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闖進衝涼房的女人
趙雷鳴自從上次嚇走女鬼之後,這天,他差點把一個女人變成一個女鬼。
本來這天晚上早該下班休息了,深圳特區的工地晚上要加班,材料有些短缺,特區的工地要求他們每個司機多拉兩趟拉建材。
恰巧的是,有一個司機同事請假,趙雷鳴就自告奮勇的替他多拉兩趟。
最後一趟的時候,已經到了半夜,工作時間有些長,趙雷鳴有些困乏,但是絲毫不敢鬆懈,特別是在上次遇到宋晴天的那段山路,有一個急轉彎,每次他走到這裏都小心翼翼的。
卡車在漆黑的夜晚行駛,車燈如同白色的長劍,劃破夜色的黑幕。
拐了急轉彎之後,是一個下坡的路,車燈還沒有隨著車身的轉正而照亮前方下坡的路麵,趙雷鳴猛然間覺得前麵下坡道路上,十米之外的地方似乎躺著一個人。
他緊急刹車,車輛的下坡慣性已經移動到那個人的身側,太危險了!要不是趙雷鳴及時看到這個人,怕是這個人已經被卡車壓的血肉模糊了。
趙雷鳴驚出一身冷汗,邊想著這麽晚的躺在這荒山野嶺的路上,就跳下了車去看看什麽情況。
躺在地上的是一個女人,20左右的樣子,雙目緊閉,衣服還濕漉漉的,卡車停到她身側她都沒有反應,看樣子是昏迷過去了。
趙雷鳴一摸著女人的鼻息,還有呼吸,就連忙把這個女人抱上了卡車,打算送她去醫院。
卡車在山路上麵顛簸一段時間,很快就要進入廣州郊區的時候,這女人猛然幹嘔了一陣子,慢慢的恢複了意識。
她驚恐的抱緊雙臂,瞪著眼睛問趙雷鳴:“這是哪裏?你要帶我去哪裏?”
趙雷鳴說:“我發現你昏迷在路上,就想帶你去醫院。”
女人略微的思考一下,看了看趙雷鳴,這才慢慢的放下手臂,“謝謝你救了我。”
“你怎麽這麽晚躺在路上,這多危險?幸虧我及時刹車,不如你可就沒命了。”
女人低下了頭,使勁的按著太陽穴的位置,似乎是頭痛。
“你怎麽樣了?要不要去醫院?”
女人看了一眼霓虹閃爍的窗外,突然說道:“趕緊停車,讓我下去!”
“你身體沒事吧?不用去醫院?”
“讓你停車趕緊停車,少羅嗦!”
女人幾乎是喊叫起來,趙雷鳴隻好停下車,看著女人跳下車去,急匆匆的奔跑而去,身形逐漸消失在夜色中。
趙雷鳴心想,這個女人真是奇怪。
事情過去了兩天,趙雷鳴幾乎忘了這件事。
這天晚上下班回來,趙雷鳴滿身大汗的就要去衝涼。
八零年代的廣州工地上,衝涼房及其的簡易,就是在工地的角落地方,露天的用三塊木板圍在一起,入口處掛上一個剪開的蛇皮袋子當簾子。
工地上幾乎清一色的男工人,很多人都在衝涼房外麵用水管一衝就可以,覺得這樣空曠暢快,比鑽進狹窄的衝涼房舒服多了。
趙雷鳴還不習慣光著身子在外麵衝涼,每次他都要進去衝涼房。
今天他來衝涼時間有些晚了,衝涼房是空著的,外麵也沒有人。
他進去打濕了身體,全身塗上肥皂正在搓身子,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本聲音朝衝涼房的方向走了過來。
誰來衝涼這麽著急啊?
趙雷鳴正想著,就覺得那陣腳步聲衝到了自己衝涼房的門口。
緊接著,一個身材窈窕的身影就鑽了進來。
趙雷鳴驚呼一聲,趕緊用毛巾護住了腰部一下的位置,脖子上麵掛著的黑龍牌一陣晃動。
進到衝涼房的是個女人,她看到趙雷鳴裸著的上身,頓時就要退出去。
這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一個粗嗓子男人的喊叫聲:“大家過來,那個賤人去衝涼房方向去了。”
女人邁出去的腳步又退了回來,她急促的說:“救救我!”
趙雷鳴認出這個女人就是兩天前自己從山路上麵救下的女人,女人也認出了趙雷鳴,才懇請的發出求救。
趙雷鳴一動不動,心裏想,這怎麽救?衝涼房沒有門,隻有蛇皮袋隔開,那些追趕這個女人的人一旦追到,扯去蛇皮袋,立刻就會看到這個女人。
何況自己連衣服都沒有穿,這樣子和一個女人共處一起,他覺得極為尷尬。
腳步聲越來越近,趙雷鳴小聲說,“轉過頭去我穿衣服。”
艱難的穿好短褲,那些追趕這個女人的人就來到了衝涼房前,衝著衝涼房喊道:“裏麵有人嗎?”
“有人,在洗澡,你們也要洗嗎?”
趙雷鳴急中生智,故意把那些人當工地的工人,讓那些人不會有什麽懷疑。
衝涼房外麵的人粗著嗓子問道:“裏麵就你一個人嗎?”
“衝涼房這麽小,肯定就我一個人,聽你們說話聲音不是工地上的,你們怎麽來這裏洗澡?”
粗嗓子在外麵衝著其他的人說:“在附近搜搜。”
過來一會兒,有幾人來回稟,“沒有看到那個賤人。”
粗嗓子自言自語的說:“明明看到那個賤人跑到這裏來了,怎麽會不見了?”
