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趙金彪
“喂,芝蘭姐,悠悠和周姐怎麽樣了?哦,一切安好。好的,好的。芝蘭姐,你就在海島市多待兩天,那環境不錯。要不是著急賺功德,我也不想這麽快就回來。好,你先忙,再聯係。”
掛斷電話,我從椅子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福叔這會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留我一個人在家看店。眼看著就快到中午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在吃午飯之前趕回來。
我信步走出店門,朝街道兩邊張望著。心道:“是該給福叔配個手機了,不然聯係起來還真不方便。”
轉身,剛要鎖上店門,就感到身後走過來一個人。我機敏的轉頭一看,卻是一個四十左右歲的中年大漢。此人生的橫眉豎目,膀大腰圓,一身凶厲之氣。若不是大中午的,我幾乎以為是碰見什麽厲害的凶物了。
隻見他對我抱拳一禮,開口嗡嗡的道:“俺是趙金彪,來找先生算算卦。勞駕小兄弟給引個路,一點小意思…”說著,趙金彪從兜裏掏出五張紅票子遞給了我。
我一看此人出手闊綽,必然是非同一般,不由得提上幾分興趣。說實話,看相可不是我的專長,降妖伏魔我倒是拿手。不過,幸好我的堂口裏還有一位大明白,灰五常!
這老耗子可是賊精賊精的,天天算計來算計去,一雙小手就沒看它停過,也不知道它掐算的是什麽。平時店裏要來算卦的,都是請它出來擺活幾下。
還別說,一來二去,店裏算卦靈準的名聲是越來越響了。時不時的,就有人前來算卦,卦金給的也不少。當然,錢我是一分都沒留,全給捐出去了。
今天來這位趙金彪,估計就是衝著店裏的名聲來的,不然怎麽會不認識我。
進門是客,我先把趙金彪引進門,安置在前廳的會客桌前。拿個杯子,倒了一杯茶水遞了過去。
趙金彪接過茶水,大大咧咧的喝了幾口,便直奔主題,讓店老板出來給他算一卦。
我苦笑一聲,說我就是老板,換來趙金彪一臉的不相信。於是我掏出一張“火焰符”,向空中一拋。打個響指,符籇無火自燃。趙金彪看我露了一手,這才告罪說有眼不識泰山。
擺了擺手,我直奔主題,問趙金彪要算什麽。趙金彪聞言隻說了兩個字,“姻緣”。我聞言一陣無語,人到中年還有什麽姻緣可言,除非是“桃花運。”
瞅了一眼趙金彪,也不像是那種飆車出軌的人啊。難道他現在還是單身?這個年齡,不會吧,我有些狐疑的盯著他。趙金彪被我盯的有些不自在,雙手攪在一起,不自覺的摩挲著。
“那個,小李師傅,你倒是給俺算算啊!”終於,趙金彪還是忍不住
開口說道。
我沒有回應他,而是將一雙手放在桌麵上,輕拍起來。節奏時快時慢,渾身跟著不住的哆嗦起來。架勢和普通的出馬弟子沒有什麽兩樣,但我心裏清楚,這隻不過是做做樣子給趙金彪看罷了。我的堂口看事兒,根本不用那麽麻煩,直接叫出堂仙就可以了。
就在我拍桌子的時候,已經暗中派黃豆豆去堂口請灰五常。黃豆豆對這種事兒也算是駕輕就熟,很快就將灰五常請了過來。
因為沒有打竅,所以灰五常不可以直接附身算卦,隻能在我身邊掐算後,再傳音入密給我,借我的嘴巴來解卦。
此刻它正站在我身邊,左手端在胸前,指尖上下飛舞,一通胡亂掐算,煞如其事。我以為它很快就能給個結果,誰知它忙活了半天嘴裏也蹦不出半個字來。而且它的麵色越來越難看,越來越陰沉,最後竟然掏出三枚金製大錢破局。
我心中暗暗吃驚,不由得專注了幾分。要知道這三枚大錢可是大有名頭,是傳說中的“三才斷運金錢”。借助天時地利人和之泰,卜吉問凶,鮮有不中。我也是第二回看灰五常使出此錢,可見趙金彪所卜並不簡單。
就在我看的入神之際,灰五常將三枚大錢吞入腹中,身子一晃,禿自轉成旋風。左搖右擺之際,猛的從口中吐出一枚,接著又連續吐出另外兩枚。
其中天字錢和地字錢沒有什麽變化,人字錢卻變成了漆黑之色,上麵還多出一串血色蝌蚪文字。灰五常看到這串血文,麵色一僵。
又是捏爪一番掐算,良久,它才極不可思議的道:“方才屬下按少主所說,為此人搭卦問姻緣,可占卜出來的卻是此人的命數,實在是有違常理。再者,卦象顯示他壽元早盡,本應魂歸幽冥。然有奇術鎖神,故仍滯留人間。但此法甚是逆天,必遭天罰神譴。”
