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左右為難
飯店外有個中年婦女已經抬頭看了好幾次牌匾了，環顧四周的飯店也有三四遍了，最後肯定似的往店裏走？
老板坐在吧台裏盯了好長時間？他猜測這個中年婦女是來定桌的？家裏不是喜事就是白事？像她這個年紀的人，孩子到了結婚年齡？老人到了壽終歲數？難免會辦上幾桌？
“您好，歡迎光臨‘鑫合園’飯店，我們飯店內設高雅包間，裝修風格典雅，包辦紅白喜事，最大一桌可坐十六人，同時可以辦十桌以上，隻要您在我們店裏消費，飯店就給您七折的優惠，白酒、飲料全部免費。您如果同意的話？我們飯店還可以替你找婚禮司儀和白事先生，您看還有什麽……？”
中年婦女不失禮貌地打斷老板的介紹：“對不起，我不是來定桌的？我是山裏屯的張校長，是來找高大冒和高撿子的？請問他倆是在這裏幹活嗎？”
老板恨不得想扇自己幾個大嘴巴子？介紹了一番不是來定桌的？白白浪費我這麽多的吐沫星子？又是找高大冒的？現在聽他的名字就上火？吃十盒的牛黃上清丸都消不下去噌噌上升的火苗子？
高大冒在後廚聽到張校長的聲音，不用老板喊自己就跑出來了：“張校長，我在這呢？快過來坐會，我給你倒杯茶，客人來店裏都喝茶。”
“哦！不用了，謝謝，我來找你是想讓你去趟公安局，高撿子落戶需要撫養人親自簽名、按手印，我不能代替，你看有時間去嗎？”
“哦！有有，我去和老板請個假啊！麻煩你了，張校長。”
“還是我去說一聲吧！你先去準備一下？”
“沒什麽準備的？老板，我和張校長去公安局一趟，馬上就回來，後廚的活都幹的差不多了？”
有外人在，老板不好發火？顯得沒有素質，尤其是在校長麵前，一定要裝的有涵養？讓她覺得‘鑫合園’的老板挺好？說不定以後能來吃飯呢？
“大冒，你有事就去辦？孩子的事就是大家的事嘛？你不用著急，後廚的活我們幫你幹了，你歲數大了，慢點走啊？”
高大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嗎？老板的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還有點接受不了呢？
老板的行為舉止真的感動到了張校長，她激動地上前握了握老板的手說：“謝謝你啊！能遇到你這樣的老板是他倆的福氣啊！我代表全體的教師感謝你對教育事業的關心和支持？如果人人都能像你這麽做？那我們未來的發展前途無量啊！”
“哪裏？哪裏？我做的不好？還是你們老師辛苦？你們快去忙吧！去晚就下班了？張校長，回見啊？”
老板看著兩人走遠的背影，馬上變了嘴臉，剛才還是眉目慈善的大善人？現在變成一個罵街的小潑婦：“呸！什麽東西？不但沒花錢吃飯，反而拉走一個幹活的？拿我當猴耍呢？哼！這筆賬我早早晚晚找回來？”
一直到五點，高大冒才興衝衝地回來，一把拉住高撿子高興地說：“撿子，事情辦成了，校長讓你七點去學校報到。唉呀！太激動人心了。老板，這段時間謝謝你了，沒有你就沒有撿子的今天，你就是他的再生父母？我讓撿子給你磕頭，感謝你的照顧，讓他長大了給你養老，以後每年都到你的……。”
“停，打住，不要在說了，再說就把我送到地底下了？我還想多活兩年呢？我也不用你們磕頭致謝？隻要不氣我比啥都強？”
“不氣，不氣，嘿嘿……不氣你了。老板，撿子這孩子明天就上學了，幫不上我了，你看……這工錢……？”
“哦！我正想和你說呢？你們兩個人一個月是二十塊錢？現在撿子走了剩你一個人？活肯定幹不了那麽多？所以我打算每月給你十元錢怎麽樣？”
“啊！這……？老板，再給加點吧！我還欠你二百元錢呢？每月十元啥時候能還上？”
“你不要忘了？我發你十元的工資還管著你吃呢？你到別的地方幹活雖然多幾塊錢？那你吃飯不花錢嗎？自己算合不合適？再說我這可是飯店，咋的也比他們吃的好吧？幹還是不幹？給句痛快話？哦！對了，高撿子既然不幹了？那他就不能來飯店吃飯？這點事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明白？”
“老板，你就讓孩子和我們吃吧？他在縣城就我一個親人？我不在他身邊他沒地方吃飯啊？求求你了，老板？”
“行了，別求了，就是因為你這一聲‘求’字，我吃勁了苦頭？從你倆來飯店以後？給我添了多少麻煩？你到別的飯店問問？誰家幹活吃飯還帶家屬的？再說高撿子現在是半大小子？飯量可以吃你們在座的三倍？我是飯店不是善瑭？我們一家老小也指著它吃飯呢？就這麽定了，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明天給我答複？”
“爸，你別難過？要不然我早上在家吃，拿個饅頭當午飯，晚上再回家吃行嗎？”
高大冒沒有回答？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孩子說是在家吃一口？可那是家嗎？連鍋台都沒有？拿什麽給孩子做那口吃的？？
王嫂子也過來勸高大冒：“大冒，你別怪老板？他說的也有道理？自古以來都沒有幹活帶家屬來吃飯的？不管是孩子？還是老人？沒那個規矩？我了解你那個家？什麽東西都沒有？咋給孩子做飯？讓我說就是你想不想幹這個工作？如果想幹？每天給孩子幾毛錢？讓他放學了在外麵買點吃。不想幹？就找一個正常上下班的？一天三頓有時間給孩子做飯。這兩種選擇？你自己看著辦吧！”
王嫂子的話也在理，如果找一個能給撿子做三頓飯的工作那最好不過了？可自己的身體狀況哪有人要啊？縣城裏就不缺幹活的？正常人都找不到？像他這樣的誰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