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父子談心
傍晚五點時分，高撿子看見高大冒背著個大袋子回來了，趕緊出去迎接：“爸，你今天咋回來這麽早？背的什麽東西？”
“撿子，這些都是我撿的？能賣不少錢呢？”
“撿東西？你沒去飯店幹活？老板不找你嗎？”
高大冒低著頭，不好意思說道：“撿子，飯店的活太多了？我幹不了？所以……？”
“所以老板就把你開除了對不對？我找他說理去？哪有這樣當老板的？”
高大冒嚇得趕緊拉住撿子，小聲央求道：“撿子，你別嚷嚷？聽爸和你說，不是老板攆的？是我自己辭職不幹的？馬上要過年了？吃飯的人特產多？後廚的人忙得團團轉？爸爸這個樣子你也知道？隻是半個工？有時還需要別人幫忙？所以爸爸想：既然在那裏給人家添亂？還不如幹一個力所能及的活？這樣大家都能把工作做好？給人方便也是給己方便。”
“真的是你自己提出來的？我看那個老板也不像什麽好人？要是他攆的你？我就平了他的破飯店？老板有什麽了不起啊？有點破錢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哼！等我有錢了？全換成硬幣砸死他？看他還敢在咱倆麵前囂張？”
“嘿嘿……撿子，說啥話呢？咱不說啊？人一輩子不能說過頭話？不能吃過火飯？聽老祖宗的準沒錯？誒？你吃飯了嗎？我這有白麵餅，是一位大姐給的，你吃了吧！”
“爸，我吃過了，以後放學了我也和你一起去撿垃圾，那樣能多撿點？”
看著爸爸吃著餅子、喝著涼水，高撿子的心裏像針紮一樣難受？自己每天拿著那三百元錢兩個饅頭一道菜吃著，可爸爸他……唉！這麽不懂事呢？
“爸，你先別吃，我去給你買點好吃的？幹一天的活累壞了？順便再給你打點好酒回來暖暖身子。”
高大冒以為撿子在發燒說胡話？伸手摸摸他的額頭也不燙？笑著說：“撿子，你哪來的錢買這些東西？餅子和涼水就挺好的？咱們窮人不圖什麽？頓頓能吃飽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爸……我看你這樣心裏難受啊？這個世道不公平呢？有的人一出生就是大魚大肉的？有的人辛辛苦苦一輩子也吃不飽呢？難道真的像他們所說的命運的安排？爸，你相信命運嗎？”高撿子流下了眼淚，他的心裏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撿子，人的命天注定，從你出生那天起？老天就已經安排好了你的一生：吃多少飯？喝多少水？幹多少活？哪樣做不到老天都不來收你？”
“嘻嘻……，爸，這是迷信說法？我就不信這個？你看著吧！別看我高撿子現在是個窮人？可我會靠我的努力掙錢的？而且是掙大錢？大半個中國都要有我的產業，我要改變自己的命運？”
“有這樣的理想是好？但是你要麵對現實啊！孩子，做人不能心太大？萬一實現不了你承受不了怎麽辦？爸這輩子隻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生活？”
“爸，你的欲望咋這麽容易滿足呢？隻要健健康康的活著？那怎麽行？人生隻有一次，不瀟瀟灑灑的過一輩子？那不白來世上走一趟嗎？我就要過人上人的生活？每天吃香喝辣的？再買十個別墅給你，三天兩頭換著住怎麽樣？”
“撿子，爸一直想問你？你想不想找自己的親生父母？我畢竟是你的養父？跟著我受苦？不如到他們身邊去？”
“不想找？我沒有親生父母？他們拋棄我的那天起就已經不是了？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我能讓同學們嘲笑嗎？”
“撿子，有一天你一定會感謝那個遺棄你的人，感謝他們曾經深愛卻置之你不顧的人？他們的放棄促使你曆練、成長，這都是你將來麵對生活的一種財富。記住了，不要在意別人怎麽看你說你？編造你的是是非非，甚至是攻擊你？那又有什麽用呢？人最可貴的是要大氣，你可以對他們說：如果這樣能滿足你們的虛榮心？那就隨便說好了？我都無所謂？撿子，你要知道？真正懂你的人絕不會因為他們的誹謗而否定你的？”
高撿子羨慕地握了握高大冒的手說：“爸，你懂得真多？我就不行？一天就知道打打殺殺的？不會用腦子想問題？”
“我哪懂那麽多啊？有的是人生的經曆，有的是聽你張大爺說的，他經常讀書、看報，知道很多知識？”
“爸，你提起張大爺？還真有點想他們了？咱倆什麽時候回去看看？想張大娘的小鹹魚了？家保、家衛、家國、家家四個哥哥現在不知道變成什麽樣了？”
“撿子，過段時間吧！咱倆現在的生活還沒有穩定？咋回去見他們？等你小學畢業了再回去看看？那時我也能攢點錢了？到時候給他們買點禮物回去？他們一家人沒少幫咱們？”
“好，給張大爺買瓶好酒，給張大娘買口鍋，她家的鍋是補過的，容易漏？嗯？給四個哥哥買十盤紅燒肉，讓他們吃個夠？我生病那年買的紅燒肉都讓他們吃了？爸，你都沒吃到？”
“爸吃過了，小孩子喜歡吃就讓他們吃吧！”
“爸，你知道嗎？那次我就吃了兩口，剩下的也沒吃到？”
“嘿嘿……兩口就是兩塊？撿子，沒事的，你做的對？咱們做什麽事情都要為別人考慮？那樣才是做人的原則？”。
“知道了，爸，明天是星期六我和你一起去撿東西，正好鍛煉一下身體？學習、生產兩不誤？”
高大冒此刻的心情是複雜而憂愁的，以自己的能力？完全擔負不起撿子以後的學習費用？更給不了他好的學習環境？現在的人都把孩子送到國外去上學？讓他們受到更多的教育？可自己……唉！實在不行的話？就用最後的一張王牌？找他的親生父母，讓他們幫著撿子完成學業？不能讓孩子跟著自己撿一輩子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