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女人的眼淚
廣州的天氣潮濕多雨,到了六七月份時候,台風更是連綿不絕。
服裝的生意到這多月的季節,開始逐漸的下滑,這也沒辦法,擺地攤要靠天吃飯。
這外麵常常瓢潑大雨,三個人一天到晚住在一處,房間裏麵又堆放著貨物,空間小,讓人覺得煩躁,也感覺不方便。
三人一商量,去租兩間大房子,一間侯富住,進來的貨物堆放在他的房間,另一間房趙雷鳴和韓重住一起。
搬家的時候,梁宣和侯勇也過來幫忙,趙雷鳴和韓重二人除了一些生活用具,基本沒有什麽東西,最多的就是貨物和侯富的日常家居用品。
韓重和侯富把舊居的貨物往路口搬,侯勇騎著一輛三輪車,往返與舊家和新房之間,趙雷鳴和梁宣負責把貨物朝新房裏麵搬。
新房是個三層的樓房,他們租的是二樓,是帶衛生間廚房的單間。
自小生活在趙家灣,趙雷鳴看慣了青磚土坯瓦房,甚至茅草屋,第一次住上樓房,對他來說是一件特別刺激的事情,往樓上扛東西的時候,隻覺得渾身充滿了力氣。
梁宣也是不停的讚歎,自己啥時候也能住上樓房。
趙雷鳴幹勁十足,又一次扛著貨物準備上樓的時候,梁宣拉住他。
“雷鳴,我咋發現有人老盯著你。”
趙雷鳴停了下來四處看了一眼,隻見路邊的電線杆下麵坐著一個渾身髒兮兮的乞丐,瘦弱的身體穿著寬大的衣服,頭上戴著帽子,帽子下麵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他們。
“梁宣,一個乞丐而已。”
趙雷鳴記得好像他第一次往樓上搬東西的時候就看到這個乞丐躺在電線杆下麵。
“雷鳴,乞丐有空都是喜歡睡覺的,哪有這樣盯著你看的,我仔細觀察過他,他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你。”
“可能是他無聊吧。”
趙雷鳴正沉浸在搬新家的喜悅中,也沒有在意,說完就走,把東西搬到二樓以後,揉著肩頭無意中順著窗戶朝著下麵望了一眼。
與此同時,那個乞丐的眼睛也望向了他。
四目接觸的瞬間,那個乞丐趕緊低下了頭。
趙雷鳴這才覺得梁宣說的沒錯,這個乞丐應該是監視他的。
下了樓,繼續搬東西,趙雷鳴偷偷的觀察那個乞丐,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身影。
難道是程津良派來的人監視自己的?
趙雷鳴想到這裏就開始謹慎起來,可是那個乞丐監視人的樣子也太明顯了吧。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真的是一個無聊的乞丐喜歡盯著人看吧。
忙乎了半天,終於搬好了。
趙雷鳴向韓重說起此事,韓重順著窗戶往下一看,哪有乞丐的影子。
韓重說:“趙雷鳴,你這也太大驚小怪了吧,是不是被程津良給嚇怕了,你放心有我在,保你安全,你要是死了,龔大強就不會出現,我怎麽抓他?”
趙雷鳴想想,韓重方才不在自己身邊,如果真的是程津良派來的人,依照上幾次對他暗殺的極端手段,肯定是要乘機下手的。
這樣想著,這事兒就沒有放在心上了。
晚上,侯富做東請大家去路邊的飯店美美的吃了一頓。
侯富和侯勇兩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在飯店裏麵沒玩沒了的瞎扯淡聊天,不勝酒力的梁宣也喝得迷糊了,趙雷鳴和韓重就把梁宣送了回去。
回來的路上,趙雷鳴總覺得後麵有人跟著他,回頭間什麽也沒看到。
趙雷鳴悄悄捅了捅韓重的胳膊。
“韓老師,你有沒有發覺有人跟蹤我們?”
