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膈應死你們!

  “想要法?”


  墨上筠勾唇,凝視著集體三連,聲音冰冷刺骨。


  許是她的氣場過於強大,許是她的氣勢過於唬人,許是她的傷痕過於明顯。


  她的話音落地,三連卻全部噤聲,打量她的視線裏,多少帶著點緊張和不確定。


  可以,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正麵對上墨上筠。


  聽,墨上筠以一人之力壓住二連。


  聽,墨上筠單挑一連新兵,完勝。


  聽,墨上筠……


  然,聽歸聽,旁觀歸旁觀。


  真正對上這個人,被她冷厲的眼神掃到,他們骨頭縫裏都在冒著汗氣,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將他們籠罩,壓在肩膀,沉甸甸的,打心底不敢貿然回應。


  一直旁觀的範漢毅,原本打定主意“讓三連的人鬧一鬧,打壓一下二連的氣焰的同時,讓他們發泄一下”,不曾想,見到半路殺出的墨上筠,登時一陣頭疼。


  這丫頭,也真是難纏。


  不知去哪兒做過什麽,臉上、手上有不少傷痕,也不清楚身上傷了沒有,就這麽拿著步槍衝了出來,幾槍就把他們三連給唬住了。


  就她的氣勢,也確實很嚇人。


  但,三連也不能就此認慫。


  就算決定不正麵跟墨上筠撕破臉皮,想留一點挽回的餘地,可三連怒火未消,如此打道回府,不利於三連今後的士氣。


  “你們耍的手段,也太卑鄙了。”範漢毅走上前,一抬眼,跟墨上筠冰冷的視線對上,一字一頓道,“墨副連,這件事,你必須給個法。”


  他一靠近,二連這邊,張政、林琦、黎涼三位排長,下意識交換了下眼神,默契地往前走了幾步,站在墨上筠的身後,儼然一副為墨上筠撐腰的意思。


  墨上筠的立場,就是他們三個排長的立場,同時,也是整個二排的立場!


  “黎涼!”墨上筠聲音清冷的喊道。“到!”


  黎涼應聲,麵容嚴肅的向前一步。


  “範連長,你們手段卑鄙,”墨上筠看著範漢毅,卻慢條斯理地問黎涼,“你可有印象?”


  “報告,沒有!”


  黎涼堅定有力的喊著,抬眼看向範漢毅,目光灼灼,宛若利劍一般直射過去。


  不知為何,看的範漢毅有點心虛。


  “咳,”範漢毅尷尬地咳了一聲,繼而道,“你們偷奸耍滑,一個個把我們騙出去,又布埋伏不給活路,墨副連,這還不算卑鄙?”


  墨上筠覺得好笑,“我沒記錯的話,這叫戰術。”範漢毅立即拉下臉,話語帶著怒火,吼道:“但你們做的太絕了!”


  “範連長!”


  墨上筠蹙眉,加重語氣喊他,語調愈發冷然。


  被她猛地一喊,範漢毅接下來的話,莫名地被堵了回去。


  “做的絕?”墨上筠凝視著範漢毅,聲音一沉,帶著不怒自威的風範,她掃了集體三連一眼,繼續道,“我們本來就是敵人,真正的戰場,哪來的情麵可言?”


  墨上筠眸色一凝,語氣多了幾分狠厲,“範連長,虧你還是個連長!倘若這是實戰,現在,滿地都是你們的屍體!仗著這是演習,這是假的,你們就肆無忌憚地來丟人了是吧?上次二連跟三連比賽,輸了,他們有跟潑婦似的吵過嗎、鬧過嗎,有你們卑鄙無恥手段下流嗎?”


  “……”


  一番話,把三連的啞口無言。


  對,這不是實戰,他們可以變成“冤魂”來耍性子,可以過來爭顏麵,但,如果這是實戰呢?

  正如墨上筠所,這如果是實戰,他們早就死了,滿地橫屍!


  所謂討法,隻有活著的時候能討,真若就這麽掛了,這時候再大的怨氣,也頂多去鬧地府了,哪至於跟他們這些“活人”爭來爭去?

  他們都知道。


  隻是,他們不甘心。


  幾前,他們還讓二連慘敗,在二連麵前耀武揚威,眼下,卻——


  一個不剩!

  全掛了!

  三連創造了連隊有史以來史無前例的敗績!

