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 是風險也是機會
宋西風抱著宋長安,走到孫桂英的旁邊說:“這段時間二嫂和三個侄子都受苦了,我該早點來看看你們母子。”
孫桂英“哼”了一聲說:“多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宋西風心中始終過意不去,從口袋掏出身上所有的錢,數了數有一百多塊錢,他全部遞給孫桂英。
“二嫂,你給孩子們買件新衣服,買點好吃的吧。”
孫桂英愣了一下,借過錢,說句感謝話,語氣顯然的緩和了很多。
“老三,雖然你二哥是被你舉報進了監獄,可是老宋家隻有你還記得你家三個侄兒和你二嫂,我現在也不怪你了,畢竟你也是受了晴天那個丫頭的蠱惑。”
孫桂英這樣說,宋西風的心裏好受一點。
孫桂英又說:“老三,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兒?有事兒你就直接說吧。”
宋西風說:“我聽說你給冬梅說個婆家?”
“是啊,冬梅也不小了,是媽托我給她說的。”
宋西風聽到這話就放心了。
“劉掬花給冬梅說婆家的事情,你知道不?千萬不能讓她害了冬梅。”
“這事兒我還真知道,劉掬花想把冬梅說到她娘家附件的一個村子裏麵,那個人年紀不小了,都快三十的一個光棍兒,咱媽怕劉掬花害了冬梅,才讓我給她說婆家。”
宋西風心想,劉掬花果然沒有好心,這果真是要害冬梅,也難怪她給宋冬梅買衣服,眼下有了二嫂做主,他就放心了些。
“二嫂,我聽媽說,你給冬梅說的那個小夥子生病進縣醫院了。”
“老三,你這當哥的不賴,關心起冬梅的事情了,我也就實話實話,那小活兒是城隍廟村的叫盧小軍,昨天去城裏有事情,和一幫朋友吃飯,然後食物中毒了。”
盧小軍不是那天在城隍廟春會為難晴天的那個小混混嗎?
二嫂怎麽把這樣的人介紹給冬梅?
心中有些不愉快,也是也沒有當麵說出來。
宋晴天聽完這話問道:“小姑是昨天上午被叫回去村子的?那就是昨天要和相親對象見麵的啊,既然相親對象是盧小軍,這盧小軍放著終身大事這麽重要的事情不在家做準備,偏偏來縣城,這有點說不過去吧。”
朱明說:“那回去我詳細調查一下這個盧小軍。”
朱明走了沒多久,廖警官就來了。
廖警官說:“食物中毒的毒藥查出來了,是服用了牽牛子導致的上吐下瀉。”
牽牛子是三川鎮非常常見的一年生纏繞草本植物,就是我們所謂的牽牛花的種子,這種子可以入藥,具有瀉水通便,消痰滌飲,殺蟲功積的功能。
但是未曾加工過的牽牛子有毒性,服食以後會引起人的上吐下瀉。
宋西風疑惑的說:“他們怎麽會吃下這種東西?我的幹脆麵裏麵也沒有這種成分的東西啊。”
廖警官說:“他們所在的飯店中也沒有發現任何牽牛子,以及和牽牛子成分有關的食物。”
宋晴天想了想說:“這牽牛子有毒,是未曾加工過的,應該不是藥店賣的,我猜想可能是從野地裏麵采摘的。”
如果按照宋晴天的猜測,從野地采摘到的牽牛子,最後被人食用中毒,這就和幹脆麵沒有關係了。
廖警官說:“你猜測的沒有錯,我們從你家裏帶回來的幹脆麵的樣品,連夜做了食物毒性分析,均沒有發現任何的毒素。”
“那就能證明我是清白的,我的幹脆麵沒有問題。”
“當然。”
“那些誣陷我的人抓捕沒有?”
“沒有,無罪釋放。”
宋晴天不明白了,“他們這樣誣陷我,怎麽就沒有罪了。”
廖警官說:“經過調查,他們其中有一個叫孫武鬆的人,在飯店吃飯的時候,他捉弄人就把牽牛子壓榨出來的油放進了這些人的幹脆麵碗裏,那些人才中了毒。這些人就以為是幹脆麵出了問題,才把矛頭指向你。”
孫武鬆是孫桂英的弟弟,宋濤聽到宋祖輝和一個陌生人密謀害宋晴天,宋晴天懷疑過就是孫武鬆了盧小軍二人,看來這事兒和他們逃不脫關係了。
宋晴天就把宋濤聽到的事情告訴了廖警官。
“既然孫武鬆知道他的朋友們是因為牽牛子上吐下瀉的,為何還推諉到我身上,這不是故意的陷害還是什麽?”
廖警官說:“我相信你說的是事實,孫武鬆是知道那些人上吐下瀉的原因,可是孫武鬆放了那些牽牛子的油,之後就有事情被她老婆給叫走了,去南陽市辦事情去了,他根本不知道這件事的後果。孫武鬆是無心之過,他的朋友們是誤會了你的幹脆麵。”
一個誤會就把責任推脫的幹幹淨淨了。
孫武鬆真夠奸詐的。
當然,宋晴天知道,如果不是宋祖輝出的主意,如果陷害自己不成,就給他們安排好了退路,他們也不能這樣靠一個誤會就全身而退了。
宋晴天悵然若思,如果不是廖警官這樣細心的人找出來原因,萬一被他們的陰謀給算計了,這幹脆麵的生意就徹底的玩了。
不過,既然朱明說韓鵬程被警察帶走了,那眼下重要的不是自己,而是韓鵬程,不過是有些人利用自己,引發出韓鵬程的罪行,這幕後的人才會這樣輕易的放過自己,宋晴天感覺自己還是慶幸的,如果真的針對的是自己,他們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宋西風氣憤難平。
宋晴天問:“廖警官,你知道韓鵬程被抓的事情嗎?”
