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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七回】早有預料備防範

  這裏畢竟是鄧情的客府,且經曆了方才的事情,恐怕鄧情的探子們又重新在周圍安插了盯梢點,虎視眈眈的盯著這裏。


  之前鄧情之所以不會懷疑江呈佳,是因為她以邵雁的身份單獨出現,身旁並無他人;沒有往她身邊派遣仆婢照看,是因為她不喜陌生人近身;而他之所以不讓士兵護衛守在客府周圍,則是因為想要暗中監視。


  所以,過去的一個多月裏,江呈佳隻要將邵雁的人皮麵具撕去,重新易容成旁人,再悄悄躲開鄧情派來的探子,便能瞞天過海,在小城中肆意行走,聯係水閣在北地的暗衛與人手,安插心腹。


  因客府實在沒有什麽疑點,後來鄧情逐漸放鬆了警惕與監視,慢慢撤回了探子。這才讓江呈佳尋到機會,在前天夜裏將寧南憂、呂尋、廖雲城等人,甚至是精督衛眾小兵,一齊藏到鄧情客府之中。昨日,千珊沒有隨江呈佳、寧南憂一同離開,不僅僅因為鄧情不願她入府,更是因為江呈佳提前同她交代,讓她重新找好藏身落腳點,在她與寧南憂跟著鄧情離開客府以後,立即把呂尋等精督衛一行人轉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鄧情客府本來是小城中最為安全的隱身之地。


  然而,如今卻徹底不同了。江呈佳用邵雁的身份已經在這邊城中呆了足足一月,中途卻突然冒出了一個她從未提及的兄長。這定然讓鄧情起了疑心。


  現在,她又重歸客府,謹慎小心的鄧情肯定會派更多的心腹,盯著此地。


  好在,江呈佳早就預想到會有這一天,鄧情絕不可能一直相信她。前天夜裏,她便吩咐千珊將客府內所有痕跡都清理幹淨,以防鄧情心血來潮,忽然帶著人搜查客府。


  眼下,她不敢讓千珊再像之前那般無所顧忌的說話,便用眼神和手勢和她交流溝通。


  她們步履蹣跚的把寧南憂扶到了府邸南苑的廂房裏,關上了門。


  千珊應江呈佳的要求,親自離開客府,去街上尋找醫者。


  一直昏迷不醒的素衣郎君,被江呈佳小心翼翼放到床上後,終於慢悠悠的睜開了一雙眼。


  他眯著眸,忍著身上的痛,朝床前一臉緊張的女郎看去,露出了一抹虛弱的微笑。


  “阿蘿?”他聲音已啞。


  江呈佳的眼淚,立即如瀑布般湧出。


  她恨恨道“寧昭遠,你真是會演戲,可知我剛剛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方才的一番打鬥中,江呈佳已看出了他的意圖。


  他身上的傷並非能夠輕易遮掩的小傷,若是一個不小心露出一點點痛意,便會惹人生疑。


  尤其是鄧情身邊的董道夫。


  此人陰狠毒辣,五感靈敏,很容易發現異常之處。


  鄧情今日設了大局,原本是想逼他們露出原形,誰知寧南憂卻將計就計,故意利用此局,裝作沒有武力之人,撞向那些賊寇的刀劍,在自己原本的傷勢上再添傷痕。


  如此一來,即便他們對寧南憂有所懷疑,也無法在他的傷勢中找到什麽痕跡。


  可今日這一幕,江呈佳是完全沒有意料到的,她察覺到了鄧情的異常,卻沒有想到他會布下如此密網,讓心腹手下假扮黑衣賊寇當街刺殺。如此膽大妄為,絲毫不怕這不安寧的小城之中掀起驟然風波,讓躲在暗處的匈奴人趁虛而入。


  她更沒有料到,鄧情竟然如此疑心於她。她本是自信滿滿,從未對自己的魅力和魅術產生過懷疑。她自以為與鄧情相識了一個月,施展的魅術已足夠將他的心牢牢抓住,讓他臣服,卻出現了如今的失誤。


  江呈佳心中又悔又惱,恨自己太過輕敵,才導致寧南憂刀鋒行路,受傷至此。


  寧南憂喘著氣,滿身又是血又是汗,鐵鏽氣息充盈了整個房間,他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道“我有分寸,鄧情手下的那些人雖然下手狠厲,武功卻很弱,我隻是讓他們挑破了我的傷口,並沒有加深傷勢。”


  江呈佳卻不滿道“胡說!誰說沒有加重傷勢?你的後背平白無故又多挨了兩刀這難道不是傷嗎?你是鐵人嗎?不怕疼嗎?”


  她熱淚盈眶,盯著他,心口一陣一陣扯著疼。


  郎君半倚在榻上,一派柔弱病態,卻仍不失他雄阿的姿態。


  他低沉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玉白的臉頰“我當然怕疼啊。但我也不是傻子。你自己掀開我的衣服看看,便知道我的傷其實並不嚴重,不至於讓你這樣淚流滿麵,心慌意亂。”


  江呈佳捏住他停留在她臉上的手,生氣道“你跟我說你的傷不嚴重?”


