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故事的結局
第513章 故事的結局
「巫師塔。」
乾澀的字眼從唇齒間擠出，看著從冰鏡中穿梭而出的碧綠山峰，紅魔鬼感覺有些冷，不僅是肉身的冷，更是心底的冷，他怎麼也沒想到綠野城竟然還有著這樣的底牌，要知道有巫師塔的六階封號巫師和沒有巫師塔的六階封號巫師完全是兩回事，如果之前他知道綠野城的這位凜冬之子竟然擁有一座巫師塔的話，他絕對不會來趟這趟渾水，最起碼現在不會來，只可惜萬事沒有如果。
「恐懼之靈給我獻祭，恐懼身軀給我顯化。」
心底發狠，了解巫師塔的可怕，沒有任何的猶豫，紅魔鬼直接燃燒了自己所有的恐懼之靈，將他們轉化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加持在自己的身上。
嘶，詭異的嘶鳴聲在虛空中回蕩，響徹在每一個生靈的心底深處，一條赤磷大蛇在虛空中舒展開了自己的身軀，與此同時，一條黑鱗大蛇的虛影悄然浮現，與他重合在了一起。
黑紅二色交織，神聖的本質顯露，在這一刻紅魔鬼彷彿成為了恐懼的化身。
「恐懼之蛇，神靈的神體嗎？有點意思，倒是比肯尼斯·塔母強了不少，看來你曾經在半神中走的很遠啊。」
寒峰之獄內，透過巫師塔，看著在虛空中展露神體的紅魔鬼，青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而在他的不遠處，一根巨大的冰柱佇立著，裡面冰封著一個銀灰色皮膚的鯰魚人，正是河流之神肯尼斯·塔母。
神靈三要素，神性、神權、神體，其中神性是根本，承載著神靈的生命信息，神權是權柄，也是力量，決定了神靈掌握的領域，神體則是器具，是神靈為了徹底容納神權所專門打造的容器，正常情況下，在半神階段只有上位半神才會開始凝練神體，為登上真正的神座做準備，而一旦具備神體，神靈將能最大限度發揮神權的力量。
「凜冬之子，巫師塔並不是無敵的，而且你這座巫師塔應該才剛剛建成吧。」
遊走虛空，沒有與巫師塔正面碰撞，紅魔鬼不斷試探著，嘗試播撒恐懼的種子。
對此，青雉並沒有任何的動搖，那怕在這個過程中紅魔鬼巧妙的動用了恐懼神權的力量，要知道冰封王座這部七階秘傳本身就對巫師的心靈有著極強的磨礪和守護作用，絕望不僅是對敵的手段，也是自我的保護，當然，前提是自己能不被絕望吞噬。
嗡，魔力涌動，巫術的光輝被點亮，雙目中一片平靜，看著身化恐懼的紅魔鬼，青雉激活了巫師塔上銘刻的寒冰國度。
咔擦擦，寒意綻放，幽藍的靈光橫掃虛空，點點冰晶瞬息間將一片天地都佔滿。
寒冰國度本身就是領域類的巫術，它的攻擊力與防守力都算不上頂尖，它最強大的地方在於能和巫師的領域力量相結合，改變周邊的環境。
「你這樣做可是沒用的。」
看著不斷遊走，始終不與巫師塔正面碰撞的紅魔鬼，青雉的雙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嗡，巫師塔震動，銘刻的冰鏡穿梭巫術被引動，借著寒冰國度製造的密布虛空的冰晶，短短的一瞬間，巫師塔進行了上十次短距離的冰鏡穿梭，讓紅魔鬼避無可避，這就是巫師塔的可怕，同樣的巫術一個六階巫師雖然也能夠同樣施展，甚至更加巧妙，但連續施展上十次這必然會對六階巫師造成不小的消耗，而巫師塔不會，它的能量近乎無盡。
「該死。」
蛇瞳映照虛空，捕捉著巫師塔的軌跡，紅魔鬼的臉色並不好看，青雉或者說這座巫師塔的強橫出乎了它的預料。
「我的神體是利用恐懼之靈獻祭臨時構建出來的，不能維持太久，既然無法播撒恐懼的種子，我就必須要撤退了。」
扭動身軀，釋放恐懼，再次擋住巫師塔掀起的冰風暴，紅魔鬼心中有了幾分離去的心思。
在剛開始的時候面對駕馭著巫師塔的青雉，紅魔鬼還有幾分獵殺的心思，因為他掌握著恐懼與噩夢的權柄，那怕青雉擁有著巫師塔，但這種巫師塔只要沒有那種針對心靈力量的防護，他的力量就完全能夠穿透巫師塔，直接攻擊青雉，但沒想到青雉本身就具備著強橫的心靈防護力量。
「該走了，夢魘迷霧。」
黑色的霧氣蔓延，遮蔽虛空，紅魔鬼的身影被黑霧掩埋，逐漸淡去，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顆金色的光球從極遠處跨越而來，在這一片黑霧中轟然炸開。
啊，凄厲的慘叫聲不斷響起，金色的火焰升騰，將黑霧點燃，立刻將紅魔鬼尚未完全消失的身影顯露了出來。
「竟然想要通過夢境逃跑，那有那麼容易。」
森冷的寒意瀰漫，一道蒼白的光芒從巫師塔的頂端射出，將紅魔鬼龐大的身軀籠罩其中。
虛空凍結，凡被蒼白光芒籠罩的事物，包括空間，在這一刻都陷入到了凝滯之中。
「這····是·····怎····么···回····事？」
身軀僵硬，超凡之力歸於沉寂，紅魔鬼原本已經開始虛化的身軀再次凝聚出來，緊接著思維凍結，紅魔鬼漸漸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在大凍結神光的籠罩之下他像極了一隻琥珀中的小蟲子。
