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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一十九】身中蛇毒

  江呈佳緊緊拽著千珊的衣袖,一個勁兒的顫抖。


  千珊隻能慢慢安撫,任由她依靠,不斷撫慰她的情緒:“這消息才傳入京沒多久。北地前線的斥候定是披星戴月趕回來的,即便君侯真的有事,陛下為了穩定民心,也絕對不會對他見死不救的。”


  不知過了多久,她懷裏的女郎才漸漸平複了情緒,從恐慌之中找回了一絲鎮定。


  江呈佳咽了咽喉嚨,伏在千珊懷裏,愧疚道:“阿珊,我最近的脾氣……有些不好。你……”


  她話還沒說完,千珊便馬上說道:“姑娘,我知道的。但是,這世間有這麽多人,我跟誰生氣,都不會和您計較。您在我心中,一直是第一位的。”


  江呈佳倚在她身上,眸中露出疲憊:“這些天,我總是心神不寧,日夜不安。阿珊,我覺得好累。以往,他的每一世,即便再難,我也沒有這種感受。”


  千珊緊緊摟住她的肩膀,心疼道:“姑娘,您不該把自己逼成這樣。事情還沒有糟糕透頂,一切都來得及。”


  江呈佳垂下眸子,悶聲不語。


  主仆二人正感傷著,又聽見薛四在外院喊道:“閣主。主公和夫人回來了!”


  此音旋下,江呈佳立即站起了身,朝外衝了出去。千珊來不及反應,便已覺得懷中空了出來,再往外一看,女郎早已失了蹤跡。


  她聽見一陣急促慌張的疑問聲在廊下響起:“兄長!兄長……怎麽樣?北地究竟如何?”


  屋外,江呈軼有些詫異,看著江呈佳狼狽的奔過來,便下意識的望向一旁的薛四,眼神一冷,眸光頃刻間犀利起來。薛四見狀,戰戰兢兢的縮起了脖子,驚恐的低下了頭。


  江呈軼低頭,望著仰視著她,滿眼期待的女郎,溫柔道:“北地無恙,君侯雖受了傷,但也並無大礙。他們三人通力合作,已經奪回失守的邊城。你大可放心,事情已經塵埃落定。”


  “確實如此麽?那……那薛四方才同我說?”江呈佳著急的指著躲在一旁的小郎君,滿心焦灼,眸中透出懷疑。


  江呈軼悄悄垂下眼眸,輕輕握住她的肩膀,輕聲細語道:“薛四說得那名斥候,是邊城之戰第一次敗後,立即趕回來的,故而不知後麵的事情。城大將軍緊急傳信,一封呈報,跑死了八匹馬,在斥候入城後的半個時辰內趕到了洛陽,將捷訊送入了宮中。”


  江呈佳兩眼水汪汪,不錯眼的盯著他,害怕錯過一點消息:“真的嗎?兄長.……你沒騙我?”


  郎君很無奈的歎了口氣道:“我沒事騙你作甚?你要相信君侯,他行軍打仗多年,向來穩得住。”


  江呈佳握住他的胳膊,反複確認:“兄長,你一定要同我說實話。”


  江呈軼斬釘截鐵道:“我說的字字句句皆是實話。阿蘿,你便放心在家修養,再過半月,待邊城之事料理完畢,君侯便能回來了。”


  江呈佳這才得以安心,捂著撲通亂跳的心口,深深喘了口氣:“隻要他平安無恙就好。”


  她低著頭,默默了良久,似乎還有些不放心。


  江呈軼轉著瞳眸,小心翼翼張開臂膀,將麵前的女郎擁入懷中,低聲道:“你放心。他若有什麽事,我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江呈佳一動不動,過了許久,才從郎君懷裏抬起頭,淡淡說了句:“好。”


  遂即,她伸出手,輕輕推開了他,轉身挽住千珊,重新往屋子裏走去。沐雲與江呈軼相互對視一眼,沉聲無言,靜靜的目送她從廊下離開。


  待屋門緊閉後,江呈軼才拉著沐雲的手從碧棠齋中離開。夫妻二人行至照壁前,沐雲終究是忍不住,抓住身旁郎君的衣袖,強迫他停下腳步,迫不及待的問道:“你真的……不打算把實情告訴阿蘿嗎?萬一、萬一覆泱有個三長兩短.……阿蘿該怎麽辦?”


  江呈軼連忙捂住她的嘴,將她拉到一旁,謹慎的向四周張望了一番:“你這麽大聲作甚,難道想讓阿蘿聽見?”


  沐雲打開他的手,有些煩躁道:“情況緊急。這種時候你應該考慮阿蘿的感受。倘若我若有一日成了覆泱那樣,你難道也希望旁人瞞著你,不告訴你嗎?”


  江呈軼皺眉,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凶凶的說道:“你胡說什麽?哪有人這樣咒自己?”


  沐雲跺跺腳,煩躁道:“你看看你,聽見我說這話就受不了了。你怎麽不想想阿蘿?”