“至於他問的姻緣…隻怕是段孽緣。屬下以三才斷運金錢卦窺探天機,發現施展奇術的正是他所屬的姻緣之人。也許那位根本就不是人,如此逆天之舉,單憑人力幾乎不可能辦到。依屬下看,少主切不可與其沾上半點因果,以免日後有所牽連。”
灰五常如此說來,我的心頓時沉到了穀底,不過臉上卻沒有流露分毫,而是裝成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眼前這位趙金彪一看就是有錢有勢的主,鬧不好還是什麽大哥級的。我要是“直言不諱”,或者胡言亂語,恐怕日後在槐安這一畝三分地就別想消停了。
“不是我怕他,主要是圖個清淨。”我盡量在心裏勸服自己,一定要想個辦法,既不得罪他,又不會砸了自己的招牌。
該怎麽辦…我抬起右手食指,在桌麵有一
搭沒一搭的敲著。趙金彪還以為我是在沉思分析卦象,呼吸都不敢稍微大點,隻在一旁靜靜等候。殊不知,其實我心裏是在想該怎麽忽悠他。
眼珠子轉了幾下,我忽然想到了陳默,不禁計上心頭。嘴角一勾,我對趙金彪沉聲說道:“趙老板,你這個事情不太好說啊。”
“小李師傅,你直接說就行了,俺也不是那種扭扭捏捏的人。老話說的好,病急不晦醫。”說著,趙金彪從兜裏掏出一顆香煙,點著了放在嘴裏,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看的出來,他嘴上說的輕鬆,心裏卻是緊張的很。
我稍有些不忍心,但還是沒有實話實說,隻得有所保留的道:“趙老板,恕小弟直言,你的姻緣恐怕有些波折。小弟的仙家施展了超凡卦術,都沒能算出來,還望趙老板多多包涵。”
趙金彪聞言麵色一沉,死死的盯著我的眼睛,厲聲道:“小李師傅可不要唬俺,來的時候,陳默陳大師說過了,你一定能夠辦好俺的事!”說著,趙金彪從兜裏掏出一張卡片,一把拍在桌麵上。
眼睛一眯,我不禁想罵死陳默這個混蛋。本來想陰他一下,沒想到他先算計到我的頭上了。不過,大哥是那麽好算計的嗎?陳默,你小子給我等著!
對趙金彪微微一拱手,我不卑不亢的道:“趙老板,這事兒我還真辦不了。沒有金剛鑽,咱也不攬那瓷器活。趙老板,您請吧…”。說完,我起身背對趙金彪,不再言語。
碰!
身後發出一聲悶響,趙金彪一拳砸在桌子上,起身走出了店門,我轉身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許久,我回過神來,福叔已經回到店裏。他手中拎著一大堆吃食,招呼我趕緊坐下。
午飯吃罷,我給陳默去了個電話,直言不諱的問他趙金彪的事情,為什麽要把這麽一個大麻煩甩給我。陳默聽到我的責問,沉默片刻,從他嘴裏緩緩吐出兩個字“功德”。
他告訴我,趙金彪的事情要是解決好了,起碼也能賺下四五萬的功德。至於我願不願意去做,那就不是他陳大爺該操心的事兒了。最後,陳默還嬉笑的問我他夠不夠意思。我在電話裏嗬嗬一笑,突然掛斷了電話。
一下午的時間,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的睡不安穩,腦子裏全是那四五萬“功德”的諄諄誘惑。最終,我還是沒有抵抗住,向命運妥協了。
明知道這件事兒不太靠譜,但是回報實在是太豐厚了。基本上幹完這一票,唐雅熙就能夠恢複。我一咬牙,一狠心,幹了!
待到夜裏九點多,我在店鋪前廳搭起法台。準備好筆墨紙硯,符劍草紮,雞血白米若幹。掐算著時辰差不多了,我一
把召出法劍,持在手中。
腳下畫了個十字,右手抬起法劍,一劍穿起法台上貼著的三張靈符。揮劍繞著香爐順時針轉了三圈,逆時針轉了九圈。將法劍豎在胸前,閉目念咒。
不一會兒,法劍的符籇被引燃,升起三團血色焰火,每團都有拇指粗細。我揮劍一甩,三團血焰便從劍身分離,向著法台上擺放的草人飛去。
三團血焰分別落在草人的頭頂、胸腹和腳底,並且快速蔓延全身。頃刻間,草人被燒成了焦灰。我抓起一把白米,對著人形焦灰撒去,沾到焦灰的米粒瞬間被染成黑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