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劍宗風雲 第一百六十三章 因果報應
冷笑的話音剛落，這道身影就出現在了二人的視線之中，停在了他們五丈之距，就這樣默然的靜立著，雙手環抱，沒有隻言片語，唯有那雙犀利的眸光冷冷的盯著他們。
“是你，司空浩然！”夜子墨看清來人後，心裏麵咯噔一下，三個多月沒見，氣息比之前要渾厚了許多，從他的身上竟然感受到了一絲威脅。
冷笑眉頭緊鎖，腳步連連後移，滿是震驚還有些許的懼怕，此前的種種浮上心頭，想起自己剛才的話，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
但很快這種心思就被他壓了下去，瞳孔微張，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和夜子墨並排站在一起。
“兩位，好久不見，別來無恙！”這道身影不是別人，正是藏於密林之中的司空浩然，二人剛才所做的一切都一一看在眼裏，很不恥他們的所作所為，卻也並未出手相助。
肉弱強食，誰也逃不過這種自然法則。
“剛才我聽見你有一隻不長眼的蒼蠅藏在身後，你的可是我！”看到陰沉著一張臉的冷笑，司空浩然不以為然，玩味的看著他們道。
“哼秘境之中的魔獸、蛇鼠、螻蟻不知幾何，剛好有一隻討厭的蒼蠅從我們身邊飛過，還未來得及斬殺它，就被它逃走了。”冷笑聲音低沉，手中的長劍斜指身側，仍舊可以看到那劍尖處有些許的猩紅血跡在閃閃發光。
此刻的二人沒有之前的囂張與癲狂，從司空浩然身上散發的氣息中可以感受到他已經突破到了大劍師圓滿的境界，短短三個多月，境況在這一刻發生了翻地覆的變化。
在二人的心裏麵，他還是那個從貧瘠之地來的野子，即使進入了內門，任然不被他們看在眼裏。
“哼交出手中的劍紋和九星竺葵，我也可以讓你們安然無恙的離開！”司空浩然沒有理會冷笑言語之中的嘲諷，一股無形的氣勢就朝著他們身上籠罩而去，沒有之前的玩味，聲音之中盡是刺骨的冰寒。
“就憑你大劍師圓滿的實力嗎？也配！”夜子墨冷笑一聲，手中的劍緊緊的拽在手中，自己和冷笑都是大劍師中級巔峰，未必沒有一戰之力，更何況鹿死誰手現在下定論還言之過早。
司空浩然目光傾斜，憐憫道：“我本以為堂堂西域龍騰帝國世家之子，就算不怎麽聰明，也起碼不該是個白癡，沒有想到卻是個十足的蠢貨。”
“司空浩然，你休要逞口舌之利，我警告你，不要以為突破到了大劍師圓滿境界，就可以囂張跋扈、目空一切，心背後有刀！”冷笑身上的氣息異常的暴戾，全身的血液，甚至是心肝脾肺腎都在顫抖，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刺他幾個窟窿。
“嗬嗬！”司空浩然雙眸微眯，環抱在胸前的手也放了下來，冷哼道：“很好，既然如此，那就如你們所願，我自己來取。”
最後一個字在他們的耳畔炸響，五丈之距對現在的司空浩然來，隻不過是須臾之間的事情罷了，一縷寒光迅速在他們的眼中放大，隻來得及揮劍格擋，身體就不由自主的向著後方遠遠退去，直到這一刻，停留在原地的身影才漸漸淡化而去。
“轟！”
二人各後退七八步才堪堪停止住身形，眼眸之中盡是驚駭，就連握劍的手都在痙攣哆嗦，他們在這縷寒光中感受到了一股源自於心靈深處的顫栗，以及那不屑一顧的譏諷。
“怎麽可能，你你怎麽會這麽強！”碾壓！沒錯，帶給他們的就是這種感受，冷笑原本以為，就
算二人合力贏不了他，至少也可以與他周旋一二，此刻看著眼前那因碰撞而拉長的腳印劃痕，臉色顯得無比蒼白。
“這段時間以來，你們是一點長進也沒有啊，六大家族的臉麵都被你們丟光了。”嗤笑之聲回蕩在這處山穀之中，從四麵八方傳送至二人的耳膜。
“放屁！”一聲厲吼，一股強橫的氣浪猛然從冷笑的身體之中噴湧而出，牢牢的鎖定住前方的司空浩然，雙眸陰厲如幽靈，朝著夜子墨看了一眼，一前一後，一左一右驟閃至他的身前。
司空浩然看著此刻二人的舉動，絲毫不懼，心中生出一股寒意，沒有在意快到身前的身影，也沒有理會那讓汗毛乍起的殺意，滿臉恥笑道：“廢物就是廢物，三腳貓的功夫也敢在這丟人現眼！”
冷笑、夜子墨兩人那足以讓精鐵紛飛、裂石穿空的劍氣斬碎了司空浩然的身體，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景象並沒有殘肢橫飛、血灑滿地，就像是斬碎了一片煙塵，隨風而逝。“不好！”
“嘭！”
兩道身影來時快，去時更快，一前一後向著原來的軌跡方向快速的拋飛了回去，他們隻看到一道殘影從眼前穿梭而過，身體就宛如被一座巨峰撞擊一樣，鮮血從嘴中溢出，和身軀一同跌落至碎石堆中，濺起大片的粉塵。
“噗！”他們沒有想到，二人以往默契的配合，在司空浩然的身上沒有起到一丁點的作用，甚至就連他的衣袂都沒有碰到分毫，身體蜷縮在地，體內五髒六腑疼痛難忍。
冷笑臉色陰沉，眼眸此時也微微泛紅，自從遇到司空浩然之後，每次都被羞辱，心中對他的恨意早就填滿心海，此刻更是被他踐踏、碾壓，那刺進掌心的指甲，那滾燙的鮮血，都不足以宣泄內心的狠厲。
