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了斷【08】沒脾氣了【二更】
“傷哪兒了?”
實在是難以承受某種壓力的墨上筠,迫不得已轉移了話題。
再繼續聊下去,她能給閻邢跪了。
這個人受個傷,嘴皮子竟然便利索了。
沒想到,她一張口詢問,閻邢卻蹙起眉頭,頗為不滿道:“嘖,現在才知道問我傷勢。”
“……”
墨上筠理虧地低頭。
停頓了下,閻邢又道:“我被姑娘拐跑了比我受傷還重要?”
“……”
墨上筠垂落的手握成拳頭,勸自己要冷靜,千萬不能意氣用事。
然而,閻邢又用悲傷、指控的口吻繼續道:“你最先擔心的竟然是我失憶了。”
“……”
操,忍無可忍了!
抬手再次揪住閻邢已經有褶皺的衣領,墨上筠挑了挑眉,態度不可避免地強硬起來,“閻邢,咱們講道理,現在是還不是你無理取鬧?”
見著她怒氣騰騰的模樣,閻邢並沒有跟她生氣,而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被他那了然的眼神一盯,墨上筠的氣焰頓時被削弱幾分。
衝動是魔鬼啊我去!
又被他給抓辮子了……
抓住墨上筠揪住自己衣領的手,閻邢坦然地看著她,似是不解地詢問道:“剛剛誰對我好的?”
“……”
墨上筠手指頓時無力起來,鬆開他的衣領。
不過,她的手卻被閻邢抓在手裏,緊緊的,他低頭時眼裏滿是淡淡的笑意,不濃不烈,可,再猛烈的風也吹不散。
閻邢嗓音柔柔的,“再親一下,我就原諒你。”
心猛地一跳,墨上筠倏地有些局促,她眼睛黑亮黑亮的,像是被秋雨洗滌過似的,纖塵不染。
她咬牙質問:“有完沒完?”
“沒完,”閻邢低下頭,“老子親不夠。”
他覆上她的唇,不似她那般的猛、狠、掠奪,而是滿腔柔情化作溫柔。輕柔和緩的吻,如和煦的春風,又如綿綿的細雨,可這種感覺卻不亞於先前暴風驟雨般的掠奪,不知不覺間對他繳械投降,毫無反抗能力。
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唇遍布到四肢百骸,好像渾身的倔強都被他給抽幹,隻剩下軟綿。
墨上筠被他吻得沒有半點抵抗。
良久,閻邢才戀戀不舍地鬆開她。
現在的身體和場合,都不適合深入,不然絕不可能輕易放過她。
墨上筠吸了口新鮮空氣,讓少氧的肺部得到緩解。
幾秒後,她不可置信地盯著閻邢,“你是傷患,還是我是傷患?”
察覺到他身上有傷,墨上筠一直不敢亂碰他。
結果被他將主動權掌控得死死的。
墨上筠摸著紅腫的唇,由衷地覺得——自己虧了。
“我。”
閻邢一本滿足地蹦出一個字。
墨上筠被他氣笑了,張口就諷刺道:“了不起,您還記得呢?”
懶懶地抬了下眼皮,閻邢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副大爺的口吻道:“扶我坐下。”
“……”
心裏念了‘這麽作的男人是我自己選的’三遍,墨上筠長長地吐出了口氣,終於是冷靜地把這位欠揍的大爺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剛一坐下,就聽得墨上筠道:“衣服脫了。”
“這麽急?”
閻邢抬起頭看她,似笑非笑的,眼裏滿是戲謔。
“操。”墨上筠明白過來,當即沒好氣地吐槽道,“等你磨磨蹭蹭地跟我講完你的傷勢,都得黑了。”
閻邢卻麵不改色道:“墨筠,你給自己找理由也這麽理直氣壯的嗎?”
“……”
墨上筠的手指骨節哢擦作響,帶著涔涔殺氣,空氣中充滿肅殺和危險。
閻邢卻坐得端正,懶懶看著墨上筠,氣定神閑地:“自己來。”
“……”
停頓三秒,墨上筠再三勸自己冷靜。
行。
她,忍!
閻邢外麵穿著一件外套,裏麵是一件襯衫。
外套很容易脫,閻邢也沒有為難她,她讓抬哪隻手就抬哪隻手,沒有半點磨蹭的舉動。
但是脫到恤的時候,墨上筠就自己頓住了。
襯衫除了沾著一些草藥,還有血跡。
不是新鮮的血跡,而是從傷口處滲透出來,透過繃帶擴散到襯衫上的。
剛解開兩個襯衫的扣子,墨上筠的手指就微微顫著。
不是很明顯,但她和閻邢都感覺到了。
閻邢抓住她的手,“別看了。”
“閻邢,你非得跟我顯擺你的忍耐力嗎?”墨上筠緊緊握著拳頭,也不知是該心疼該是該生氣,“你咋不去練一套軍體拳給我看呢?”
閻邢卻隻是笑,淡淡的笑意爬滿了眉梢,他問:“你想看啊?”
“想。”
墨上筠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
閻邢配合道:“那剛剛那點還不夠。”
“滾。”
墨上筠又怒又惱。
閻邢卻捏著她的手,眉宇間幾分桀驁張揚,他笑笑,“你閻爺練過,這點兒不算什麽。”
看著他氣定神閑的笑,聽著那滿不在乎的語氣,墨上筠隻覺得五髒六腑都被攪得疼。
好像有無形的力量遏製著心髒,久久透不過氣來。
沒來由的,想起步以容講述的那段經曆。
“嗯。”
出奇的,墨上筠並沒有懟他,而是附和地點了點頭。
她這麽順從倒是少見,閻邢得寸進尺地問:“心疼了?”
“嗯。”
墨上筠微微垂著眼瞼,聲音輕輕的,卻也漸漸地冷靜下來。
她從閻邢的手中掙脫開來,再次給閻邢解開衣扣。
“轉性了。”閻邢訝然地一挑眉。
墨上筠甩了他一記白眼,“閻邢,你故意找事吧?”
閻邢笑笑,:“新奇。”
墨上筠愣了一下。
她沉默地將最後一個鈕扣解開,在掀開衣服見到他腹部、胸膛、肩膀處的繃帶血跡後,她輕輕咬了咬唇,所有的淩厲和戾氣早已消失殆盡。
一抬眼,墨上筠盯著閻邢,低低的聲音聽著輕飄飄的,但依舊有她的那份篤定,“閻邢,我這次真對你好。”
“看出來了,”閻邢拉著她的手,掌心的溫度讓墨上筠隻覺得暖,他神情柔和,“沒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