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王牌特戰之軍少追妻(王牌特戰之權少追妻)> 243、請教【完】第一次見到幫我哭的醫生

243、請教【完】第一次見到幫我哭的醫生

  趴在草叢裏的梁之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淚直流。


  “睡會兒。”


  澎於秋將手壓在她頭盔上,把她想要東張西望的腦袋給壓了回去。


  梁之瓊用衣袖抹了把眼淚,然後仰起頭,精神亢奮地:“我還能奮戰三三夜。”


  “……”打雞血了。


  澎於秋歎息一聲,“我的話都沒有墨上筠管用了。”


  聞聲,梁之瓊的心思終於轉移到澎於秋身上。


  “……也跟墨上筠沒關係啦,就我們賭人頭。”梁之瓊為墨上筠辯解,頓了頓,心翼翼地觀察著澎於秋的臉色,瞧得他沒高興起來後,隻得妥協地,“好啦好啦,我眯會兒,你看著點哈。”


  澎於秋頗感無奈,:“有目標再叫醒你。”


  “好嘞。”


  梁之瓊一樂,趕緊趴下了。


  澎於秋撿了些落葉墊在她身下。


  演習進行兩一夜,時間過去一半,正值白熱化階段。


  梁之瓊第一跟了很多隊伍,在撞見澎於秋後,澎於秋就讓她跟著自己行動了。


  本以為讓梁之瓊跟著自己,可以讓梁之瓊多休息會兒,沒想梁之瓊跟自己組隊後,愈發地興奮,勢必要衝在最前線。隻要發現敵人的蹤跡,肯定會樂哉樂哉衝上去掃射,而他隻能被迫在後麵進行掩護。


  一一夜掃蕩下來,連他都覺得有些撐不住,可梁之瓊縱然困得直打瞌睡,隻要稍微聽到一點動靜,依舊能第一時間蹦躂起來。


  完全入了魔。


  成計算著“人頭”,大抵是在跟丁鏡、蘇北她們爭高下。


  澎於秋隻能陪著,盡量給她找“人頭”。


  眼下,瞧見梁之瓊安分地趴下了,澎於秋才鬆了口氣,靠在灌木叢角落裏,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因為演習之初,巡邏隊伍都被掃蕩得七七八八,現在紅隊的人已經鮮少有出來巡邏的了。除非找到紅隊的據點,不然鮮少會遇上巡邏的人。


  他隻希望少點兒事,能讓梁之瓊多休息會兒。


  然而,事與願違。


  夜色漸深。


  澎於秋沒有發覺敵人蹤跡,卻聽到“轟隆隆——”的爆炸聲響。


  隨後,是雜亂的槍聲。


  “怎麽了!”


  被動靜一驚,睡得真香的梁之瓊,立即翻身進入戰鬥狀態。


  眼睛還沒有徹底睜開,手已經摸到槍支,做出了標準的跪姿端槍動作。


  澎於秋通過耳麥了幾句話,詢問了下情況,他應了涼聲,很快,他便朝梁之瓊道:“發現個據點,被蘇北他們炸了。”


  “臥槽!”


  梁之瓊頓時徹底清醒,打算起來。


  趕緊拉著她的手腕,澎於秋把她拉回去,然後:“你現在去也來不及了,他們很快就能結束。”


  “……”


  梁之瓊坐在地上,神情有些挫敗。


  澎於秋拍拍她的臉,“再睡會兒,下半夜帶你去‘玩兒’。”


  “玩什麽?”梁之瓊眨眨眼,不是很有興致。


  “偷輛坦克之類的。”


  “就我們倆?”


  “還有初雲和鬱一潼。”


  “……好!”


  梁之瓊當即興奮地點頭。


  但是,這消息實在太讓人期待了,梁之瓊心裏激動不已,乃至於接下來幾個時,她都精神亢奮到睡不著。


  澎於秋:“……”真該帶她多參加幾次演習。


  得虧這是女朋友,如果是普通的新人的話,早被他摁倒河水裏冷靜去了。


  *

  一整夜,炮聲連,不絕於耳。


  醫療隊休息地。


  自第一日剛開始那倆時忙碌後,後麵藍隊沒有再展開猛烈攻擊,也注意在交戰時少讓紅隊受傷,紅隊的領導們也再三交代要注意安全。所以,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鮮少會遭遇先前那樣的忙碌。


  可是,雖然不忙了,但“噪音”就沒有停歇過。


  偏偏他們白還不怎麽打,非得晚上來搞偷襲,時不時地炸一下、響一下,能把人驚得一整夜睡不好覺。


  在這樣的環境裏,尚茹的睡眠嚴重受到影響。


  這一晚,接二連三的炮聲,擾得尚茹睡意全無。


  輾轉到明。


  倏地,她聽到車輛的聲響,疾馳的聲音,讓尚茹有種不祥預感。


  她思索幾秒,從被窩裏爬出來,拿起一旁的外套套在身上。


  聽到動靜,躺在一側的女醫生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地問:“該我們換班了?”


