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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已發!!!

  薦福寺的禪院里,康如海見說了這麼多,小郎主仍執意要走,他愣在原地,若有所思。

  安荀不甘心,他大步上前攔在阿慕面前:

  「小郎主請留步,屬下在薦福寺居住多時,無意間發現了一個秘密,與您跟蹤的光王有關。」

  這話阿慕感興趣,他停下腳步問道:「什麼秘密?」

  安荀看了一眼處月祁,只見她從懷裡掏出一張摺疊好的紙,雙手遞給阿慕:

  「這是光王與廣延禪師寫的詩,后兩句為光王所做。」

  一首詩?

  外面這光線也看不清,阿慕將詩稿放入自己懷中:「多謝。這就是光王的秘密?」

  「非也。我們看見他在薦福寺里,曾與神策軍左軍監軍仇士良會面,廣延禪師便是他們的媒介。」安荀見阿慕皺起了眉,又道:

  「小郎主,我們住在薦福寺也有一段時間,跟寺里的和尚熟,您若是有需要,安荀等人皆願聽您號令。」

  阿慕心情複雜,不置可否,只抱拳道:

  「爾等好意我心領了,如今玄慕在齊王麾下聽令,就算是你們說的什麼小郎主,也無意跟你們回蔡州,告辭。」

  等到阿慕離開,處月祁才道:

  「康將軍,您千里迢迢來接小郎主,為何不對他說,他兩個兄長已相繼過世,郎主現在只剩他一個兒子?現在郎主又病了,他不回去,我們陰山沙陀族怎麼辦?」

  這就是康將軍這一年來最頭痛的問題。

  小郎主前面本有兩位兄長,老二早兩年死在關外戰場上,老大今年飲酒後騎馬摔下來,脖子扭斷,直接命喪當場。。

  這個被蘇將軍帶回中原的小郎主朱邪赤心,便成了朱邪執宜唯一的親身骨肉。

  康將軍搖搖頭,嘆氣道:

  「我出來時,郎主說,不要告訴他郎主病倒一事,他願意回去,是父子緣分未了,不願回去,那也是郎主還了這輩子欠他的親情。」

  「中原人既要我們守北境,又怕我們入中原,到底不是一條心。老郎主瞞著朝廷在關外留了部分勢力,是為沙陀人留了條後路。

  小郎主從小在中原長大,受蘇府恩澤,現在還成了齊王的徒兒。他會不會和我們一條心,這還很難說。」

  安荀多少有些不滿。蘇府對小郎主有恩,他們也從不吝回報,一次次明裡暗裡幫助蘇小娘子,還把捲款而逃的蘇府執事魏光給抓回來。

  蘇小娘子在幽州二聖廟遇險,康將軍冒著與突厥人結仇的危險救她。

  蘇小娘子要攻打鎮州,郎主親自向河東節度使請命派兵支援。

  蘇小娘子和小郎主被王家欺負,他們當晚就讓王熠和徐柔蘭那對狗男女爽上了西天。

  蘇小娘子及笄,郎主不但以便宜的價格賣給他們幾百匹駿馬,還另外送了兩百匹給她做生辰禮物。

  康將軍為了迎回小郎主往返奔波,就是為自己十二年前放棄小郎主贖罪。

  小郎主的心,難道不是肉長的?

  「休要胡說,小郎主身體里流淌著沙陀人的血脈,他會回去的。」康將軍慢慢朝禪房走去。

  阿慕大步逃離薦福寺,彷彿只要跑得夠快,剛才聽到的那個名字就追不上他似的。

  朱邪執宜,這是他生身父親的名字。

  那樣陌生,卻又讓他心潮如驚濤裂岸,那樣血脈僨張的陣陣刺痛。

  他不是阿木,也不是玄慕,他有父母給的名字,他叫朱邪赤心。

  阿慕正想一口氣奔回藩邸,沒想到有人從對面的街巷裡跑出來,她緊緊拽著身上的風帽大氅,腳步急切踉蹌,一個不小心,那人摔倒在雪地里,她忍不住「嗚嗚」的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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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地上的女人臉被風帽遮住了,可身影如此熟悉……

  這不是李蕊嗎?

  阿慕回過神來,試探性叫了一聲:「李蕊?」

  那女人愣了一下,迅速從雪地上爬起來,頭也不回的跑了。

  阿慕蹙起眉頭,他並沒有追上去,而是順著那女人跑出來的方向往街巷裡走。

  一路走,一路看著府邸的門頭,很快,他停在「蘇府」大門外。他想起來了,這裡是蘇府舊宅。

  裡面似乎沒什麼大動靜,阿慕從沒來過舊宅,也不認識這裡的護院,他遲疑片刻還是轉身離開。

  回到齊王府,阿慕已經把自己心事藏好,他也沒有立刻去找李蕊問她什麼情況,而是拿出懷裡那首詩,進了李奏的內室。

  「師傅,您還沒睡?」

  「我這不是在等你嗎?」李奏放下手裡的堪輿圖,抬頭看著他:

  「怎樣?探到什麼情況?」

  「光王到大殿里和廣延禪師一同打坐,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不過,我在薦福寺遇到了幾個沙陀人……」

  「安荀?他們還沒離開長安?之前是聽他說,他們住在薦福寺的禪院里。」

  「是。那個叫處月祁的,給我一首詩,說前一句是廣延禪師所做,后一句,是光王所做。」阿慕將詩稿遞給李奏,打開來,裡面寫著一首七言絕句:

  千岩萬壑不辭勞,

  遠看方知出處高。

  溪澗豈能留得住,

  終歸大海作波濤。

  李奏笑了:「果然,皇叔非但不痴傻,還是個胸有大志之人。這麼說,廣延禪師就是他的知己?」

  「廣延禪師將光王介紹給了仇士良,應該稱得上是知己吧。安荀說,見過光王與仇士良在薦福寺見面。」

  「原來如此。」

  李奏並未說下去,而是指指面前的堪輿圖道:「阿凜,你們三人都來看看這張邊防堪輿圖,若是給你們各帶兵兩萬,你們能作何謀划?」

  三人都圍了過去,阿慕的眼光不由自主的望向河東朔州,那個從未去過的地方,現在忽然有了溫度。

  「怎麼走神了?你想從北邊打?」李奏含笑道。

  阿慕不好意思的搖搖頭,他驀地問道:

  「師傅,今天您派李蕊去蘇府了嗎?或者.……蘇府舊宅?」

  「沒有。怎麼?你看見她去蘇府?」李奏很奇怪他這麼問。

  這幾日他總要在珍王府處理這樣那樣的事,見得最多的是昌平郡王,今日傍晚還是第二次見洛泱。

  旁邊總是跟著一堆珍王府的人,兩人連話都沒能說上兩句。

  「不,我沒親眼看到她去蘇府,只是在開化坊見到一個人很像她。」

  開化坊?蘇府舊宅?

  蘇四郎不是已經搬回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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