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昊天
周圍已經是一片火海，慘叫聲不絕於耳。
張辰步履卻依舊平靜，血紅的眼珠在火光的映襯下尤為詭異，臉上不帶一絲感情。
整個村莊，數百人都被他屠戮一空，房子被點燃焚燒。暮色已經臨近，火光卻映紅了半邊天。
這個原本安寧祥和的邊陲小村莊，現在已變成活生生的人間煉獄。
今夜，是小村莊所有家庭的噩夢。
作為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張辰並未停下腳步，很快，就來到了村子邊緣的一間小屋。
院子裏，種著一棵高大的芒果樹，上麵結滿了碩大的金黃果實，前幾天，張辰和張旭還爬到樹上摘下來不少，味道很甜美。
院牆旁，栽種著各式各樣青翠的綠植，那是母親悉心栽培的小植物。
房門上，還掛著不少漂亮的裝飾，是前些天母親生日，兩兄弟的精心準備。
終於，張辰走到了近前，可惜的是，眼前這熟悉的一切，仍舊並未能喚醒他的理智。
進入院子，踹開房門，一對母子在客廳相擁，害怕得瑟瑟發抖。
村子裏發生的異狀，張旭和母親早已發覺，似乎是遭到了襲擊。
原本住的較遠的他們，是可以嚐試著逃跑的，但事實卻是沒有，因為張辰離家時的異狀，兩人決定留下，他們以為，張辰隨時都可能回來。
他們不願意張辰回來找不到他們，或者讓張辰獨自麵對這未知的風險。
“哥？……”
張旭首先看到來人的麵目，赫然就是張辰。
“哥你終於回來了！你沒事吧？村裏出事了，你快去幫忙看看！”
張辰畢竟是遠強於普通人的元修，看到他回來張旭也是內心大定。
“小辰？你還好吧？”
母親卻是看出了問題，張辰麵無表情，眼神可怖，渾身更是一片血汙。她不由地伸手抓住了想衝向張辰的張旭。
張辰很快已經來到了兩人身前，這時即便是年幼的張旭也發現了不妥，他低聲喚道：“哥！哥你怎麽了？是我啊，小旭，還有媽媽！你今天去哪了？我們找了你好久。”
母親卻是已經淚流滿麵，看見張辰的狀態，還有手上若隱若現的火元素光芒，她知道襲擊了村莊的恐怕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小辰。
窗外的慘叫聲早已停歇，火光卻是愈發濃鬱。一家三口陷入了數秒的寧靜。
張辰將頭一偏，眼神中似乎閃過一絲疑惑，不過很快又恢複了血紅，手上火光大盛。
“小辰！小辰是我們啊！你到底怎麽了！快住手小辰……”
母親明白即將麵對的是什麽，痛苦地叫喊著。她並沒有擔心自己可能即將失去的生命，她痛心的是張辰竟成了這樣的殺人狂魔，她害怕的是張辰在失去理智時親手殺了自己唯一的兩個親人，如果張辰清醒過來，一定無法麵對這樣的事實！
可惜一切都是徒勞的，張辰手上的火刃已經凝成。
“唰……”
張旭和母親被攔腰斬斷，兩人的熱血濺了張辰滿臉。
鮮血浸染下，張辰的眼睛卻竟是逐漸恢複清明，過度消耗的身體如果不是被元核強行透支生命力，早就應該倒下了。此時終於支撐不住，轟然倒地。
“不！不要！啊！——”
今天的所作所為，一幕幕場景都深刻地記錄在張辰的腦海中。
勉力地轉過頭，張辰對上了母親和張旭已經渙散的雙眼，痛苦得想要自裁了事，可是現在的他，卻連簡單抬起手來都做不到，更遑論自殺。
自己的家已被火元素點燃，熟悉的一切逐漸被大火覆蓋，牆壁、電器、家具、裝飾……親人的遺體……
看著眼前的一切被漸漸燒成灰燼，張辰心若死灰，火焰也覆蓋上他全身，但卻對覺醒了火屬性天賦的他無法造成任何傷害。
忽然，通紅的火光中，走出了一個掩蓋在黑色鬥篷裏的身影，肩上扛著一把巨鐮來到張辰近前。
手起鐮落，張辰腦袋拋飛。
“終於解脫了……”
……
“唧唧唧——”
耳邊傳來老鼠的叫聲，張辰費力地睜開眼睛，看到長毛鼠在他眼前不斷晃悠。
見張辰醒來，長毛鼠馬上傳音：“你終於醒喇！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嚇死我了！剛才忽然間轟的一聲你就不見了，過了不久又是轟的一下我和你一起又出現在這裏，你沒事吧？你去哪了？怎麽滿身都是傷？……”
長毛鼠嘰嘰喳喳的傳來一堆話，張辰也對剛才發生的情況有所了解了，敢情剛才經曆的噩夢，都是幻覺？
但是身體？
他的身體依舊未恢複絲毫，多處的傷痕再加上脫力感，讓他動彈不得，最多隻能稍微轉動下脖頸。
這裏是一處純白的空間，周圍看不到邊際，張辰就這麽躺在當中，長毛鼠還在一旁亂跑。