  尚茹道:“時間還差點。你再睡會兒吧。”


  “……哦。”


  女醫生應了一聲,然後又趴了回去。


  都差不多的狀況,晚上睡不好,同帳篷的另外兩個直至黎明時分才睡得安穩。


  能睡幾分鍾就睡幾分鍾。


  尚茹拿著白大褂走出帳篷。


  一出來,就被涼風吹得打了個哆嗦,她一邊將白大褂往身上穿,一邊朝車輛的方向走去。


  有四個人,一個健全的開車,另外三個都是傷員。


  兩個值班的男醫生都走了過去。


  “尚醫生,這麽早。”


  有個男醫生同尚茹打招呼。


  明顯疲憊不堪,哈欠連。


  “嗯。”


  尚茹點點頭。


  三人疾步走過去。


  三個傷員都能站起來,但乍一看,卻讓人頭皮發麻。


  三位醫生的睡意、疲倦,在看到他們仨後,立即清掃而空,馬上進入工作狀態。


  他們這三個,身上都蹭有泥土,有個傷到腿的,劃出一道很長的口子,鮮血直流。還有個撞到了頭,不知傷口深淺,可滿臉都是鮮血。另一個還算好,傷得最輕,就蹭了些外傷,或許摔著哪兒了,但不算嚴重。


  尚茹不敢懈怠,趕緊跟另外兩位醫生一起合作,每個人都負責一個傷員。


  “這什麽情況啊?”


  有個男醫生朝開車的司機問道。


  司機苦笑一聲,“有人偷坦克,他們開車去追,結果不心給摔了。”


  “瞅瞅你們,一場演習,命都不要了。萬一出了點什麽事,怎麽得了?”


  “又不是真的打仗,這麽拚做什麽。趕緊的過來,檢查一下傷勢。有需要抬的嗎?”


  最後話那醫生吐槽完,抬高聲音喊了句。


  “不用,都傷得不重。”司機扶著傷到腿的那名傷員,,“這個我扶著,另外兩個都可以自己走。”


  話雖這麽,但醫生們還是主動扶著他們進臨時搭建的帳篷裏。


  尚茹也打算去扶人,不過滿頭鮮血那位卻擺擺手,笑著:“尚醫生,我自己來就行。”


  這一笑,怕是牽扯到傷口。於是,前一秒還喜笑顏開的,下一秒就疼得齜牙咧嘴。


  被叫出姓氏,尚茹也不覺得意外——在營裏三,混了個臉熟,有好些人認識她。


  “你別話,跟我來。”


  看著他臉上的鮮血,尚茹無奈地著,拉著他進去。


  他怕是也摔到了腳,走路一瘸一拐的。


  外麵色灰蒙蒙的,帳篷裏亮著一盞橘黃色的燈,因為亮度不夠,司機特地找了個營地燈過來、打開,讓醫生們視野無阻地工作。


  這三個算是運氣好的,看著嚴重,實際上都沒大的傷勢,多數還是皮外傷。


  尚茹負責的這個,額頭被劃出一道口子,有點深,所以才鮮血直流,但也就看著嚇人,這道口子是最嚴重的傷,用針縫起來、把臉一擦就可以了。


  將他臉上的血漬和油彩一擦,露出一張年輕帥氣的麵孔,尚茹檢查了下他的傷勢,最後率先拿出針和線來。


  縫了兩針後,她注意到這傷員渾身緊繃,但卻強忍著一聲不吭,她便問:“疼不疼?疼就一聲。”


  “不疼。”


  那人咬著牙,兩個字跟鋼鏰兒似的彈出來。


  一字一個響兒。


  話雖這麽,但額角滾落的大滴汗水,卻被尚茹看在眼裏。


  尚茹盡量讓動作輕柔點,不過,速度卻沒有落下。


  縫針時間過長的話,對他而言也是一種折磨。


  “恢複後,應該會留點疤。”縫好針後,尚茹這樣。


  “沒事。”


  那人輕快地。


  看得出他想笑,但幅度不宜過大,於是笑意從眼角眉梢飛出來。


  瞅著怪傻的,不過也可愛。


  “你還挺高興。”


  尚茹不知該以怎樣的心情回應他。


  無奈地了一句,然後在他跟前蹲下身來,“我看看你的腿。”


  她剛想去卷他的褲腳,就見那人彎腰湊到跟前來,頂著一張滿是擦傷的臉,用鋥亮的眼睛盯著她,然後輕聲喊:“尚醫生。”


  尚茹被他嚇了一跳,身形往後傾倒。眼看著就要往後跌坐到地上,那人趕緊伸出雙手,抓住了她的肩膀,穩穩地把她給拉回來。


  穩住後,尚茹呼出口氣,驚魂未定。


  未待她發火,那人就趕緊道歉,“抱歉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


  話語真誠,態度良好。


  一瞬間,頓時讓尚茹沒了脾氣,怒火全無。


  頓了頓,尚茹疑惑地出聲,“你剛剛……”


  “抱歉哈,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還認得我。”那人有些羞澀地笑了笑,下意識用手撓撓後腦勺,隨後有點失望地補充道,“不過,你好像不記得了。”


  “不好意思……”尚茹不明所以,難免報赧。


  “也正常啦,去年的事了。”那人繼續道。


  尚茹反應過來,“哦,你去過軍區醫院?”