正當冷笑想要掙紮著從碎石堆中爬起來的時候，一道身影如幽魂般出現在他的身側，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隻重如山嶽般的腳掌踏在了他的胸膛。
“啊！”
淒厲的慘叫聲從冷笑的嘴中發出，伴隨著那飛濺起的血線更顯猙獰。
旁邊的夜子墨手中出現了一枚匕首，那泛著幽光的鋒刃，在抬起手的瞬間，一道劍氣刺穿了他的手臂，匕首也無力的摔落在身旁。
“司空浩然，你！”
“連自己的殺意都不能隨心而發，你死有餘辜！”夜子墨還沒有完話，司空浩然就打斷了他，那一寸來長的劍罡抵在他的咽喉處，就連他自己都感覺到，喉結滾動時發出的顫音。
冷笑、夜子墨突兀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場景如此的熟悉，這不正是剛才二人在連城身上所做的一切嗎！如今活生生的再一次上演，主角卻換成了他們！
“你怎麽會這麽？司空浩然，你休要得意，龍景昭是不會放過你的，你今在我們身上所做的一切，有朝一日都會十倍、百倍的還給你！！！”葉子墨聲嘶力竭的狂吼，捂著手臂痛苦的哀嚎道。
“自詡為之驕子，卻淪為他人的走狗。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設計與我，陷害我的朋友，你們真以為我是害怕你們，不敢殺你們嗎！”傲然睥睨的看著二人，踏在冷笑胸膛的腳在一點一點的用力，幾聲脆響從他的身體中傳出。
哢嚓！哢嚓！
那離夜子墨咽喉還有一寸距離的劍罡，割裂了他的皮膚，鮮紅的血液如岩漿般汩汩溢出，染紅了整個脖頸，全身的毛細血孔也在這一刻微微張開它那緊繃的嘴，冷笑慘叫之聲傳進了他的耳中，尤其是那
幾聲脆響，更讓他如墜萬丈深淵。
“司空司空浩然，你宗主過不能傷及他人的性命，殺了我們，你也逃不過陪葬的下場，你應該知道內門邢堂的規則！”
“你要的劍印和九星竺葵我們我們都可以給你！”在死亡的威脅下，夜子墨眸光微閃，也終究是放下了以往的高傲，他不知道懸在自己咽喉上的劍罡會不會刺下，他不敢賭，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賭。
內門的子之驕，就算違背了規則，頂多就受一些皮肉之苦，找一些理由搪塞過去。外門就好比世俗散修，內門就好比皇族貴胄，二者不可同日而語，身為龍騰帝國六大世家之人，夜子墨很深刻的知曉這一切的利害所在。
“識時務者為俊傑，夜少在這一點上就比你要聰明百倍。”司空浩然嗤笑的看著夜子墨剛才的表情變化，他豈會不明白這種狡詐之詞，但禽獸的欺騙手段到底有多少呢！他會在意嗎！
“冷大少，你最好快點做決定。”司空浩然慢吞吞，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腳卻在一點點的用力，似乎不滿的道：“要不然這斷掉的肋骨就會把你紮成馬蜂窩，到時候，就算是再好的靈丹妙藥，你也終究隻會淪為廢物。”
最後一句話，最後一個詞伴隨著靈魂力，陡然加重音量，回響在這片山穀，炸響在二人的心魂深處。
“好好好！”冷笑一張臉扭曲變形，猩紅如血，猙獰如地獄爬出來了冤魂，頭皮狂亂撥動，他這輩子的憤怒憋屈加起來，估計都比不上這一次：“我認栽！”
“不過，司空浩然你給我記住，我會記住今！”
“恭喜冷大少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你要是晚一點，夜少的咽喉估計就變成了一股出氣筒了。”司空浩然臉上掛滿笑容，這個世界上實力為尊，再狂傲的言語都太過蒼白無力，他淡淡的冷哼道：“那就開始吧。”
司空浩然沒有收回腳，也沒有停止劍罡的溢出，就這樣漠然的看著二人。
冷笑一言不發，胸腔劇烈起伏，肝髒、膽囊、甚至是膀胱都快要爆炸了一般，雙眸寒氣四射，牙齒咯咯直響，整個身體也止不住的顫栗，每一根青筋都在高高鼓起。
隨即兩道白光從冷笑和夜子墨的掌心溢出，灌入了司空浩然的手心，讓他的劍紋數量在頃刻之間飛速的增長，一直增長到一千五百四十枚才終於停住。
九星竺葵也懸浮在身前，繼而被收進須彌納芥之中。
靈魂力滲透進劍印中，那顯示自己名字的光點消失在原地，如坐火箭一樣迅速飆升，一步踏入二百九十八名。
而冷笑、夜子墨的劍紋就像是外隕石一般飛速落地，暴跌變成了一個鮮紅的鴨蛋，排在了末尾。
“謝謝二位的慷慨解囊，我司空浩然銘記於心。”長劍歸鞘，那重於山嶽般的腳也終是移開了那久居的位置，在碎石堆中碾了碾，像是粘上了什麽惡心的東西一般。
二人撿起掉在身旁的長劍，兩雙眼眸狠狠的盯著司空浩然，如果眼神能夠殺人，估計此刻的他已經變成了一堆齏粉。
“你們可要努力的斬殺魔獸，還有九時間，可別被淘汰了，我們再會！”司空浩然沒有理會二人的怨恨，滿足的笑了起來，別有深意的看了他們一眼，隨即消失在山穀之中。
“啊啊！”
冷笑看著司空浩然消失的方向，一聲比久經欺淩的深閨怨婦還要悲涼的嘶吼在深穀久久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