  “我現在告訴她就有用了?她身子那樣虛弱,受不了奔波.……我告訴她,不是在害她嗎?”江呈軼萬般無奈道,“以她的脾氣個性,知道了這事,定是吵嚷著要去北地的。”


  沐雲嘟著嘴,不滿的說道:“去就去唄。不是還有我麽?我跟著她一起去,再把年謙帶上,不會出什麽岔子的。”


  江呈軼哭笑不得道:“你這話,說得跟孩子似的。真以為北地戰況平息了?縱然他們已經奪回了邊城,但阿爾奇還在潛伏在周圍,並沒有退兵。索羅琦被逼出邊城後沒多久,便與阿爾奇會合了。


  即便城閣崖他們對匈奴發動了四次大戰,阿爾奇與索羅琦手下的兵馬除了傷亡的那些,加起來也還有二十多萬。


  我方兵力原本便隻有十六萬,經過數次大戰,不可能半點損失都沒有……因此,邊城之勢,隻會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嚴峻。阿蘿如今這個樣子,即使有你在旁,恐怕也不能順利入邊城。


  況且,京城之內,各路人馬虎視眈眈,都盯著江府呢!若在路上出了什麽事,你要怎麽辦?再者說,我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們去邊城那樣兵荒馬亂的地方去冒險。”


  沐雲捏著鼻梁,咬牙歎道:“我是真怕覆泱出什麽事。萬一的萬一,如果因為我們沒能讓阿蘿見上他最後一麵.……那,阿蘿以後絕對不會原諒我們的。”


  江呈軼毅然說道:“就算如此,我們也不能拿阿蘿的性命開玩笑。”


  沐雲說不過他,隻能感歎,也真情切意的為江呈佳與寧南憂擔憂起來。他們兩人相守著實不易,還要經曆這樣非人的折磨.……她握握拳頭,心裏很不是滋味。


  江呈軼重新牽住她的手,鄭重其事的囑咐道:“聽話,阿依,相信我。雖然事態危險,我也會盡量守住覆泱。我也不願意看見阿蘿傷心。”


  沐雲點點頭道:“好。”


  夫妻二人達成了共同協議,正準備悄悄溜出角落,轉腳便徹底呆住。


  千珊攙扶著江呈佳,站在照壁前,渾身石化。


  沐雲滿臉愕然,盯著江呈佳看,哆哆嗦嗦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阿蘿.……阿、阿蘿,我們.……”


  江呈佳神情恍惚,臉色慘白,失聲說道:“兄長.……你說好不會騙我的。可是,為什麽還要這樣欺瞞?”


  青年郎君麵露尷尬,抿唇道:“我本想緩一緩告訴你的。阿蘿.……你聽我說?”


  話音落罷,他上前兩步,想要拍拍她的肩頭,卻被對麵的女郎側身躲開。他的手懸在空中,一時之間愣住。


  江呈佳退後兩步道:“兄長。你方才和阿依說的,我都聽見了。你明明……是不打算同我說的。到現在,你還要繼續騙我嗎?”


  江呈軼為難道:“我也不是故意想瞞你。我隻是……還沒有想到更好的法子。阿蘿,你信我,眼下這種局勢,我定有辦法解決的……”


  “他到底怎麽樣?”江呈佳沒心情聽他說完,直接打斷,反問道。


  江呈軼頓住,張張口,卻不知該怎麽同她說明白。


  江呈佳焦躁道:“兄長,事到如今,你就別瞞我了。我可以答應你.……不在此時出城添亂。但,你至少,要讓我知道他到底怎麽樣了。”


  青年盯著她,沉默了半晌,無可奈何的說道:“他在攻襲匈奴時,為了救人,被一條有劇毒的毒蛇咬中,又受了些刀傷,此刻正昏迷不醒。”


  “毒、毒蛇?”江呈佳聽見,腳下一軟,險些暈過去。


  千珊眼疾手快,將她接住,著急的喚道:“姑娘,您堅持住。”


  江呈軼神情緊張,急切的問道:“你怎麽樣?”


  江呈佳舔了舔幹澀的唇,沒理會他的關切,繼續問道:“戰場上,怎麽會有毒蛇?”


  郎君唉聲歎氣道:“索羅琦為了守住邊城,特地命人去了連銀山捕捉。二三十人,耗費三日,抓了數十麻袋的蛇,還有一些含有劇毒的毒蟲。”


  江呈佳聽之,隻覺得腦袋一陣又一陣的眩暈,眼前也發起黑來。


  江呈軼三兩步上前,從千珊懷中將她抱了過來,輕輕安慰道:“他中了劇毒,卻並沒有一命嗚呼,這便說明,我軍之中有及時的防範。阿蘿,說不定,他的毒重的不深,已經被軍中醫師排出去了。你不要過於擔憂。”


  “兄長。我知道,沙場危機四伏。我也曉得,一旦開戰,他隨時都有可能會受傷。可是.……”江呈佳感覺有些窒息,胸口喘不上氣,斷斷續續道:“我、我還是擔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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