“知道,縣委收到一份匿名的告發信,舉報了韓鵬程的多項罪行。”
“都有什麽罪行?”
“利用手中的權利搞特殊化,擁有不明來源的房屋財產,其中還有關於你的多項罪名。”
宋晴天問:“是不是欺男霸女,惡意競爭,打壓競爭對手,勾引韓鎮長的兒子,利用韓鎮長的關係占領國家和集體的土地。”
“你都知道了?”
“現在三川鎮都流傳開了。”
廖警官說:“安領導猜測果然沒有錯。”
“安書/記猜測?”
“他覺得從你中考作弊被罰,到幹脆麵中毒,再到韓鵬程被人舉報,這三件事來的太巧了。”
“安書/記已經介入調查了嗎?”
“是的,你們先等消息吧。”
“廖警官,既然我的幹脆麵沒有問題,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當然,我來就是請你的。”
“請我?”
“沒錯,安領導想見你。”
安書/記本名叫安嶽山,他穿著依舊普通平常,和普通的農村小老頭沒有區別,根本沒有山嶽的氣勢,名字和人物形象極度的不符合。
安嶽山笑著說:“晴天丫頭,這兩天讓你受委屈了。”
宋晴天道:“沒委屈,住的是縣委招待所,又讓安書/記你操心調查案子,我這是一點都不委屈。”
安嶽山聽宋晴天這樣客氣,就有些不高興了,“丫頭,我不是說過你叫我安老頭就行了,這樣聽起來感覺和群眾的距離特別的近,心裏也舒服。”
宋晴天有點不知所措,她怎麽怎麽可能叫安老頭。
廖正給她解圍說:“按照你的年紀,你叫安老伯吧。”
宋晴天低低的叫了一聲“安老伯”。
安嶽山開心的笑了:“這樣才比較親切。”
宋晴天上次和安嶽山見麵,就覺得他平易近人,現在來看他本來就是這樣容易讓人親近的好領導,沒有一點的架子。
安嶽山繼續說道:“你這個丫頭,蠻樂觀的,不錯不錯。幹脆麵出問題的事情廖正都給你講了吧。”
廖正。
宋晴天立刻意識到,這是廖警官的名字,認識了這麽久才知道廖警官叫廖正。
“安老伯,廖警官都給我說了,事情處理的這樣快,我想都是安老伯在後麵的推動作用。特別感謝安老伯。”
“你也不用謝我,清者自清,你做得正,行的端,自然會平安無事。對了,那些人惡意中傷你幹脆麵的人,因為沒有實證而被迫放了他們,你不會怪我老頭子嗎?”
宋晴天說:“警察斷案,憑借的是證據,眼下證據不足,不代表他們以後可以安然無事,我相信警局,也相信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安嶽山很滿意的點點頭。
宋晴天問:“安老伯,你叫我來是為了韓鎮長的事情吧?”
“沒錯,韓鵬程被人舉報的罪行,多和你有關係,我叫你來,是想聽聽你的建議。”
宋晴天思考了片刻,捋了捋思緒,說道:“其實韓鎮長被人舉報的罪行,大部分和我有關係。安老伯能相信我說的話嗎?”
“如果我疑心也不會讓你過來了,你有什麽想法就說。”
宋晴天那次和安嶽山機緣巧合的相遇,她已經看出來安嶽山是個一心為人民服務的好領導,眼下言語上試探之後,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我先說說三川鎮現在對我和韓鎮長的流言,我覺得是有人刻意為之,那些用心不軌的人把我和韓鎮長捆綁在一起,就是為了讓我們一損俱損,這樣散播流言的人就能得到好處,如果知道我和韓鎮長出事兒,對誰的好處最大,那這個人就有最大的嫌疑。”
安嶽山點頭說:“如果那些流言是人為的,你說的情況很對。”
“安老伯,流言肯定是認為的,胡說八道的是事兒,定時有心人挑起來的。”
“告發信呢?告發信上麵不僅有韓鵬程的各項罪名,還有眾多的實例佐證。”
“那我沒見過告發信,我也不知如何解釋。”
安嶽山想了想說:“匿名告發信,按說不應該給你看,也不應該給你知道,既然你和這件事有關,我也破例一次,把告發信上麵的內容當成問題提問你,你給我做出一個解釋,我讓人已經詢問過韓鵬程,我做個對比,如果你們倆的證詞沒有出入。”
宋晴天聽到這話兒,頓時覺得壓力很大。
如果自己和韓鵬程說的不一樣,那不是害了韓鵬程。
這安嶽山也是的,把這樣的問題丟給自己,這得擔多大的風險啊。
雖然有風險,可是這也是機會,能為韓鎮長辯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