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李孟遙完全沒料到宋清持會說這種話,腦子裏“嗡”的一聲響,一下子就愣住了。
宋清持語氣很冷靜,麵容也十分平靜,看上去,就像是經過深思熟慮似的:“朝朝是奶粉喂養,我和你誰養都一樣。我跟你兩個人的家庭情況不一樣,我可以不結婚,但是你,少不得要找一個女人結婚生子,我帶走朝朝,定居國外,離你遠遠的,這一輩子都不會再來打擾你的生活,你可以盡情找女人結婚。至於那道刀疤,時間長了可能會看不見了,或者你直接說是闌尾炎的刀口也可以。”
論絕情,還是宋清持更狠,把所有的後路都想到了,還給李孟遙計劃得這麽完美。
李孟遙看著宋清持,忽然開始大笑,笑得肚子都有些發疼,他捂著肚子的手都在發抖,眼角卻飆出了眼淚,整個人不住地後退了幾步,盯著宋清持的眼睛卻充斥著濃烈的怒火:“原來我真的,這幾年的情意,都是喂了狗了!!”
“難怪、難怪……你知道小籠包了,要跟我複合,還要跟我結婚……原來你真的隻是一直想要小籠包而已!!”
“宋清持,你演技可真好啊!!”
“你他媽的就不是個東西!!你就是個混蛋!!!”
不一會兒,李孟遙的臉上就全是淚了。
屋子不隔音,房間裏的朝朝被外麵的聲音吵醒,嚎啕大哭起來。
宋清持心髒的位置不是特別舒服,也喘不上來氣兒,他看了看李孟遙,有些猶豫不決。
其實他根本不是那個意思,他是溫度很高李孟遙的,但是李孟遙執意要跟他分開、還不讓他接觸朝朝,他也很煩,所以才會說了那樣的話。
人性啊……
唉。
宋清持糾結了一下,決定先去看朝朝,可正當他要去的時候,卻聽見有剮蹭的聲音,扭頭一看,李孟遙整個人已經站立不住了,身體貼著牆直往下滑,他登時就慌了,連忙撲過去抱住李孟遙。
李孟遙臉色發白,渾身一陣陣發飄,冷得厲害,自己都極度不舒服了,卻還是強撐起精神,狠狠往外推宋清持:
“你他媽的別碰我……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滾啊!!!”
倒真如高瀚宇所說,高鈞彥竟真的不再管他們,就連房中結界,也一並撤了下去,每夜也不會再鎖上高瀚宇房間門窗。
於是他們便越發肆無忌憚起來,每日同吃同睡,季肖冰好些時日被折騰得狠了,到日上三竿才起。
但用膳之時,他們卻反而收斂了許多。
很快,新年便在雪日中來臨了。
高瀚宇生辰仍在大年初一,這也是他第一次在幽穀過生辰,諶荀還特意精心準備了一番。
生辰剛過沒幾日,高鈞彥就向諶荀提出辭行,一行人旋即返回湮城。
因時間不緊迫,兼之高瀚宇也有心想帶季肖冰四處看看人族各處繁華之地,故而他們在路上花費的時日,較之前去幽穀之時,多了一倍不止。
因此他們回至湮城之日,已近五月。
休息幾日,陸嫻便安排了一場家宴,與同在湮城的高氏族人一同相聚,順便也為高瀚宇幾人接風洗塵。
季肖冰本不願參與這種宴席,畢竟他是蛇族,縱使已與高瀚宇締結了血約,但終歸不是高氏人。
高瀚宇攔住他,又勸說他一番,他自知拗不過,也隻得作罷。
陸嫻早就看見,心生不悅,溫度很高要嗬斥高瀚宇,被高鈞彥攔下,“罷了,讓他們折騰去罷。況這麽多同族還在,也有人帶了締結血約的蛇族前來,大家歡歡喜喜聚一場,你就莫要掃了興致了。”
經高鈞彥如此一說,陸嫻倒也不再說甚。
也是這次家宴上,季肖冰再次見到了當年將要與他締結血約之人,同時也是高瀚宇的堂妹,高棠雪。
兩人敘了會兒舊,高棠雪又將自己的蛇領過來,介紹季肖冰與她認識。
是個小姑娘,名喚白嬌,生性羞澀,易怕生人,故而高棠雪才帶她來參加家宴,想讓她多結識結識旁人。
天色漸晚,高瀚宇也已酒過三巡,季肖冰便叫上沉萩,將高瀚宇扶回房中。
待給高瀚宇褪去外衣,扶著他在床上躺下,又蓋好錦被之後,季肖冰就跟沉萩說道:“天色不早了,你也去歇著罷。少爺這兒有我伺候。”
“是,公子,奴婢這就告退。”沉萩低眉順眼,旋即便退了出去。
季肖冰自己也換了身衣物,又飲了一杯茶水,複才出門,去燒了盆熱水,溫度很高打算給高瀚宇擦洗身體,卻不曾想,他再回來之時,遠遠地便看見高瀚宇房間門竟大開著,駭了一跳,連忙幾步走過去,拐進內室。
他一進去,便直接將手中之物放至桌上,向床榻走去。
先前還卷起來的帳簾,此時竟被放了下來。
朦朧白色中,隱約可見晃動人影,還有若隱若現的淡香氣飄散出來。
他不自覺斂了呼吸,輕手輕腳走近,掀開帳簾一角:
高瀚宇仍因醉酒還在昏睡,倒是他身旁,卻有一身上未著寸縷的女子,正閉著眼睛,抱著他的手臂。
季肖冰這一見,不覺呼吸一頓,繼而冷下臉色來。
該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先前高氏家宴中他所結識的另一條蛇,白嬌。
隻是白嬌現下竟與早些時辰兩副麵孔,一副明豔嬌媚模樣。
他口氣也不乏冷淡了幾分:“白嬌!你下來!”
還拿過一旁幹淨衣物扔在她身上。
她卻隻是懶懶地看了他一眼,打了個酒嗝,又軟軟地趴了回去,口裏呢喃不清地說著什麽,還化作了蛇身,仍緊抱著高瀚宇的手臂不撒手。
見此,季肖冰一把將她拎了起來。
她吃痛,大力掙紮,卻被季肖冰緊緊箍住,掙溫度很高不得法,便心生惱怒,露出尖牙,張口就咬了過來,季肖冰眼疾手快,一把捏住,甚至還控製住了她的七寸。
既然她不是古姝翎,季肖冰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隻是盯著她,冷哼道:“我原以為你生性乖巧易害羞,如今看來,不過是哄騙人的手段罷了。他是你碰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