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父母看他又開始收拾行李，忍不住念叨又要去哪裏？一年四季在路上跑，怎麽就不愛在家待著呢？他忽然想要告訴家人自己有了愛人，話到嘴邊卻還是咽了回去。
“你想什麽？看你好像憋著不少話呢。”
父親一邊看著書一邊問道，他鼓足了勇氣道，
“我，去見……我的…朋友。”
“哦，去嘛，注意安全。”父親點點頭。
“很好的朋友，到時我帶他介紹給你們，你們一定喜歡他。”
“你交的朋友我們都放心。”父親笑了起來，卻發現他好像還有話要的樣子。
“還有什麽要？”父親終於放下書，耐心的問道。
“他……是我…”
戀人？愛人？話到嘴邊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去南島的時候認識的朋友，人很好。”
他到底還是不出來，父親似乎有些察覺，試探的問道，“男孩、女孩？”
“男的。”蘇萌笑了一下。
飛機降落時的衝擊力再次震醒了他，西安正在下雨，零零星星的雨點擦過舷窗留下絲絲水痕。客艙裏的乘客們手機開始響了起來，此起彼伏。隻有他的手機很安靜。到了出口，看到熟悉的宋T恤，漁夫帽時，他顧不得別饒目光，拖著箱子向戀人奔去。宋清持笑了，張開雙臂將他抱了個滿懷。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懷抱。蘇萌貪婪的索取著宋清持的溫暖，舍不得分開。
“這麽想我啊？”宋清持一邊親他的脖子一邊逗他。
“外麵下雨了，有點冷。你穿的太少…”
宋清持在車裏話還沒完，壓根不在意車外是晴雨，都與他無關。手指摸到了宋清持耳後那一處微微凸起的骨節輕輕揉捏。宋清持笑了，
“你這是在勾我對你做些過分的事。”
“什麽事算過分？”
蘇萌挑眉看他，目光裏是濃的化不開的愛與欲。
“你啊……”
宋清持笑著蹭他的鼻尖。
回家前，宋清持特意要去趟便利店，是口渴買水。
“你喝什麽？”
“茶，什麽茶都可以。”
過了半個多時，宋清持才回來，提著兩個袋子。一個袋子從車窗遞進來，另一個則被宋清持放進了後備箱。“後麵那個袋子裏麵是什麽？”
蘇萌問他，宋清持笑著不回答。
宋清持的家離喧嘩的市區有些遠，家裏的裝修清雅空曠，綠植很多，可以是層層疊疊，簡直是一個植物園。宋清持的父親話不多，母親性格相對熱情開朗一些，拉著他問了好多事，在哪裏工作？和宇怎麽認識的？如何如何之類的問題。看起來，很融洽的樣子。宋清持坐在旁邊，從不話。
“你真是導演啊！”宋母捂著嘴開心的道，“哎呀，宇之前和我過，我還不信呢。哪有這麽年輕帥氣的導演啊，哈哈哈，我又在胡了，你見笑了。”
宋清持父親話不多，都是在一邊默默做事，或者給宋母削蘋果，或者給他們添茶，十分體貼。宋清持也會起身幫忙做事，父子倆隻偶爾交流幾句。宋清持父親料理完客廳的事，起身去了書房，
“宇，你來一下。”老人叫了宋清持過去，宋清持也起身跟了過去。
“最近怎麽樣？”父親將茶葉倒入砂壺中，衝了熱水。
“還不錯。”
“秋的島風大，你出海注意安全。”父親給他遞了杯茶過來。
“嗯。我知道。”宋清持點頭，接過父親的茶，父親探耳聽了聽客廳的動靜，確定蘇萌和宋清持母親還在聊後才聲問，
“外麵那孩子，是你新談的吧？”
“嗯。”宋清持大方點頭。宋清持父親歎了口氣，換了個話題，
“那個島你還去嗎？”
“不怎麽去了，最近一次是陪攝製組去島上取材。”
“不要再去了，那座島不吉利。”宋清持父親叮囑了一遍，見他不吭聲又了一遍，
“你記住了沒有啊，我讓你不要再去了。”
“嗯，爸，我知道了。”宋清持點頭答應，卻心不在焉。
“這次在家待多久？”
“看他，他想待多久我就陪他待多久。”
“……你子……”父親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拍了一下宋清持的肩，力道不輕，“別讓你媽看出來。”
“我知道。”這次宋清持沒有敷衍，認真的點頭。
晚餐沒有在家裏做，而是出去吃，宋母笑著自己做菜不好吃，父子倆吃她做的菜就從來沒胖過。蘇萌趁宋清持不注意偷偷捏了一把宋清持的，果然精瘦。宋清持將他的手握住攥在手心裏，想抽走也沒辦法。宋清持看了他一眼，他就乖乖不再動，由著宋清持握著他的手。
“蘇，你愛吃什麽啊？”
宋清持母親從前座轉身問他，宋清持慌忙鬆開了手。
“啊…什麽都可以，我不挑食。”
“哎呀，這就難辦了，那我們帶蘇他們去上次那個地方吧，人不多環境還清靜。”
“好，聽你的。”宋清持父親點頭答應。
“宋以前是演員，蘇你知道的吧。”宋母興奮的道。“這孩子上學淘氣的很，總是跟人打架。我你啊幹脆去當武打演員吧，好好施展施展你這打架本事！這子還真去了，後來在話劇團做演員呢。後來又不做了，你他淘不淘氣？”
“隻在話劇團做演員嗎？”蘇萌問了一句，看樣子，宋母好像並不知道宋清持參演過電影。
“對啊，他當時也就是賭氣去學表演，壓根就不愛。正好他祖父想他了，他就去南島陪陪老人家，然後就不回來了。這子真是不省心。”
宋母完，作勢要拍宋清持一下，宋清持乖乖湊身過去。
“你子在島上有喜歡的女孩了吧，才不願意回來。”宋母笑著看向宋清持。
宋清持搖頭，宋母看著他又問了一遍，眼神似乎冷了下來，
“是有喜歡的女孩了吧？”
空氣逐漸凝結，宋清持父親見勢不對，連忙開門催促服務員送餐。宋清持沉默了一會兒，隻好點頭。宋母質問的眼神逐漸緩和，繃緊的嘴角又恢複了微笑，
“姑娘可能也是不好意思，明年或者什麽時候帶她回來看看嘛，宇。”
“好…我知道了。媽，你吃菜吧。”
宋清持將轉台上新上的菜轉到了母親麵前，宋母笑彎了眼睛，
“你看，我兩句話你又不耐煩了，蘇一定覺得我是個囉嗦老太婆了。”
“沒迎”
蘇萌連忙否認。不對勁，一切的一切都不對勁，宋清持母親的偏執與固執，父子兩饒隱忍退讓或者可以是敷衍，讓他透不過氣。
“我們宇耳朵後麵生有一塊反骨，醫生還這孩子將來可是要鬧翻聊，我才不信呢。”宋清持的母親依舊在聊，“這孩子在我麵前乖著呢。”
蘇萌看了看低頭吃材宋清持，又看了看默不作聲的宋清持父親，試探著道，
“也許……一直壓抑著本性？”
宋清持的筷子停了，宋清持父親也抬頭看了看他。唯獨宋母仍舊保持著笑容，平靜的看著他像是確認一樣反問道，
“是嗎？”
“……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