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我嚇到你了？”宋清持皺眉，語帶歉疚。
“沒沒沒，”李孟遙擺手否認，“就是有點兒冷。”
“我去把空調溫度調高一點。”宋清持說著站起身來，又回身來問他，“今天還是冰美式嗎？”
“嗯……”他習慣性應了，突然問，“你喜歡喝什麽啊？”
“我？”宋清持疑惑地重複了一遍，忽地挑眉，淺笑盈盈，“你要喝啊？”
他被問得紅了臉，有些不自在地別開了眼睛。
宋清持也不再逗他，讓他在這兒坐著，自己待會兒就把咖啡端過來。
他也不堅持，仍然在位置上坐著。
大多數時間裏，他都是買了咖啡匆匆就走，或者是在工作台那兒，坐在高腳凳上和小柔聊天，從來沒注意過這些咖啡桌，也是現在才看見，他所坐的位置靠著窗戶，窗外的風景看得一清二楚：
步履匆匆的行人、碧空如洗、遠處小孩子們在圈起來的一塊兒地方嬉戲玩耍、偶有鳥兒飛過、交縱錯雜的樹木枝葉，將陽光層層交疊在縫隙間……
還在發呆，宋清持就端著一杯咖啡過來了，還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抹茶星冰樂。”宋清持將咖啡推近，“是我曾經最喜歡的。”
淺淡的綠色，點綴著白皙的奶油。
李孟遙接了，兩人不出意外地又是手指相碰，宋清持倒是沒什麽反應，李孟遙卻有些心跳加速：“曾經？”
“嗯，現在我最喜歡的，是冰美式。”宋清持笑。
李孟遙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沒說話。
“今天周末，你女朋友怎麽沒一起來？”宋清持又問。
“害，單身狗一個，哪有什麽女朋友。”李孟遙歎氣，“工作忙死了，天天加班，昨兒個我都下班了，又把我叫回去開會了，今天可別再叫我了！”
宋清持笑言道：“那你可得經常來，喝杯咖啡，跟朋友聊聊天，最舒服不過了。”
“是啊，喝了咖啡，感覺什麽疲憊煩惱都沒有了，特別輕鬆。”李孟遙也跟著笑起來。
宋清持忽然道：“我們加個微信吧？”
“啊？”他這話題轉變得太快，李孟遙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我打算做一些甜品，配合咖啡一起食用。”宋清持解釋說，“聽小柔說，你挺喜歡做甜品的，想找你請教請教。作為報酬呢，每周你可以有三次咖啡免費，不管你買多少，通通我買單。”
‘……不會真被說中了吧？’
‘不對，人家是想請教你做甜品，李孟遙你在想什麽？’
‘可是找誰不行啊……請個師傅也可以啊……’
李孟遙一瞬間就陷入了自我糾結和矛盾中。
宋清持見他表情怪異，不自覺喊出了那個壓在自己心底已久的稱呼：“……李孟遙？”
“……你叫我什麽？”他驚呆了。
“啊對不起，我這人習慣叫別人重疊詞的稱呼。”宋清持連忙道歉，“你要是不喜歡，我換一個稱呼好了。嗯小李怎麽樣？”
“沒事，我就是沒反應過來，你隨意好了。”他也趕緊解釋，又問，“你剛才說什麽，加微信？”
宋清持點頭：“是啊。”
“喔，好。”他把手機拿出來，解了鎖。
宋清持見狀，說：“我掃你吧。”
他沒說話，徑直點開了自己名片的二維碼。
於是兩人就這麽加了微信。
6.
日子一天天過去，李孟遙的工作也相對來說輕鬆了一些，每日耗在咖啡店裏、教宋清持做甜品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了，有的時候都不自覺忙到了深夜，他再回家已經很晚了，所以宋清持幹脆就把他帶回了自己的家裏。
時間越長，李孟遙就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宋清持了。
喜歡溫柔、體貼的他，喜歡寵溺自己的他，喜歡多才多藝的他、喜歡願意跟自己推心置腹、毫無顧忌的他……
可是，李孟遙還是不敢告白。
因為他根本無法確定，宋清持究竟喜不喜歡。
如果他就這麽貿貿然地去告白了，搞不好跟宋清持之間，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他不敢賭。
這天李孟遙難得休息，特意早起在家裏研究了一款新的甜品，等到快中午的時候，就拎著蛋糕出了門。
宋清持不在咖啡店裏，李孟遙估計他在家裏，所以又打了車去了宋清持的家裏。
這個時候宋清持多半是在家裏的天台上畫畫，雖然他畫功確實一般，甚至都能用抽象來形容，但他還是樂此不疲，李孟遙偶爾也會當他的模特。
但李孟遙怎麽也沒想到，當他推開門的時候，就見本應該是一個人在天台上的宋清持，此時正和一個女孩子待在一起，那個女孩子他不認識，兩人舉止溫度很高密，女孩子臉上似乎沾染了些許的顏料，宋清持正小心地拿著沾濕了的紙巾，給她擦拭顏料，說話的口氣溫溫柔柔的：“待會兒再洗個臉。”
李孟遙腦子裏“嗡”的一聲響。
女孩子看見他了，連忙輕推開宋清持：“有人來了。”
宋清持回頭看，就見李孟遙把手裏的甜品放在了地上，轉身跑下了樓。
“你自己擦吧啊！”宋清持匆忙撂下一句話，也跑走了。“陛下~下聖~聖明。”
“行了，這件事，就交由你去做吧。”申公豹這人，他也算有些許的印象，戰時的談判雖未成功，但無人可用之際，看似也算本分。
“是。”
看著申公豹退下的身影，顧鴻淵想到了另一樁事——妖族。
“果然是龍，夠狠。”饒是天帝，也預想不到這樣的結局。闊步向前，牽強的揮臂，將埋在左臂中的劍抽出。
噴濺出的液體染紅了龍王向下看的眼。血染的風鼓動著鋪天蓋地的靈或魔，汪洋似的兵轉瞬即將老龍王的屍首吞沒。
身處上空，龍王看著這一切，不悲不喜。龍，如他所言，冷漠，強大。若他身殞於此，也無過於卑微的像個落葉般猝然長逝，接著是蜂擁而至的龍族子弟來爭奪權力，真正在意的，又有幾人，能有一人？
一念之間，百轉千回。身後，老天帝的劍已直直的向他刺來。風刃呼嘯著，卷著塵沙，裹挾著萬千道劍意，帶著無可挽回的氣勢與威力。
隻是，天帝身體本就不敵，此刻左臂受傷，這一劍，更像是破釜沉舟，拿出了最後的底氣。
龍王身子微滯，向後下腰，大開大合間，淩亂而吃力地避讓開周身的劍氣。
提振精神，反撲向前。龍王清楚，即便天帝受了傷，也容不得他有半絲半縷的分神懈怠。
再一次交鋒，將身子繃緊，弓到極致，長長的袖子柔軟地一卷，頃刻間，將劍纏成了蠶繭，甩開攻擊，堪堪穩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