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龍潛在淵
唐龍開車，燿寒冬冷著臉坐在副駕駛上，也不吱聲，車子裏陷入沉默。
唐龍時不時用眼角餘光，瞅副駕駛絕色女人一眼，內心裏多少有那麽點心虛。
“就沒什麽要對我的嗎？”燿寒冬開口冷漠問。
唐龍幹笑了兩聲，驢唇不對馬嘴的：“咱們去哪兒？”
“你以為逃避就有用嗎，有本事躲在窮鄉僻壤裏，一輩子別出來呀！”燿寒冬眼眶裏含著淚，大聲吼道。
唐龍笑了笑，輕聲道：“路都是自己選的，有些生活，過久了，覺得有些厭倦。有些東西，也必須要你去做，或許是命運吧。”
“命運你奶奶個卷！”燿寒冬不屑罵道。轉頭看著車窗外麵，擦了把眼眶滾下的淚水：“回到你們那個鳥不拉屎的窮村子，守著個女大學生村官，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就是你的命運？”
唐龍摸了下鼻子，這位大姐能調查出自己去了哪裏，並不讓人感覺驚訝。
讓唐龍有些尷尬的地方，是人家直接點出了張繡娥，畢竟有些地方上，他確實做的比較不地道。
“狡辯啊，怎麽不狡辯！”燿寒冬扭過頭來，怒瞪著他，冷著臉。
唐龍苦笑道：“狡辯什麽，沒錯，魚頭村那個鳥不拉屎的窮地鄉僻壤，就是我的歸宿，老婆孩子熱炕頭，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好，唐龍，你特娘的有種！”燿寒冬眼神冒火，賭氣的頭轉過去，眼淚卻不爭氣的滾落下來。
唐龍有些無奈，車速放緩：“別哭了，你燿寒冬什麽時候成了鼻涕蟲，這可跟你的性格不相符啊！”
“我是女人，老娘就愛哭，就喜歡哭，你能怎麽著！”燿寒冬嗚咽道。
唐龍不想惹燿寒冬，當初要不是被那群不地道的兄弟慫恿，他絕對不會去招惹燿寒冬。
雖然不後悔，但是如果讓他重新選擇，唐龍寧願不再去招惹，因為，兩個人真不生活在一個世界裏。
燿寒冬的背景能嚇死人，以前唐龍是不怕地不怕的主，全球戰龍，地位無人可及，也不在乎別人閑話。
可現在不一樣了，唐龍隻是個‘窮鄉僻壤’裏窩著的村長，燿寒冬依然是高高在上，讓人不可高攀的璀璨公主。
如果燿寒冬願意跟唐龍留在魚頭村，那唐龍會給她一個肯定的承諾，從一而終，隻守著她，後半輩子都不在沾花惹草，問題是她不可能答應。
既然兩人選擇的終點不一樣，何必再交集呢。
“用你們村裏的孩，把你騙出來，心裏是不是在罵我不懂事？”燿寒冬撇了下嘴，輕聲問。
唐龍能什麽，苦笑著搖頭：“不怪你，都是我不好，不該關掉手機，不接您燿大姐的電話。”他其實也挺好奇的，醫生秋玉霞帶著二毛來省城治耳朵，這位祖宗兒是怎麽知道的？
“哼，明白就好。”燿寒冬皺了下鼻子，這樣女人姿態，外人很難見到。
猶豫了下，輕聲：“那個孩的耳朵，能治，但是要去京城，省城醫療條件不行，專家治不了。”
唐龍沒話，二毛的耳朵能治好，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他都不會放棄。
這話從燿寒冬嘴裏出來，他信，但是京城那種下風雲匯聚之地，唐龍不想再踏入。
人生如同江湖，有些時候，隻要你進去了，再想離開，就由不得你。
入了江湖，身不由己，可不就是這個道理。
不是有‘魚頭村’的牽掛，世界之大，唐龍何處不敢入？何曾怕過任何一方勢力。
現在，不一樣了！
有了牽掛的唐龍，就已經不再是昨日那隻全球戰龍，更不在是‘華夏之虎’。
