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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六回】畫地成牢鎖道夫

  這隻是董道夫的一番假說辭。


  經他一番思索與打算後,寧南憂認為,絕不能再讓董道夫對他所行之事有任何阻礙。此人毅力極強,又與他交過兩次手,保不定哪一日便會戳破他的假身份,為北地之行更添一層寒霜。


  於是,他深夜躍行,前去尋找隨時埋伏在都護府周圍的精督衛,商量了此計。


  北地郡太守李安乃是蕭颯的人。而蕭颯又是平定王曹勇的人馬,自以曹家人為馬首,恭敬聽從。他以曹賀之名修書兩封,給了李安遞了信,又派精督衛悄悄離開邊城,將另一封送到離北地邊城不遠處的新平郡。蕭颯在那裏有一宅邸,每年深秋,都會攜著全家老小前去小住。


  待做完這一切後,他假裝上鉤,讓董道夫以為他亂了陣腳,命人偽造出一封假的書信,故意甩開護衛前往信鋪,引董道夫尾隨跟蹤。


  晌午之後,他隨著錢暉前往倉庫搬運軍需,故意當眾暈厥,讓董道夫有機會發現他懷中藏著的藍石短刃,認出他就是夜襲都護府的黑衣客。


  一步步,算盡了以後,便有了方才堂上的那一幕。董道夫後來尋來的證人,都被他一一安排過了。


  鄧情派來看守他的兩名護衛,已被他用家人挾製,不敢有所不從。


  至於另外三名普通民眾,則是李安為他尋來的人。這三人故意碰上董道夫,並表示願意隨他前往清廬居作證。


  他布了一張密網,容不得董道夫反抗。


  他就是要蕭颯突然出現,向鄧情公布他曹賀的身份,強行從他手中帶走董道夫,也順勢解開了他與江呈佳在都護府中的危局。


  隻要周祺在一日,他便不能放心的讓江呈佳呆在都護府中。既然她不願離開他,寧南憂隻有設計,兩人共同離開此地。


  聽聞方才堂上的驚險之象,江呈佳心有餘悸道“你也真是心大,怎知那蕭颯真的會因你一封信趕來北地?若他今日沒能及時趕到你又該怎麽辦?難道任憑鄧情將你冤死嗎?”


  寧南憂卻毫不在意道“蕭颯,是除了平定王府之外,唯一知曉曹賀究竟是誰的人。我命廖雲城親自前往送信,他怎會不來?”


  江呈佳倚在他的肩窩處,呢喃道“話是沒錯。但倘若有個萬一呢?你要我怎麽辦?”


  郎君默聲垂眸,淺柔的目光點點,皆落在女郎的臉上,心中暖意徒增“傻瓜。你待我這麽好,我怎麽忍心拋下你一個人離開?為了能將你帶離都護府,我仍有其他備案,能巧妙化解此局。但倘若鄧情鐵了心要置我於死地,緊要關頭,精督衛也會傾巢出動。”


  江呈佳不是不信他,而是經曆多次失去他的噩夢後,不敢再輕易地放開了。


  方才,她真的在想,倘若清廬居出了亂子。她會毫不猶豫地命北地郡城所有水閣暗衛出動,將這都護府剿得什麽都不剩。她本來就誰都不怕,也誰都不顧忌,隻一心為他,才會在紅塵之中逗留。


  女郎如膠似漆般抱著他不撒手,使勁兒往他懷中蹭了蹭。


  郎君輕微的嘶了一聲,胸前傷口被她蹭得生疼。


  他前往小樓亭時,特地重新換了一身衣袍,這才沒被江呈佳看出他舊傷反複。


  隻是這一聲細微的提氣,讓女郎敏感地抬起了頭,朝他緊張地望去。愈是往他懷中鑽,她愈是能聞到他身上刻意用藥香掩蓋的血腥氣。


  “你的傷口是不是又裂開了?”她摸摸索索朝他裏衣探去。


  牛車行駛得緩慢,但還是有些顛簸。


  寧南憂忍住身上的痛楚與不適,輕而易舉的將她雙手禁錮起來,似水溫潤道“在車上呢,亂摸什麽?”


  江呈佳已解開他衣裳的襟領,摸到了裏衣,隻感覺手上濕漉漉一片,被他抓出來的時候,聞見了手指上濃厚的血腥味。


  她心跳一停,立刻蹙眉道“怎麽有這麽多血?前天夜裏,我給你清理傷口的時候,明明已經好些了。怎麽又流血了?”