韓重小聲說:“早發現了,從我們出了飯店,到現在一直有人跟著我們。”
“不會是程津良派來的殺手吧?”
“我看不像,這個人身材瘦弱,個子不高,戴著帽子,穿著寬大的衣服,走路的姿態也不像個練家子,應該是監視我們動向的,程津良如果想置你於死地,怎麽會派來這麽笨的人跟蹤我們。”
韓重說的這個跟蹤他們的這個人的形象,和趙雷鳴白天看到電線杆下麵的乞丐很相似啊。
“韓老師,你說的好像是白天的那個盯著我的乞丐。”
“那我讓你確定一下到底是不是那個乞丐。”
韓重說著,故意咳了一聲,然後回頭看了幾眼,猛然間一把拉住趙雷鳴的手,往一個小道中一鑽。
二人隱沒在黑暗中,探著頭看路上的動靜。
片刻之後,那個跟蹤他們的人就出現了,正是白天盯著趙雷鳴的那個乞丐。
乞丐不停的四處觀望,氣的直跺腳,似乎是因為跟丟了人而惱怒。
韓重說:“這個乞丐既然已經知道我們的新住處,那我們就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麽。”
韓重故意又咳了一聲,假裝醉醺醺的說:“這泡尿把老子憋死了,終於輕鬆了。”
那乞丐聽到聲音趕緊躲了起來,隨後看到韓重和趙雷鳴從小道中走了出來,心中竊喜。
趙雷鳴二人走在前麵,不緊不慢的,故意裝作不知有人追蹤,好讓那個乞丐放鬆了警惕心。
回到新房子,上樓的時候,韓重小聲說:“那個乞丐已經跟上來了。”
等開了門,進了屋,韓重耳朵緊貼著門仔細的傾聽片刻說:“這個乞丐膽子不小啊,居然跟蹤到我們門口了,現在他就在門外站著了。”
“韓老師,怎麽辦呢?”
“好辦的很,既然他自投羅網,我們就來個甕中捉鱉,好好的審問他一頓。”
韓重話音剛落,猛然間拉開門,此刻耳朵正貼在門上的乞丐刹那間站立不穩,一個趔趄就跌倒在屋裏。
乞丐嚇得驚叫一聲,正要逃走,門已經被韓重關的緊緊的。
“你是誰?怎麽老跟著我們?”
韓重一聲嗬斥,乞丐嚇得渾身發抖,蜷縮在門後抱著頭,臉貼著門不敢吭聲。
韓重按著他的肩頭,“小兔崽子,你不說話是不是,老子把你從窗戶丟下去,二樓摔不死人,也能把你一條腿摔斷的。”
“不要,不要。”
乞丐發出求饒的聲音,趙雷鳴和韓重同時都一愣,這聲音有點熟悉。
韓重扯下乞丐頭上的帽子,一頭烏黑的長發散落出來。
乞丐見自己暴露,就抬起頭,露出了臉龐,一雙眼睛驚恐的望著韓重和趙雷鳴,。
這乞丐竟然是被韓重送上火車的閆小蝶。
韓重怒喝一聲,“原來是你這個女人,你不是坐火車走了嗎?怎麽偷偷摸摸的跟蹤我們?”
閆小蝶看韓重一臉憤怒,嚇得不敢說話,目光投向了趙雷鳴。
趙雷鳴拉了一把韓重,“韓老師,讓我問吧。”
閆小蝶被趙雷鳴扶起來,坐在了凳子上麵,趙雷鳴才問韓重方才問過的問題。
閆小蝶聲音發抖,“我餓的不行了,有沒有吃的讓我吃一口。”
今天搬的新家,哪有吃的,趙雷鳴跑到侯富的房間裏麵,找了一個幹饅頭給閆小蝶。
閆小蝶狼吞虎咽的吃完,喝了口水,就講了自己被韓重送上火車以後發生的事情。
上了火車以後,閆小蝶就發現有人跟蹤她,她覺得是程津良的人,就假裝不舒服去尋求乘警的幫助,乘警也不可能時時護著她,她也擔心那些人會追到她老家,趁火車沒有出粵州省,閆小蝶就偷偷的下了車。
身無分文的閆小蝶怕自己被暴露,就偷了人家晾曬在外麵的衣服帽子,偽裝成一個乞丐,沿街乞討奔波數日,又回到了廣州。
在廣州,她再次看到了趙雷鳴,就一直盯著他,跟蹤著他。
趙雷鳴問:“你為什麽要回廣州?你不怕程津良殺你?”