脫去仙凡，隻剩下一身俗氣。為了五鬥米，臭銅氣，油鹽醬醋折腰，已經配不上以往的稱呼！
“不要再逼我了！”唐龍輕聲道。
燿寒冬輕聲問：“你真想一輩子，都留在那種鄉下之地？”
“那是我的根。”唐龍沒有任何猶豫，笑起來道。
兒不嫌家貧，狗不嫌家貧，沒有老村長，沒有魚頭村，當年唐龍就已經淹死在那條溪裏了。
張德順一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讓魚頭村的人，過上好日子。
他把這份信念，傳給唐龍，唐龍沒得選擇。
家國下，有家，才有國。
他能站上世界之巔，名傳下，也能龍潛在淵，紮根鄉村，把後半生獻給家鄉。
燿寒冬輕聲：“如果願意陪著你呢？”
唐龍皺眉，很快又笑起來，道：“那個地方，剛通電，別是城市的喧嘩，連現代化的家電都沒有幾樣。
粗茶淡飯，黑土，水窪子，山頭，沒有化妝品，沒有酒吧，沒有商場，有的隻是風吹日曬，風餐露宿。
唯一的‘娛樂’大概就是夜幕降臨後，在土房子裏，切磋研究怎麽生孩，一年生一個，十年之後你會變成五六個孩子的母親，皮膚暗沉，變成個活生生的村婦。
你確定，那樣的生活，自己能承受的住嗎？我可以不在乎你背後的權勢，我隻是不想你跟著我去受苦。
我了解你，那種地方，真的不合適你。”
燿寒冬瞪著眼睛，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唐龍不可能嚇唬自己，他的，一定就是自己去之後，未來要麵對的。
“討厭，為什麽要跟我這些，你就不能爽快點，先把我騙過去呀！”燿寒冬嘟囔嘴發脾氣的。
唐龍笑著道：“把你騙過去有什麽用，你能待三個月，還是五個月？”
“興許我能待一輩子！”燿寒冬話的時候，自己都帶著不自信的語氣。
唐龍沒話，別一輩子，三五個月她都待不了，最多一星期，她就得跑回來。
他承認燿寒冬對自己有感情，同樣也知道，她是什麽性格。
魚頭村那種地方，不合適她，至少現在是不合適。
她背後的燿家，也不可能接受，她變成一個‘凡人’，同意嫁給唐龍。
除非，燿寒冬選擇放棄現在的一切，包括她的身份，退出家族。
如果為唐龍，讓燿寒冬做出這麽大犧牲，唐龍也不忍心見到。
很多事情，都如同開弓之箭，射了，就不能再回頭了。
“那我怎麽辦？”燿寒冬服不了唐龍，怒瞪著他問道：“難道你願意我隨便找個男人，嫁給他？難道你想到我被別人騎在身上，馳騁玩弄，心就不會痛嗎？”
唐龍眉頭皺起來，那種畫麵他不願意去想。可是難道要求人家一輩子為了自己守身如玉？
一輩子不嫁人？
憑什麽！
“現在你必須要給我一個答案！”燿寒冬咬牙看著唐龍。
唐龍苦笑著，輕聲：“大姐，你想要什麽答案？”
燿寒冬：“你還要不要我這個女人啦？”
“……”
唐龍很無奈，想到兩人在一起點點滴滴，歡笑，吵鬧，情侶之間能經曆過的事情，他們都曾經曆過。
但是唐龍給不了燿寒冬承諾，也給不來她一個想要的未來。
燿寒冬背後的家庭，不可能再承認唐龍現在的地位，同樣也不可能願意他再和燿寒冬兩人走在一起。
願意不願意，其實早就已經不取決於唐龍，甚至不取決於燿寒冬自己。
‘門當戶對’四個字，不僅僅隻是而已。
唐龍道：“有點尷尬，要不……咱們先找個酒店，休息休息緩和一下氣氛？”
燿寒冬想到什麽，臉上一紅，嬌媚白他眼，低聲罵了句：“壞痞，你特娘都不想要我了，還想讓我伺候你……去香格裏拉，我在那裏開了房間！”
“嘿！”唐龍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