  寧南憂唇間幹燥,麵色病弱,但牛車中的光線很是昏暗,江呈佳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輕輕咳了兩聲,將她手上的血跡蹭掉,用無奈的口吻說道“前些夜中,淋了雨,雖然及時地清理了傷口,卻總歸有所損傷。今日與錢暉來回奔波,過於操勞,這才複發了。不過並不打緊。待會兒去郡守府上好好上藥就行了。”


  郎君聲音疲憊沙啞,帶著濃濃倦意。


  江呈佳寸心如割,眼眶卷起淚光,嗚咽道“你總是這樣。輕飄飄一句不打緊就過去了,從不在意我的感受。”


  寧南憂心一動,深邃黑沉的眸瞳輕轉。她小聲啜泣,為他擔憂難過的樣子令他著迷。


  這個青壯巍峨的男子伸出長臂,將她完全抱在懷中,靠著車廂壁沿,身體下傾,半跪在木板上,仰頭望著被他捧高的女郎,骨節修長的手指,輕輕按住她的後腦,引導著她慢慢彎下頭顱,將涼如軟玉的唇貼了上去。


  女郎含糊不清的嘟囔一聲,理智便被他牽著走了。


  郎君身上的藥香與血腥氣混合,鑽入她的鼻中,帶著鐵鏽的鹹甜氣。他唇舌溫軟,一點點引著她回應,纏綿繾綣。他吻得如此深情不壽,吻得那樣熱烈。江呈佳隻覺得心口如捶鼓般砰砰砰猛烈的跳。


  他垂著眼瞼,深黑的瞳眸帶著濃鬱的溫情柔意,勾唇抵舌,反複引誘著她。


  車廂之中略有燥熱之意,暖暖的鋪滿了這片狹窄的空間。


  女郎猛地清醒,想起兩人如今是在牛車中,行此事很是不雅,於是掙紮兩下,想要離開。


  誰知郎君牢牢的扣住她的後腦,強壓著,繼續纏綿深吻。


  她嗚嗚兩聲,柔軟無骨的手搭在他的肩上,顎骨光潔似玉。身下的郎君看迷了眼,咬著她的唇,漸而向下移去。


  江呈佳又是一番沉淪,再驚醒時,察覺牛車正緩緩停下。


  她急忙拍了拍郎君的肩臂,口音含糊道“二郎二郎,車要停了。”


  可青年卻並沒有打算鬆開她,眼神略有些迷離,修長指節勾到她衣間的腰帶,輕輕一挑,便解開了。


  一陣涼風鑽進江呈佳的胸前,她大驚失色的捂住衣裳,想從他腿上下來。


  郎君有些不滿,牽扯著她,不讓她動,想繼續下去。


  車已漸漸停穩,江呈佳見他仍然壓著她的後腦不肯鬆手,便氣惱的朝他額上一撞。


  外頭的車夫正準備下車掀簾,隻聽見裏麵傳來咚的一聲,心下一跳,顫顫巍巍伸首,小心說一句“曹小公子、娘子,府衙已到了。二位可以下車了。”


  他伸出手,就要掀開簾子。下一刻,車廂裏嬌美的女郎便先他一步扯開了簾子,滿臉通紅的跳下車,冷著眼走到一旁無人處,匆忙將腰間係帶圍上。


  車夫目瞪口呆,眨了眨眼,朝車內看去。


  隻見裏頭的郎君捂著額頭,麵色鐵青。


  車夫輕聲細語的問道“曹小公子?您不下車嗎?”


  郎君冷冽的眸光朝他掃來。車夫渾身一抖,嚇得低下了頭。


  寧南憂一臉鬱色,在車夫的攙扶下,緩緩下了車。


  蕭颯從另一輛牛車上下來,正打算與他說話,卻聽那小郎君口吻十分不悅的同李安說道“李大人,可否先帶我前往廂房之中。”


  李安眸露詫異,愣片刻後,因他眼中的冷寒之意所懼,連連點頭道“好,下官這便領著您去。”


  蕭颯眨眨眼,不解的看著眼前狀況。


  隻見那美人小娘子一個人站在昏暗處,沒有上前與寧南憂一起。


  他眯著眼,心裏疑惑難道這兩人吵架了嗎?

  李安先將寧南憂引入了府衙之中。蕭颯便朝江呈佳走了過去,客氣問了一聲“夫人?您怎麽不隨曹小公子一同進去?”


  美貌女郎惱怒轉頭,目光不善的看他一眼,又迅速遮下,語氣十分疏離道“妾身不欲與他同屋,煩請刺史大人重新為妾身安排住處吧。”


  蕭颯被這女郎凶狠的眼神驚到,兩股微顫,屏住雙腿,莫名感受到一股凶殘殺意。


  一個小小女子,怎會有這麽大的怨憤與殺氣?

  他略覺得尷尬和害怕,訕訕道“好、好、好。本官這便讓李大人重新替您安置住處。”


  女郎收起那份惱怒,立在一旁不說話,與蕭颯一同等著李安出來為他二人引路。


  府衙外的氣氛一度很尷尬。


  蕭颯餘光掃了掃站在身邊的女郎,想要緩解尷尬氣氛,便嗬嗬笑道“這李大人還真是有些慢呢?”


  隻聽身邊的女郎冷笑一聲道“我家夫君被人侍候慣了,恐怕眼下正歡快的驅使著李大人做這做那。哪還記得門前還有刺史大人與妾身?”


  一陣涼風吹過,蕭颯隻覺得渾身瑟瑟。


  好大的怨氣!


  這個中年男子不自覺地站遠了些,心底莫名恐慌。


  果然是寧南憂看上的女子,這生氣的氣勢,絲毫不輸她的夫君。


  女郎將話題聊死,二人又陷入一陣沉默與寂靜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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