咔擦擦，冰裂的聲音在寂靜的虛空中響起。
「我死了！」
身軀凋零，宛如破碎的冰晶，這是紅魔鬼思維凍結解除之後最後的、也是唯一的一個念頭，在這一刻他的肉身和靈魂都失去了神聖的本質，宛如最普通的泥土，它們死了。
「都結束了嗎？」
跨越真實與虛幻的界限，肖恩的身影悄然出現在了這裡。
聽到這話，青雉和史矛革點了點頭。
看了看周邊的景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肖恩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噠吧，一個清脆的響指聲響起，周邊的虛幻開始消退，又或者說開始與真實融合。
綠野城邊界，猩紅的月亮掛在天邊，詭異的力量瀰漫著，在一般人看不到的視線之中，一隻滿身金色羽毛的怪異紅龍和一條盤踞虛空的紅磷大蛇正沉睡著，它們睡的很死很死，如果不是還有著一點生命氣息存在，他們與真的死亡並沒有什麼差別。
「伯爵，要留下他們嗎？」
虛空波動，肖恩和青雉的身影出現在了這裡。
聽到這話，肖恩搖了搖頭。
「做戲要做全套，他們還是死了的好。」
一個念頭轉動，兩道死亡的信息從虛幻中照入現實，沉睡的詭異紅龍和紅磷大蛇，又或者說安德烈和紅魔鬼在這一刻徹底失去了生命的氣息，他們死在了睡夢之中。
無限月讀·真實倒影，肖恩在神魂力量達到九劫鬼仙之後以瞳術無限月讀為基礎延伸出來的秘術，這種秘術雖然在範圍上無法與無限月讀媲美，只能覆蓋一座超大型城市，但它在精妙程度上還要超過無限月讀。
當猩紅的月光垂落，月光所籠罩之地將會於虛無中形成一個一般無二的倒影，包括所有的生命和非生命物質，在這一刻真實的一面將會歸於沉寂，陷入到沉眠之中，虛幻的一面則會不斷演化，最終虛幻將會照進現實，這就是所謂的無限月讀·真實倒影。
事實上當安德烈與紅魔鬼踏入綠野城區域的那一剎那他們就落入到了肖恩的這一秘術之中，作為六階超凡者，其中還包括紅魔鬼這樣的古老者，他們本身是有一定機會發現不對的，不過肖恩卻利用阿勒蘇霍德之筆，也就是0-08影響了他們。
0-08這件來自詭秘世界的特殊奇物非常詭異，擁有著你知道了它、它就知道了你的特性，當安德烈等人在密會中聊到0-08的時候，他們就被0-08捕獲了，再加上肖恩的操縱，他們自然而然就被0-08寫進了故事裡，成為了故事裡的勇者，現實中的工具人。
無限月讀·真實倒影本身實際上是無法真正殺死安德烈和紅魔鬼的，但當他們無法看破虛幻和真實，認為自己已經死了的時候他們就真的離死不遠了，只要肖恩願意，輕易就能將虛幻照入真實，殺死他們。
「如果不是為了給惡魔果實一個跟腳，讓有些人放心食用，同時減少覬覦，我也不用花費這麼大的功夫。」
看著安德烈和紅魔鬼的屍體，肖恩發出了一聲輕嘆，這一次肖恩以惡魔果樹等寶物為誘餌雖然有引蛇出洞、清理隱患的打算，但更多的實際上是為了惡魔果實在博雅大世界大規模現世做準備。
惡魔果樹作為自己的一部分，有著門的庇護，肖恩實際上並不擔心有人能通過類似占卜的手段找到真相，但在過去的時間裡，惡魔果實已經在綠野城留下了太多的痕迹，這些是沒法遮掩的，既然如此肖恩乾脆就自己給那些人編織了一個真相，這樣當那些有心人追查上來的時候就會得到肖恩想給予他們的答案。
「接下來還需要清理一下首尾。」
念頭轉動，隨著肖恩的想法浮現，天空中猩紅的月光開始漸漸消失。
轟隆，雲中城中的島嶼破碎，雲海開裂，綠野城中房屋倒塌，火焰開始蔓延，當虛幻與現實重疊的時候，兩者之間的界限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明明是虛幻中的事情在這一刻卻彷彿真的發生過一樣，只是它們是直接呈現出來的結果，省略了中間的過程，而且是有選擇性的呈現的，而當綠野城的居民們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他們會真的會以為他們遭受了一場恐怖的災難，全靠綠野城的強者們守護才幸運的活了下來，無論是誰都不會發現其中的破綻，因為這是他們親身經歷過的，是有開端，有發展，有結尾的完整故事。
「惡魔是狡猾的，原來他在一開始就布下了可怕的陷阱，當那個兩位勇士走進惡魔巢穴的那一刻，他們就落入到了惡魔的陷阱之中，嗚呼，兩位勇士在睡夢中可恥，劃掉，可悲的死去，他們的死是具有偉大意義的，必將被世人銘記，完結，撒花。」
昏暗的書房內，沙沙的聲音漸漸淡去，羽毛筆或者說0-08在書頁的末尾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雖然說這個故事並不是他想要的，但寫完是一個偉大作者必備的良好素質，而且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有機會寫死惡魔，對於這一點他堅信著，作為作家他最不缺乏的就是做夢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