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步搖
“綠蘿,跟上,看戲去。”
綠蘿正在收拾最後的東西。
聽到這話探出了個頭來。
朝著已經走出院外的人啊了一聲。
薑雨彤並未回應,等到綠蘿反應過來,趕忙追了上去。
來到院子外麵,薑雨彤見到一堆人守在院中。
薑青青也站在外麵,麵上一臉驚恐。
她這幅模樣倒是少見,薑雨彤走過去,在她身邊站定。
見到薑雨彤,薑青青眉頭微皺:“你怎麽來了?”
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見到薑雨彤,可不是什麽好事。
“啊?我來看看,主母現在怎麽樣了。”
薑青青切了聲:“不用你來這裏假好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來看笑話的。”
薑雨彤捂著手爐的一隻手擋在嘴邊,露出驚訝的表情。
“呀,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真不好意思。”
薑青青沒想到薑雨彤會這樣直白。
但礙於薑振鴻在場,沒敢發作鬧事。
她瞪了薑雨彤一眼:“你最好給我小心一點,別讓我抓到把柄。”
抓到把柄?抓到什麽把柄?真是好笑。
薑雨彤無視薑青青,走到前麵去。
乖巧的停在薑振鴻身邊,柔聲道。
“爹爹,主母現在怎麽樣了,不打緊吧?”
薑振鴻一臉愁容,他捏著鼻梁搖搖頭。
“你母親現在十分狂躁,見到誰都撓,不讓人近身。”
細細一看,還能看到薑振鴻手臂上的抓傷。
觸目驚心,血都流了出來。
大夫連滾帶爬的從屋中跑了出來,麵上不少傷痕。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大夫似是受到了不下的驚嚇,出了門後大口喘著氣。
周圍的人都害怕的往後退了一步。
薑振鴻黑著臉,上前道:“裏麵怎麽樣了?”
大夫久久不能回神,最後擺擺手搖著頭。
看樣子嚇得不清。
丫鬟在一旁端來熱水,讓大夫順了口氣兒。
大夫在石凳上坐了一會兒,緩了會兒才回過神。
走到薑振鴻身邊,他搖搖頭。
“夫人的情況有些嚴重,情緒不能穩定。”
薑振鴻是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的。
一時之間也愁了起來。
薑雨彤朝著大夫使了個眼神,隨後上前道。
“爹爹,不如先點上安神香,讓主母睡會兒吧。”
眼下沒有解決方法,殷氏的情況也沒有緩解的意思。
薑振鴻也熬不住一直等著。
聽到這個提議後,就點頭應下了。
大夫嚇得腿軟,顫顫巍巍的耗了許久都不敢再次走進去。
薑青青也是縮到最後麵,不敢上前。
如此大好的機會,薑雨彤怎麽能放過。
於是主動道:“爹爹,不如讓彤兒去吧,彤兒不怕。”
聞言,薑振鴻點點頭,讓薑雨彤進去了。
薑雨彤接過大夫手上的安神香,走進了屋子。
屋中昏暗一片,薑雨彤小心走到桌邊,換上安神香。
因為光線太暗,正在床上坐著的殷氏,見到忽然出現的人。
有些不受控的尖叫了起來,抓著自己的頭發死命的揪著。
薑雨彤不去打擾殷氏,點完安神香就退了出來,將門帶上。
門外一眾人都有些沉重,呼吸聲越發顯耳。
天色已經不早,在薑雨彤帶上門後,人都散了。
離開殷氏的院子,不遠處還可以看到薑青青猶豫的站在門邊。
見到薑青青猶豫的樣子,薑雨彤努力忍住沒有笑出聲來。
那模樣實在是可憐到好笑。
似乎是忌憚裏麵的人,畢竟薑青青也是見識過殷氏發狂的模樣。
綠蘿跟在後麵樂嗬道:“小姐,你說主母為什麽會這樣?”
薑雨彤搖搖頭,捂著手爐,偏頭看向她。
“我怎麽知道,惡人不得善報唄。”
說罷不再出聲,一路回到院子。
這幾天相府的夜裏總是不得安寧。
但是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於是殷氏鬧了幾天後,就蔫了。
精神在極度緊繃的情況下,堅持三四天已經不容易。
等到第五天的時候,就算殷氏再怎麽發狂,也幹不出什麽事來了。
這個時候薑雨彤再踩著點兒去看望殷氏。
這天薑雨彤特地戴上了剛買回來的步搖。
清脆的聲音縈繞薑雨彤身側。
路過的丫鬟停下來時,都會不由自主的看一看那簪子。
這簪子剛被綠蘿拿回來不久,要是細算,這是第二次戴了。
進入屋中,薑振鴻正在旁邊守著。
這兩日薑振鴻被鬧得無法脫身,一直在殷氏身側照顧著。
薑青青已經許多日沒有踏入這間屋子,也不知道是過度害怕還是什麽。
但是進入薑振鴻在場,薑青青隻好硬著頭皮進來。
不過隻是站在後排,不敢上前。
此時的殷氏雙目渙散無光,手指在無意識的撓著床板。
上麵已經被撓出了一道道劃痕。
凹凸不平的床板出了不少木刺,將殷氏的手刺的流血。
這兩天這個院子裏,就沒有過安生日子。
薑雨彤走到殷氏床邊,見到一旁的丫鬟端著粥。
於是看向那丫鬟,言道:“我來吧。”
丫鬟自然是巴不得將事情推給別人,於是遞給了薑雨彤。
見到薑雨彤這般懂得照顧人,薑振鴻不由得說起薑青青來。
“你也不學學你妹妹,都懂得主動照顧人了,就你還杵在旁邊。”
薑青青被說了一通,此時正委屈的站在一邊。
也不知道殷氏若是此時清醒過來,見到她自己的寶貝女兒躲著自己。
會是什麽樣的心情呢。
想著薑雨彤高興起來,用勺子攪了攪,舀了一勺吹吹送到殷氏嘴邊。
“主母,該吃飯啦,來,啊,張嘴。”
薑雨彤用哄小孩兒的語氣哄著殷氏。
殷氏倒也是聽進去了,乖巧的張開了嘴。
十分順從的一連吃下了好幾口,在場的人都鬆下一口氣來。
喂粥自然是沒有多大的動作。
等到喂下半碗,殷氏沒了動靜之後,薑雨彤這才將碗放到一邊。
“不願意吃就不吃了,休息一會兒吧。”
說罷朝著薑振鴻點點頭,站起身來退到一邊。
剛巧一個進來的丫鬟,端著熱水要走到裏側。
薑雨彤一個起身,剛好被撞到。
熱水一下子撒了一地,落了不少在床邊。
頓時那步搖發出清脆的聲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