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回憶往事
“唉！說什麽……呢？我能有……什麽……瞞著你？我有……幾根頭發你不都清……清楚楚的嘛！對不起你的……事就是耽誤你……每天去和那些……老娘們東家長、西……家短的閑聊了？和……他們組團出去旅遊了？到……孩子家看孫子了？在這老……夫給你賠禮……啦！”
大爺的話把高撿子逗笑了，別說大娘知道他有幾根頭發？就是自己一眼望去，也能知道個差不多？圓圓胖胖的頭頂上隻有十幾根頭發圍繞一圈，如果從頭頂上看，那就是：中間禿島聳立、四周幾棵野草叢生。
“嘿嘿、嘿嘿，你……看，你大娘樂……了吧！她啊！什麽…都好，就……是心眼小？嫁……給……我那年才……十八歲？要不是……我看她可憐收……留她，她現……在還不知道成……什麽樣呢？”
“你快拉倒吧！如果沒跟你？說不定我現在成天吃香喝辣、穿金帶銀的？”
“還吃香……喝辣的呢？香菜香你……吃吧！辣椒水……辣你喝吧！誒！這說……明了什麽？說明現在的……好日子給你……燒的？”
“說起現在的好日子？想都想不到啊！那年從山東老家來時那日子真是苦啊！每頓飯就吃一個紅薯？到晚上山上的狼叫聲能嚇個半死？”
“哈哈……還提你那……點沒出息的事……呢？來，撿子，我給你講講……我們當年的故事。你……看這張照……片，是我來山裏……屯後照的第一……張，看張大爺……年輕時長的……精神吧！每天……身後的小姑娘……都跟綠豆蠅似……的？一窩一窩……地追，攆……都攆……不走？”
“嗤！地上的牛都讓你吹的滿天飛呢？你長的精神，我年輕的時候也不賴啊！這張是我，濃眉大眼、櫻桃小嘴的，老多小夥追呢？咋就眼瞎摸到你了？”
“咱倆別……相互埋汰了……行不行？讓孩子……笑話。嘿嘿！看這張，是我……倆的第一個孩子，就是你……家保哥哥，往下就是老二家衛、老三……家國、老四……家家，這些是……小時候？你看這些是現在……照的？都是一……家三口的？”
“張大爺，四個兒子都成家立業了？都是你的功勞啊？你們剛來的時候苦吧！我聽父親說過，有的人為此都獻出了生命？”
“是啊！我的……一個朋友就躺在……這片黑土地裏，他是為了生產……能搞上去？連夜加班，開車……不小心掉進河裏就……再也沒醒來？太年……輕了，好日子還沒來得……及享受就走了？嗯？對，就是……這個年輕人，在我旁……邊這個，沒想……到這張照片成永……久的記……憶了？”
張大爺的聲音有點哽咽，撿子覺得現在應該把他從記憶中拉出來？來他家坐一會的功夫？兩位老人都讓自己給整哭了？好像有點說不過去了？
“大爺、大娘，你倆也別傷心了，苦日子已經過去了？你看現在的日子多好？每天大魚大肉吃著，真正實現了小康水平。”
“嗯！嗯！這要感謝……共產黨領導……的好啊！讓咱們……吃飽穿暖。老伴啊！咱都……好好地活著，享受……這來之不易的……生活啊！”
不知不覺到了中午？看兩位老人的精神狀態挺好？也就不用擔心了？順嘴問了一句：“快過年了，哥哥他們都回來嗎？”
“都不回來了？家保在鄰村找個媳婦，家裏沒兒子？他去當上門女婿了？早就告訴過年不回來了？家衛兩口子在深圳地鐵公司上班，說是春運期間太忙？家國在縣城開個飯店，過年吃飯的人多？想多掙點錢？家家現在在上大學？想利用寒假期間寫畢業論文？今年就畢業分配了，還不知道分哪呢？這幫孩子天天說工作忙？也不回來看看我們？唉！回來也是吃頓飯就走？其實我和你大爺知道？他們是嫌棄我們歲數大了？招人煩？就是喘口氣都嫌你有味？現在我們還能動，用不著他們，等哪天真動彈不了了？就買兩瓶安眠藥，一人一瓶死了算了？”
“大娘，別這麽說？他們工作忙回不來？做老人多體諒一下孩子？家闔萬事興嘛！”
“忙啥啊？家保離的近，秋天賣完糧就沒事了？其他三個離的遠有情可原？哦！有時間領著老婆孩子出去旅遊？沒有時間陪老人？再說，我們也不差他們幾張嘴吃飯？真是不孝啊！”
“出去旅遊也是長見識，你看現在社會發展的多快？種地也是科技種田。再說還有你們的小孫子、孫女，不能一出生就落在起跑線上？是不是這個理？”
張大爺流露出失望的眼神，講大道理他是一套一套的？可到了現實生活中，他還是希望全家人在一起開開心心的過每一天？
“大娘，四個哥哥都實現了小時候的夢想？家保哥說要多掙錢給三個弟弟買紅燒肉吃？現在種地挺掙錢的；家衛哥哥實現了你和大爺的心願？當兵複原分到了深圳；家國哥從小就愛吃，說是長大了開飯店？現在縣城最大的飯店就是他的吧；家家哥從小膽小，但是學習好？大學畢業了能當國家幹部。你和大爺以後盡情的享清福吧！他們太厲害了！”
王大娘心裏美滋滋的，四個兒子確實有出息？在山裏屯都是數一數二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老張？好日子剛來？他卻得了病？真是太不幸了？
吃中午飯時已是下午兩點鍾了，撿子知道農村人的習俗？不下地幹活就吃兩頓飯？吃多了也是浪費糧食？？
張大爺非要和撿子喝酒？說是多年沒見應該慶祝一下？嚇得王大娘和高撿子一再提醒他：醫生不讓喝才了事？
在村口等客車回縣城，張大爺坐著自製的輪椅上睡著了？大娘眼睛一直盯著大路上來往的車輛，撿子知道她著急回家？怕張大爺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