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死要麵子活受罪
鄧奶奶在醫院醒來以後,思想行為完全和三歲的兒童沒區別。
每天抱著掃帚不放,說是幹革命沒有槍杆子不行,槍杆子是解放軍的命根子,她要拿著“槍”殺敵,報效祖國,為解放全國奮勇殺敵。
家裏除了鄧毓華和童興,不管誰來,鄧奶奶就拿著掃帚當槍,任何怒目圓睜的一陣掃射,關心鄧奶奶的左鄰右舍親戚來看她的時候,全部被她當成鬼子給“掃射”嚇跑。
鄧毓華苦笑不得,卻是沒有辦法。
這下,家裏離不開人,童興也放不下麵子去擺地攤賣衣服,鄧毓華就讓他在家看奶奶,自己和閆小蝶去街上擺攤賣衣服。
“幸子衫”這一年火的不行,雖然有些過了穿的季節,但是女人們永遠不嫌自己的衣櫥裏麵衣服多,還是有不少人來圍觀。
鄧毓華認為閆小蝶這個女人在店裏挺懶惰的,沒想到在外麵擺攤挺不錯的,看到人就打招呼。
其實閆小蝶心裏也不願意拋頭露麵擺攤賣衣服的,可是鄧毓華奶奶病了,花了不少錢,給她租的房子隻是看好了,並沒有交房租,她要還是不賣力幫忙賣衣服,估計還要住在店裏,住店裏那能比得上租的房子住的舒服。
一般情況下,鄧毓華服裝店這樣不景氣,雇來的員工也沒有合適的地方住,來給他們幹活兒的人早就不幹了。
閆小蝶也有這樣的想法的,但是她仔細又一想,鄧毓華這人看起來不錯,眼下雖然沒有錢,可是童興開著進口的轎車,能沒有錢嗎?情況隻是暫時的。
更重要的是,鄧毓華和童興認識的人都不是普通百姓,她跟著他們就能認識很多上流社會的人。
閆小蝶認為,作為一個女人,什麽事情都比不過找一個有錢的男人更重要,雖然她上當受騙一次,可是仍舊沒有改變她的人生想法。
隻要在鄧毓華的店裏待著,遲早是有機會的。
比如那個江澄,就是一個有錢的男人,在銀行工作,能沒有錢嗎?
閆小蝶一邊招呼生意,心裏還想著這些事情。
可巧,瞌睡遇到一個送枕頭,想著想著就看到江澄的身影走了過來。
“江經理,你好啊。”閆小蝶老遠就打招呼。
江澄笑笑,“我找你們老板有事情。”
鄧毓華笑著接過話道:“江經理,你怎麽來了。”
“我方才去了你們店裏,旁邊的人說你們來擺地攤了,我就過來了。”
“你有啥事?是找童興的吧?”
“對,我找他商量一點事兒。”
“是不是商量他那個英國歸來的朋友投資的事情?”
江澄心中一驚,童興難道給鄧毓華說了周倩倩的事情?可是似乎又不像,如果童興說了實話,是個女人都受不了啊。
鄧毓華問這句話的時候,似乎沒有不高興的神色。
江澄心裏想著童興肯東是沒有說實情,就含糊其辭的說:“對啊,沒錯,是商量投資的事情。”
鄧毓華說:“童興這些年不在國內,很多國內的情況都不了解,遇到投資的問題,還麻煩江經理多指點指點他。”
江澄看鄧毓華是一心為了童興,想到童興和周倩倩的事情,他莫名的感覺到自己心中有些愧疚感。
“我和他是同學也是朋友,他要是遇到什麽困難,我自然會幫忙的。”
這時候,閆小蝶低低的說了一聲:“我們童老板現在有困難。”
鄧毓華瞪了她一眼,心想人家隻是說句客套話,你就上杆子了,我們之間說的的事情,你也能插上嘴?
江澄心裏明白,閆小蝶說的困難肯定不是貸款的事情,就隨問鄧毓華,“童興有什麽困難?”
鄧毓華也就很隨意的把奶奶生病的事情說了出來。
江澄安慰了幾句,說道:“我想找江澄當麵談談,他照顧時候奶奶有空嗎?”
“奶奶睡著了就沒啥事,不如你去我家吧。”
“那行。”
鄧毓華覺得江澄似乎很著急見童興,心想著他朋友投資的事情可能有什麽新發展,把家庭地址給了江澄,江澄走後,閆小蝶的眼睛還直勾勾的看著江澄的背影。
鄧毓華知道閆小蝶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就直接問:“小蝶,你是不是對江經理有什麽意思?”