閆小蝶說:“隻要有你在,我就不怕。”
趙雷鳴無語的歎了一口氣,閆小蝶這話的意思要和上次一樣的粘著他,把他當護身符了。
韓重說:“你這個女人,害的雷鳴不夠慘嗎?居然還有臉說這樣的話。”
閆小蝶眼中滾出一滴淚,“當初,程津良說喜歡我,要帶我走,親戚朋友和家裏人都反對我和程津良,我是背著他們跟著程津良出來的,就算是我回到家裏,也沒有人會看起我,甚至還會嘲笑我的,我說什麽也不會回去的,我已經走投無路,隻能在廣州呆著了。”
趙雷鳴說:“你可去其他的地方生活。”
“我沒有錢,哪裏也去不了。”
“我給你點錢,你離開廣州,到什麽地方都能活下去的。”
“我不要你的錢,我隻要跟著你。”
“你跟著我幹什麽?”
“趙雷鳴,我求求你,幫幫我,你有黑龍牌,我跟著你才能安心。”
趙雷鳴說:“上次你也看到了,我縱然有黑龍牌,程津良的人也沒有放過我的意思。”
“不,上次是意外,黑龍牌是黑龍幫幫主的信物,你其實就是他們的上級,他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趙雷鳴覺得這閆小蝶是睜著眼說瞎話,上次不是韓重,因為黑龍牌差點丟了命。
“閆小蝶,我真的幫不了你,程津良也在追殺我。”
“趙雷鳴,我求你幫忙一次吧,除了你,我在廣州也不認識其他人,我在廣州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辦完我就走,讓我和你們在一起,我才有安全感,你現在不要趕我走,好嘛?”
閆小蝶哭的梨花帶雨的。
如果遇到其他男人,她這副楚楚動人的樣子一定會打動男人的心。
可惜,她麵前的兩個男人,趙雷鳴是心中有人,韓重是特別的討厭她,這倆男人此刻都是鐵石心腸。
趙雷鳴問:“你要怎麽樣跟著我們。”
“我白天跟著你們一起,你們做什麽我也做什麽,晚上我就住在你們這裏。”
“……”
閆小蝶一直不停的流淚,“求求你們,我真的走投無路了,我沒有吃的住的,程津良如果知道我在這裏,還會殺了我,不是我有重要的事情沒辦成,我也不會賴著你們的,等我事情辦完,我就走,好嗎?我求你們了,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被程津良殺死吧。”
女人的眼淚是對付男人最厲害的武器。
縱然趙雷鳴對她沒有絲毫的心思,也不禁動了惻隱之心。他真的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走投無路的女人,哀求半天自己卻無動於衷。
他和閆小蝶都是程津良要殺的人,也算是一條船的人,
“那你辦完事就走?”
“嗯嗯,我保證,我辦完事就立刻走人,幾天時間就夠了。
他看了一眼韓重,似乎在征求韓重的意見。
韓重表現出根本不想理他的意思。
“韓老師,你覺得……”
“別和我說什麽,我什麽也不想聽,你和什麽女人有瓜葛我都不管,我也管不了,對你我隻一個要求,你不要死的太早,我還要靠你抓到龔大強。”
韓重說完就去洗漱,洗漱完畢就躺在床上睡覺。
趙雷鳴看這事兒難辦,起碼閆小蝶也住在這裏就是無法解決的事情,他和韓重住的地方就一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