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軟飯男也有紳士的時候
又過去了半個小時,班車遲遲沒有來,初秋季節,早晚涼快,白天氣溫依舊很高。
等車的這些人等的心中熱燥起來,宋晴天不覺得身上都滲出汗水來,衣服貼在身上黏糊糊的有點難受人。
突然,她聽到身後有人竊竊私語,聽聲音是杜若的兩個兒子。
謝雲峰問:“哥,你說咱媽到底是不是想嫁給韓鵬程?”
周蔚然說:“我哪知道,不過看樣子挺像。”
“哥,我看是非常像,咱們開學去報道,她也不回來給我們收拾東西,一直待在醫院中伺候韓鵬程。”
“雲峰,你都這麽想,還問我?”
“哥,我隻是覺得韓鵬程根本沒有什麽好,咱媽為啥能看上他?”
“好不好我也不知道,咱們隻顧把學習搞好就行了,媽一個人養我們也不容易,估計她想找個人一起養我們。”
“可是,咱媽這麽大年紀結婚,我覺得有點丟人啊。再說,如果咱媽真的和韓鵬程結婚了,你能叫出來爹嗎?”
周蔚然愣了一下,“可能叫不出來吧,我也不知道,倒是聽咱媽的就行。”
謝雲峰想了一下說:“對了,好像韓重叫韓鵬程爸,我們以後應該也叫爸。”
“別提韓重,那小子真該死,他要是死了才好。要是韓重活著,咱媽和他爸結婚,那小子不打死咱倆才怪。”
“那你是不同意咱媽和韓鵬程結婚嗎?”
宋晴天靜靜的聽著,心中卻平靜不下來。原來自己告訴韓鵬程關於韓重的事情,他都告訴杜若了,杜若也告訴她的兩個兒子了。
聽他們的對話,宋晴天覺得杜若既然和她的兒子們提到結婚,看樣子杜若是真想嫁給韓鵬程。
韓鵬程住院,杜若居然一直照顧,兒子們讀書的事情都不管了,這就是對一個人好的表現。
這杜若難道是真心的對韓鵬程好?
細細想來,周蔚然和謝雲峰又提到韓重的生死,這個問題宋晴天需要斟酌推敲一番。
前世中,楊雨霏和趙庚舉就是為了她的財產而謀害了她。
杜若如果覺得韓重肯定會死,那麽她會不會也是為了韓鵬程的財產?
韓鵬程雖然沒有多少財產,可是韓重名下的那六間房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杜若靠著教學和出去唱戲賺錢,倆兒子讀初中還能維持下去,到了高中,花費增加,再上大學,她一個女人是無論如何也供養不起兩個大學生的?
如果是這樣,杜若接近韓鵬程那就是有目的性了?
若是如同宋晴天的猜測,杜若故意把韓重受傷的事情告訴韓鵬程,一般情況下有一種目的,打擊韓鵬程。
杜若和韓鵬程沒有結婚,她為何要擊毀韓鵬程的精神支柱?
韓鵬程生病對她有什麽好處?
宋晴天百思不得其解時候,才發現周蔚然和謝雲峰突然不說話了。
沉默片刻,周蔚然更加放低了聲音,對著謝雲峰耳朵說起來悄悄話。
宋晴天下意識的一回頭,卻見到他們兄弟二人麵紅耳赤,眼神怪異的盯著宋晴天。
這是怎麽回事?
宋晴天覺得這兄弟倆就是個連體的媽寶男,倆人說話討論還有理有據的,怎麽自己一個回頭,居然讓他們頓時變成兩個羞答答小媳婦兒。
宋晴天又扭回頭的時候,突然聽到楊雨霏捂著嘴巴看著她一陣嗤笑。
趙庚舉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笑什麽呢?”
楊雨霏側過身子,一指宋晴天的身後。
趙庚舉眼睛掃過,白嫩的臉蛋緋紅起來,繼而臉色微變,不高興的嗬斥楊雨霏,“你咋能這樣,看到這樣的情況還嘲笑人。”
宋晴天更加不解是怎麽回事,迷茫中就看到趙庚舉走向自己,邊走邊解扣子,似乎要脫衣服。
“趙庚舉,你幹嘛?”
趙庚舉紅著臉,迅速脫掉楊雨霏給他買的白襯衣,一把遞給秦小雲。
“秦小雲,你幫個忙,把衣服係在宋晴天的腰間。”
秦小雲一開始也不解,朝著宋晴天身後一看,原來是她的經血滲到褲子上了,一團血漬在天藍色的褲子上麵,顯得非常的顯眼,她趕緊用趙庚舉的衣服係在宋晴天的腰間。
宋晴天頓時也明白了什麽原因。
在這個保守的八零年代,女孩們遇到這樣的囧事,羞愧的頭都抬不起來。
宋晴天可是經曆過二十一世紀的人,雖然這事兒聽尷尬的,可是她認為這是平常事兒,對於一個女性來說,如同吃飯穿衣一樣平常的事情,並沒有半點的覺得難堪,反而覺得身邊的人大驚小怪。
這年頭,根本沒有衛生巾賣,月事來的時候,宋晴天用了多種方法防止出醜,結果今天換是出醜了。
班車還沒有來,她就和秦小雲回去換衣服。
換好衣服,宋晴天拿著趙庚舉的白襯衣愣神了片刻。
這個小白臉這事兒做的還挺紳士的,比在背後偷偷議論她的周蔚然和謝雲峰強數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趙庚舉還算是有些優點的。
再壞的人都有優點,趙庚舉不算太壞,就是耳朵軟沒主見,不然宋晴天上輩子也不會那麽喜歡他。
這輩子,宋晴天覺得趙庚舉是個性格懦弱,懶惰,貪圖享受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放到二十一世紀,也不少啊,何況這趙庚舉長得實在是太好看。
秦小雲又說了一句話讓宋晴天思考了良久。
“趙庚舉這人還不錯啊,知道替別人著想。”
秦小雲是個三觀正的女孩子,能說出來這樣的話,說明這件事上來說,趙庚舉確實做的不錯。
原本,宋晴天以為這輩子和趙庚舉不會有任何善意的交集,不曾想這件事讓她心中又有些波瀾。
畢竟,上輩子,若非趙庚舉吃軟飯,自己也不會被逼無奈,曆盡艱辛的創造出一個晴天集團。
宋晴天上輩子的成就,某種意義上來說,離不開趙庚舉這種軟飯男的性格鞭策激勵。
人無完人,宋晴天隻能暫時這樣的給趙庚舉下定義。
宋晴天再次來到街口的時候,發現楊雨霏已經瘋了。
“趙庚舉,你對起我嗎?我辛辛苦苦賣冰棍兒,攢錢給你從城裏買了一件白襯衣,穿到身上不到半天,你就讓宋晴天給弄髒了,你算人嗎?”
