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她在夫君來見他時,懇求和離,那些流言蜚語重傷她的罪名她一個也沒做過,她清者自清。
找到了蒲貼身的玉玨,“還你清者自清。這是什麽。”
“這是朋友贈予。”蒲慌忙去奪,這樣艱難的日子她全靠這枚玉玨付諸的美好願望活下來的。
“明明是野男人,他是誰?”蒲被掐著脖子提起來“他是誰。”猛獸一樣的嘶吼聲
蒲失去知覺地昏迷了過去,蘇萌,救我,救救我。她在心中祈求。
七出之罪,宗族定蒲觸犯無子、口舌、妒忌四則,判裸身遊街示眾,浸豬籠,上火刑。
蒲笑了,看向她嫁予的男人,你的對我好就是如此,真是可笑至極。渾身狼狽不堪的蒲被拉走了,她輕蔑地環視眾人,善惡到頭終有報,今日我含冤至死,也願你們身墮無間,不得超生。
“跑。砍掉你的腿,看你如何跑。”明晃晃的利刃刺了過來,蒲閉上眼睛,終於結束了。
刀砍在皮肉上的聲音,蒲卻察覺不到痛,她睜開眼,蘇萌已用衣服包裹住她,緊緊地抱她在懷裏,他背上的血淌在地上,蒲蒼白的笑“蘇萌。”你終是來了,可是我希望我死後你在知道比較好。
“我帶你走。”蘇萌抱起蒲
“把奸夫拿下,一起上火架燒死。”宗族長下令。
蜂擁而至的凶狠家丁如潮水一樣撲上來,蘇萌踢飛的刀直插在宗族長的頭頂
“殺了他,把這對剁碎了喂狗。”宗族長下令。
“你們眼裏可還有王法。”
“宗族大過,王法算個屁。”
手無寸鐵,渾身浴血的蘇萌拚勁全力,終於帶出了蒲,蒲望著寬廣的空,她自由了。“蘇萌,謝謝你。我死而無憾了。”
“你要好好活著,都過去了,會過去的。”蘇萌一刻不停地趕路。
“蘇萌,過不去的,我太累了,也沒有臉麵繼續活著。沒有死在那麽坑髒的地方已經足夠。蘇萌,能遇見你真好。”你這麽好,可是我配不上你,你送予我的玉玨我也沒有保護好,我還讓你看到了這麽不堪的一麵。“蘇萌,你停一下,我,可以摸摸你的臉麽?”蒲祈求
蘇萌停下來,注視蒲“蒲,我帶你離開這裏,到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你不要想不開。”
蒲的手顫巍巍地撫上蘇萌的臉,若是,若是在定親前便遇見你多好。“蘇萌,做人好辛苦,來世我溫柔願做那荷葉一支,還有,謝謝你。”蒲綻開最後最美的一抹笑,嘴角淌下血,已是咬舌自盡,氣絕身亡。
“蒲。”蘇萌泣血般的嘶喊,終也無法換回曾經荷葉連裏那麽水靈靈的蒲。他跪下來,無力地埋在蒲的臉上,淚水滂沱,蒲……
陰陽已殊途。
苦海無邊,佛也隻渡有緣人。無緣之人,尤在苦海浮沉。
蘇萌第一道心魔起,是他隨師父修習的山下,那碧波之上一位碧玉一樣的采荷姑娘,短暫而淒涼的人生。
16歲的顧昔窈已是更名做蘇萌,棄了從至大的紅纓槍,修習道法,山上除了師父和他,便隻是層林野獸。
一到背誦晦澀難懂的道經,蘇萌就會格外想念宋清持,好似世間的文章在宋清持眼裏都其意自現,過目成耍背不過罰抄,蘇萌就會偷溜到山下的湖中抓魚,逮野鴨子,他寧可忍受皮肉之苦,也不肯提筆抄寫。
他和蒲認識,還是他紮在水裏閉氣浮在水麵上時,嚇壞了乘船來采蓮蓬的蒲,使勁力氣用竹篙撈蘇萌。“大哥,快來,有人溺水了。”
兄妹兩不由分撈出蘇萌,蘇萌抹了把臉“我捉魚呢。”兄妹兩瞠目結舌。
一來二去,也就相熟了,蒲會帶些吃食給瘦削的蘇萌,隻是家境有限,並不算豐富,但比起蘇萌師父空青來還是好吃上很多,蘇萌尤其喜歡藕粉圓子。
蘇萌會幫他們采蓮蓬抓魚還禮,因為風趣活潑,兄妹兩都很喜歡這個初來乍到的山上的野子。
到了挖藕的時節,“你衣服怎麽又破了。我給你補補。”蒲拿出隨身的針線包“你把衣服給我。”
蘇萌脫下來扔給蒲“你跟我幹娘是的,總是隨身帶著針線包。”
“可能你太皮了。”蒲穿好針線,坐在船頭給蘇萌補衣服。
蘇萌一猛子紮進水裏,抓了幾條大魚上來,趴在船頭,濕漉漉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謝禮,拿去賣吧。還可以多填些嫁妝。”
蒲紅了臉“別胡。”
蘇萌平躺在湖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劃著水“你哥哥告訴我的。是戶好人家。”
蒲停下手咬斷線頭“盲婚啞嫁,外人都好,我也沒見到。”
“要不要我幫你去打聽打聽。”蘇萌遊過來“你年紀還,被欺負了怎麽辦。”
“你比我還。”蒲抖了抖衣服疊好“以後衣服破了就自己學著補。”
“破就破著穿,大男人穿針引線像什麽樣子。”蘇萌不屑一顧。
“鎮上的裁縫師傅不都是男人。”蒲駁斥
“他們那是生計。怎麽能一樣。”蘇萌鑽進蘆葦蕩裏“把船搖過來。”扒拉出好多野鴨蛋放到蒲船上
“這是要孵蛋的。快放回去。”蒲製止
“又不差這一窩,給你侄兒吃吧,你家老母雞不是不下蛋了。你要學著凶一點,太良善,嘖。”蘇萌搖搖頭。
“我學不會你那滿肚子的鬼心眼。”蒲留了三個,還是讓蘇萌放了回去“入秋了水寒,你別往湖裏跑了,病了也沒人照顧。”
蘇萌點頭“言之有理。”
“蒲,咱們回吧,蘇萌你也早點回山上。”蒲的大哥催促。
“我走了。”蒲拿起衣服遞給蘇萌“山上還有吃的麽。”
“多得是,你快回去吧。謝謝心地善良的蒲給山野子補衣服。”蘇萌拱手作揖
蒲噗嗤笑了“你一點都不像山上的野子。”
“嗯,山上的野子都沒我俊俏。”蘇萌玩笑了一句遊走了。
蒲站在船頭望著,她從到大都未見過蘇萌這樣的少年,讓人覺得美好。
藕挖完了,蒲托著腮等在船頭“哥,你蘇萌是不是病了,好多沒下來了。”
“可能又被他凶師父打了。”蒲大哥瞧著色“再半個時辰就回吧。”
“大哥,你看那是不是蘇萌。”蒲站在船頭朝從山上飛奔下來的蘇萌揮手“蘇萌,我給你帶了藕湯。”
“我這就下來。”蘇萌越跑越快,到了蒲跟前,“這是我從從前的舊物翻出來的,給你做添禮了,你成親我是去不聊,祝你和未來的夫君白頭到老,舉案齊眉。”蘇萌遞了個木頭匣子給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