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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七章 我護著你

  “我看那,這男人就不是什麽好人!”


  “是啊是啊!”


  這時又有其他反對的聲音道:“你怎不知是這女子虛晃一招呢?萬一是這女子奸詐狡猾,故意陷害他夫君呢?”


  “得了吧,還故意陷害。你便悄悄這姑娘方才的身手,也該知道.……她的武功可不是咱們這些市井小民能比的。她身上所穿的雲裳,是大戶人家的料子,腳上蹬著的波紋翠履以及身上佩戴的荷包與玉佩,哪一件不是貴重物品?又怎是那商賈出生的窮小子能給的?”


  “是啊.……我便覺得不對勁.……看著姑娘所穿所戴便不是從田家巷裏出來的!”


  江呈佳一邊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聲,一邊冷傲的盯著地上躺著的男子看。


  解決了這一頭,她緩緩轉過了身,朝方才扒拉千珊的婦人群中走去。


  方才被她踹了一圈的婦人們此時此刻還有沒法站起身的。


  江呈佳走到一名跪坐在地上的婦人麵前,緩緩蹲下了身子。


  這婦人便是方才第一個附和鬧事男子,假裝認識他們的人。


  她冷笑一聲,用動聽婉轉的聲音同這婦人道:“聽說.……你曉得我嫁了什麽人?曉得我與哪家小王公子有什麽關聯?”


  這婦人被她身上散發的寒氣嚇得不輕,哆哆嗦嗦道:“我……我.……確確實實見過你.……你的確氣死了小張爺兒的娘,是個賤婦!”


  見這婦人仍舊替那鬧事男子狡辯著。江呈佳便已經看出,他們二人是一夥的。


  隻見她冷冷一笑道:“這話,你可要擔得起責任。大娘.……你可知我夫君是何人?你又知我爹娘是何人?”


  這長舌婦依然鐵了心汙蔑她,振振有詞道:“我自然知曉你夫君是誰,不正是被你踹在地上的小張爺兒嗎?你父親不正是田家巷沈老頭嗎?”


  江呈佳嗬嗬道:“是嗎?你知道的這麽清楚?那……大娘可要同我歸家,讓我父母好好辦一場宴席,拜謝於你?”


  沒想到這婦人竟不要臉道:“我也不需你感激……你與你家郎君過好日子,莫要再出來禍害旁人便好。”


  江呈佳嗤笑一聲道:“人要臉,樹要皮。不知大娘有沒有良心。”


  這婦人粗 紅著脖子道:“我自然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江呈佳點點頭,拉過千珊,將她冰涼的手抓在手心中道:“即是如此,我也不介意立即喚來我家護衛。大娘也跟著我一同回府.……讓我好好做一頓招待你。”


  她語氣放緩了一些。


  這婦人竟大膽起來,坐在地上趾高氣揚道:“哼,你是該好好招待我,否則,我這一身的傷,被你所踹,告到縣衙去,讓你家吃不了兜著走!”


  江呈佳笑道:“大娘好大的口氣啊.……我該送大娘一道十分隆重的菜肴……才能以表心意。”


  這婦人轉過頭,並不理會她。


  “我該將你做成人彘.……砍斷你的雙手雙腳,醃製在缸中,才能以表我對你的謝意啊。”她冷然勾唇笑道。


  “人……人彘?”這婦人聽了她的後半句話,嚇得愣在那裏。


  江呈佳又輕輕道:“哦……我倒是忘了。大娘怕是這輩子都不曾見過人彘的模樣.……或許不知人彘為何物?”


  她輕輕靠在這婦人的耳邊,貼耳輕聲道:“我來告訴你……究竟人彘為何物?我家中常將不講實話,不守婦道或是逞口舌之快的長舌婦做成此物,製作過程中將他們的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銅注入耳朵,使其熏聾,用喑藥灌進喉嚨,割去舌頭,使其不能言語,割去鼻子,剃光頭發,剃盡眉發,塗抹藥物,使人永不再長毛發,丟置茅房中,方能成物,事後在拿出來供旁人賞玩。”


  她說的很小聲,但這些話如同蟻蟲般悉悉索索的爬入了這婦人耳中,令她渾身顫栗起來,隻覺得毛骨悚然。


  眾人並不知江呈佳究竟同這婦人說了些什麽,隻見她方才還趾高氣揚指責著旁人,眼下卻像失了魂魄一樣,驚恐無比的盯著江呈佳看。


  “你……你..”這婦人除了呢喃兩聲,再不知說些什麽。


  遠處酒樓看著這一切的燭影與拂風早就按捺不住心中怒意,若非不能暴露身份,他們二人在方才那群不明真相的路人對千珊動手時就衝出去了。


  好在,拂風還算冷靜,製止了要跳窗衝出去的燭影道:“先通知附近的兄弟們。我們二人不得露麵,別忘了淮陰侯與宋宗都在此城中。”


  燭影一向冷慣了。從來不輕易表露情緒,此刻也氣極,難掩怒色。但,他也並非一個衝動之人,聽到拂風這樣說,便點了點頭,遂即出了門,一轉眼下了酒樓,消失在街口。


  此刻,被圍在人群中的江呈佳冷笑一聲,從那挑事的婦人身旁站了起來,拉著千珊的手,一雙眸子冷冷掠過方才人群中不分青紅皂白撕扯千珊衣裳與頭發的婦人,然後轉過頭同千珊道:“方才是哪幾個人撕扯你的衣裳?”


