,這輩子不欠他什麽了。”
呂豔紅看林巧香這樣懦弱,氣的幹瞪眼沒法兒。
當晚,林巧香就要離開醫院,回到廠裏的宿舍,因為她實在沒有錢住院,也不想張口問人借錢。
話說宋春生跑了以後,就悄悄的暗中打聽消息,得知林巧香無事,這次放心大膽的去找宋河村的村長宋育才喝酒賭博。
運氣不好,這天晚上又輸了,把林巧香給他的錢輸光了不說,倒欠宋育才一百多塊錢。
宋春生好不容易問林巧香要到這麽些錢,不到一夜就沒有,頓時如同泄氣的皮球,癱坐在賭桌前麵。
宋育才勸說道:“你老婆林巧香肯定手裏有錢,大不了你明天再去問她要唄。”
宋春生心中靈光一閃,林巧香讓自己放開她的時候,說過了要把所有的錢都給自己,這不是擺明了她還有錢,她既然說了,就要遵守諾言。
當時林巧香不過是為了尋死找的借口而已,宋春生居然當真了,頓時又精神抖擻,要繼續賭下去。
林巧香這天晚上徹夜未眠,不禁是臉上的疼痛難忍,心裏更是充滿了絕望和悲傷。
哪曾想,宋春生一大早就又來要錢,石磊就毫不客氣的對他一頓猛揍。
楊雨霏聽完這件事,不由得盯了宋春生一眼,這個人的心也太壞了了。
作為一個女性,楊雨霏能理解林巧香被毀容的感覺。
這種男人,真的該抓進去坐牢。
同時,楊雨霏也想到了石磊說過的話,問道:“剛才石磊為啥說派出所不會管你和林巧香的事情?”
宋春生搖搖頭,也不知道原因。
其實原因很簡單,林巧香回到宿舍以後,石磊看到情況,就要去替林巧香收拾宋春生,並且要去派出所報案。
林巧香覺得如果去派出所報案,即便是和宋春生離婚,宋春生以後記仇還會找自己的麻煩,不如暫且的忍一忍,徹底的和他一刀兩斷。
宋春生好久沒有見到楊雨霏,她似乎是專門來找自己的,肯定是有什麽事兒。
楊雨霏有一種感覺,這個男人愛賭博,估計是不會改變的,不過他隻要不觸犯自己的利益,暫時不用去想太多。
何況楊雨霏覺得,宋春生的這個毛病正是可以拿捏他的地方。
這個男人能對自己的老婆做出那種事情,這份狠毒倒是讓楊雨霏有些意外,也許正好可以利用他的狠毒,給自己做點事情。
楊雨霏想了想說:“我本來是想帶你去鄭州去工作的,可是,你對林巧香的做法太過分了,我得好好想想,帶不帶你去鄭州。”
“楊經理,你不都想好了才來找我的嗎?我和林巧香以後都沒有關係了,我不會影響工作的。隻要你能讓我去鄭州,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你。”
楊雨霏故意歎了一口氣,“其實我找你之前,我見過二春子,和二狗子,他們來你認識吧?”
“認識,不過不熟悉,我們不怎麽來往。”
楊雨霏又故意裝出一副難為情的樣子,幾次三分欲言又止。
宋春生不知道楊雨霏這是為何,就急切的問起原因。
楊雨霏就開始編造一個假的事情,“他們兩個人也想去鄭州,我開始不答應,說是打算讓你去鄭州的,然後他們就對我說了很多話,提到你有很多毛病,最近一大堆的麻煩事兒,說帶你去鄭州,你會給我帶來麻煩,所以我就來找你,就是想證明你是不是他們口中說的那樣。”
宋春生聽此言,的鼻子都氣歪了,這倆人分明就是故意詆毀他,不想讓他有機會去鄭州,不想他去賺錢,宋春生覺得自己和他們無冤無仇的,他們這樣的擠兌自己真是太過分了。
楊雨霏看到宋春生的表情,就知道他相信了自己的話,於是,她就開始繼續開始期盼宋春生。
“春生哥,說到底你也跟我一段時間,你工作做得不錯,我也是那種念舊情的人,雖然他們倆別背後說你壞話,但是我覺得他們畢竟是外人,你才是值得我信任的,你也是有能耐的,我心裏還是想帶你去鄭州工作。”
“真的嗎?這太好了,楊經理,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宋春生現在身無分文的,能有這樣的好事情,心中萬分感激楊雨霏,差點要給她跪下來。
楊雨霏有裝作一副無奈的神色說道:“我要是帶你去的話,眼前有個小麻煩不解決不行的。”
“什麽麻煩?”
“鄭州那邊的老板說了,要四個人去鄭州就可以了,眼下的情況是這樣,我,你和劉美心,我們三個人都定好了,二春子和二狗子原先跟著美心姐,我看著劉美心的麵子上,也沒法拒絕他們,同時也聽信了他們的謠言,認為你不適合去鄭州,所以我就定好了四個人。現在,我心裏又想讓你去,於是人員就多了一個,肯定有一個人是去不了。”
“這,這可怎麽辦?楊經理,你說什麽也要讓我去。”
“我何嚐不是這樣想的,怎奈我也答應了劉美心。”
宋春生鼓起勇氣說:“那倆家夥背後說我壞話,你就不應該讓他們去。”
“可是我已經答應了,我現在也不好意思出爾反爾,讓他們其中的一個人去不了鄭州,這事兒真的讓我太為難了,早知道我就不該答應劉美心,讓二春子和二狗子也去。”
楊雨霏故意這樣說,想讓宋春生感覺到她是向著宋春生的,也是暗示宋春生,希望他可以主動提出來幫助自己。
果然不出所料,宋春生跟著楊雨霏幹活兒,比種地強多了,何況是去省城,這輩子他還沒有去過省城,能去省城工作那可以太有臉麵的事情。
宋春生說:“辦法倒是有。我可以幫忙解決問題,讓你們其中一個人沒法跟著去。楊經理,你心裏不想讓誰去,你可告訴我嗎?”
“二狗子。”
“春生哥,距離去鄭州的日子,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如果你真的想幫我解決麻煩就盡快。”
“你放心,我保證二狗子去不了鄭州。”
看著宋春生離去的身影,楊雨霏嘴角含笑,二春子和二狗子當初得罪自己,特別是二狗子曾經提出來要毀她清白,先讓宋春生把他好好收拾一頓,反正都不是好東西,就讓他們狗咬狗,自己解氣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