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章11. 關龍門的雪雉什麽事
“阿光先生,請你不要糊弄我,我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貴司決定庇護雪雉,但在哥倫比亞的法律裏,她必須受到製裁。”
沃爾頓身體微微前傾,帶有侵略性的目光盯著周金儒。
“我同意,我支持,但現在找不到雪雉,我們羅德島是製藥公司,不是魔術大師,不會大變活人,你要的人真的不在我這裏。”
周金儒根本不接沃爾頓的話頭,讓他醞釀的威脅話語根本沒有機會說出口。
“這不符合規矩,羅德島不可能在哥倫比亞境內包庇一個罪犯,她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周金儒用力拍著桌子:“我說過了,這裏沒有你要的人,我現在就去隨便找一個倒黴蛋,在他的臉上刻著雪雉兩個字,然後交給你可以麽?”
“可是我已經在羅德島的艦船內見到了雪雉,這一點你怎麽解釋?!”
沃爾頓也很上火,他看上去風光無限,其實身上壓力比外人看到的要大多了。
周金儒停頓了兩秒,目光幽幽:“你們想要的是美麗新世界的雪雉,她所犯下的罪行,關龍門的雪雉什麽事?”
“你!”
周金儒搶斷沃爾頓的話,繼續說道:“現在問題的關鍵並不是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研究學者,沃爾頓先生,沒有比我更懂這麽轉移民眾的注意力,但你們真正該做的事情是如何在災難還沒有進一步擴大前,將大部分問題都壓縮在極小的範圍裏。”
“龍門的雪雉的確在我這裏做客,但我不能把一個無辜人交給你們,羅德島正在和哥倫比亞進行深層次交流,我也不想就此影響到這偉大的時刻,抓人有很多種辦法,你應該比我懂,這是薩克遜偵探事務所的專長。”
兩人對視了長達一分鍾,在這一分鍾裏,他們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沃爾頓抓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語氣緩和下來:“阿光先生,你比我想象的要更難對付,你也要慶幸今天坐在這裏的是我,而不是別人。”
周金儒點點頭,他的勁頭消退下去,又變回了那個病怏怏的年輕人,有氣無力道:“願我們的友誼天長地久。”
他們之間的交流並未就此結束,又談及了一些別的話題,諸如深海的後續,聖馬丁本地幫派的行動,以及那個禁酒法案什麽時候廢除。
半個鍾頭後,沃爾頓離開羅德島,第一時間趕來的人是阿米婭。
“博士你的身體真的不要緊麽?我聽你咳的那麽厲害,要不再做一次係統性的檢查吧?”
周金儒喝著熱水,臉上稍微有些血色:“我沒什麽事,不這麽做沒法糊弄沃爾頓,他今天來這裏其實是在提醒我們,另外還要一件事,阿米婭,那天雪雉來羅德島,送她來的那個人,知道她的去向麽?”
周金儒口中的她,指的是幻,林曉熙身邊的護衛,不知怎麽就被銀狐三兩句話就引開了,還把雪雉送過來避難,同她們一起來的還有白雪。
幻在將雪雉送到羅德島後就離開了,沒有人知道她的去向,世界這麽大,天才曉得她在哪裏。
“林曉熙在聖馬丁的這些年,和移動城市的政體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掛著美麗新世界商標的商店遍布整個城市,支持他的人不在少數,現在林曉熙倒了,支持他的人害怕暗地裏那些齷齪勾當被揭露出來,因此才火急火燎的抓捕雪雉,因為雪雉有可能知道幻的下落。”
阿米婭推著輪椅,兩個人在走廊裏交流著:“當然,我不可能把雪雉交出去,門都沒有,一個小姑娘落在他們手裏,下場何其悲慘,至於那個幻,沃爾頓的意思很明確了。”
周金儒輕輕拍著阿米婭的手背,示意她可以放輕鬆點,現在問題都解決了,不會再出什麽問題。
阿米婭輕聲道:“沃爾頓先生的意思是幻最好不要回來了,能走多遠走多遠,把那些勾結營私的事情全都爛在肚子裏,他以為幻藏在我們這裏,實際上並沒有。”
周金儒輕輕笑著:“還有呢?”
阿米婭想了想,卻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麽。
周金儒懶洋洋的靠在輪椅裏,慢慢道:“你要看今天是誰來說這些話的,假如是聖馬丁的負責官員,那他今天來連速溶咖啡都沒得喝,但沃爾頓來就不一樣了,他身份是薩克遜偵探事務所,背後站著哥倫比亞聯邦調查中心,說話既有分量,也在暗示,別忘了,羅德島和薩克遜現在還是合作狀態。”
“啊,博士你是在說哥倫比亞官方對聖馬丁的政治群體有想法?”
阿米婭恍然大悟,這件事如果是聖馬丁的政治群體來處理,當然是有抓錯無放過,畢竟事關己身的利益,說什麽都不會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但沃爾頓此番表現的外強中幹就別有一番意味了,他定然是得到聯邦調查中心授意,主要目的卻不是為了抓人,而是在暗示羅德島趕緊讓當事人滾蛋,有多遠滾多遠,最好永遠別回來,這對聖馬丁的那些人來說,無疑是一根紮在心頭刺,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把柄落在什麽地方,日子過的提心吊膽。
“我以為他們答應的這麽快是為了什麽,原來在這裏等著我呢,不過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我並不在意聖馬丁的這些牛鬼蛇神,哥倫比亞,嘿,一個鬆散的國家,他們將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互相傾軋上,現在換做是炎國或者烏薩斯,我連插足的欲望都沒有。”
“阿米婭,我們暫時不吸納雪雉,她現在需要做的是回到龍門,回家,她還沒想好自己到底想要什麽,一個心如死灰的人,即便強迫她做什麽,都無法取得良好的成效。”
周金儒的精神狀態並不好,他忙了一下午後,還未到傍晚,精神就已經支撐不住了。
阿米婭看著昏昏欲睡的周金儒,握著輪椅背部把手的手指,捏得很緊很緊,良久,她沉默著,低下頭,伸出雙臂,從後麵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