“我,我沒有。”
“不管你有沒有,我都告訴你,他聽童興說過,江澄結婚了,他老婆是他們一個單位的。”
為了防止閆小蝶的萌發邪惡心思,鄧毓華把醜話說到了前麵。
閆小蝶臉上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嘴上確實一點都不承認,“我隻是感謝江經理給我租了房子,我想問他房子什麽時候能住進去,看他走的匆忙,心裏著急又不想打擾他。”
鄧毓華心想,這個女人真會說話,掩藏了她的心思不說,還點出來租房的事情。
可不是,租房的事情過了這麽多天了,奶奶生病一直忙的沒有空想其他的,房租還沒有給人家,閆小蝶還住在店裏。
“小蝶,委屈你一直還住在店裏。”鄧毓華心裏不舒服,客套話還是要說的。
閆小蝶假意笑著說:“老板,奶奶生病是大事,我也在店裏住了那麽久了,也不在乎多一天少一天的。”
鄧毓華看這閆小蝶話不由衷的樣子,也懶得和她演戲,就說道:“今天收攤時候,我把房租給你,你晚上就能去住了。”
閆小蝶卻拒絕了鄧毓華,“老板,我知道你手頭緊張,奶奶在家裏還需要人照顧,你一個人照顧不過來,要不我去你家住吧,也順便幫你照顧奶奶。”
鄧毓華心裏想,你這個女人,能離棄陸信,又想勾/搭江澄,我說了江澄結過婚,難不成你想住我們家勾引童/興嗎?
“小蝶,你在店裏忙,更不能讓你幫我在家裏忙,你還是住到外麵,能多一些時間休息。”
閆小蝶也沒有拒絕,自己無非是說說客套話而已,幸好鄧毓華沒有當真,不然還要伺候一個病人,多麻煩人啊,哪有一個人住著舒坦呢,不由得心裏美滋滋的。
話說江澄按照地址來到了鄧毓華家裏,敲開門就看到一個老太太拿著掃帚,掃帚的把迎著江澄的胸口就衝了過去,“鬼子,哪裏逃!”
江澄被突如其來的狀況給嚇得一時間不知所措,幸好童興及時阻止了鄧奶奶,連哄帶騙的讓她去屋裏玩。
二人坐下,江澄就問起童興見周倩倩的事情。
童興把看到周倩倩的事情告訴江澄,江澄歎了一口氣,“原來她也是表麵風光,你估計沒有借到錢吧?”
童興搖搖頭。
江澄說:“貸款的事情,我一直瞞著,可是眼看就瞞不下去了,中秋節前一天,我們行裏要做一次賬目的抽查,你的貸款要是不及時還回來,怕是兜不住了。”
“江澄,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要是有其他辦法,我能親自跑到家裏找你,離中秋節還有三天時間,你隻有兩天時間了,你自己要趕緊想辦法,對了,你的股票呢?”
“別提股票了,周倩倩說我買的英聯石油已經破產了,我現在是血本無歸,手頭裏唯一能賣錢的就是這輛車了。”
“你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非要買這輛車,當初我勸你你也不聽。”
“我也是想給我哥哥一點麵子,說起來我也在英國這麽多年了,再說我也沒有想到股票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我都在想著把車賣了。”
“你那車現在最多能賣5萬以上,還貸款還是不夠的。”
“我知道,我賣車也不是為了給你還貸款,是奶奶的病情需要持續的資金維持。江澄,你再想想,還有其他的辦法沒有?”
江澄思索了片刻說:“你如果有抵押的東西,還能挺過這一段時間。”
“抵押?10萬塊錢能用什麽抵押?”
童興是律師,何嚐不知道這些至少,他隻是在自問,自問自己有什麽可以抵押的。
江澄也許是做業務習慣了,順嘴就給出了答案,“房屋,地契這些才行。”
童興腦子都是疼的,自己哪裏有這些,他哥哥完全不把他當自己人,父親的遺囑裏麵也把所有的遺產給了哥哥,他哪裏有房產地契。
江澄看童興無奈的樣子,耐心的說:“童興,你和童榮怎麽說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童榮現在在省裏也是響當當的人物,你找他說說,看看有沒有辦法幫你解決,我想著他也不能看著你走投無路吧。”
童興咬了咬嘴唇,“好,我去試試看。”
眼下走投無路,也隻能這樣。
晚上,鄧毓華回到家裏,童興把鄧奶奶交給她,說自己有事出去。
出了門,童興直奔向哥哥童榮的家。
童榮比童興打了五六歲,小時候的記憶中,哥哥對他特別好,什麽好東西都會分他一半,如今哥哥看到他,就像看到了仇人一樣。
他一路上心中都充滿了不安,擔心還會和上次一樣,被哥哥拒之門外。
可是眼下的情況,他不得不再一次去找哥哥,怎麽說哥哥現在也是中原區的領導,10萬塊錢的問題他還是可以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