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戚蕪茗的把戲
年節的宮宴上很熱鬧。
李婉兒是修仙之人,不懼寒冬,所以並未穿太厚,依舊一身熾烈如火的橘紅衣裙,隻是稍微厚實了些,配上容色照饒臉蛋兒,顯得身姿愈發搖曳多姿,搶眼的很。
各家之前都聽到些風聲,曉得這次年節的宮宴上,李長秦會給柯家賜婚,所以他們對於柯家又是羨慕又是嫉妒,也暗自歎氣,自己家沒這個本事軟磨硬泡讓李長秦賜婚,也沒合適的俊俏子弟叫李婉兒心動。
戚蕪茗自然也不例外,戚定君為了讓她死心,幹脆直接叫人透露了石錘給她。
但戚蕪茗若是輕易放棄,她老早就不會有這個想法,她原先叫梁瀅再次爭取婚約,也不過是利用的心思,身份落差叫她早就心態失衡,孤注一擲想恢複榮光,哪會管戚定君的態度。
所以,她這次被柯家人成功的消息刺激到,想劍走偏鋒,搞一票大的——為此,她連梁瀅都騙進去了。
李婉兒正受了陳家家主的敬酒,轉頭便瞧見梁瀅。
李婉兒是香餑餑,自然走到哪都是人們視線的中心,梁瀅拒無可拒,被戚蕪茗推上前來,暴露在一眾人或探究或了然的表情下。
他臉上有些隱晦的難堪,卻依舊笑道:“婉兒,祝你……年節快樂。”
李婉兒見戚蕪茗遠遠的看著,也大概了解了情況,她還是很給梁瀅麵子的,笑著舉杯與他相碰:“也祝你年節快樂。”
梁瀅如釋重負似的垮下了肩膀。
兩人輕輕一碰杯,梁瀅便趕忙走開。
陳雋遠也來了今晚的年節宮宴,李婉兒目光逡巡片刻,在陳大人身邊瞧見了他,便笑著走上去與他話。
許久不見,陳雋遠是變化最的人,他麵容無任何改變,隻是臉上有些憔悴。
宴會上人多口雜,李婉兒隻簡單與他閑聊片刻,便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她想著改回頭問問發生了什麽事,是不是陳家出了問題——但看著陳大人紅光滿麵意氣風發,接受同僚敬酒的樣子,李婉兒也覺得不大可能。
苦思無解,李婉兒便暫時放下了這個問題,決定延後再問。
這一延後就延的沒了邊去。
李婉兒貴人多忘事,直接給忘了。
因為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引開了她的注意力。
李長秦身體不佳,不得久坐,所以他在給李婉兒與柯璟之賜婚後,便早早的退了席。
李婉兒本身性子還算有些直的,早不耐煩和大臣們虛以為蛇的嘮叨,見李長秦都退了席,便也胡亂找了個借口,離開了舉辦宮宴的地方,往通宮走去。
半道上,有個宮女攔住了李婉兒:“殿下,太子妃娘娘請您過去一趟。”
李婉兒沒想到還能有人在自己家算計自己,加之看著這宮女有些眼熟,便沒細想,跟著那人半路改道去了其他地方。
當她發現路越走越偏時,已經遲了。
李婉兒剛察覺不對勁,腦子裏就感到一陣暈眩,身上也有些發熱,五感都像被蒙了一層玻璃,感覺也不甚清楚。
糟了,中藥了!
她不知怎的,突然憶及宮宴上戚蕪茗看她的眼神,心裏突然就有些發怵。
可以的,百分之百肯定這次的事兒是戚蕪茗搞得了。
李婉兒在心裏飆了句祖安用語,麵上神色卻分毫不變,喊住那帶路的宮女:“等一下,本宮想起有東西落在了宮宴上,得回去找一趟,你在這裏等著。”
宮女神色明顯就不對了,有些慌張,磕磕絆絆道:“您……這,您要不在這裏等奴婢,奴婢給你去取……”
李婉兒心想,隻要能給人支開都成,便也無甚異議:“好。”
那宮女便著急忙慌的跑開了,看上去好像真的是去找東西了。
李婉兒確認她走遠了,撒丫子就跑。
這宮女帶她去的地方實在太偏,大概都在冷宮的範圍附近了,以李尋妧的身份,根本不該來過這裏,所以李婉兒向著一個方向狂奔許久後,理所當然的迷路了。
李婉兒:“我敲.……”
係統:“敲啥?”
李婉兒差點忘記了係統的存在,如今對方突然冒頭,她不由得喜上眉梢:“你出現啦,快,我被人算計了,現在在宮裏迷了路,快給我看看該往哪走。”
係統:“我不曉得皇宮的地圖,沒辦法幫忙。”
李婉兒:“.……真的?”
係統:“但我能檢測到附近的生命體,你可以向其他人求助。”
李婉兒那一陣狂奔加快了血液流速,自然也加快了藥力擴散的速度,她此刻能保持住清醒的意識,真的全靠意誌強大:“快快快告訴我哪有人,能找到人求助就成!”
係統:“往前,左轉……”
李婉兒腿已經軟了,隻能潛意識跟著他的話走。
然後她一頭撞進了一個人懷裏。
係統:“成。”
李婉兒魂都不在身上了,她腦子裏的東西仿佛給身上的火燃成了一團漿糊,咕嘟咕嘟快開了那種,直接軟了下去。
後麵發生的事情她就不曉得了。
等李婉兒有了意識,再次醒來時,她正泡在一潭冰冷的池水裏,一個男人正提溜著她的兩隻胳膊,像拎雞一樣。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與李長秦同輩的沂南王。
李重雲。
“醒了?”李重雲低下頭來,仔細端詳李婉兒的麵孔。格外湊近看了瞳孔,待確定她的瞳孔重新有了焦距,這才將她提溜上岸,往旁邊一放。
李婉兒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腦殼:“謝謝您。”
“不謝,我雖然已經拜了無妄宗的掌門為師,卻也是你長輩。”李重雲站起來,拍了拍手,淡淡道:“年輕人,還是警惕些好。”
李重雲沒有辜負李家饒好血統,也長得很俊,但李婉兒對自己祖宗並不感興趣。
這又是一個金大腿。
但不能隨便抱,有危險。
李婉兒心道,您這個有爭搶皇位嫌疑的存在,才是我最該警惕的——雖然您可能並不是故意為之。
冬的潭水是很冷的,李婉兒被不知從何而來的冷風吹了個正著,忽然就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