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何方神聖
張曉瑩知道他父親的猶豫。
“爸,啟動資金是個問題,其實這個可以從銀行貸款的。”
銀行貸款在這個小縣城業務也不是很多,很多銀行職員是完成不了任務的,他們都在拉業務。
所以並不難。
隻是,張聖明經曆過生意場上的失敗,對於貸款心有所忌。
“爸,要不這樣,我們把房子做抵押,貸款十萬,先做一個大棚。”
李德愛首先就質疑了:“曉瑩,我們現在現在的菜為什麽銷路好,就是因為大家喜歡吃露天的,自然生長的蔬菜,要是我們建了大棚菜,可能很難有銷路。”
張曉瑩自然想到這一點,她的思路是不賣給市場的攤位,隻是出售給酒樓飯店。
Y縣是個沿海小城,有一個小鎮叫沙心鎮,鎮中心就是一個島嶼,一到夏季,各地遊客就往那裏趕。
沙心鎮的旅遊業剛興起,那裏的設施還不完善,所以距離三十多公裏的縣城酒店食肆遍地都是。
酒店一般都是進外地的大棚菜,一方麵供給穩定,價格優惠,而且大棚菜一般容易細切,比較精細,省了好多工序。
張聖明覺得女兒說的有道理,心裏也開始有了盤算。
突然間,他覺得女兒長大了,不再是那個隻是悶頭學習的書呆子,心裏感概萬分。
……
張曉瑩晚自習前去了一趟縣圖書館,找到有關大棚種植方麵的資料。
在圖書館的報紙上,她才知道陳偉倫口口聲聲喊的爸爸陳剛落馬了。
原來他爸是縣裏的第二把手,但官商勾結做了不少齷蹉之事。
他本來風光無限,“錢”途一片大好,現在托他兒子的“福”,被紀委順藤摸瓜,連同他家的家族企業都受到了影響,休業整頓的休業整頓,撤銷的撤銷,就連興林中學的校董都換了別人。
他們家在洋溪縣的光輝歲月已經成為過去時了。
陳偉倫也被人舉報諸多劣跡,也要進少年看守所接受教育一年。
張曉瑩覺得整件事背後,有一個強有力的大手在操縱著,至於是誰,她不得而知。
但從陳剛落馬的時間上看,剛好和上次事件發生的時間吻合。
難不成這隻大手是陳曦?
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不止一個學霸那麽簡單?
她想起在醫院清理縫合傷口的時候,他在外麵打了個電話,他們再次回到派出所裏,那些民警對他的態度完全不同於先前了。
他應該上麵有人!
開始以為他隻是一個富家子弟,沒想到他的背後還有更深層次的關係。
他初來咋到,她對他一無所知,隻知道他高清冷,三五天地曠課,就是最近接連發生的事情才與他有接觸,感覺與他還是不熟。
嗯,不熟!
特別是富二代官二代的這種!
這種人一般都高高在上,眼睛長在頭頂上的,看誰都不順眼的。
特別是長的好看的,帥氣的,像陳曦這種,更是飛上了天。
想想他平時板著那張千裏冰封的冷臉就知道了。
以後還是少與他接觸的好!
……
張曉瑩的傷好得差不多了。
人家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她好像不用幾天就感覺沒怎麽疼了。
再痛,也沒有臨死前的那種痛刻骨銘心!
王明炯不知道是出於謝意,還是出於歉意,已經連續好些天,天天給她帶早餐了。
外人不知道內情,還以為他們有一腿的,都明裏暗裏嘲笑他們。
雖然他是學霸,人長得也還行,但是她一點心思也沒有在這上麵。
她都快三十歲“老人”了,還跟個小孩子勾搭上?
隻是她也有點煩,
主要天天吃他帶來的早餐,
有點,
膩!
每次看著他帶來的早餐,心裏都想呐喊一百遍:王明炯同學,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帶腸粉了啊!
雖然我曾經很喜歡吃,但是早就吃到想吐了好不好啊!
哪有人這樣一根筋到底的!
還——真——有!
……
第二天,天氣異常悶熱,滿天堆滿了雲層,隻能模糊透出一點陽光。
一場暴風雨真在醞釀中。
張曉瑩中午放學的時候,經過村口,一個女孩在那間平房門前玩泥沙,聽到聲音,一時驚慌得回頭,看見是位姐姐,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她的笑容,像針一樣紮著張曉瑩的心。
她以為再也見不到她的笑容了!
多可愛的一個姑娘,就這樣被那混蛋糟蹋了!
她的反抗換來了她的生命!
她手心開始冒汗了。
她心裏剛閃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腦海裏就出現了聲音:“救她!”
他們的想法不謀而合!
張曉瑩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向小女孩走了過去。
“小嫦,你吃午飯了嗎?”
張小嫦看見她朝自己這邊走來,放下手裏的泥沙,臉上沒有了笑容,防備地看著她。
“沒事,你玩,姐姐就看著你玩。”
張曉瑩想找機會套近乎,不然她根本無從“下手”。
這時,一位中年婦女從平房裏出來,平時一向滯呆的眼神此刻帶著幾分警惕。
她聽到了說話聲。
她看到是張曉瑩,警惕的眼神立馬消失了,衝著她咧嘴笑。
張曉瑩在她的心裏,是一個有身份的人。
一個自由的,有出息的讀書人!
“吃飯了嗎?”張曉瑩笑著問。
廖仙聽見張曉瑩問她,感到一陣意外,平時呆滯的眼神現在神光溢彩,“還沒呢!她奶奶說,要等——等她大伯!”
她說“大伯”兩個字,心裏忍不住畏懼。
“哦。”張曉瑩看了看手表,已經十二點十分了,那人也該回來了。
張曉瑩抬頭看了看來路,那人正騎著綠色的嘉陵摩托車出現在不遠處了。
她遠遠就能夠感受到他的目光向兀鷲一樣正盯著她的身子看。
她打了個冷戰,然後匆匆騎上自行車走了。
廖仙在後麵失落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
……
時間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張曉瑩對張流還是那麽畏懼。
曾經他們家還沒搬到田裏的時候,與她家挨得比較近,同一條巷,隻相隔兩座房子。
她記得小時候特別怕他。
如在外麵碰上他,他那雙眼睛就像惡魔一樣在她的身上亂瞧。
甚至沒人的時候,還會動手!
她就曾被捉住,摸過臉蛋,幸好掙紮跑掉了。
她父親為了這個還跑去打了他一頓,最後在他老母親孫小妹以死相逼的威脅下才住了手。
不隻是她,無關樣貌年齡,隻要是女的,包括她奶奶張老婆子,都怕這一號人。
張家村張流,誰人不知!