粗嗓子又衝著衝涼房喊:“小夥人,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女人來過這裏?”
趙雷鳴沉著應對說:“我沒有看到什麽女人,這裏是男工人衝涼的地方,怎麽會有女人?聽你們這樣一說,我到是好像聽到你們來之前,有腳步聲音路過這裏。”
“那腳步聲音朝什麽方向去了?”
“我在衝涼,也沒有注意聽。”
粗嗓子皺了皺眉頭,仔細的觀察了四周,這個工地的角落處正是工地圍牆的拐角處,那個女人不可能有人翻過圍牆逃走,圍牆上麵也沒有翻牆的腳印。
唯一能藏下人的地方就是這個簡易的衝涼房。
粗嗓子幾步上前,走到衝涼房的門口,一把就去扯蛇皮袋的門簾。
趙雷鳴看到門外的人影,死死的把蛇皮袋門簾拉住。
“你幹什麽?我在衝涼,沒穿衣服!”
“你又不是女人,沒穿衣服怕什麽,我就是看一眼裏沒有沒有其他人。”
女人聽到這樣的話,身上不停的顫抖,狠命的用牙齒咬著嘴唇。
粗嗓子感覺到趙雷鳴的動作有些緊張,越發的懷疑他們追的那個女人就在裏麵。
“小夥子,該不會你弄個女人和你一起洗鴛鴦浴,嚇得不敢讓我看吧?”
趙雷鳴想了想,與其在裏麵說話,還不如出去看看他們是什麽人,現在在工地上,怎麽說也是自己的地盤,看清楚外麵的情形也容易找出對策,幹脆說道:“你等一下,我穿上衣服出去。”
粗嗓子退後幾步,“趕緊穿!”
趙雷鳴把女人使勁的往角落中一推,讓她蹲在水桶後麵,用自己的上衣搭在她的腦袋上麵,掀開門簾走了出去。
趙雷鳴一看都是不認識的人,有五六個,就假裝生氣厲聲喝道:“你們是什麽人,私自跑到到工地上鬧事,衝個涼都吵死人了,再不走我喊人了。”
那粗嗓子趁著趙雷鳴出來的瞬間,朝衝涼房裏麵看了一眼,隻看到一個水桶和搭在水桶上麵的衣服。
眼見趙雷鳴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也害怕他喊人把事情鬧大不好收拾,就揮手朝跟著自己的幾個人做了一個手勢,“撤!”
粗嗓子帶著他的人離開幾分鍾,趙雷鳴覺得沒有了危險,就把那個女人從衝涼房裏麵拉出來。
“你怎麽跑到這裏了?”
女人低著頭說:“我也是慌不擇路闖到這裏的,我以為衝涼房中沒有人,誰知道……”
“他們是什麽人?”
“他們是黑幫的人,我不小心得罪了他們,所以……”
因為生父趙絕倫的原故,趙雷鳴最恨黑幫,聽到女人這樣說,就有些不禁的對這個女人起了憐憫之心,“那你以後可要主注意安全,那天你昏迷在山路上,是不是也因為躲避黑幫的追捕?”
女人點頭說:“是的,謝謝你再次救了我,我那天害怕你把我帶到市內,他們更容易抓到我,才半路要下車的,沒想到他們還是發現了我行蹤。”
“現在應該安全了,你可以走了,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或者去派出所尋求民警幫助。”
女人搖了搖頭說:“我不能去派出所。”
“為什麽?”
女人低頭不語。
趙雷鳴猛然想到,和黑幫打交道的人也未必是好人,也許有什麽難言之隱,也沒有問下去。
女人又說:“我現在也沒有地方去,他們四處的找我。”
“我還沒有衝好涼,我要去衝了。你想個辦法解決你的安全問題。”
趙雷鳴委婉的拒絕了女人想繼續尋求幫忙的念頭,他不想和黑幫有任何的關係,就算是這個女人是無辜,可是她又不肯去派出所,趙雷鳴也沒有辦法,他不想因為這個女人和黑幫扯到一點點關係。
女人神情有些黯然。
趙雷鳴轉身進了衝涼房,伸手去拉蛇皮袋的門簾。
女人剛剛躲進衝涼房,就無意中看到趙雷鳴脖子上麵掛著一個東西,因為緊張害怕沒看清楚,此刻趙雷鳴揮手時候,那個黑龍牌的形狀和花紋完全暴露在燈光下。
女人看清楚之後,突然一個剪步衝了過去,伸手抓住了趙雷鳴脖子上麵戴的黑龍牌。
“這是……你怎麽會有這個?”
女人的聲音很激動,也很驚奇,她似乎認識這個黑龍牌。
“我撿到的。”
趙雷鳴不想告訴任何人這個黑龍牌的來曆,就隨口編了一句謊言。
女人搖著頭說:“這麽貴重的東西,你在哪裏撿的?”
趙雷鳴很不耐煩的說:“這和你沒有關係吧?你現在安全了,可以離開了,我要衝涼。”
女人死死的拽著黑龍牌,“我想問你,你和黑龍幫有什麽關係?”
“沒任何關係,我撿的這個,如果你喜歡,送給你。”
趙雷鳴覺得這個女人認識黑龍牌,說不定也黑龍幫有什麽關係,為了顯示自己和黑龍幫沒有任何的關係,就說出這樣的話。
女人擺擺手說:“我可不敢要這個。”
趙雷鳴不想多在和這女人多說廢話,拉上蛇皮袋子的門簾,開始衝洗身上打的肥皂。
衝完出來,趙雷鳴發現,這個女人還沒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