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做飯
記得過去，朱博文每次耍賴時候，都喜歡叫自己老李，語氣又奶又萌，尾音故意拖長，光是聽著，就知道他無比愛自己。偶爾生氣，也隻很無奈的低聲喊他，李孟遙。
從不會這樣咬牙切齒，像是對待仇人一樣，語氣充滿嫌惡。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好多了，他終於開始關心這個問題。
“我後悔了朱博文，越過很多高山，遇到那麽多人，我發現……我後悔了。再也不會有人像那個愛我，我也再也沒有愛上過任何人。”
出走半生追尋自由，卻最想走來時的路。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從不後悔的人，可誰知道呢？唯獨朱博文這件事上，他失算了。
“如果你以為，一切是你想回來就回來，想後悔就後悔的，那也太看不起人了。”
剛才的表白沒有擊中朱博文，想來十年孤獨，積累太多失望與怨怪，誰也不可能僅憑一句話，就會選擇原諒。
“我知道，所以……”
可還是有點傷心，畢竟那是自己的一腔熱情，李孟遙定了定神，讓表情輕鬆了些，又沒心沒肺的笑起來。
“所以我在重新追你啊。”
聽到這裏，朱博文竟有語塞。眼前人做什麽都跟兒戲一樣，沒有長性。
相信她的下場自己經曆過，十年飲冰的代價過於慘痛，並不想再做嚐試。
“有病。“
朱博文沒準備給她機會繼續，隻當李孟遙自以為是的毛病又犯了，走去砰的一聲，將嬉皮笑臉的人關在了門外。
“要這個李老師，怪是怪零，可拍照是真好。”
上次拍攝的時尚雜誌樣刊剛出來，經紀人就準備買個幾百本當粉絲福利送一送。李孟遙鏡頭下的朱博文太過迷人，抓拍到的眼神總與往日的他很不同。
“下次出專輯，咱們邀請李老師來拍好了，也不知道她貴不貴，我要去打聽下。”
按理這種藝術圈的大神輕易請不動，可朱博文與她關係匪淺，那就很簡單了。
“博文，你有李老師聯係方式嗎？”
“沒櫻”
“沒有？那李老師住哪？”
實在不行，上門拜訪也成，想來時尚雜誌的人是有她聯係方式的才對。
“我家。”
“什麽？什麽？”
朱博文回答的一本正經，眼皮都沒抬，認真看著劇本，完全不在乎身邊經紀人下巴掉沒掉。
“你是，她那次跟你回家後，就住下來了？”
“恩。”
嗬嗬，真是有趣的關係。自己帶朱博文七八年，一直很省心。緋聞不是沒有，但他一貫很有分寸，自我管理的很好。
而且那麽些年了，也沒聽過他有過什麽關係特別特殊的女性朋友，怎麽就忽然出現個李孟遙，每每打破自己對朱博文的認知呢？
“幾號進組。”
“啊？”
自己還在琢磨，朱博文一個冷不丁岔開了話題。也對，該聊聊多年後大明星再拍連續劇的新聞。這才是最重要，最正經的。官宣之前要好好炒作下話題，把熱度做起來，也不妄朱博文破荒轉性一回。
“下個月3號拍定妝照，7號進組。這幾你準備準備，那麽多年沒拍古裝戲，怕是會吃些苦頭。”
“沒事，習慣了。”
自己好歹十幾年從業經驗，這些習以為常。
“進組前應該沒有其他工作了吧，我想抽幾看看劇本。”
“這個當然，你放心。“
一貫敬業的朱博文很少主動要求休假，接下來這些確實沒什麽安排，工作推掉也罷。
“專輯封麵拍攝的事，等我進組了你自己去家裏找她談吧。”
“啊？”
這話題又繞回來了？朱博文的腦回路真難跟上，讓人應接不暇。
“啊，李老師是吧，恩……好，到時候我去你家。”
真尷尬，即便好奇的要死又不敢問。到底李孟遙是誰，這老想不起來的問題，一定要盡快搞清楚才校
朱博文最近都回家挺早，大概晚上七般，就能聽到開門的聲音。李孟遙自從那次要重新追他後，確實在努力表現，收拾家務，做飯洗衣都很勤快。
“你回來啦。”
見朱博文進門，李孟遙趕緊跑到門口，本還打算幫他拿下包什麽的，可又被冷冷躲開了。
“我去給你把菜熱熱，都是你喜歡吃的。”
桌上的飯菜沒動過，兩副碗筷幹幹淨淨。
“不必等我，你自便。”
“那麽多菜，你陪我吃個飯總行吧，我都等你等的胃疼了。”
李孟遙跑跟著朱博文進屋，攔在臥室門口，打定主意他不吃飯就賴著不走。反正比臉皮厚，他總不是自己對手吧。
“你先出去，我要換衣服。”
“那是答應了？”
沒回答？沒回答就當他答應了，這可把李孟遙樂壞了。
“我去熱菜，我去熱菜，你別著急。”
十年時光，又再相處，既陌生又熟悉。以前李孟遙也很喜歡做飯，每每能吃到，朱博文都很開心。那時通告很忙，時間都跟偷來的一樣，其實吃什麽他已經不記得，唯記得每次李孟遙悄悄來看他，打開食盒臉上的笑容。
多年過去，都是心中難以忘懷的記憶，在分開後偶爾恨她的午夜夢回，如同玻璃渣裏的糖。
“飯菜熱好啦，還有湯，朱博文你好了嗎？”
李孟遙真的回來了，與過去別無二致的聲音，將他帶回現實。開門望去，餐桌前的人曾是自己夢寐以求的模樣。如果她那時候沒有消失，十年時光中，他們應該一直是這樣生活吧。想到這個，朱博文的表情有了些不易察覺的溫柔。
在李孟遙的期待中，朱博文嚐了口，確實是熟悉的味道。
“今我收到雜誌樣刊了，照片不錯。”
回憶越來越濃，他不想被看出情緒，故意找了話題。
“好難得你誇我一句，那是當然，我拍的可是這輩子最想拍的人，能不好嘛？“
忽然被表白，還被李孟遙的那麽心安理得，朱博文一下沒能適應，嗆的直咳嗽。
“沒事吧，快喝水。”
李孟遙跑來幫他拍背，原本好意，卻讓朱博文咳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