  他們麵上掛不住,自然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再怎麽著也得找足夠的理由“抹黑”二連,最起碼,如果二連真的是用了“卑鄙無恥”的手段,他們心裏好歹能舒坦點兒,傳出去名聲也好聽點兒。


  如今被墨上筠一,他們難免有些動搖,深感羞愧。


  至於二連,難得聽到毒舌的墨上筠誇他們一次,竟是有些受寵若驚。


  “我沒記錯的話,他們應該是老實回了連隊,一整都在反思,”到這兒,墨上筠頓了頓,特地看了範漢毅一眼,“就素質這一點,範連長你得好好反思一下了,教出來的兵能力好不好,另,但軍人的素質代表的是國家的顏麵。如果二連全軍覆沒,他們早就自己羞死了,哪能找你們嚷嚷啊?”


  “……”


  範漢毅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隻覺得麵子裏子丟了個幹淨。


  心裏卻道,你們二連每個季度考核都輸,任何大型演習也是輸,早就輸成習慣了,哪能跟他們三連一樣反應大啊?

  不過,理虧在先,範漢毅也沒好意思抓著這點不放。


  二連連番得到誇獎,實力和素質都得到墨上筠的肯定,心情不知有多歡快,頓時有種“隻要得到墨副連的認可,滅了整個三連也不過如此”的豪情。


  見他們一個個地都不吭聲,墨上筠微微眯起眼,左手放到褲兜裏,慢慢地往前走上兩步。


  “既然你們要來討法,我這裏也有一件事,得找三連討個法。”墨上筠走至範漢毅跟前,眉目染著冷笑,話鋒一轉,冷聲道,“範連長,你們三連的風氣可真正啊,那什麽,趁我不在,拿我來羞辱我們二連,是怎麽個理啊?”


  話鋒一拐,忽然拐到這事兒上來。


  範漢毅臉色更僵了。


  她不跟你蠻不講理,不跟你撕心裂肺,也不跟你一哭二鬧三上吊,她就是把事往明麵上擺著,一二三分的個清楚,然後跟你講道理。


  反正,她就是在占著一個理字的時候,狠狠扇別人的耳光,話裏藏刀,狠狠捅人心窩子。


  論實力,比不過她;論氣勢,壓不過她;論辯論,還不過她。


  範漢毅腦袋疼得不行。


  “這事呢——”


  “報告!”


  範漢毅剛一張口,就被身後一人的喊聲打斷。


  那是他們三連的一排排長。


  此刻,正上前一步,目光緊緊地盯著墨上筠,眼裏藏著不服輸的鋒芒。


  範漢毅佯裝不滿地接話,“什麽事啊?”


  “我們的是事實,二連沒了他們的副連長就是不行,這件事我們已經用比賽證實過了!”一排排長大聲吼道。


  二連被他一激,當即怒火中燒,擼起袖子就想往這邊衝。


  然——


  所有的怒火,在見到墨上筠抬起手,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的那一刻,全部被自覺地壓了下去。


  “範連長。”


  墨上筠不怒反笑,輕悠悠地喊了範漢毅一聲。


  這一聲喊,冷不丁的,喊得範漢毅頭皮發麻。


  “把兵教的不錯啊,”墨上筠輕笑,語氣裏卻是滿滿的譏諷,“你們格鬥比試時耍計謀贏了二連,是戰術的合理運用,我們這次贏了,就是下三濫的手段。這雙標的功夫,我們是真的玩不來。”


  話間,墨上筠左手裏忽然多出了一把軍刀,悠然把玩著,而她這人,也不知何時,來到了範漢毅的跟前。


  範漢毅沒來由的生出點緊張感,眼角餘光止不住地朝墨上筠手中軍刀上瞥,那刀身襯著寒光,一片清涼,明知沒有可能,可卻忍不住懷疑,下一刻那把刀就會割破自己喉嚨。


  墨上筠給他一股難以想象的壓迫感。


  “範連長,您,怎麽解決?”墨上筠朝範漢毅挑眉,似笑非笑地眼神裏,卻隱含著殺氣。


  半響。


  範漢毅吐出口氣。


  “這件事,是我們的不對。”範漢毅青著臉,一字一頓道,“在這裏,我代表三連,向你們二連道歉。”


  墨上筠笑了,“耽誤了我們的行程,你們就隻道個歉?”


  “那你的意思是……”


  “好,”墨上筠懶懶接過話,軍刀在手裏轉了幾圈,然後被收回了刀鞘裏,她慢條斯理道,“回去之後,請我們二連吃一頓,順帶慶祝一下我們連被選上的幾個名額,這事就算了了,怎麽樣?”


  範漢毅:“……”


  真特麽嗶了狗了。


  你們連有人被選上了,他們三連全滅,一個名額都沒有——


  還讓三連請客吃飯?!


  這不是存了心膈應人嗎?!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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