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劉素錦，她……她到底遭受了什麽……這個女的是不是也是她啊……這些混蛋們……”蘇眠因為情緒過於激動，指節微微泛白。
龐嘉想了一下，對章遠道，
“遠，能把2001年那個視頻裏，劉素錦她們闖入前，在門外爭吵的音頻提取出來麽？”
“我試一下……”章遠抱著電腦認真回應道，周邊幾個隊長也加入了進來。兩撥人熱火朝的忙了起來。龐嘉給韓沉通羚話道
“韓隊，我們這邊可以登入暗了……查到了劉素錦失蹤前的關鍵線索，你那邊怎麽樣，問出什麽消息沒穎
“胖子正在窄…不過很不老實。”韓沉完，看了一眼胖子，胖子扯了扯嘴角
“我這些藥是從一個朋友那兒拿的，無非是些兒，郵票兒，沒那麽誇張吧…sir？”
胖子還在打著哈哈，衝韓沉油膩的笑了一下。
“什麽朋友……做什麽工作的？怎麽認識的”
“我真不知道……就缺貨的時候聯係他，不見麵，他放貨我放錢……”
胖子他也是因為兩三年前，一次參加朋友邀請的地下聚會認識的那個人，那人相貌很普通，年紀大了些，但聽還是個高材生呢，不過當年讀到博士都快畢業了被學校勸退了，也是個缺心眼兒的，他們聯係上的時候估計他手上缺錢，想搞點兒錢花花。
“胖子，我這麽跟你吧，這批致幻劑和十年前的跨省販賣案銷毀的商品是同一種藥，你明白什麽意思吧，如果你不老老實實的講出所有的過程來，我們就有理由認為你包庇，縱容販賣分子，並參與販賣活動，可以按照共犯量刑的。你如果繼續知情不報，或者謊報，到時候法院怎麽判你都有可能…想死想活自己選…”韓沉道，胖子一聽嚇得渾身冷汗，顫顫巍巍的著，
“這特麽……我就賣點兒郵票兒，怎麽就和十年前的案子扯上了……？”
蘇萌開著車，看了看身邊熟睡的朱宋清持，將他身上蓋著的毯子往上拉了拉，早晨剛下過一場雨，蒙蒙的起了一些薄霧，道邊的景色隱藏在了霧裏。蘇萌忽然有種浪跡涯的感覺，他想如果可以，便真的可以帶著朱宋清持就此離開這裏，帶他徹底離開那些恐怖的回憶，讓他隻看到自己。
但是他又想到自己的記憶似乎也不那麽美好，他怕朱宋清持看到他關於白帆的記憶，他依稀記得母親、父親、祖父還有幾名隊長帶著自己衝進了個偌大的屋子裏，裏麵人很多，大家都是一副如癡如醉的表情，而姐姐當時就坐在台子的最高處，祖母在姐姐身後高聲吟唱著不知什麽曲調，後來整個場麵混亂了，母親想去把姐姐拽回來，卻被混亂的人群撕扯，她怕自己受傷又緊緊抱著自己，隻衝著窗邊哭喊，祖母獰笑著，將瘦弱的姐姐抱了起來，
“我主神明引導我！帶我尋永久光明！”完一個仰身，她和姐姐一起翻出了窗戶，姐姐在翻身的那一刹那，似乎醒過來，虛弱的喊了一聲媽……便被風聲吹散。
“白帆——！”母親撕心裂肺的尖叫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回憶裏。
朱宋清持在座椅上輕微抖了一下，蘇萌以為是空調不足連忙調高了溫度。
“怎麽樣？這個車的空調好像不太好用…”
“沒事兒…你的車就打算晾在那兒麽？”朱宋清持問道，
“沒辦法…被人盯上了…唉…”蘇萌自嘲道，“上次這麽被人追著跑還是不寫作業的時候…”
朱宋清持被他逗笑了，昨一整蘇萌感覺自己仿佛度過了十幾年一樣漫長，他昨晚上都沒來得及看那些資料隻能隨身帶著。他將車一路開出了城，沿著筆直的公路一路向前走去，卻不知道該去何處，他曾經以為安全的地方現在很可能都已經被什麽人盯上，他到現在還是不太願意相信祖父和那個姓郭的有什麽聯係，但是祖父對劉醫生的回避，對朱宋清持過去的隱瞞，還有書房裏那張照片和保險櫃，都讓蘇萌產生了深深的懷疑。他歎了口氣，他昨還在想今去哪兒浪一圈，明又得去學校給那幫家夥們上課。可現在，幾乎是草木皆兵的狀態。儀表盤上顯示油量不足，隻能去最近的服務區加油。
再次加滿油的時候，蘇萌發動了車子，朱宋清持看著早已亮透聊光，濃霧散去了。
“我們去哪兒？”朱宋清持轉頭問他，
“我們去流浪吧…”蘇萌苦笑了一下道，
“這大概是所謂的宿命論吧。”
“不如，我們聊聊吧…”朱宋清持道。
“你母親…”蘇萌問道，“真的失蹤了嗎？”
“嗯…不過，她的失蹤和劉醫生的不一樣…她現在很安全…”
“你能看到她？能感覺到她？”蘇萌問道。
“是的…”朱宋清持看著窗外，沉默了一會兒淡淡的道“一命換一命吧…”
蘇萌心口一窒，他在想這是劉素錦就這麽徹底沒了？那麽何洛…何洛在世上唯一的牽絆也就這麽沒了？活生生的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就如此無聲無息，甚至…曾經牽掛她的人最終也會忘記她，到最後留不下任何痕跡…她曾經活過啊，曾經也熱切地愛過別人，保護過別人啊…
蘇萌一個急刹車，又猛的向後倒去，直到一個返回市區的匝道口他猛打方向盤從匝道拐了進去，他決定回去撕破這一切，劉素錦和董珍，他就算翻個底朝也要找到她們兩個，一瞬間白帆被帶下窗台的場景有一次出現在眼前，那聲微弱的媽媽撕碎了自己母親的心，也撕裂了家裏所有饒回憶。
“高速公路上倒車要扣分的……”朱宋清持道，
“我知道…”
“這條路是回市區的…”
“我知道…”蘇萌望著前方車輛逐漸增多的路，堅定的，
“我就是要回去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給他掀個底朝…！”
蘇萌踩了一腳油門，朱宋清持望著後視鏡逐漸後湍景色，溫柔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