  她美眸微怒,含著淚光瞪他,然後傾著身子,伸手扯他的腰帶。榻上的郎君,毫無反抗之力,隻能任由妻兒扒下他的衣裳。隻是,當女郎扯下他的衣裳,褪去他的中衣,看到他玉銅色的身軀之後,才發現,事實好像正如他所說的一樣。他並沒有受很重的傷勢。


  隻是昨日受的傷被重新挑開,滲了些血,現在也已幹涸,並沒有特別的駭人。


  江呈佳急急地喊道“那你背上新添的傷痕呢?”


  她又催他轉身。


  寧南憂頗有些無語,見她不信,隻好配合她趴在床上,露出背上的兩道傷。


  那張緊致精瘦、勒緊了線條的脊背上,劃開了兩道又輕又淺的傷,掛著三兩道幹涸的血痕,的確不嚴重。


  江呈佳頓住,愣愣的盯著他道“那你你身上哪裏來的這麽多血?”


  這個玉麵郎君撩起一抹傾城之笑,伸出手點了點她的腦袋說道“看來你隻知道我有計劃,其他什麽也沒猜到。”


  江呈佳呆呆的看著他,櫻桃似的紅唇微微張合,啞然無語。


  寧南憂淡定地拿起他的衣裳,摸索了一陣,從他中衣內裏的縫袋中拿出了一張染得血淋淋的薄牛皮,遞到了她手裏。


  江呈佳盯著那張血濕的薄牛皮,愣愣的說道“你藏了血袋?”


  他撐著身子,還是有些吃力“昨夜我從你的小樓亭離開後,躲開這府中防守,在後院的矮牆處,用暗號招來了事先躲在那裏的精督衛,命他幫我準備了一小壺新鮮的豬血和三張薄層牛皮。今日晨起,我遲遲才來,便是為了製作血袋。”


  她捏著那張薄牛皮,纖纖玉指在上拂了一拂,便觸到一層油膩的液體。這血袋以厚油封裹,再將豬血存入,能暫存兩三個時辰。


  寧南憂竟然在昨夜就察覺了鄧情的異常,做好了這一番準備。她訝然,望著郎君,目光熱烈。


  榻上的青年見她看癡了的模樣,便忍俊不禁道“傻夫人,你又開始無理由的崇拜了?我算得沒那麽準。事先準備牛皮血袋,隻是為了找機會故意在鄧情麵前受傷,以防我身上的傷勢暴露。恰好,今日他設了局,我這才將計就計,用上了這血袋。”


  江呈佳仍然覺得她的郎君聰明絕頂,一雙水汪汪的眸中金光閃閃。她笑嘻嘻的,略微支起身子,湊到他麵前,在他冰涼的臉頰上“吧唧”一聲,送上香吻,咧開嘴笑了起來。


  寧南憂唇間輕蕩笑意,揉了揉她順滑的發絲,雙眸溫柔似水。


  “我萬萬沒有料到,今日鄧情會設如此一番大局,來對付你我。明明昨日他並沒有疑心於我,今日卻突然如此也不知,是不是他得知了什麽消息。”江呈佳提及方才之事,仍然心有餘悸。若不是寧南憂早有預料與準備,恐怕現在他們也無法安然回到客府之中。


  寧南憂神色略頓,萎靡沉寂,閃過一絲失落。


  眼尖的女郎立即捕捉到了這絲情緒,她壓了壓眸中的疑問,等著郎君回答。


  過了良久以後,寧南憂才淡淡吐露實情“昨夜,我在探聽鄧情與董道夫的私話時,遇到了另一名黑衣客。”


  江呈佳點點頭,繼續望著他。


  這事她清楚。昨夜之事,她雖然沒有親耳聽他講述,但斷斷續續從侍衛口中聽了個大概,知道這都護府上出現了兩名黑衣客。


  一名是寧南憂,另外一名則不知所蹤。


  寧南憂深吸一口氣,深邃眼眸有些悲切的放在她身上,歎道“你猜一猜,那人是誰?”


  女郎見他神情哀傷,似無奈、似苦澀、似震驚,於是心裏也不由顫抖起來。


  “那人,難道是你認識的人?”江呈佳問。


  寧南憂沒有說話。


  她便知道,他算是默認了。


  那麽到底是誰呢?誰會夜行都護府探聽,在遇見寧南憂時,又毫不顧忌的下殺手?還是一個原本就與他相識的熟人


  忽然,她想到一種可能,心裏驚寒未定,抬眼望他,想要征求他的肯定。


  她試探的眼神投望過來。郎君便知,他聰明可愛的小妻子,已經猜到了這人的身份。


  寧南憂斂起雙眸,緩慢而低啞的說道“正是周源末。”


  江呈佳起先仍有些不敢相信,到後來心中燃起了熊熊怒意,忍不住冷道“他竟敢傷你?他居然傷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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