趙庚舉並不覺得理虧,“你給我的就是我的,我怎麽處理是我的事兒。”
“你把衣服扔了也行,但是絕不能給宋晴天遮羞,她這種人,就該丟人現眼。”
“宋晴天是你表姐,哪有你這樣對親戚的?你發現她出醜還嘲笑她,有沒有良心?”
“好啊,居然說我沒有良心!你吃我喝我多少給我吐出來!”
楊雨霏此言一出,趙庚舉再也說不出話來。
和楊雨霏好的這些時間,趙庚舉是沒少吃穿楊雨霏的東西。
宋晴天剛好走近他們,想著趙庚舉方才做的事情,想著此刻為難的趙庚舉,有心幫他一把,也算還了他這個人情。
宋晴天問趙庚舉:“你對我說你花了楊雨霏多少錢,我幫你還給她!你弄髒的衣服我給你賠錢!”
趙庚舉精神一抖擻,“真的!”
“當然。”
趙庚舉心裏美滋滋的,眉目含情的看著宋晴天,心中默默說,“有錢人說話到底不一樣。”
楊雨霏更是肺都氣炸了,“宋晴天,你憑什麽替他還?”
宋晴天冷眉橫目,“你看完出醜袖手旁觀,甚至嘲笑我,你有什麽資格質問我這個問題?你又憑什麽向趙庚舉要回你心甘情願付出的東西,如果你真的對他真心實意,就不會這樣做!”
這句話算是中了楊雨霏的要害,楊雨霏不惜一切代價的籠絡控製趙庚舉,被宋晴天一語道破她的目的。
宋晴天說這番話也有一個目的,趙庚舉如果不跟著楊雨霏混,沒有楊雨霏對趙庚舉的有求必應,也許這個男人會和上輩子不一樣。
楊雨霏,就是把趙庚舉慣成這樣的。
男人,女人,都不能太縱容,也不能太過於控製對方,有句歌詞唱的好,“怎麽忍心怪你犯了錯,那是給你自由過了火。”
趁著楊雨霏還沒有說話,宋晴天附在她耳邊說:“表妹,念在我們是血親關係對份上,你最好聽我一句話,得饒人處且饒人,你這樣對一個男生,隻會讓他討厭。你以後最好也別和我作對,你別忘了是誰誣陷我中考抄襲,除了你,沒有其他人。”
楊雨霏瞪著眼睛看著宋晴天,似乎不敢相信宋晴天說的話。
宋晴天的語氣猶如一位飽經風霜的長者,語氣淡淡,話語卻明晰直白。
這番話似乎有千金重力,從她的耳膜隻壓進心髒中,讓她耳朵嗡嗡隻響,胸中憋悶喘不過氣來。
趙庚舉也不知道宋晴天對楊雨霏說了什麽,楊雨霏如同被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吧唧,低著頭不語,有心於心不忍。
“雨霏,你回家去吧,車馬上就要來了。”
楊雨霏卻對他不理不睬。
遠處傳來了汽車的鳴笛聲音,班車終於來了。
一直在旁邊靜觀其變的蘇金萍和周蔚然,謝雲峰先上了車。
宋晴天和秦小雲和緊跟其後,趙庚舉準備上車,被楊雨霏拉了一把,然後又鬆開了手。
趙庚舉坐在車上,悄悄朝外麵望了一眼。
楊雨霏臉色木然,嘴唇微微抖動了兩三下,似乎在說一個人的名字。
班車行駛中,趙庚舉細細的辨別楊雨霏的唇語,當他明白楊雨霏說的人名時候,不覺得臉色發白。
楊雨霏唇語人名是,於露露。
趙三猛老婆的娘家侄女,幾年前,趙庚舉小時候,在趙河灘發生過的那件不能說的秘密中的女主角。
楊雨霏這是還打算利用這件事繼續威脅自己嗎?
趙庚舉想想覺得也不用太過擔心了,以後他在縣城讀書,和楊雨霏接觸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趙庚舉覺得心裏有了真正覺得應該喜歡的人,他抬頭望著前麵宋晴天的背影。
漆黑濃密的頭發紮成一個馬尾,露出白皙的脖頸,猶如白天鵝一樣的高貴,美麗,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