“這是哪裏？”
張辰經曆了剛才的一切，不止身體，精神上也受到了極大的創傷，他毫不懷疑即便是現在長毛鼠輕輕地給他一拳，都能讓他生不如死。
“這裏是昊天域。”
一把空靈的聲音響起，就好像從九天之上傳來一般。回應著張辰並未說出口的疑問。
接著，張辰便看見一個巨大的白鼠虛影出現在眼前，碩大的眼球就要比他的身體大上數倍。
這樣一個生物影像忽然出現在張辰眼前，令他驚駭無比，這巨鼠如果是真實存在的，一定是一個九階以上的元獸！這樣的存在，一個呼吸就可以讓張辰灰飛煙滅。
不過感受到巨鼠虛影對自己似乎並沒有什麽惡意，張辰恭敬地開口問道：“前輩，請問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昊天域是在次元空間不斷移動的一個小空間，每隔一千二百年就會隨機出現一個連接塵世的入口，通過一段時間汲取塵世的元素之力，以保證昊天域的空間穩定性。”
“你闖入的地道，恰好是昊天域連接塵世的入口。那裏，有一處禁製，一旦促發，就會被通過幻境滅殺，九階以下，絕無幸免。”
“而你，似乎有點不同尋常。”
聽到巨鼠詳細的解答，張辰不由一陣後怕。幻境滅殺，想必就是自己剛經曆的一切，將自己最珍惜的所有一切毀掉，然後再滅殺自己，實在是比直接將自己殺掉還要痛苦萬分。
不過最後自己不是也被鐮刀死神殺掉了麽？怎麽反而進入了昊天域而沒有直接死掉。
“因為你的元核，與常人不同。”
元核，我的元核除了有讓識海沸騰增強實力這一點，其他的好像跟教材裏描述的普通元核並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啊。
“你的是隱性的天品元核。”
‘天品元核’？是什麽來的？自己似乎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難道每個人的元核品質，還有不同的區分？張辰正要開口提問，巨鼠虛影的回答又是恰到好處地傳來。
“元核分天、地、玄、黃四大品階，這是萬年以前對元核的劃分。品質越高，代表著元核的潛力、成長性也會越高。”
“神魔大戰後，聖元大陸受到重創。萬年來，由於聖元大陸的鴻蒙之氣不斷流逝，天地元素已是不複當時的濃鬱，同時導致元核品質趨於更低下的水平。如今，大陸上普遍對元核品階劃分沒有了明確標準。”
“你們現在所說的雙天賦、三天賦，在神魔大戰前的上古時期，就是‘玄’、‘地’品階的元核的體現。而‘天’品元核，就能覺醒全屬性天賦。”
“即便在上古時期，天品元核的天才都是鳳毛麟角存在，現如今可能根本就已不存在了吧。”
神魔大戰？鴻蒙之氣？一個個從未聽過的詞匯讓張辰一頭霧水，但是他隱約感覺到，似乎自己的元核品質，應該是極為優秀的，甚至是萬裏挑一的水準。
“你現在的元核，僅僅是隱性的，與普通的黃品元核並沒有什麽不同，但有所機遇的話，未來褪去層紗，顯露真正天品元核的威力，也並不是不可能的。”
張辰聞言大喜，聽完巨鼠虛影這席話，他似乎也明白了，自己元核能夠引起識海沸騰這一特殊性，竟是元核品階優秀的象征。
感受到巨鼠虛影對自己的提點之意，張辰直接將心中的疑問道出：“請問前輩，我需要什麽樣的機遇，又在哪裏可以尋得這機遇呢？”
“天機不可泄露，不過既然天命讓你進入昊天域，我就助你剝開這第一層紗。”
隨即，巨鼠虛影眼球金光一閃，張辰隻感覺識海一痛，隨即恢複正常，同時有一種玄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果然，隨著張辰心念一動，他的識海在他控製中沸騰起來，同時也真切感受到所有的感官大幅度提升。
自己訓練已久的識海沸騰能力，竟然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掌握了！這讓張辰有種在幻境中還未醒轉過來的錯覺。
“感謝前輩幫助！”
經過一段時間的恢複，張辰已經可以起身，馬上朝著巨鼠虛影行了一個參拜大禮。
金光一閃，張辰身前又出現了一塊令牌模樣的物品，上麵古文篆刻著“昊天”二字。
“這是昊天典，集昊天域精神元力修煉功法於其中，也帶著它離開吧。”
“鴻蒙潰盡，天下將亂，你是萬年來我遇到的唯一一位天品元核擁有者，希望昊天典能夠幫到你，也能夠幫到這岌岌可危的聖元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