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一份公道
林衝笑了笑，“已經這樣了，還能壞到哪裏，讓王爺惦念，實在是受寵若驚。”
盛天歌麵色肅然的點點頭，“好……那個，四姐也很好，她雖然沒有遞信過來，但我們還是能知道她的情況。”
“是，有你這樣的兄弟，是公主的福分，是我們林家連累了她，要不然……”林衝苦澀一笑。
“您不要這樣說！”盛天歌道。
“王爺今日過來究竟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要不然也不會……畢竟我是罪臣，王爺還是不要見的好，雖然這地方暗無天日，可也能聽到一些，王爺現在的名譽很重要，比我重要不知道多少倍，王爺切莫因為我壞了名聲……”林衝誠摯道。
“您不用在意這個……”盛天歌頓了一下，“當年林嬪的案子你知道多少？”
林衝驚詫的看向盛天歌，這已經是蓋棺定論的案子，他為什麽要提起，根本就沒有提起的必要。
“王爺，您這是要做什麽，沒有必要因為我們這些人做一切沒必要的事情，您能將公主從深宮裏就出來我們已經很感激了，其他的都不需要。”林衝態度堅決道。
“我隻是想了解一下，因為這個案子在皇城司，一旦涉獵必然會驚動父皇……”盛天歌道，“我當年還小，您當時是金吾衛副統領，應該能接觸到一些，我要知道細節。”
林衝原本還想拒絕，但是想了想問道，“王爺，我從來也不相信我的女兒會毒害皇後，連一刻也沒有想過，因為她毒害皇後沒有任何對她有力的地方。”
“我們林家也與皇後，與孫家沒有任何利益衝突，走的也是也是兩條不會交會的路。”
“但一切證據似乎都是指向了林嬪，她百口莫辯。”
說到此處林衝蒼老的臉上浮動出一層難以掩飾的悲戚感。
他自然是想讓事情調查清楚的，因為他林家女子為奴，男子在邊關受罪，現在還有多少活著還不清楚，都是親人，怎麽能不掛念。
“是有點懷疑，但畢竟念頭長了，但是我還小，對事情不太了解，不過，這隻是一點點希望而已。”盛天歌道。
“什麽樣的懷疑？”林衝仿佛是看到了希望。
“這個先不能說，你先說說你所知道的。”盛天歌道。
林衝點點頭，“其實我知道的也很少，因為是後宮發生的事情，雖然我是金吾衛，可事情發生之後我根本插不上手，我隻是見了林嬪一麵，她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我。”
盛天歌點點頭，“林嬪當年對您說了什麽？”
“她說她沒有給皇後下毒。”林衝道，“她喜歡廚藝，一直都喜歡，很小的時候就喜歡……”
林衝哽咽了一下，似乎將思緒拉回來林嬪很小的時候。
“在她三四歲的時候她就喜歡往廚房裏跑，偷偷的跟著廚娘學廚藝，還立誌要認廚娘做師傅，還說以後自己也要做廚娘……”
林衝平複了一下情緒，一個四十好幾的男人眼眶是通紅的。
“因為這些她沒少挨她娘的揍……可是，喜歡就是喜歡，不讓她學，她偷偷的學。”
“她廚藝很好，尤其擅長做各種點心，分為好吃，比現在外麵賣的那些要好吃許多……”
林衝再度哽咽。
盛天歌沒有打斷他，讓他慢慢的說，或許這些事情他已經多少年也沒有跟別人說過了。
林衝終於收回了自己飛馳的思緒拉回到主題上，“皇後喜歡吃她做的點心……”
“我知道皇後也不是壞人，不過在我女兒這件事情上她做了錯事。”
“那晚林嬪做了一種新點心，說是從南方得到一種新香料叫蕨麻的……”
“蕨麻，你確定是蕨麻？”盛天歌頓時激靈起來快速問道。
“對，是蕨麻！”林衝重重地點頭，“因為出了那麽大的事情，我知道如果她毒害皇後的罪過確定，那麽她，以及整個林家全部都要遭殃，所以，我在強迫她說出當時的細節，她是哭著一字一句跟我說出來的。”
“蕨麻這種香料很少見，我自然記得非常清楚，”林衝說著看向盛天歌，“王爺，難道是蕨麻有問題？”
“可是林嬪說當時做好之後她還迫不及待的品嚐了，味道非常好，略微有點麻麻涼涼的感覺，但是卻沒有死，她自己沒有死，可是皇後身邊的嬤嬤卻死了……”
因為蕨麻自己不會致人死亡，可是與芒果結合在一起卻有可能導致死亡。
“除了蕨麻還有什麽？”盛天歌追問道。
“其他的一些香料都是日常的，我不太能記住了，不過這份審問檔案應該是能查到的。”林衝道。
“還有，那個嬤嬤當時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嗎？”盛天歌問。
“那個嬤嬤……”林衝想了想，“好像是正在生病中，身體不是很好，皇後才會將林嬪做的點心送給她。”
“病，什麽病？”盛天歌追問。
“這個我不太清楚了，風寒，還是別的，我記不得了，因為嬤嬤已經死了，還能有什麽用，生病與否。”林衝道。
盛天歌心裏已經大致有了判斷，如果真有蕨麻，再加上嬤嬤生病中，那麽，隻要有了芒果，這份死亡鏈條就形成了。
“好，我知道了，林叔，我試試，你知道，這個案子是父皇親自審問的，因為不僅是皇後喜歡林嬪的廚藝，父皇也很喜歡，當年的林嬪是很得寵的，父皇也很悲痛，他還願意不願意舊事重提，還未可知。”盛天歌道。
林衝點點頭，“王爺，我知道，我心裏已經認下了這份罪孽……如果能翻身自然好，如果不能，我心中，以及我們整個林家依然會記得王爺的好！”
“不必，不必，我，我隻是為了一份公道而已。”盛天歌說完轉身離開。
林衝跪在地上給盛天歌磕頭。
盛天歌也沒有阻止，他知道，這樣林衝才能心安。
盛天歌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將這件事情挑出來，他不知道一旦挑開皇帝會不會將他的屁股打爛，他不想再被打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