  千珊的表情出現微妙變化,然後朝人群裏看了一眼,伸出手指道:“這幾個.……”


  被她指到的人都變了變臉色,麵麵相覷著退後了一步。有幾人盯著地上早已嚇癱了的婦人,心裏也恐慌起來。於是當江呈佳看過來時,便拚命的低下頭不敢出聲,深怕這氣勢駭人的女子找上門來。


  見諸人都麵露驚恐之色,江呈佳反而勾唇笑道:“諸位,小女子並不是個好脾氣的。若是識相的,請方才對我身側這位姑娘動手的人都站出來,好好給她磕個頭道個歉。或許.……小女子還能化幹戈為玉帛。”


  這時有一名膽大的婦人卻不服氣了,仰著脖子衝她道:“你是哪裏來的賤胚子?有什麽資格讓我們給你們道歉。況且.……我看你身邊這位姑娘也不過是你的一個侍婢.……讓我們給一個賤婢道歉,你還真有臉啊?大家夥都看看,就這樣一個嘴上不饒人的蛇蠍婦人.……沒準劉大娘和張家小爺說的是實話呢!”


  江呈佳方才的笑容此刻漸漸散去,眸子緊盯著那仍舊氣勢昂昂的婦人,然後緩緩朝她走了過去,挑著眉道:“這位大娘方才說何人是賤婢?”


  那婦人尖酸刻薄道:“怎麽著啊?說的就是你和你身邊那個丫頭!賤胚子,還不知是從哪裏跑出來的貨色,在這裏充起大戶人家的姑娘了?”


  江呈佳冷眸一頓,揚起手便是一巴掌打了過去。


  這一記巴掌甩在那婦人的臉上,用足了力氣,使得她整個人轉了個圈朝身後的人群裏摔了過去。


  這婦人被打蒙了,重重跌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盯著江呈佳看,嘴裏還嚷嚷著:“你竟然!敢打我!大家夥可都看見了。我還沒說什麽呢!這小妮子便已經出手了!可見她心虛了!大夥莫要被她那張漂亮臉蛋騙了!這世上多的是人美蛇心之人!張家小爺也是可憐,娶了這樣一個婦人!”


  江呈佳這一巴掌不但沒有引來同情,反而激怒了方才還畏畏縮縮不敢上前挑事的人群,一個個都朝她湧來。


  可她卻並不在乎。


  這世上誰都可以辱罵她,卻不可以辱罵千珊。


  千珊對她來說,已是親人。


  長達上萬年的陪伴,無論她經曆了多少苦楚,無論她的身邊有多少人離開,又有多少人回來。千珊都是那個不離不棄的人。


  她可以為覆泱豁出性命,同樣的,她也可以為了千珊得罪任何人。她看不得她受辱。


  人群中多嘴多舌的婦人與看不慣她的男子最多,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向她伸出手。


  江呈佳卻滿不在乎的笑了笑,遂腳下輕點,縱身一躍狠狠的踹向這些擠上來的人。


  她踹的果斷,隻聽見人群裏一片哀嚎。一大片男人女人倒做了一團,有的捂著胸口,有的抱著雙腳,有的哇哇大叫,有的謾罵侮辱。


  江呈佳粉衣輕飄,隨著她在空中一個漂亮的旋身後,緩緩落在了地上。


  她拿著那頂白紗帷帽,漠然戴上,牽著千珊的手朝西邊的長街行去。


  而堵在西側的人群眼瞧著對麵的人群倒了一大片,哪裏還敢攔著她,便紛紛讓出了一條路。


  就在此時,燭影喚來的水閣尚武行護衛抵達了這條側街。


  江呈佳站在那名鬧事的男子麵前,聽著後頭的腳步聲,臉色愈發的陰冷。


  城中南街湧過來一群身穿戎服的護衛將這些鬧事的婦人全都圍了起來,並紛紛單膝下跪衝著江呈佳喚了一聲:“夫人!”


  此刻的人群像是突然炸開一樣,竊竊私語聲更盛了幾分。


  這下圍觀的人群才真正相信了方才江呈佳所說的話。


  江呈佳冷道:“來得這樣晚,活得不耐煩了嗎?”


  身後這群護衛皆顫了顫,低著頭請罪道:“屬下知錯。”


  江呈佳一言不發,扯著千珊走出了人群。


  緊接著便聽見後頭傳來幾聲嗬斥:“鬧事的是何人?糾纏我家夫人的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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