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繡娥支書
重新給老村長搭建好靈堂,唐龍披麻戴孝。
“老村長的死,有外傷原因,更多是年弱體衰,勞心勞力,身體扛不住了。”秋玉霞紅腫著眼睛。
她是魚頭村的村醫,大家都叫她秋醫生。
“不管怎麽,村長爺爺的死,都跟強源公司那群王八蛋分不開關係!”
明月兒大聲罵道,她是楊二嬸家的女兒,大名叫趙月,從就跟在唐龍屁股後麵轉。
一晃也變成大姑娘家了。
唐龍默不作聲,手往燒黑鐵盆子放著冥紙,望著老村長棺材發呆。
強源公司?
把這家公司記在心裏。
魚頭村的現狀,老村長的死,和這家強源公司都有跨不過去的關係。
連勝腦袋上綁著紗布,走進來蹲在唐龍身邊,聲問:“龍哥,強源公司那些狗雜碎,咱們怎麽處置?”
他和李二狗是村裏為數不多,沒離開魚頭村出去打工的年輕人,今攔著強源公司人破壞老村長靈堂,都出了力,打的身體多處傷。
老村長去世,村裏沒有人能拿個主意,現在唐龍回來,大家夥心裏像是都有了個主心骨。
“聽繡娥支書的!”
唐龍眼神裏沒有任何波瀾,很平淡道。
連勝咬牙,有些不解恨的:“繡娥支書的意思是,打電話報警。到時候警察來了,把他們帶走回頭還不是照樣給放了。”
“聽繡娥支書的!”唐龍又把話給重複了遍,冥紙放入盆子裏。
連勝紅著眼起來,轉身走出去。
殺人簡單,都不用找幫手,唐龍自己單槍匹馬,一夜之間能讓所有和強源公司產生關係的人,打這世界上消失。
可單純暴力,能解決的了問題嗎?
張德順打電話讓唐龍退伍,需要下多大決斷,喊他回來,難道就是為了讓唐龍殺人的?
不是!
絕對不是!
張德順這輩子最大的念想,就是讓‘魚頭村’的人過上好日子,他把終極一生沒完成的夢想,寄托到唐龍身上。
唐龍不會放過強源公司,更不會放過任何欺辱過魚頭村村民的人,但不是用暴力。
一路血腥風雨,屍山白骨鋪路,鐵血鑄就出來的‘特種兵王’,也絕對不是個沒腦子的莽夫。
張繡娥掀開靈堂簾子,走進來。
“我給鎮上警察局,打了電話,他們正在帶人趕過來!”
唐龍點頭:“村裏的原則是,遵紀守法,不惹事也不怕是,希望鎮上能給村裏一個交代!”
強源公司的人,傷的都不輕。但是唐龍這邊占著個理兒字!
講理,魚頭村奉陪。
玩黑的邪的,唐龍不敢自己是這方麵的老祖宗,卻也不怕誰。
就今這事兒,鎮上的也好,縣裏也好,都必須給‘魚頭村’村民一個交代。
“你,節哀!”
張繡娥歎了口氣,她也沒想到把自己從山坳裏背出來的男人,就是老村長以前念叨著的‘龍’。
強源公司十幾名保安裏,那名叫張康的隊長,肋骨斷了四五根,重傷無疑,不知道能否挺過去。
其他人情況最好的,也是斷胳膊斷腿。
估摸著一會兒警察和鎮上工作組到了,都得頭皮發麻。
“胡鬧,簡直就是胡鬧!”
鎮上某位主管領導,和強源公司的人親自到現場,看著十幾名傷員,大聲吼叫。
“我需要有關部門,給我們強源公司一個法!”
強源公司一名中年王姓經理,眼神裏閃現著淩厲。
“法?王經理,你們強源公司的保安,闖到我們魚頭村來,砸了我們老村長的靈堂,把我們老村長從棺材裏拉出來侮辱,你們還好意思要法?”
魚頭村的人圍著這群人。
張繡娥走出來,板著臉,滿眼怒火的:“半個月之前,強源公司的人剛毆打過我們老村長,你們不是要法嗎?正好,我們也想要個法。
這件事情鎮上管不了,我,張繡娥,魚頭村駐村大學生,就去縣裏。要是縣上管不了,那我就去省裏。
我還就不信了,這朗朗乾坤,還沒有個地方理兒去?”
張繡娥的話,讓周圍聲音,為之一靜。
強源公司王經理,鎮上主管領導,都不在話,如果事態鬧大,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尤其是來之前,有領導專門叮囑過,這位大學生村官背景複雜,盡量不與以起衝突。
張繡娥根腳在哪,鎮上的領導都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惹不起,連強源公司,都接到消息,不讓招惹對方。
“那個張支書,你先不要著急,這事情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還魚頭村村民一個公道!”
鎮上主管領導變了臉色,陪笑著。
“我們走!”
強源公司王經理,陰沉著臉轉身走了。
唐龍沒露麵。
“您放心,強源公司這邊賬,咱兒一點點往回收,這事兒完不了。”望著老村長的棺材,唐龍輕聲喃喃著。
不管強源公司背後是誰,今生勢叫他生不如死。
第二一早,
唐龍把李二狗叫過來。
“一會兒你攏個村裏人名單,找繡娥支書借手機,挨個給他們打電話,情況簡要,問問看誰願意回來。”
“我這就去!”李二狗點頭,他年紀比唐龍大,今年三十多了,因為家庭條件原因,一直沒娶上老婆。
想要做什麽事情,沒人手不行。
唐龍回村裏,辦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支穿雲箭’,能召回來多少人,他心裏沒譜,回來一個是一個。
“唐龍哥,你吃點東西吧!”
趙月用大瓷碗給唐龍拿來了饅頭,蒸紅薯,粗鹽醃製的鹹菜疙瘩,和一大碗清湯稀飯。
“謝謝!”唐龍在趙月頭上揉了揉,勉強一笑。
趙月紅著臉低頭,自己都二十歲了,換成別人再摸自己頭,肯定瞪眼嚎他,但這是唐龍哥。
“幫哥把你繡娥姐叫過來!”
“哎!”
趙月轉頭朝外麵跑去。
村裏子治喪,靈堂一般都豎三,過了後才會下葬。
“叫我?”
張繡娥走進來,也許這個男人自己都沒發現,從他回來以後,整個魚頭村的人,包括自己在內,都在被他使喚著。
偏偏,好像還沒有半點違和感,他像是那種生的指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