  “嗯。”


  “傷著哪兒——”


  尚茹一邊挽起他的褲腿一邊問道。


  褲腿提到一半,尚茹動作一頓,問話的聲音立即止住了。


  她的視線停留在腿那道長疤上,熟悉的記憶頓時湧上心頭,她訝然地看著那人,恍然道:“是你啊。”


  “你想起來了?”那人驚喜地出聲。


  “……”又看了眼那道疤痕和縫針的痕跡,尚茹隻覺得不好意思,“那時候沒什麽經驗,沒給你處理好。”


  一年前,她還在軍區醫院裏實習,自己沒操作過幾次。


  遇到這個傷者的時候,醫院裏實在太忙了,因為隻是外傷、需要縫針,所以就讓她來動的手。


  但是,那時候慌慌張張的,手法實在是太爛了,縫針歪歪扭扭的,導致這疤痕有些難看。


  “沒事沒事,”那人趕緊道,“疤痕都是我們的功勳章。”


  尚茹更窘迫了,將褲子卷到膝蓋處,看到膝蓋隻有擦傷後,稍微鬆了口氣,然後坦白地承認道:“你是我當時接受的第一個病人。”


  “難怪……”那人微微低下頭,輕聲嘀咕著。


  “哈?”


  拿起棉花沾了點酒精,尚茹好像聽到點什麽,看了他一眼。


  那人一驚,頓了頓,往旁邊的人看了兩眼,然後微微彎下腰,用很輕的聲音:“不是,我第一次見到幫我哭的醫生,印象深刻。”


  “……”


  尚茹頓時啞然。


  她抿了抿唇,沒有話,低下頭,認真地給他處理著膝蓋上的傷。


  她想起那時候的事了。


  這一年,看過不少的病人,所以沒什麽感覺,也漸漸麻木了。


  但當時看到這位的時候,看到那道長長的口子,又看他疼得眼圈發紅還得忍著的時候,就忍不住地哭。


  邊哭邊縫,邊縫邊哭。


  受傷的好像不是他,而是她。到後麵,還得勞煩他來哄自己。


  她記得,他當時實在是哄不下去了,就翻遍了口袋,摸出了兩顆糖給她,一人剝了一顆,吃完糖她才冷靜下來。


  那簡直算得上她從醫生涯的黑暗曆史了。


  卻沒有想到……


  竟然會在這裏再次遇上這位。


  她剛剛的表現,應該還算鎮定吧?


  這麽想著,為了表現自己的專業素質,尚茹硬撐著沒抬頭,手腳麻利地處理著傷勢,步驟迅速而準確。


  傷勢處理完畢,尚茹長長地籲出口氣,然後抬起頭問,“好了,還有別的傷嗎?”


  一抬眼,就對上對方認真注視的眼神,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避開那道視線,尚茹站起身來。


  那人呲牙笑了笑,“沒啦,都好著呢。”


  “心你的傷口……”見他笑個沒停,尚茹無語地叮囑著。


  她將沾血的棉花放到垃圾袋裏,收拾東西的時候,倏地想到什麽,問:“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那人不知怎的走了神,聽到她的話後,馬上回答:“哦,我姓許,叫許州。”


  他話時,眼睛亮晶晶的,黑亮,炯炯有神。


  尚茹笑笑,:“我叫尚茹。”


  “我知道。”


  往旁走了兩步,尚茹擋住其他人,然後低聲道:“那件事……你能不能,保密啊?”


  許州眼睛一眨,盯著她,直至盯得尚茹心裏發毛的時候,笑意又從他眉眼飛出來,他重重點頭,“哎!”


  尚茹鬆了口氣。


  然後,許州又:“我還有糖,你要嗎?”


  “啊?”


  “噓——”手指在唇邊比劃了一下,許州聲音壓得低低的,“手。”


  見到他的笑容,鬼使神差的,尚茹朝他伸出手。


  隻見他伸出另一隻手,握成拳頭,放到她的手上。


  五指張開,一顆糖落入手心。


  那是一顆熟悉的奶糖,還帶著些許餘溫。


  他的手移開的時候,尚茹下意識地收攏五指。


  尚茹偏頭去看他,這才注意到他的領章——


  一杠一星,應該是個排長。


  她的視線落到他臉上,眉開眼笑的,隱藏著得意和喜悅,溫暖又陽光,像是清晨初升的陽光。


  忍不住回想起一年前。


  她早已忘記他的模樣,卻,清晰地記得那顆糖的滋味——奶糖,滿滿的奶香味,甜絲絲的,又香又甜。


  她當時不僅是為他而哭的。


  還因背井離鄉的她,以及,抓不到的夢想和近在咫尺的現實。


  因為那顆糖,她咬著牙,堅持下去。


  隻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就將其拋在腦後。


  直至此時此刻,見到這張年輕溫柔的麵孔,隱隱的,那些過往的記憶、曾經的決心、年少的夢想,破土而出。


  手放到白大褂的衣兜裏,她緊緊握緊拳頭,感覺到那顆糖硌在手心,不知為何,忽然有點想哭。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